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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宫里有舒痕胶，可李御医说了，若是一丁点浅层伤疤还好，像这种烧伤，压根就不管用。”
“就那个庸医的话也能信？不过沽名钓誉罢了，怎么会有办法？”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能治？”
沈清歌想了想：“我这不正在试验嘛，将别人的脸缝在他褚文靖的脸上，这样不就完美了？”
战承谨被吓了一跳：“你这个女人还真敢想啊，活剥别人的面皮，然后贴在他的脸上，想想都}得慌。”
沈清歌将自己的手艺展示给他看：“我倒是觉得挺靠谱的，回头给你也做几副美人皮囊，缝在你跟前伺候的女人脸上，担保你爱不释手。”
战承谨搬着绣墩往后一连退了三步：“你这手艺，不去当仵作都可惜了。难怪，这市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说九王府的九王妃乃是异类。”
沈清歌从他跟前收回了自己的五花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战承谨左右端详她的脸：“你这花容月貌，是不是也是缝上去的？我九哥最开始对你敬而远之。肯定是被吓到了。”
沈清歌瞪了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战承谨夸张地打了一个冷战：“这要是晚上同床共枕，半夜惊醒，你正拿着张脸皮灯下打补丁呢，一扭脸，青面獠牙，你说不得吓得魂飞魄散，一辈子都对美人提不起兴趣来啊？”
沈清歌望着他，轻叹一口气：“这才是十王爷该有的样子嘛。我以前是脑子抽了么？竟然相信战北宸那一本正经的鬼话。”
战承谨懊恼地道：“以前就听说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两口子打架，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你也确实有点欠收拾。”
“你们两口子说话怎么一个腔调？”
沈清歌低头继续干活，不搭理他。
“谁再跟我说我们俩人是两口子，我就跟谁急。”
第115章 曲线救国
战承谨“嘿嘿”一笑：“咋说急就急呢？认错态度一点都不好。”
沈清歌撇嘴：“事情都是战北宸惹起来的，有本事你找他算账去。”
“他昨天找我喝了一夜的酒了，现在我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吐。”
“你一提起他，我也想吐。”
战承谨很认真地道：“你请我吃酒，我就原谅你以前对我施过的暴行。”
沈清歌很认真地想了想。
战承谨皱眉，十分不满：“我这么大度，你竟然还在犹豫？若是换成别人敢这样对我，我最起码要扒下她一层皮来，送给你做美人皮囊。”
“好吧，”沈清歌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请你吃花酒。”
“别！”战承谨不乐意：“你的美人皮囊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我对美人的兴趣。再说了，跟你去吃花酒，我好日子岂不到头了？地方我选，银子你出。”
沈清歌只能认命。
寻一处幽静的酒馆包厢，战承谨也不客气，好酒好菜点了一堆，琳琅满目地堆满了桌子。
“肉疼不？”战承谨问：“什么时候你体会到肉疼的滋味，我就心里平衡了。”
沈清歌觉得挺奇怪，自己跟战承谨不过是三面之缘，而且还不太愉快。
可相处起来，竟然出奇地舒服。就跟认识了很久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
“用不用我再给你点两个姐儿，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战承谨促狭地望着她：“果真是财大气粗，你比我九哥可大方多了。我九哥你说他偷偷地挣那么多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找女人，留着干嘛呀？”
沈清歌撩起眼皮：“他有钱？哪来的？”
战承谨往她跟前凑了凑，雪上加霜：“当然，你是不知道，我九哥从出宫之后，就偷偷地在做生意。
他的鼻子比狗还要灵，眼睛比鹰还要敏锐，能快人一步嗅到商机，左手进右手出，轻而易举就把银子挣了。还不显山不露水，外人谁都不知道。
要不，我怎么跟他走动得这么密切？他就是我致富的风向标，跟着他下注，十有八九都能赢。”
沈清歌想起那次战北宸约自己开药堂一事，原来不是玩笑。
可笑自己还一直当他是穷酸，可怜他受欺负呢。就连刘罗锅也在跟着一块蒙自己。
沈清歌抬起酒杯，就把杯中酒给干了，憋了一肚子火。
战承谨继续添油加醋：“你说你那时候救他干嘛，你要是不救，偌大的九王府，还有这白花花的银子，没准儿就落到你的手上了。”
沈清歌瞪了他一眼：“涵宝还说你跟战北宸关系好，我看也未必。”
战承谨陪着她干了杯中酒：“你看你看，我若是说他战北宸一句好话，你铁定跟我翻脸。我说句不好听的吧，你又不高兴。还让我说话不？”
沈清歌蹙眉瞪着他：“你就不能别提他么？影响胃口。”
“脾气这么臭！”战承谨小声嘀咕：“我九哥是脸臭，你俩绝配！”
“嗯？”
“嘿嘿，言归正传，你说吧，怎么样才能解气，咱俩一块收拾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沈清歌摇头：“没兴趣。我就想他离我远一点。”
“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战承谨煽风点火：“咱俩一块揍他一顿！咋样？”
“你打得过他？”
“打不过啊，所以才来找你帮忙。你不是能让人浑身发麻，瞬间不省人事嘛，到时候麻袋一套，我必须往他脸上多招呼几拳头。我最看不得别的男人比我好看了。”
