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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潇潇：“……”
“你刚以为我要什么？”
裴潇潇：“……”
“难道娘子其实是想像上巳节一样？也不是不行……”
“闭嘴！”裴潇潇恼道，“我给你买！”
宋瑜忍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真乖。”
离开九江楼时，已是下午深时，街上来往人甚多。
宋瑜在西北待过，很熟悉马。
虽然是看骡子，但也能相看一二。
去车马行的路上，裴潇潇看到街边卖糖葫芦的，手一挥，给了小贩一百文，整个木杵加三四十串糖葫芦都到了宋瑜手中。
对此，宋瑜没意见。
他一手抓着木杵，一手抓着一串糖葫芦。
“咔嚓咔嚓——”
没几下，锃光瓦亮的红色糖衣，被宋瑜尽数吃光。
他换了个糖葫芦。
“咔嚓咔嚓——”
又是几下，糖衣被吃光。
裴潇潇目瞪口呆：“你不吃山楂吗？”
“太酸了。”
裴潇潇一脸谴责：“你怎么能浪费食物？”
糖葫芦被怼到眼前。
“那你吃？”
裴潇潇嫌弃：“我才不要。”
宋瑜一脸谴责：“你怎么能浪费食物呢？”
裴潇潇：“……”
第91章 上蹿下跳
宋家村村头老榕树下。
几个妇人饭后日常唠嗑。
今儿个有个杜家村的乱入其间。
正是早上被裴潇潇怼过的陆婶子。
她千里迢迢从河那边跑到宋家村村头这边，可不是吃饱了撑着。
她要把裴潇潇对她的大不敬，宣扬的人尽皆知！
“你们是不知道，我不过是吃了她两片肉，她脸就拉的老长。”
“话没说两句就赶我走，生怕我再吃她的。”
“她可厉害着呢，小柳都被她这个做女儿的拿捏的死死的……我看，裴家那点家业，迟早要被她扒拉到宋家去！小柳又是个绵软的，以后怕是有的吃苦！”
裴母的闺名叫杜小柳。
陆婶子说的唾沫横飞，造谣造的非常痛快，旁边的人都插不上嘴。
有看不过眼的间或插上两句帮裴潇潇说话，陆婶子能用十句顶回去。
渐渐的，大家也都闭上嘴，默默听着她诋毁裴潇潇。
“驾！”
一辆骡车从几人身旁疾驰而过。
“那车上的是宋瑜不？”
“哟，这车看的好新啊，不会是老宋家买的吧？”
“嘁！你知道一辆马车要多少钱吗？起码这个数！”
那妇人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也对，就算老宋家有肉丸卖，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月就挣五十两吧？肯定是租的！”
陆婶子作为宋杜两村的著名百晓生，对信息的敏感度可不是这几个妇人能比的。
她早上听裴潇潇说，多做的那些香芋扣肉卷，要带上县城，有用。
这么精贵的吃食，特意带上城里……
她一拍大腿，果断道：“肯定是买的！潇潇今天可是带着神仙般的精贵菜上城里呢，肯定是去做买卖！”
几人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起身跟在骡车后，赶往老宋家。
“走，去看看！”
老宋家的位置在村中央那片地儿，宋瑜驾着簇新的骡车一路驶入，很是招摇。
不少人都瞧见，又看到身后追着五六个妇人，知道有热闹看，也起身跟着围上前。
裴潇潇抱着糖葫芦木杵，撩开车帘弯腰欲往下跳，眼角余光瞥见呜呜泱泱靠过来的村民，眼皮直跳。
宋瑜一转身瞧她顿在那儿，以为她怕高，一步上前：“能下来吗？要不要帮忙？”
她将木杵塞他手中，自个儿扶着车厢跳下来，对屋里喊道：“雯雯，跟你哥哥姐姐出来吃糖葫芦！”
老宋家的人纷纷冒头。
宋母一脸肉痛：“你捡钱啦？怎么浪费钱买这么多的糖葫芦！”
宋雯冲在最前面，一把抱住裴潇潇的腿：“娘，我要吃两串，不，三串！不，五串糖葫芦！”
裴潇潇笑着摸她脑袋：“你们小孩儿每个都能吃四串，剩下的给姑姑他们吃……”
“耶！”
六个孩子欢呼。
“雯雯，今儿个是奶奶生辰，你先拿一串给奶奶。”
小不点乖巧应是，从裴潇潇手中接过一串，蹬蹬上前递给宋母。
宋母笑的合不拢嘴，也没再说什么浪费钱之类的话儿。
宋瑜笑看裴潇潇一眼，对宋琪道：“你拿着糖葫芦，每天给他们一串就行，免得吃坏牙齿。”
后者微微颔首，接过糖葫芦带着堵在门口的小孩儿往房里去。
裴潇潇回身拿菜。
今儿个是宋母的生辰，她和宋瑜买了很多菜。
数十串糖葫芦，一样样肉和菜不要钱似的被宋家人往里搬，村民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真的是发了啊！
