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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要如何许愿呢？”黎锦很困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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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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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吗……”用轻柔得近乎缥缈的声音，阿诚呢喃着说道。
阿诚的话语，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她的问题做出茫然的回应？黎锦难以判断。
不过，阿诚的言语，实在很是悦耳动听。
在声音极低极柔的时候，听起来婉转悠扬，简直宛若仙乐一般。
由于阿诚低吟般的声音太过于美妙了，简直让黎锦觉得有些恍惚。
算了，事到如今，阿诚那样说的本意究竟是什么，也并不重要吧？
虽然黎锦是这么认为的，但还是多少有些不能释然的部分，非要说下去才行。
“是啊……”黎锦有些执著地说道，“如果不和传说中的做法一样，吹熄什么东西的话，就没有办法完成这个许愿的仪式了啊……”
“阿诚想过了哦。其实，本来也不需要这样的仪式的。”缥缈的氛围渐渐散去之时，阿诚的脸上，浮现出了认真又坚定的淡淡笑容。
“不需要吗……”黎锦略带不安地说道，“难道是我太追究这种没用的事情，‘多管闲事’了吗……”
啊。
“多管闲事”四个字一出口，黎锦就觉得有些后悔。
这听起来，难道不会很伤人吗？自己本来不该这么说的，为什么说这种不谨慎的话呢？
黎锦一时沉默了下来。在暂时无话可说的间隙，她也在懊恼地忏悔着。
不过，阿诚却是没有和黎锦计较的意思，他一向对黎锦都是十分宽容与包容的。
“阿诚觉得……只要是将军做的东西的话，无论是插着蜡烛还是别的什么、抑或是什么都不插，也都一样有实现愿望的力量哦。”阿诚只是如此说道。
“嗯……谢谢阿诚你这么想啊。”听了阿诚的话，黎锦的愧疚感渐渐淡去了。
取而代之的情感，是不由得感到有些害羞的心情。
克服了这种害羞的心情之后，黎锦又再说道：“也是啊……仔细想想，我运气还蛮好的呢。当阿诚吃下我做的食物的时候，也可以相当于视为、我把运气转借、转送给了你吧？如果我的运气能帮助阿诚实现愿望的话，那就最好了。”
“不，也不是那个意思啦……”算了。听了黎锦的话，阿诚腼腆而又尴尬地说道，“总而言之，阿诚相信，仅仅吃下这个蛋糕，就足以帮阿诚实现愿望了……那么，先不和将军说话了，阿诚要许愿了。”
“对了，许愿的正确姿势，应该是这样的呢。”突然想起了什么，黎锦颇为认真地说道，“阿诚，你可以对照着我，来学一下‘祈祷’的姿势哦。”
说罢，黎锦闭上了眼睛。
并且，她也当真是为了祈祷，而摆出了一个双手合十的优雅姿势。
当黎锦这样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容貌与气质上，便会很有一种安详静谧的美感。
而且，不仅如此，还令人出乎意料、抑或是情理之中地，飘荡着慵懒而可爱的气息。
“将军真美……”情知黎锦对此毫无自觉，阿诚仍然无声地这么说着。
“好了，就这样吧！”黎锦睁开眼睛，明快地笑着说道，“我还顺便许了个愿望。”
“将军……也许愿了？”对此确实感到意外的阿诚，很惊讶地说道，“将军是对着什么许愿的呢？难道也是……对蛋糕吗？”
“那当然不是啦。对着自己做的蛋糕许愿有什么意义嘛。”黎锦依然笑道，“我是对着‘白露’节气许愿的啦。”
“‘白露’节气？这也能许愿吗？”听了的解释，阿诚反而更为困惑起来。
“因为，我又没有天地之外的明确信仰嘛……”黎锦无邪地说道，“万物有灵嘛，随便对着什么许愿，结果都是差不多的吧？”
“嗯……也是呢。将军许愿的内容是什么？”阿诚腼腆又好奇地问道，“如果是将军的隐私的话，阿诚就不问了。”
“不算什么隐私，可以说的。”黎锦微微倾着头，说道，“我许愿的内容是，希望商铺开业顺利；希望可以早日回归将军府啦。都是很简单明了的愿望，要是能实现就好了。”
阿诚停顿了一下，有点僵硬地答道：“……这也是阿诚的愿望。”
“诶诶？难道你预定想许的是这个愿望？”黎锦有点惊讶与不安地说道，“这就不要了吧？这是我的愿望，阿诚再许愿就重复了啊。你不需要许愿这个的。阿诚你应该……总而言之，许愿你自己的愿望啊。”
“阿诚知道了。”不知为何，阿诚的模样有些悲伤，他点了点头，答道，“阿诚还是许愿自己的愿望吧。”
说完之后，阿诚就模仿着黎锦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做出祈祷的模样。
当阿诚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连他的呼吸都显得难以察觉了。
阿诚的这副模样，非常安详端庄、清纯脱俗，让人产生了一种仿佛在欣赏白玉雕像的印象。
“阿诚许好愿望了。”过了很短的时间之后，阿诚睁开眼睛说道。
于是，黎锦好奇地问道：“阿诚你许的，又是什么愿望呢？”
“阿诚可以不说吗？”阿诚流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模样，说道，“虽然不是绝对不能说，但阿诚的愿望比较让人害羞……阿诚还是不太想说。”
