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他冲她笑了,又从外衫上扯下一块布,将另一只脚也缠上,接着将她抱了起来。
“疾风,备车!”
追云手起剑落,随着一声惨叫,许八断气了。
沈清霜猛然想起了大哥的玉佩,赶紧喊道:“追云,别杀那个女人!”
追云慌忙收了剑,这也太考验人了,差一寸剑尖就到秦烟雪的脖子了。
顾云间商量着:“杀了吧,一了百了,留着是祸害。”
“回去和你说原因。再者,我们不杀,别人可以!”
只要不经她的手,大哥不会怪她。那女人也得罪了悠兰,下场一定不会好!
追云没等到下一步指令,有些懵:“王爷,听谁的?”
“吴伯不是告诉过你冷园谁做主吗?这还要问?”
淡淡的一句话让秦悠兰吃了一嘴狗粮,同伞不同柄,同人不同命!
明明都受伤了,明明都衣衫凌乱,为什么人家有人疼、有人抱、有人宠,而她就像个弃儿似的?
瞥了眼身上,这衣裳实在不能见人。
巡视一圈,指着追云:“我是你家王爷未来的王妃未来的嫂嫂,你,把外衣脱给我!”
第179章 罪有应得
追云不愿意,向一旁看笑话的秦云示意:“你脱!”
“凭什么是我?”
“就凭你打不过我!”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现实面前,秦云气短了,可怜巴巴望向顾谨灏:“殿下......”
他奢望他的主子给他做主,但毫无意外又失望了。
“一件衣裳而已,小家子气!麻利点,还有事要你做!”
秦云嘴角直抽抽,你大方你怎么不脱?
还不是被十五王爷和沈小姐的柔情蜜意刺激到了找他撒气?
瞎了狗眼跟错了主子,受伤的永远是他!
愤愤不平脱了外衣扔给秦悠兰,耷拉着头:“殿下要属下做什么?”
顾谨灏指着里屋:“秦烟雪,二十鞭!”
“可殿下,追云说她衣不蔽体......”
顾谨灏吼了一声:“与你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娶她!”
秦悠玉假模假样求情:“四殿下,十五王爷都不追究了,你动用私刑不合适吧?”
“小皇叔只是不杀她,并没说不追究。至于动用私刑,于本王而言太正常了。秦云,很久没动刑了,若是生疏了,先试几鞭,本王在这听着,少一分力都不算!”
顾谨灏眸子冷冷,这冷让沈清霜想到了初见他那日,戾气,阴鸷。
原主爬上了他的床,他将她扔进小黑屋审问。秦云一鞭子将原主抽没了,把她给抽来了!
现在还能想象得到那疼,幸而秦云顾忌她爹和三个哥哥,下手没太重,不然半条命都没了。
往事不堪回首,谁能想到狗王爷之前是为了方明珠,现在是为了她。
她打了个喷嚏,往顾云间怀里缩了缩。他怕她着凉,更知道顾谨灏的手段,不愿让她见到血腥的场面,先带她离开了。
秦悠兰也跟着跑了,又回来向顾谨灏笑着:“四殿下,不要手软,帮我报仇!”
“悠兰,她已经受了惩罚了......”秦悠玉誓将善良人设进行到底,虽然她巴不得秦烟雪多受些苦楚。
“闭嘴!你所谓的惩罚是她罪有应得,并不能成为原谅她的理由!就比如你对沈清彦下药,最后自食其果是一样的。”
秦悠玉脸上臊得通红,这口无遮拦的女人居然又提起她拼命忘记却始终忘不掉的羞耻,咬紧了牙,恨恨离去!
许八的断气让秦烟雪恢复了些神志,被他撕碎的衣裳胡乱拢在身上,蜷缩在角落低声哭泣、瑟瑟发抖。
她不敢看许八的尸体,只要一眼,她就会忆起被这个龌龊肮脏的无赖一次又一次凌辱的可怕,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恨,恨秦悠兰和沈清霜,若不是她们策反了这个贱男人,在他身下的该是她们!
许八睁着的双眼,身旁那一堆散落的首饰,还有翻了的壶,都在提醒秦烟雪那些不堪回首是真实的过去,并不是梦!
秦云的出现打破了她凌乱的思绪,望着那条鞭子,她全身紧绷起来,那摊碎布被她拢得更紧了。
但此时的它们就像手心的沙,越想留住,越留不住。
她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长发遮住自己。
当一切徒劳无功时,她崩溃大喊:“滚,滚出去!”
