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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作者:芽芽不枯【完结】
  只是她不若太妃那般爱笑,叫人觉得严厉不可亲近。
  太后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开口声调懒散,却不是对着她说,“难怪陛下要派人出去瞧了,原是早知阮才人会来。”
  姜怀央分了她一眼,面色疏淡,“太后召了人过来,怎么又叫人等在外边。”
  他不由得想,小娘子本就还带着病,要是这么一趟,加重了头疼脑热的,还不是暗里将此事怨他头上。
  他注意到他拢着手,忽地想到,今年凉得早,宫中该是可以及早着手制冬装了。
  他随口一提,太后只认为他是袒护着这位阮才人,面色不虞,但她是亲眼见过新帝手段的狠戾的,心下有些惧他,也不敢逆着新帝的心思来,于是吩咐宫婢给她布了坐。
  她接过宫婢呈上来的茶水,垂眸吹开上边浮叶,安然嘬饮,听着他们谈话,并无焦躁之色。
  他们似是在谈论秋猎之事。
  太后一心想将自己的侄女也塞到新帝身边,手上不自觉转着镯子,斟酌着开口,“陛下今年秋猎可要带家眷去?”她小心地将话题往自己所想处引。
  此次是新帝初次亲自操持围猎之事,难免声势要大些。新帝做皇子时,身边无人,因此这次随在他身边的女子,自也是受着各方的瞩目。
  虽历朝都有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前朝不过一墙之隔,稍有动静,还是会在前朝掀起波澜。
  从容府有心往新帝身边放人便足以见得了。
  “琦儿便擅骑射,”太后见他不答话,又道,“早嚷嚷着想跟去了,无奈家中恐她有个什么好歹,向来是命她留在府里的。陛下不若带着她去,只当全了她的心愿。”
  也不知他听着了没,太后注意着他的神色。
  闻言,姜怀央瞥了不远处的阮玉仪一眼。小娘子端坐在椅子上,微亮的光线拢在她的乌发上,她不喜抹发油,因此发顶看上去分外柔软。
  她双手捧着茶盏,似是只注意着眼前的杯中冒出的热气。
  提及身边带何家眷,他脑中下意识浮现的就是她的身影。他盯了会儿,转口道,“两人足矣,再携个容氏去。”
  太后知道他这是应下了,松了口气。往边上递去一眼,宫婢会意,上来为他添了些茶。
  她得了话,无意再留人,随意关切了几句,连姜怀央将阮玉仪带走了,也没拦着。
  侍立的嬷嬷见太后面带喜色,因笑道,“陛下明理,还是顾着大局的,想来对着位阮才人也不过是一时恩宠,长久不了。娘娘还是不要太忧心了才是。”
  太后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之前琦儿往陛下处送去绿菊,却再不见踪影,哀家还以为――不过眼下他答应带着琦儿,便说明陛下并非半分心不动的。”
  琦姐儿也是个争气的,知道去讨新帝欢心,不端半分名门贵女的傲气。
  想着,她随口道,“琦儿现在人呢?”她不甘自己这太后名存实亡,但只要后宫中有她母族的人,她这个太后便倒不了台。
  那嬷嬷神色恭敬,回道,“说是去御花园走走。”
  回落雪轩正要经过御花园。
  姜怀央步子迈得大,阮玉仪见跟他不上,干脆落在后边缓步而行,心中期盼着他回他的寝殿,也免得她还要应对他。
  可事实并未遂她的愿。
  他走着,见身边没了那道影子,稍慢下步子,有意等她。她再慢也不能停下不走,最终还是走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自御花园穿行而过,两侧的花都有专人打理,修剪得齐整,因皆是应季的花,故也都还开得迤逦可人。
  他侧过脸,“喜欢?”
  她一惊,收回了目光,随口赞道,“宫中的花儿果真养得极好。有些品种臣妾甚至没见过。”
  忽见不远处有一枯树,在这一片葱郁洇润中极为打眼。话在她口中辗转,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陛下,那处种的是什么?”
  那树生得不算高,枝上零落得一片叶也不剩,但枝条旁逸斜出,极为尖锐,似要将空气都戳穿了般。
  姜怀央默了片刻,嗓音低沉,“石榴花。”
  西域引进,如今大芜并不多见。
第133章 秋猎
  姜怀央引她至那枯树下。
  小娘子抬首去望,纤细的脖颈仰出一道漂亮的弧,发上珠穗垂着,似春里的柳枝般,“陛下,这石榴花的花期在何时?”
  “待明年春便能瞧见了。”他立于她身侧,眸色微暗。
  届时朵朵艳丽,缀于蓊郁的叶间,倒也值得一观。
  许是走动起来,身上暖了些,她心绪也分外松快。阮玉仪收了目光,正回身欲走,忽地撞入他望不见底的眸中,她心下一紧,轻声道,“陛下?”
  她退了几步,一摸后边,已是粗粝的树干。
  他以拇指抵着她颔处,迫使她仰首,雪腻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泠泠可知,这石榴的寓意是多子多福?”