“想不说，就当然是可以不说的啦……”黎锦摇摇头，“这么小的事情，也不用跟我商量或是轻视的啦。而且，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别人的愿望啦。不如说，就连自己的愿望，我也同样不怎么在意呢。”
想都不想、几乎没有过脑子的情况下，黎锦就随口说了个谎。
不过，这也确实是在黎锦回过神来之后，才意识过来，“那是谎言”的谎言。她没有存心骗人的意思，只是……不安和局促地说了一句似乎适合用在这场合下的话而已。
并且，之后黎锦也对自己随口骗了阿诚而感到懊悔。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虽然黎锦确实不在意自己的愿望，但她确实很在意阿诚到底在心里许了什么愿望，这是黎锦此时此刻最想得知的事情了。
遗憾的是，黎锦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改口承认自己说了违心谎言的话，会让气氛变得很糟糕。
因此，黎锦没有更正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了沉默。
她只希望这一段心情尴尬的时间，能尽快过去，阿诚别太在意这些就好了。不然，追问起来的话，黎锦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阿诚想了想，还是对将军说吧……”阿诚的脸色，忽然红润了不少。
此时阿诚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害羞或窘迫得很厉害，他有些艰难地说道：“阿诚想看到，将军穿红衣的模样……”
“你想看这个？”这就真的超乎黎锦所料了，她很诧异地说道，“这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无论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念念不忘想看的居然是这个……为什么要把这种事作为你的愿望呢？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嗯……因为……”阿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将军不想穿红衣吧？阿诚记得，将军从边关回来之后，在京城再也没有穿过红衣了。可阿诚还是觉得，红衣的将军才是最美的。”
“倒也不是不喜欢红衣……”黎锦有些勉强地笑道，“那是因为，感觉上，红衣是需要有一些喜事才穿的服装吧？最近，也没有出过什么喜事……反而有不太好的问题，一直在困扰我嘛。所以，我才会不愿意穿红衣的。虽然，我现在感觉，这些问题也不算什么真的困扰啦。在意的话，反而只是显得我很糟糕而已……”
“是的……”阿诚略带悲伤地说道，“所以，阿诚希望，将军能早日有机会摆脱阴霾、穿上红衣。”
“话说，你真的很想看到我穿红衣吗？”黎锦很好奇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话，我现在去翻翻行李好了。如果能翻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穿的那一身的话，我今天就可以给你穿了。”
“不用了。”阿诚摇了摇头，“阿诚已经不想看将军穿红衣了。”
黎锦惊讶极了，说道：“阿诚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我刚才还以为你很想看呢，不然的话，你又为什么会许那样的愿望呢……”
阿诚伤感道：“阿诚想看到的，‘穿红衣的将军’，是只有在特定情况下，看到才有意义的一幕。如果只是将军从某处找出来红衣，随便一穿的话，阿诚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阿诚是不会认为那时的将军是幸福的。所以，还不如不去看……”
“虽然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幸福啦，但也没到‘不幸福’的程度啊……”黎锦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说道，“倒不如说，阿诚到底为什么会把‘红衣’与‘幸福’联系起来的啊？‘幸福’这种事，怎么会跟衣服的颜色有关呢？”
“确实没有关系……阿诚轻叹了一声，神情倒是变得缓和了一些，他说道，“不过，如果看到将军在特定的日子里穿上红衣的话，阿诚就是会觉得很快乐、很满足啊。这种心情，可能就是‘幸福’吧？不过，尽管如此，这也是阿诚自己的幸福就是了……”
“诶……好吧……虽然，我真的搞不懂，阿诚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啦。阿诚你想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黎锦摇了摇头，无奈地嘟囔道。
有时，阿诚的想法真是太难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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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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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不理解阿诚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对于阿诚的心情，黎锦倒是一直都能理解的。