秦云不言语,握紧鞭子就往她身上抽去。
难以言喻的痛楚袭来,秦烟雪凄惨地“啊”了声,整个人瘫倒在角落。
秦云并未因为她的哀嚎而停止,因为隔壁传来顾谨灏冰冷的声音:“力道不够,不算。”
秦云加重力道连续挥了五六鞭,直到秦烟雪连哀嚎都没力气了,顾谨灏才慢悠悠来一句:“就这样!”
说是二十鞭,实际上打了有三四十鞭。
秦烟雪原本布满欢好痕迹的肌肤多了好些血痕,密密麻麻。只要一碰,撕心裂肺般疼。
她的额上、脸上密布冷汗,因为疼,控制不住地发抖。
“殿下,我们走吧?”秦云扔了鞭子,他实在不想待下去了。
顾谨灏眸色淡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她不是还泼了她们一身水吗?”
“这......属下明白了。”
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激着秦烟雪身上的鞭痕。
她浑身颤抖,呼吸都停滞了。
水将她伤处的血迹冲掉了不少,随即又有新的血渗出,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忽然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马车上,秦悠兰羡慕嫉妒没有恨地盯着沈清霜,这让她心里发毛。
“你别抱我了,悠兰还在呢!”
顾云间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电灯泡,不仅没松开她,反而更紧了些。
“四公主没回宫?”
秦悠兰:“......”
这都快一柱香时间了,他竟然没看见她?
她该有多不起眼啊!
尬笑一声:“我这样回宫太丢脸了,去客栈沐浴更衣后再回去告状......再让父皇主持公道。”
顾云间淡淡一笑:“谨灏动手了,主不主持公道也没什么必要了。”
“什么意思?”
顾云间笑而不语,还是不吓她了。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从这个顽劣狠辣的侄子过往事迹推断,秦烟雪最好的结果就是不残。
目光落在秦悠兰身上,去客栈也好,他的小姑娘受伤了,正好她在方便些。
“待会麻烦四公主帮清霜沐浴。”
秦悠兰:“......王爷,我也受伤了......”
“你不是她未来的嫂嫂吗?照顾小姑子还要借口?你还要不要沈清疏娶你了?”
秦悠兰:“......”
回到客栈后,两个姑娘互相帮忙梳洗,终于又能见人了。
“清霜,你的衣裳真漂亮!”秦悠兰仔细端详着沈清霜给她更换的衣裳。做工精致,连绣的花都惟妙惟肖。
“你若是喜欢我再送你几套,都是三哥前几日带来的,我没穿过,鞋子也是。”
“好呀!”秦悠兰不客气,反正又不是外人!
打开门,顾云间正在门口。
递给她一瓶金疮药和一些白布。
“你都给我了清霜怎么办?”秦悠兰心中满满的感动,王爷原来是面冷心热的。
“我那有,我帮她包扎。清霜,跟我过去。”
秦悠兰:“......”
原来又是撒狗粮!
长得临风玉树般,怎么说话总刺激人呢?
坐在椅子上,沈清霜歪头看他,他不解:“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她忽然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趁他失神,撇嘴道:“愣着干什么?还没包扎好呢!”
顾云间无语,轻薄他还怪他!
望着她得意的眼睛,拧了拧她的俏脸,低头继续。
“明日我见贺砺,后日启程回大齐。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提亲,省得你总这么顽皮!”
“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没答应呢!”
话是这么说,但从他将她狼狈尽收眼底还开口求婚时,她就愿意了。
顾云间帮她包扎完,拉了把椅子坐她身旁。
“你现在答应!”
“我要想想......唔......”
他毫无征兆地揽住她,低头吻她,炽热,浓烈。
像是为他经历的惶惑不安讨要补偿,又像安抚她之前的惊惧。
良久,他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想好了吗?”
“你......你同我大哥说吧,他没意见的话,就没人反对了......”
红着的脸晚霞一般,她快步跑了出去。
撞上了刚回来的沈清彦。
第180章 你能娶我吗?
“怎么脸红成这样?你们干什么了?”
沈清彦拦住她,伸头往房里看,顾云间正在收拾布和药瓶。
“云间,你受伤了?”
顾云间走了出来:“不是,是清霜。”
关切的眸子直接喷出了怒火:“谁干的?”
这怎么一会没跟着就伤了?
沈清霜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与他说了,他怒不可遏:“为什么不杀她?”
“我不能杀她。”
“谁让你动手了?不是有追云吗?你拦着干什么?小丫头片子妇人之仁,那女人心思阴沉,绝对不能饶过!我去!”