沈清歌摇头：“我跟他还没有这么大的仇，至于打闷棍使绊子，不过是瞧着他不顺眼而已。”
“那咱俩就想个办法坑他点银子，用银子弥补你我心灵的创伤怎么样？”
沈清歌再次摇头：“银子我自己会挣，不稀罕。”
战承谨挠挠脑袋：“那你说你怎么才能解气？只要你能划出个道来，我就一定配合。”
沈清歌静静地望着他：“你不用费心了。我也总算是听明白了，你今儿就是来劝和的，还是曲线救国，拐弯抹角。
麻烦你转告战北宸，我跟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打啊杀的，他也不必费心求我原谅。
我单纯就是烦他，不想见他，一别两宽，两生欢喜，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改日若是他再负个伤，中个毒，或者得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毛病，我或许还能不计前嫌，帮他瞧瞧。
至于十王爷您呢，若是看得起我，咱俩今儿不醉不归。若是刨去你九哥的关系，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为以前的事情跟你道歉，这酒也就喝到这里了。”
“别啊！”
战承谨被揭穿了心思，还不肯承认：“谁给他当说客了？就他那种臭脾气，你离开他是最明智的。我巴不得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的，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儿。”
“他吃不下睡不着？”沈清歌轻嗤：“没急得再吐一回血？”
战承谨眨巴眨巴眼睛：“吃醋了？”
沈清歌凶巴巴地将酒壶直接丢进他的怀里：“罚酒！”
“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战承谨老老实实地将酒壶里的酒全都一饮而尽了。
“你真的不回九王府了？铁了心要合离？”
“难不成我还玩欲擒故纵么？”
战承谨“嘿嘿”地笑：“合离好，休了我帮你拉皮条，找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
沈清歌“噗嗤”一笑：“你们兄弟们，全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自信啊。除了你七哥。”
“为什么非要除了他？”
“因为他真的足够优秀啊。”
战承谨眸子里的光黯了黯，咧嘴一笑：“这是事实，我不反驳。吃酒，吃酒，就像你说的，不醉不归啊。”
沈清歌能敏感地感觉到，战承谨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不再多言。
二人推杯换盏，酒劲儿上来，也算是酒逢知己，说话一样的无所忌惮不着调，嬉笑怒骂，随意不羁。
沈清歌知道自己的酒量，待到五分醉意，便不再多喝。
与战承谨尽兴而归，回到九王府，鞋子一甩，衣服一丢，往床上一躺，便睡了。
迷迷瞪瞪的，还未醒酒，有人突然破门而入，风风火火地闯进她的闺房里来。
“沈清歌，快跟我进宫！”
第116章 究竟是谁得了肺痨？
九王府。
战北宸一进府门，就让侍卫将涵宝叫到主院。
涵宝兴匆匆地过来，战北宸随手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丢在了桌上。然后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刚才去工部，有人让我将这个东西带给你。”
涵宝探头一瞧，桌上搁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上次自己从那个太监手里夺来的弓弩，还有所用的短箭。
他一直就喜欢钻研这些稀奇古怪的机关武器。
沈清歌随手丢给他的那把弓弩他爱不释手，一回来就命城中的铁匠，按照尺寸，打造了一批弩箭，装在弓弩之中。
只是不太理想，非但不能连发，还很容易卡壳。
即便是勉强射出去三两支，平衡力也不好，经常偏离目标。
后来一连换了两个工匠，还是不行。没有办法只能找工部专门负责铸造兵器的巧匠帮忙。
他跟着战北宸，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工匠应得很痛快。当时手头上正掌着大锤，敲得叮叮咚咚的，顾不上招呼他，就让他将弓弩留下，承诺过几日就帮他打造出来，让他去取。
没想到，这样快就做好了。
涵宝拿在手里，跟原来的配备几乎是一模一样。不用试，肯定没问题。
他一边往弓弩里装短箭，一边欢喜地问：“这么快，怎么一天就做好了？不是说要过几天让我去取吗？”
“因为，都是现成的。”
“现成的？那感情好，以后若是需要，直接找他们就成了。”
“你让工部的兵器师傅给你打这些短箭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防身啊。我这个弓弩，可以连射三箭，威力很大，还又小巧玲珑。适合随身携带，可以出其不意。”
“谁敢对你不利？”
“不是我，我想给九嫂防身，她身边的坏蛋太多了。”
战北宸紧盯着他的脸：“那你告诉我，你这弓弩是从哪里来的？”
涵宝一怔，小心翼翼地看了战北宸一眼，见他正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不由心虚。
“捡的。”
“捡的？”战北宸蹙眉：“蒋涵宝，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的确就是捡的。”涵宝仍旧嘴硬。
战北宸一拍桌子，“啪”的一声：“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闯祸了？”
战北宸性子清冷，脾气也不好，对他管教得也严，但是很少这样发火。
涵宝有点胆怯：“我，我没有。”
“没有你这弓弩哪里来的？”
“我，我......”