陆婶子率先堆起笑容，凑到裴潇潇跟前：“我就说，你是我们附近几条村最能耐的人了，这车肯定是你买的对不对？”
裴潇潇动作一顿，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对，我买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说的是“我买的”，不是“我们宋家买的”！
村民哗然，或震惊或拈酸或恭喜，不一而足。
陆婶子眼角的褶子仿似也在吐露芬芳：“我就说，潇潇的厨艺好，你们是没看到，今天她做那菜，就跟花儿似的，今天上城里卖了不少钱吧？”
“小柳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刚在村头听她诋毁裴潇潇的几个妇人：“……”
裴潇潇今早起的早，一直忙到现在，没有跟往常一样睡午觉，脑子已经有些混沌。
听的他们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吵个不停，脑子都要炸了，没心情理会众人。
尤其是对陆婶子，眼神欠奉。
“潇潇啊，大家邻里乡亲的，以后要是有个急事……”
裴潇潇眼皮都不眨，直接道：“对，我们邻里乡亲的，城里租一天要1百文，我只收八十文就行。”
众人哗然，有人面露谴责，有人指指点点。
陆婶子声音是最大的：“大家邻里乡亲，你居然还收钱，太过分了吧？”
裴潇潇似笑非笑：“陆婶子，大家邻里乡亲的，以后我们吃你家的米，就不要收钱了吧？”
“哎，你这娃子，怎么说话的？我的让你娘好好说说你。”
“看来你还没断奶啊，遇到事情就要找长辈。”裴潇潇阴阳怪气笑道，“你看，你做事不厚道，我这种成熟的，就不会想着找你娘来管教你。”
陆婶子：“……”
众人：“……”
“潇潇，你这嘴巴也太厉害了些！”一个蓝衣妇人很是眼热，酸溜溜指责道。
“我们做买卖的，嘴皮子不利索，压根就挣不到钱，婶子，我觉得你可以跟我学学，以后说不定也能发财。”
众人：“……”
伶牙俐齿。
厚颜无耻。
有人扯了扯蓝衣妇人，低声劝道：“得了，没瞧见陆婶子都被怼的哑口无言吗？你几斤几两不清楚？少说两句吧！”
高氏刚吃完晚饭，一出门发现这边有热闹，凑过来。
一靠近就听见瞧见裴潇潇不可一世的嘴脸，很是不爽。
她阴阳怪气道：“瞧把你能耐的？这马车不会是租的，故意搁这儿装大头蒜吧？”
裴潇潇见天的往自个儿和两个孩子身上砸钱，衣服首饰一样样往身上添，坑他们家的三十两和救人的一百两，肯定早花光了。
怎么可能还有余钱？
裴潇潇扭头看高氏，眼神不屑：“高婶子，我以为你只擅长往自己脸上贴金，没想到……”
宋瑜笑着接道：“没想到还擅长往真有金子的人脸上泼脏水，啧啧，秀才公的娘就是不一样，多才多艺，佩服，佩服。”
第92章 客似云来的反击（三更）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俩口子有毒吧？
高氏跳脚：“吹什么牛？你们这破落户哪里来的脸上有金？”
裴潇潇微微一笑：“嗯，我们脸上是没有，但手上有啊。”
说着伸手从宋瑜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在高氏眼前晃了晃，反手又塞入男人怀中。
她不无惋惜道：“哎！原本呢，这些钱是有机会放在某个秀才公的口袋里的，果然还是我家宋瑜有福气。”
众人：“……”
村人瞪眼。
“那是银票？”
“面额多少，谁认得字啊？说说看！”
不少人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寻思着日后得跟裴潇潇打好关系才行。
就算混的跟贾氏或花氏一般，在村里也是能排的上号呢！
想着，众人嘴里不自觉的就带出了奉承谄媚的话。
高氏脸色阵青阵白：“肯定是纸！”
裴潇潇假惺惺的附和她：“对，是纸，你满意了吗？”
人群中有人噗嗤笑出声。
“高氏好酸，这会子肠子都悔青了吧？”
“这么颗摇钱树，就被他们母子俩给推到老宋家，心里能平衡才怪。”
“反倒是宋瑜家，祖坟冒青烟，家里的男娃女娃都能上学咯。”
“上过战场的人就是有见识，都以为他取了个搅家精，没想到抱了颗摇钱树。”
高氏听的脸上挂不住，恨恨道：“当众露财，有你们哭的一天，我等着看你们家被洗劫！”
裴潇潇嗤笑：“我们床头底下常年放着柄舔过血的大刀呢，哪个不要命的尽管来！我看是他脖子硬还是我家宋瑜的刀锋利！”
财不露白？
眼下气人最痛快。
宋瑜是男主，哪个不要命的敢偷他身上的钱，肯定十倍还回来。