“那么，就这样吧。”黎锦微微一笑，说道，“阿诚准备一下，过来吃‘生日蛋糕’吧。虽然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东西……但如果阿诚能喜欢的话，那就太好了。”
黎锦端出来的这块蛋糕，刚烤出来没有多久、还散发着诱人的香甜热气。
闻起来香喷喷的，看起来也确实很不错。
相比生胚的时候，这块蛋糕膨胀了相当大的体积，这一点，也很出乎黎锦所料。
虽然，即使是馒头，蒸熟之后也会变得大出至少一圈的，但相比这块蛋糕来，馒头蒸熟后的膨胀程度，实在是显得轻微太多了。
除了上述的明显特征之外，这块蛋糕也和所有在烤炉里加热到熟透的面食一样，有着诱人的、兼有金色与红色魅力的独特色泽。
不仅如此，这蛋糕的形态看起来也非常细腻优雅。它在质地上仿佛轻飘飘的，柔软蓬松得就好像一大块金橙色的棉花一般。
这一大块蛋糕不但美观，还散发出了独特的甜香味道，闻到的时候也让人食指大动。
“阿诚要切蛋糕了，可以吗？”阿诚试探着说道，“按照阿诚的想法，是想切成四块的。阿诚和将军一人两块，怎么样？”
在当下，黎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阿诚的这番话才好。
虽然每人只能分到两块、也就是一半而已；但这蛋糕的体积还挺大的。
一人两块的话，按说吃下去之后也会很满足吧。
但是，说起来，切成几块根本不重要吧……反正，无论切几块，蛋糕的大小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就算只切成两块，一人分一块，分到的不还是那么大吗？
也许这是阿诚对黎锦的“请示”行为吧？虽然，黎锦不太明白这样的请示有什么必要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一开始看的时候，明明觉得很完美的蛋糕，看得久了，就感到这蛋糕还是不够理想的。黎锦心想，这是什么心理呢？
越看就越觉得不够耐看的样子……若是近距离看过去的话，这块蛋糕好像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微妙瑕疵似的。
明明，这些瑕疵才是不太重要的事情，比蛋糕切成几块这种小事还要无关紧要得多。但一旦把注意力放在上面的话，就会不由得开始注重细枝末节，这也真是太自寻烦恼了。
黎锦想了想，决定先不去在意这个外观问题。
就算不够漂亮，只要吃起来算得上美味就行了。
明明并不打算起步时就追求各方面的完美，为什么突然会在意起它漂不漂亮的问题了啊？大概，因为这是阿诚的“生日蛋糕”的缘故吧。
难得给阿诚烤一次蛋糕的……结果还不够完美的话，就觉得很难以释然。
果然还是涂上奶油比较好，涂上奶油的话，就可以掩盖这些瑕疵了吧……不行不行，不能再想这种事了。再想下去，会更加没完没了的。
黎锦用力摇了摇头，成功地把这些纠葛的想法甩出了脑子。
“我觉得很好啊，那就我们一人两块吧。”黎锦轻快地点点头，说道，“动手切吧。阿诚，要切得漂亮一些哦。”
于是，阿诚便开始切蛋糕了。
切蛋糕时，阿诚使用的是充分清洗过、甚至为了消毒、还用开水煮了一下的锋利菜刀。
这可真是阿诚才能做到的细心行为。
黎锦自认也算是爱干净的人了，但应该也不太可能，只是为了切点心、就用开水把刀具煮上一遍吧。如果换成黎锦来切蛋糕的话，她只会认真地把刀用井水洗净而已。
但是，阿诚这种行为，确实足够称得上讲卫生了。让黎锦也不由得赞叹他的可靠。
阿诚切蛋糕的过程，十分简单和迅速。
他就只是做出了，横着一刀、竖着也是一刀的轻巧动作而已。
圆圆的大蛋糕，就这样被切成了四块扇形的小蛋糕。
蛋糕的最外面，是类似金棕或金橙色的颜色，烘烤出来的面食，基本都是这样的。
但切开之后，里面却不是馒头一样的白色，反而是出乎意料地、十分接近金黄色的淡黄色。
切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的部分有很多细微的小孔。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虽然有这些细密的小孔，但是却没什么粗糙的感觉，蛋糕反而依然显得十分细腻。
这些小孔，应该就是发酵充分的证明吧？是加入蛋白霜的影响吗？
黎锦一边这么思考着，一边用汤匙挖起了一小块蛋糕。
这种块状的蛋糕，看起来是可以用手拿着吃的。当然，是以洗干净手作为前提。
但是，黎锦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像吃蒸蛋羹之类的食物一样，用汤匙挖起来吃吧。
这块淡黄色的蛋糕，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浓郁细腻的甜香。除了类似鸡蛋熟透时的味道，还有一种糖被稍微烤焦时的糊香，闻到时，还能令人产生一种类似麻痹或眩晕的幸福感。
放进嘴里的时候，口感更是超乎黎锦所料的好吃。
那是一种像蛋羹一般细滑、却又的确能感觉到“这是面食”的奇妙味道。
虽然是膨胀发酵的面食，但却意外地让人有一种“入口即化”的错觉。
这也太好吃了吧？被打发再添加面粉之后的鸡蛋清，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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