  他注视着那颈上微微泛出点红来,唇角噙笑,眼底却比秋风寒凉。
  她忍受着耳际的摩挲,耳尖烧得厉害,生怕他要做些什么,忙将人推开。
  他并未使劲,她一推,便松了手。他瞥了眼这枯树,继续道,“只是这不是结果的树,便是结了,也是青涩难以入口。”
  “泠泠可知为何?”
  “为何?”
  他俯身,含了下她微凉的耳垂,“因为它生于宫中,是供人观赏的,结了果,所生的花便难以长久。”
  入宫的女子也都各有缘由,其间要说真心多少,他觉着半颗也凑不出来。她们盯着的是荣华,是权势。他的目光落入她微颤的眸中,眼前的这小娘子也是,她要自在。
  宫中金钿玉钗,靡衣玉食,最宝贵的便是这自在。
  她寻错了人,若自知与胡人有勾结,便早该离皇族远远的,不叫他发现才好。可她偏生又一开始便寻上了他。
  他的气息倾在她耳边,似毒蛇吐信,叫她遍体生寒。
  她知道,他这是在警告她,待在宫中安分一些。她受着他予她的炽热的吻,只能将呜咽藏于喉中。
  忽地,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一柔婉音色的女子开口,“听姑母还说陛下会途径此处,这会儿了也不见人影。”
  她微微睁大眸子,掐住自己的手心,更是不敢出声。
  他像是故意的般,轻轻挑弄,勾勒着她的唇形,惹得她轻哼一声。
  那边的女子果真住了脚步,问一边的婢子,“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两人虽处于转角后,对方轻易看不见,可阮玉仪还是微微一僵。她听见墙后默了几瞬,许是在摇头,“大约是猫罢。”
  她方松下一口气,却听那女子反是来了兴致,“猫儿?听闻宫中连野猫都被喂养得肥硕,来宫里数次,还不曾见过,我们瞧瞧去。”
  谈话声愈发近了。
  她脑中嗡鸣。她眼下许是口脂都沾出了唇外,发髻微散,眸中含着春水,哪里是便宜见人的模样。
  她心下焦急,也顾不得许多,推了姜怀央一下,示意他出声。
  他垂眸睨着小娘子面色绯红,也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发了笑,终是开了口,“且住。”
  他的吻如骤雨般在她身上落下,吹打得她似在风雨中摇曳沉浮,只好揪住了他的衣襟,却反被他捉住了双手,摁在身后的树上。
  树干粗粝,很快便将她的腕子磨红了。
  在不远处避讳的温雉碎步上前,将这位太后侄女拦了下来。
  白之琦不恼,反是眼中泛了些喜色,微扬了声调,“表哥?”她还欲走上前。姑母果真没有哄她,不枉她在这寒风中站了这般之久。
  温雉沉声提醒,“白姑娘。”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歉然一笑,规规矩矩退了些。
  姜怀央轻咬在玉仪的锁骨上,她紧抿住唇,才将喘声咽了下去。她不愿在人前如此,汹涌的耻意叫她眸中氤氲了雾气。
  白之琦并不知情,见了礼,还在继续道,“见过陛下。陛下也是来赏景的?这御花园的花委实开得极盛。”
  她无意抓了颈侧,并未注意到那处已是被她抓红了。
  “春季的那才称得上一个繁盛。”他嗓音散漫低哑。他以指尖抚过跟前小娘子烂红的唇瓣,欣赏她微颤的眼睫。
  白之琦得了回应,笑得更真切了些,忽而问,“陛下可见了一只猫从附近过?”
  姜怀央瞥了跟前的人儿一眼,“是有。”
  她还待再说什么,收到主子眼色的温雉便打断道,“白姑娘,陛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
  终于应付走了这位太后的侄女,阮玉仪缓下一口气,才觉身子一软,几欲跌坐在地。他顺手带了她一把,让人靠着自己站稳。
  走出一段路,他像是真的有要事,让她自己回落梅轩,而他转身去了养心殿。
  他要去做忙什么她不知,反正她是乐得清闲。
  之后几日,阮玉仪有意避着他。不是称病,就道是睡下了,落梅轩的门一直紧闭。顺便还挡了来找茬的嫔妃。
  她甚至还软声提议他可以去旁的宫里,将姜怀央气得发笑,偏生不遂了她的愿。她不开正门,他就翻墙过。
  她最终还是无奈命人开了院门。其实她也知道,他若真硬是要自正门进来,她连在程府也拦不住人了,在他的地方,更是不必提。
  正是一日比一日寒凉的时候,宫中也开始着手制冬里的衣裳了。
  因她初入宫,身量尺寸俱是未来得及记录在册,尚衣局便专着人来量。
  她换了轻便衣裳,斜倚于屏风后的软塌之上。来者是个女官,规矩地行了一礼,“阮才人安。”
  “劳烦姑姑了。”她轻声道。
  女官手上的软尺缠上她手腕腰间,勾勒出一出出曼妙的弧度。她身姿虽纤细,但该有的也还算是丰盈,满身肌肤细如白瓷。
  饶是那女官也看得脸红。
  皆量了后,女官别开眼,正色道,“才人,这宫中尺头,本应是按位份一一分下去。不过陛下有吩咐,允你先择了去,还望您莫要声张才是。”