她真不担心被抢。
裴潇潇一脸傲娇又嚣张，宋瑜看的好笑。
他摸了摸她脑袋，语气纵容又宠溺：“调皮！”
高氏看的碍眼，扭身就走，口中嘟嘟囔囔：“什么玩意儿？我儿子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才不要你这种商家妇！”
众人看了一阵，见没便宜可占也没戏可看，一步三回头的散了，三五成群往家走，窃窃私语。
“这俩口子戾气是不是重了些？大家邻里乡亲的，咋就喊打喊杀呢？”
“你要是这么能挣钱，又会功夫，指不定你比他们还横。”
“闭嘴吧，宋瑜耳力好，又凶，小心他找你麻烦！”
骡车是个大物件。
老宋家……哦，是裴潇潇居然买的起。
这事情热闹了好多天。
村头村尾或夸赞或诋毁的传言不少。
裴潇潇完全没将这些揣测放在心上。
她专心的做着优哉游哉的咸鱼，惬意的很。
便是看到杜柔蕙，都觉得她比以往顺眼几分。
更让她开心的是，居然有村人说起了九江楼的香芋扣肉卷！
村旮旯的人都听说了，可见九江楼如今的风头之盛！
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看朱掌柜如何不爽，让自己开心一下。
想到就做，她吆喝道：“今儿个天气不错，有人要上城里玩吗？”
事实上，朱掌柜的确很不好。
客似云来酒楼。
朱掌柜站在大堂柜台后，铁青着脸盯着对面大排起来的长龙，几乎把算盘珠子抠下来！
九江楼背后那两个蠢货，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个好方子，惹得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他们那儿预定香芋扣肉。
连带着其他的菜销量也带起来。
他们客似云来的客流量眼见着降下低，上座率只维持在八九成。
跟过去爆棚甚至溢出的状况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新出的菜品，就几张薄薄的肉片，就这，居然收一百九十九文一份！
简直暴利。
还有，两百文就两百文，弄个一九九是什么鬼？
搞笑的是，每天只供应一百份。
偏偏客人还趋之若鹜。
不过短短几日，他们和九江楼经营状况完全调了个个。
为此东家骂过他两次了。
朱掌柜快要气死。
他气不顺，把手上的事物交给二掌柜，自个儿转去后厨。
“香芋扣肉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来？”
“差不多了。”
“那就赶紧的。”朱掌柜没好气，“我还等着搞点活动拉客呢！”
单凭一个菜品，九江楼根本风光不了几天。
以前他不是没应付过这种“对手出新品”的把戏。
菜吗，只要味道差不多，为什么不选择环境好，服务态度好，菜品种类丰富的客似云来呢？
走着瞧！
主厨闷闷道：“是，我们会尽快。”
若不是工钱给的高，他都不受他的鸟气！
拽的要死，还老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真以为自己是老板不成？
时间一晃，又过去好几天。
四月将近。
天气不冷不热，下午阳光明媚，适合逗小孩玩。
裴潇潇在外堂屋放了张桌子，面前摆着许多捣碎的花汁儿，加入一些特殊的材料，调成各种颜色的颜料。
她抱着小不点坐在椅子上，边教她背诗词，边手把手教她把诗词中的景物给画在纸上。
前世，她把诗词中的各种景物在脑海过一遍，用画笔固定在纸上。
一遍下来，这首诗词基本就长在她脑子里，几乎不会忘。
“春日园中莺恰恰，秋天塞外雁雍雍。”
宋雯跟着背，奶声奶气。
裴潇潇给她解释：
“我们雯雯有个小花园，里边有好多漂亮的花儿，有黄莺在唱歌，说我们雯雯的花园特别漂亮呢。”
宋雯眨巴着大眼睛：“可是我没有花园啊。”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画一个呢？”
“好啊好啊。”宋雯拍手，小脸兴奋。
裴潇潇抓着她的小肉爪，在白纸上画了个房子，一个后院。
她指着空荡荡的院子，询问宋雯的意见：“雯雯喜欢什么花儿？我们往上添。”
“我喜欢喇叭花！”
“那我们就画喇叭花，嗯，牵牛花什么颜色？”
小不点还不怎么对的上颜色和色彩名，只指着调色盘中的蓝紫色道：“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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