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喻景韵倒是没放在心上。
沈粤的眉头却凝成了一个川字。
兰芝。
战王的爱人。
她的死竟然跟喻景韵有关?
喻景韵遇到林千夏,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当即便起身,说道:“我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们回去吧。”
沈粤见她真的心情不好,只得带她离开。
兰芝兰芝,芝兰玉树,姜文政的小名便是玉树。
好一对佳偶天成,喻景韵心里闷得慌。
当年若不是自己住进了战王府,兴许兰芝也不会死吧。
若是这一切真的与自己有关系,她又该如何面对姜文政?
自己与他注定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这辈子重生也一样,等报了仇,便带着澈儿离开京城吧。
如此想着,马车已经停在了沈家。
沈粤扶着她下了马车,跟着她一路回去了别院,兰芝与战王的事情,沈粤也是有所耳闻的,见她情绪不好,只是宽慰道:“逝者已矣,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不过是见了几面的陌生人都相信她,为何当初的姜文政,却丝毫不相信呢?
罢了,他现在相不相信已经无所谓了。
真的喻景韵已经死在了回忆里。
林千夏已经说的很明确,只有等自己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能够得到真相。
不是喻景韵傻,相信林千夏,而是喻景韵觉得,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想将当年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还过去的喻景韵一个清白。
而不是平白无故的让别人冤枉这么多年。
“沈粤,谢谢你。”喻景韵瞧了眼他。
沈粤生的极好的,眉眼间都带着温润如玉的味道,与姜文政的冷酷无情不同。
他更容易让人接近,也更容易让人喜欢上。
若是当年先遇见的沈粤,会不会结果就有所不同?
她不知道。
“你无需向我道谢,我们虽接触的不多,但你不是那种因爱生恨的人。”沈粤活了这么多年,看的自然也通透了些。
喻景韵莞尔一笑,忽然觉得沈粤很好。
沈粤告别了喻景韵后,便回到了前厅。
遇见了出来的沈妙兰。
沈妙兰派去的眼线很快告知,两人去玩了,而不是去调查真相,但她是开心,因为调查真相太危险,让叶忖添去做就好了。
“沈粤。”沈妙兰直呼自己儿子的名字。
“娘。”
“我方才瞧着景韵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发生了何事?”沈妙兰发问,却让沈粤不知如何作答。
沈家与姜文政渊源很深。
他们是沈家的旁系,从商。
沈家的嫡系,从政。
但到底都有一个共同的点,都与战王府有渊源。
若是喻景韵真的害死了兰芝,战王的脾性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到那时,喻景韵也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可沈家,也真的没有能耐到因为喻景韵一个人,敢跟战王府对立。
“许是担忧铺子的事情。”沈粤第一次在沈妙兰面前撒了谎。
沈妙兰先是愣了会儿,而后说道:“这孩子也真是的,沈家也不缺这点钱,你劝劝她。”
若是想要个铺子,给她开个十个八个,看是他们开铺子快,还是砸的快。
第三十四章 遭人暗算
沈妙兰还是想着暗中帮助喻景韵将铺子修好。
喻景韵想起来跟林千夏的赌约,也不再坚持,只好让沈妙兰帮助了。
早上,喻景韵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馆这边。
上次来刺杀她的人已经死了,也许现在她是安全的,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喻景韵抄起几包麻药揣兜里才出去。
站在医馆的大门口,木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地上的血迹也没有擦掉,反而凝固了之后更加难洗掉了。
喻景韵瞧着眼前这惨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沈妙兰请来的工人来开工,喻景韵远远的便瞧了一个穿着粗布棉衫的男人,拎着工具走来。
“是喻姑娘吧。”他走上来问。
“你是沈夫人请来的?”
“我是,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吗?”男人礼貌的微笑着,笑容带着意思不怀好意。
被他看的有些毛毛的,喻景韵下意识后退几步。
“就收拾干净地板就好了。”她说完,便与他拉开了距离。
“喻姑娘,这里面的东西那些是可以丢掉的,你进来告诉我吧,我怕丢错了。”男人虽笑的瘆人,但好像做事还算认真。
也许他就是这副模样的,喻景韵安慰自己。
喻景韵虽有点害怕,但还是走了进去。
下意识的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麻药。
战王府。
海棠花开,满地都是花香,姜文政坐在书桌前,瞧着一旁的画像出神。
“查清楚了么?”