战北宸冷声道：“还不说实话？你可知道，这弓弩的来历？”
“什么来历？”涵宝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工部的人说，这个弓弩乃是今年刚刚给宫中带刀舍人配备的兵器。总共也不过六十六个，全部有编号并且登记在册，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最近又惹了什么祸，还不快点跟九哥如实说来？否则一旦追查下来，九哥也不管你！”
涵宝不由一惊。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弓弩而已，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那自己身份岂不暴露了？
他终究只是个孩子，被战北宸这样一唬一吓，顿时就有点慌了。
“也不算是惹祸，这，这就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战北宸追根究底：“你还想隐瞒吗？”
涵宝只能如实道：“这真的不怪我，是有人想要绑架我九嫂，骗她给人看病。这个弓弩就是从那人手里抢过来的。”
战北宸眸子骤然眯紧：“绑架?谁这样大胆？”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可前儿碰巧我在侯府门口见到他了，是宫里掌管御药房的大太监，前两天跟着皇后娘娘一起来侯府看望褚世子的。”
涵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从战北宸的身上，已经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
这股杀气不同于他在战场之上面对敌军千军万马的澎湃，就像是一把利刃，无坚不摧，令人寒气入骨。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说？”
“就前几天，有惊无险，我们逃出来了，九嫂不让我告诉你。”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背后指使的吗？目的是什么？”
“那太监是李御医的人。九嫂说，兴许就是朝廷里有人得了病，李御医束手无策，所以他想从九嫂这里套一个方子，然后据为己有，好沽名钓誉。”
“他一个院判而已，能如此胆大包天，绑架堂堂九王妃？蒋涵宝，你在编故事呢？”
涵宝一本正经：“是真的！他们还专门寻了一个肺痨病人，骗九嫂去治，逼着九嫂开方子。”
战北宸“噌”地起身：“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想要的应当就是医治肺痨的方子，然后据为己有。”
战北宸面色都突然变了，甚至于因为激动，他的手都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你说，朝廷里有人得了肺痨？”
涵宝被吓了一跳：“我，我就是猜测。”
战北宸转身就走。
涵宝不放心地追上去：“九哥，九哥，你去哪儿？”
“进宫！”
战北宸头也不回。
涵宝以为，他定是生气，要跑去宫里找李御医算账。
慌忙提醒：“那李御医现在兴许在大公主府上给褚文靖治伤呢！并不在宫里。”
战北宸已经走得远了。
他想起，自己三番四次进宫，太后全都避而不见。
他向着宫中御医打听太后的身体情况，御医们的回复，一概是风寒咳嗽。
究竟多严重的风寒，能令她老人家缠绵病榻这么久，都没有好转。
而且她何至于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涵宝的话，令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毕竟能令李御医如此兴师动众，搜索医治之方，必然是有要紧的用途。
朝廷官员还不足以令他如此上心。
而宫里也并未听闻谁得此病症。
难道，会是自己皇祖母吗？
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必须要马上进宫，面见她老人家，要一个答案。
一时间因为忧心如焚，他竟然忘记了询问涵宝，那太监为什么会专程找上沈清歌，又为什么敢绑架她？究竟是受谁的指使？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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