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栀眨了眨眼睛,一双杏眼单纯地看着叶子兰的母亲,她不记得叶子兰的母亲叫什么了?好像叫叶秋?她记不清。
一开始父亲带叶子兰母亲回来,让她叫叶姨,她乖乖地叫了,虽然外面都在传这将是她的继母,有人还问她怕不怕她爸爸找后妈,那时候向栀同理心很强,她时常觉得父亲一个人也很孤独,若是他真的再找爱人,她是同意的。
只不过后来,当她知道这个叶秋早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和父亲勾搭在一起。深夜,在母亲躺在病床哭泣时,父亲可能躺在叶秋的怀里,她觉得无论是叶秋还是父亲,都不可原谅。
小时候,母亲就生病了,但她依旧很漂亮,冯佳佳说她母亲是病美人,她永远记得病房里的母亲,因为疼痛央求护士打针,夜晚偷偷抹泪哭泣。
最后那一个月母亲去了美国治病,她跟了过去,父亲依旧忙着事业,她和一直带她的保姆陪在母亲身边,瘦弱憔悴的母亲是她印象中的母亲。
长大了,知道叶秋的存在,她时常会想,母亲被病痛折磨的时候,父亲是不是跟叶秋同进同出。
叶子兰的确是父亲的女儿,比她大几个月的私生女。
叶秋端盘子的手一顿,笑了笑,说是。
保姆做好早餐都端了上来,向栀要了一杯豆浆,一个肉包子。
叶秋,也就是叶姨,喜欢吃西式的早餐,她拿了一个面包片抹上花生酱先递给向立国,又拿了一片面包片抹上花生酱放到向栀的餐盘。
向栀咬着包子,将面包片推了出去。
叶秋一愣,看向向立国。
“你什么毛病,那是你叶姨给你弄好的。”向立国拧着眉,不悦。
向栀抬眼,无辜道:“我对花生酱过敏啊,从小到大你看到过我吃花生吗?”
向立国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沉默。
饭桌再次安静下来,叶秋又突然道:“小兰改姓的事情,跟家里商量的怎么样了?”
向立国道:“不用商量,她姓叶挺好的,现在她又是明星,改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叶秋神色冷了下来,又道:“公司厦门的酒店新开业,小兰就去了,拍照发了微博,做了很多事情。”
“这事我知道,小郑已经跟那边对接打算签代言。”向立国只字不提改姓的事情。
向栀冷笑,改姓这事一旦做了,那就证明叶子兰是向立国的孩子,那外公那边不好交代。
“我吃饱了,走了。”
向栀回房收拾东西,从非洲回来她就住在家里,想着先膈应叶秋几天,今天打算搬回自己的公寓。
收拾好行李,路过餐厅,向立国已经走了,她和叶秋本来就不对付,向立国不在,叶秋连装都不装了。
打车回公寓,向栀在微博里搜了搜叶子兰的小八卦,有知情人事爆料,叶子兰是某地产的千金,还是某集团公子的暗恋对象,双方家长已经见面,打算联姻。
向栀冷笑,某地产的千金?向上地产的千金,先是要姓向才行啊。
向栀从棉服兜里掏出一块花生酱的巧克力,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咬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对花生过敏,她是对芒果过敏。
她胡诌的话,向立国也信。
不过也对,小时候向立国给她买过一杯芒果汁,那时候她过敏,是向立国的助理送她到医院。
他知道她有过敏的东西,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过敏。
因为晚上的派对,冯佳佳说不能输给叶子兰,于是两人约着去做造型。
向栀的长相给人一种攻击性,美得张扬,圆圆的杏眼又融合了张扬的美,有几分清纯,所以她最适合复古港风的打扮。
黑色波浪大卷,浓眉红唇,是少见的浓颜,造型做好,冯佳佳看直了眼,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你要是出道,有叶子兰什么事啊?”