这才看到刑越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惭愧。
姜文政也不恼怒,只是转移了视线。
“三年前那场意外,足以让喻小姐······”死这个字,刑越不敢说出来。
谁都知道姜文政心尖上藏着一个人,只可惜,为了所谓的家国,亦或者是为了成全她,所以才选择步步退让,可是这退让却换来了阴阳相隔。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当姜文政得知喻家出事之后,跑死了不少马赶到现场,但是却晚了。
喻家的长女,他的徒儿,也在那场事故中生死不明。
若是还活着,她应当也会跋山涉水来京城寻他的。
“罢了。”姜文政叹息。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喻家人的下落,只可惜,天意弄人。
刑越不忍见他这般丧气,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也许我们可以从喻姑娘这里入手。”
喻景韵再怎么说也是喻家人,虽然不是他的徒弟,但也应该知道她的下落才是,真是怪自己忙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姜文政豁然开朗,当即便说道:“这丫头倒是有几分随了她,罢了,我亲自去问吧。”
毕竟那个蓝色的铁盒子,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她能够打开,这也说明二人冥冥之中,还是有缘分的。
刑越知道她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并没有阻拦他。
姜文政知道她现在借助在沈家,不知道为何喻景韵不喜欢别院,所以第一时间便去了沈家寻她。
然而刚到沈家门前,便被告知喻景韵一大早便去修缮医馆了,姜文政也不浪费时间,缰绳一拉便掉了头往医馆那边去。
她胆子还真的大,前些天才在医馆被刺杀,现在还敢孤身一人前去。
她和他的徒弟一样,都欠收拾。
姜文政想。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眸子像是碜了霜雪一般冷。
男人双手压着喻景韵,身体不断的往她这边顶上去,而被压在身下的喻景韵头发已经乱了,衣衫被扯开,露出一大片诱人的白色。
“我看你这次往哪躲,刚才不是很能耐的吗?”男人贱兮兮的声音带着恶心。
喻景韵用力的挣扎开手,但是她的麻药已经被丢在了地上,捡不起来了,只要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着。
男人吃痛,顿时便抽了她一巴掌。
然而喻景韵也是个刚烈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咬着他的手就是不松口。
男人不得已又再次用力的扇下去。
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喻景韵瞪着眼眸瞧着面前如神祇般的男人,微怔。
姜文政一脚勾起旁边的木梁,用力一踹,木头像是带了灵性一样往男人的后背上撞去。
只听见闷哼一声,男人顿时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人一般。
喻景韵劫后余生,立刻整理自己的衣衫,眼眶红的吓人。
姜文政长腿迈开,站在她的跟前,瞧着她这般落魄的模样即生气又无奈。
气的是她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孤身一人就敢再来此处。
无奈是因为她是喻家仅剩下的后人,打不得,也骂不得。
他的脸色阴沉的紧,像是乌云笼罩着天空一样,连带着周围的气息都仿佛变得压抑起来。
喻景韵哆嗦着手扣上衣衫,抬起手便胡乱的擦着眼泪。
断断续续的抽泣,令他原本已经忍不住爆发的怒气顿时收了回去。
“好了,别哭了。”
听见他的声音,喻景韵原本止住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她不停的擦着,但是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的往外溢出,收不住。
姜文政寒着脸色,脱下自己的衣衫罩在她的身上。
温暖又带着一丝冷硬的气息。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你若真的想开一家铺子,本王帮你。”她三番四次不顾危险的来这里,也足以看出来她真的很喜欢,既然这样倒不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起码安全得到保障。
他既然答应了喻将军要照顾他的孩子,就自然不会食言。
也许是听到他能够帮自己,眼眸微亮,不过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王爷,你给我铺子,王妃不会有意见的吧?”
只怕到时候他的王妃三天两头来找自己麻烦,这不是罪过了么?