  她向来是不愿招惹是非的,怔了一瞬,自是应下。
  木香取过一遍的外衫给她披上。
  她道,“木香,送一送这位姑姑去。”
  送走了尚衣局的女官,却见木灵进来,道是陛下的仪仗已往围猎场去了。
  她系着外衫的手一顿,轻声,“知道了。”
第134章 换人
  围猎场设在京城西边的一片林中,虽名之西苑。因不能占据城中这寸土寸金的地,所在自然偏僻些。
  宫中的仪仗浩浩荡荡往西苑去,车辙轧过的,也是精心修整的官道。车型得也都还算是平稳,舆内的香球只微晃着。
  不知后头的车马出了何事,车队渐次缓了下来。
  坐在前边的温雉探首往后瞧了一眼,叩了两下车壁,隔着软帘对姜怀央道,“陛下,后边不知为何将车马都停了下来。”
  车舆里传出新帝轻慢悦耳的嗓音,“那便先停下,稍作休整。”
  车夫拉了缰绳,被驯化的马儿嘶鸣一声,住了蹄。得了命令,温雉自是去了后边查看情况。
  马车虽行得平稳,但久坐到底不适,车队既已停了下来,姜怀央也便顺势下来透口气。
  此地已靠近京城边郊,景致也稍显荒芜,但许是无人压抑,树木野草却更为蓊郁洇润,在道旁肆意长着。
  “表哥。”白之琦柔声唤。
  她眼前的男子,着玉带锦衣,负手而立,浑身气韵温润,细看却也精壮有力,哪里与传闻中嗜血如命的模样有分毫沾边处。
  她心下松快了些,想起他前几日与自己一来一回地闲话,声音低沉悦耳,光是听着,便生了羞意。如此想着,她红了耳尖,开始盼着能一睹他的相貌。
  原本家中择了她去皇宫,她与家中姊妹一般,都被那子虚乌有的传言唬住了,不愿去宫中小住。可眼下看来,倒是让她得了便宜。
  她心口微微雀跃,“表哥能允我来,倒是出乎琦儿的意料了。毕竟宫中姐姐也有一手之数,个个身家不凡,伸出一根小指尖便赛我腰粗。琦儿满以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呢。”
  这话说得夸张。不过若非太后的缘故,加上他又故意要冷着阮玉仪,确实是轮不到她的。
  这时温雉走至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位白姑娘车上坐久了,脑中犯晕,一副几欲呕吐的虚弱模样。车夫只好先停了下来,她一停下来,后边的车马不知情,自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是――
  温雉打量了桃红襦裙的白之琦一眼。只是这白姑娘眼下面色红润,哪里有她的婢女所禀的样子。
  “是太后提了一嘴,说是你尤擅骑术。”他声音淡漠,应付道。他心中清楚,这大约只是太后要将人塞过来的托词罢了。
  白之琦上前了几步,垂眼瞄见他们的衣袖相接。她心如鼓擂,“姑母过誉了,擅长还不至于,不过稍比寻常女儿家了解些。”
  毕竟白家世代从武,她多少是有耳濡目染的。但她向来觉得这不是女儿家该学的,却对针黹云云更感兴趣,不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指尖探出,悄悄扯住了他的衣袖。她并不希望他会以为自己是个粗俗的武将女儿,因摆出弱势模样。
  浓郁的香粉气被风裹挟而来,他一察觉衣袖有下沉之感,旋即微蹙了眉,退开几步。
  其实白之琦却是想错了,她原不是个娇柔性子,却偏要往那上边靠,自然别扭。若她显得落落大方些,有其父之风,也许他还会多分她一眼。
  何况已有一个阮玉仪在前,是真的性子软,还是假意为之,他自然不难分辨。
  姜怀央微微恍神。
  若是那小娘子乘车乏了,定不会连累全部人停下来等她一个,怕是再难受,也只知道捱着。直忍到脸色惨白,他偶然发觉她不对劲了,才肯松口说句软话。
  她娇媚得浑然天成,眼含秋水,腰若细柳,一颦一笑间,风情皆凝在眼角眉梢,多一分便俗,少一分却失了味道。
  他不由得想,这白之琦身上的香粉,连他闻着都晕乎,别说是在那封闭的车舆内了,难怪受不住要泛恶心。
  白之琦手中一空,面露尴尬。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寻些什么,填了手中空闲。目光一转,道边不知什么野花,正生得繁郁,她伸手掐了些,垂眸细看。
  “表哥可知这是什么花?“
  不过寻常野花,他也并非喜侍弄花草的,如何能知。
  温雉察觉他面上已有不耐之色,心下微叹,果真这些闲话不是谁都能与陛下聊得的。他温言道,“白姑娘还是与旁人一般唤陛下的好。“
  白家也算不得与新帝有多亲近,况且还有三皇子那件事在,新帝没直接将太后母族端了,都算得宽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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