“你等下。”
沈清霜再回来时,将一枚玉佩放他手里:“你看看。”
沈清彦随便扫了一眼,随即眼睛直了:“老大的?”
“在秦烟雪房里找到的。”
沈清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是老大喜欢的女人?”
“我也是这么猜的,大哥不会轻易将玉佩送人的。”
沈清彦将玉佩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挠挠头:“真憋屈!老大也是,怎么喜欢那种货色!”
顾云间宽慰道:“不憋屈,谨灏在那儿。”
闻他此言,沈清彦释怀了。
“四殿下在,她活着定会比死了难受。那煞神难得做一件好事!哈哈哈......”
“沈清彦,你说谁是煞神?”
听着这冷冷的声音,沈三公子的笑声戛然而止,真特么邪门!
“本王帮你妹妹报仇还被你如此讥讽?”顾谨灏恨恨地瞪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个洞。
“三哥他夸你呢!”沈清霜真诚地说着假话。
顾谨灏哼了声:“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说话的是顾云间,将沈清霜拉走了。
离他们远了些,他向她伸手。
“干什么?”
“我要你的玉佩。”
“为什么?”
“沈清朗将玉佩送给了秦烟雪,你不该把你的送给我吗?”
他眸中漾着笑,仿佛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她也笑了:“可那只是猜测,若被证实不是大哥送的,你会还给我吗?”
“当然不还。”
她解下那枚刻着她名字的玉佩,低头为他系上。
他将落在她发上的一片叶子拂下。
心道,若是一直这么美好下去,他此生无憾了。
系好了玉佩,她仰头蹙眉:“小皇叔真无赖,这是明抢!”
他将她的眉头抚平:“你若是主动送我,我用得着抢吗?”
如此说来还是她的错?
朝他扮了个鬼脸,跑去找秦悠兰了。
次日,宫里传来消息,秦烟雪心思歹毒,贬为庶人,永不许再踏入楚国京城。
对于这个结果,沈清霜等人没什么感觉,反正仇也报了,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最高兴的是秦悠玉,她终于不用再见这个庶女了。
虽然她从公主变为郡主,身份上矮了一大截,但秦烟雪的倒霉变相补偿她了,也让她又有了傲气。
在顾云间那已经没了希望,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考虑贺连朝。
虽然不是她喜欢的,但青梅竹马、背景深厚,又一表人才,配她足矣。
这次不是为了与秦绍原合作,而是为了自己。
她跌落谷底的这段时间,秦绍原虽然象征性为她求情,不过是怕自己将他供出来。
利欲熏心的人,什么都指望不了。
被骗一次也就够了,再相信她,那就是傻!
琼琳阁。
贺连朝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多少诧异之色,仍是一贯的玩世不恭。
“悠玉,今日吹的什么风,怎么想到来看我了?”
“连朝哥哥是怪我许久没来了?”她笑着坐他旁边,环着他的胳膊。
贺连朝虽与她自幼相识,但如此亲密还是第一次,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喝茶。”
秦悠玉眸间失落,他这是故意与她拉开距离吗?
一想,可能因为宫宴之事。
“连朝哥哥,那件事你也听说了吧?”
贺连朝端着茶慢悠悠品着,见她神色羞愧,猜到了她之所指。
“听说了。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多想。”
秦悠玉拧着帕子,滴出几滴泪来。
“是秦绍原让我陷害沈清彦的,我如果不照做,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
贺连朝给她续了茶,没有看她。
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他不会安慰人。万一说错话了,再引起误会。
“后来我......我的失态怪沈清霜和秦悠兰,她们故意让我喝那下了药的茶,所以才会语无伦次......”
贺连朝抬头了,目光定定:“悠玉,既然事情都过了,就不要再牵扯旁人。”
“我不是牵扯旁人,真的是她们害我!你了解我,我怎么会恬不知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
“悠玉,可以了。”贺连朝不想听了,“那茶是你带去的吧?”
秦悠玉泪眼朦胧,拽着他的胳膊:“连朝哥哥......”
他抽出手,叹了口气:“悠玉,你不要再执着过去,没什么意义。你要做的是向前看,以后嫁一个爱你的男子,好好生活。”
秦悠玉擦了擦眼睛,抽噎着:“你能娶我吗?”
贺连朝仅仅一怔,“不能。”
秦悠玉难以置信,他对她一直很好,难道不是喜欢她?
许是看出来她心之所想,他轻声道:“你与悠兰一样,我只当做妹妹,从来没有别的心思。”
秦悠玉脸上通红,又哭了:“你是嫌弃我当众表白十五王爷?那都是药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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