姜文政见她不难过了,原本还算和蔼的脸色,顿时又阴沉起来,板着脸看她,“本王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喻景韵垂眸,似乎有些落魄的模样。
到底是于心不忍,姜文政难得说道:“本王向你保证,给你的便是你的,旁人也拿不走。”
说罢,喻景韵的眼睛更亮了。
第三十五章 试探
姜文政颇为嫌弃地将挡着道的男人踹到一边去。
罩着战王殿下衣衫的某人路过男人身边,还不忘踩几脚,而后又觉得不解气,蹲下来将刚才他给自己的耳光偿还回去。
只可惜他晕过去了,没有任何知觉。
姜文政逆着光,瞧着她有些狐假虎威的模样,竟是觉得异常的熟悉,垂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虚握了一下,随后交叉放在后面,负手而立。
等到喻景韵打够了,这才跟着姜文政从里面走出来。
他没有带马车,自己策马而来的,白色纯正的汗血宝马乖巧的在一旁吃草,见主人来了便屁颠颠的跑回来。
喻景韵印象中见过这匹马。
叫踏雪。
跟寻梅是一对。
时间过去这么久,踏雪还在,寻梅却已经不在了。
跟着昔日的她一并消失在了那高耸的悬崖下。
想到这儿,她不禁垂下眼眸,眼睛再次泛酸。
姜文政吹了个口哨,踏雪乖巧的来到了身边,然而看到了喻景韵就像是看到熟人一样,对着她不停的摇尾巴。
见她不理会自己,踏雪便绅士般的曲起前腿,半跪在地上。
这一幕,就连久战沙场的姜文政也一怔。
喻景韵半蹲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脑袋,却不敢喊它的名字。
只得在心中暗暗喊了一声,踏雪。
踏雪似乎是听见了,仰天长啸一声。
最后,战王牵着踏雪,而喻景韵坐在踏雪上面,一路回了沈家。
又过了几天,喻景韵收到了战王的口信,说找到了一间铺子,很符合她的要求,喻景韵顾不上吃饭,便急急忙忙的赶去看铺子了。
铺子的地带比较靠近战王府,姜文政既然找这里当然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喻景韵身边,更不可能每次她有危险自己都能够及时赶到的。
姜文政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面前小小的铺子,也不知道她满不满意。
不过喻景韵的表情很快就告诉他,她很满意。
一旁的刑越瞧着战王殿下万年紧抿的唇微微勾起,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不是惊喜,是惊吓。
推门而入,铺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给人的感觉温馨但又该有的都有齐全了。
尤其是一旁摆放着上好的摇椅,她不由的一怔。
姜文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她看着摇椅发呆,问道:“这椅子可是不喜欢?”
喻景韵沉默了一会儿,沙哑着嗓音说道:“搬走吧。”
姜文政皱起眉头,却在摇椅上落座,瞧着喻景韵说道:“我有一位故人,甚是喜欢这摇椅,她与你同为女子,我以为你们的喜好会相同。”
喻景韵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是太多要说了,但话到嘴边,又只剩下了一句话,“她是她,我是我,我们的悲喜不相通,爱好自然也不相同。”
姜文政不再强求,“罢了,撤了吧。”
刑越喊人进来,将椅子抬走了。
喻景韵深呼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多谢战王殿下抬爱,接下来的东西我自己购置就好了。”
她不是傻子,他所做的这么多事情都只为了试探她而已。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姜文政这般怀疑,但自己重生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告诉别人,更何况她本身就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因为每每到最后一刻,他却始终都会如三年前一样,站在沈家这一边。
喻家,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姜文政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带着刑越跟椅子一同离开了。
喻景韵留下来收拾了东西之后,拿着银钱上街采买东西。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郑红袖。
“这不是喻景韵么?果真来了京城了?”张红袖故作惊讶,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姐妹都纷纷问道此人是谁。
“她呀,打着让战王报恩的名义,求着战王把她带来京城的。”
“可是我听闻战王殿下不是选妃了么?她不会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妹妹瞧你这话说的,这山鸡肯定也想当凤凰的。”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郑红袖当真是演绎的淋淋尽致。
可是记忆中,郑红袖应当还有两个月才来京城才是。
两月后,郑刺史升官,这才带着郑红袖入京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何就提前了呢?
“这些可是上好的宣纸,你连字都不会写,来这里做什么?”郑红袖捏着嗓子问道。
“呀,她不会写字么?”郑红袖身后穿着黄衣服的女子惊讶极了。
“姑娘们,要点什么?”掌柜很快来打圆场,毕竟这做生意的也不想着砸了自己的招牌。
喻景韵今日得了新铺子,心情好,倒也不打算跟郑红袖计较,只是说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还有你们这里有没有徽墨?”
“有的有的,但只剩下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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