不过这也是实话,叶子兰总是吹神颜,可叶秋长相的确不如向栀的母亲,叶子兰又遗传了向立国的薄唇。
“派对是八点,为什么你要晚半个小时才去?”冯佳佳不解。
向栀也不明白,她托着脸颊,一只手在做指甲,微微耸肩,“不清楚,朱岐跟我说的。”
朱岐知道她回京北,第一时间打过来电话邀请她参加今晚的派对,让她推迟一些时间,他给出的解释想把她作为重磅嘉宾。
朱岐这人向来都是这样,心里弯弯绕绕多。
“对了,你回来这么多天,什么时候再回非洲?”冯佳佳问。
“不回了。”向栀这次没打算再回去,一是她失忆了,有关自己这五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二是叶子兰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想要改姓,做梦去吧。
冯佳佳无比震惊地看向她,向栀瞟过来一眼,没做声。
冯佳佳道:“不回去也好,京北比非洲好多了,你也好好保养保养自己的手吧。”
向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做的很漂亮,手背依旧如以前一样,可翻过来手心粗糙,细纹又多,十分难看。
“你什么时候去看小石头?”冯佳佳又问。
向栀疑惑正想发问时,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今天中午她就觉得吃得不太舒服,没来得及问,便捂着肚子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后,她擦了擦手,撩了撩头发,一转身愣住了。
“向栀姐。”
暗恋对象的表弟,而他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她的暗恋对象,方世安。
无论向栀多么漂亮,她依旧像小女生一样喜欢上一个人,暗恋的滋味不好受。
大四的她遇到了做为研究生的方世安。
方世安这人在大学很出名,长得好看,学习好,各方面能力强,但是人比较高冷,不爱说话。
向栀喜欢他的时候一开始是默默关注,后面主动出击,被拒n次……
但她这人就是不服输,朋友们嘲笑她的时候,她依旧大大方方表示就喜欢方世安,即便方世安很冷漠,有时会嘲讽地看她,但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可能那时候有喜欢和征服欲同时存在。
在她觉得自己即将感化方世安这颗石头心的时候,陈最回国给她当头一棒。
朱岐的派对为了庆祝陈最回国,向栀也参加了那场派对,当她跟朋友聊起方世安的时候。
朱岐看向她问:“向栀妹妹,你说的方世安是你们大学的那个方世安?”
向栀当时笑得灿烂,“对啊。”
有即将成功的喜悦。
陈最在一旁轻笑一声,朱岐也看着他,向栀也看过去,拧着眉,她素来与陈最不对付。
朱岐捅了捅陈最,“那是不是你那个弟弟?”
陈最嗯哼一声。
向栀当时傻傻地问了一句,“那为什么他姓方你姓陈?”
陈最黑曜般的眸子看向她,嘴角上扬,话还未说,向栀呢喃一句,“难道和林阿姨一个姓?”
这话一说出来,向栀心里猛地沉了下去,她干巴巴地吞咽,再次对上陈最的眼眸,她觉得他在笑她,讽刺的笑。
“同父异母的弟弟,他随妈姓,老头子的私生子。”
他后三个字咬重,似乎他还觉得没说清楚,眼神冷淡,面上却带着笑意,“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私生子了?”
残忍还是陈最最残忍,朱岐立马打圆场,向栀怒瞪着陈最,将酒杯里的红酒泼在了陈最身上。
在场的人,只要同向栀有联系的都清楚知道,向栀最讨厌私生子。
而她现在喜欢上了一个私生子。
还是被当众拆穿。
“向栀姐?”
回忆被打断,向栀回过神,再看方世安时,她依旧有一种昨天刚同他见过一样的错觉,有酸涩,却又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五年的记忆,而刚好记忆停留的那一年,是她疏远方世安的那一年。
“哦。”向栀简单打过招呼,没有看方世安,她硬生生地盯着某个角落,与他擦肩而过。
第03章 03
朱岐爱热闹,喜欢办派对,为了这个派对他前前后后忙活了很久。
地点选在锦华府,锦华府是京北最大的私人会所,寸土寸金的地方,朱岐是真舍得花钱。
此刻,八点屋里已经热闹非凡,朱岐自称交际花,富二代圈里,娱乐圈,网红圈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叶子兰坐在众人之间,她现在是当红明星,有流量,有作品,黑粉多,但粉丝也多,有人上赶着巴结,蹭张照片想蹭点流量。
无论在哪个圈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叶子兰身边围着几个塑料姐妹花。
“向栀还没有来?”
“她是不敢来了吧?”
有人问叶子兰,“子兰,你知道吗?”
叶子兰温和一笑,没什么攻击性地摇摇头:“我不清楚,她不太喜欢我。”
“她向栀喜欢过谁,我们还不喜欢她呢,对了,我听说你要和向上地产签代言了,你爸可真宠你啊,是不是也快改名,入族谱了?”
叶子兰挺直脊背,多年来的演技此刻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她笑着点头,“应该快了。爸爸,一直对我很好。”
“我看向总也是喜欢你,肯定讨厌向栀,不然向栀怎么会去非洲呢,估计陈最也不喜欢她。”
说到陈最,一众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身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裤,清隽矜贵。他笑着同人交流,俊俏的相貌相当惹眼,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温柔多情似得,惹人注目。
若是向栀在场,估计又要骂陈最是风流鬼了。
八点半,朱岐招呼大家坐在长桌前,陈最离着近最先坐下同旁边恒达集团的许总交流,他旁边的位置是朱岐的,再旁边是朱岐女伴的。
叶子兰走过去,抽出陈最对面的椅子准备坐下时,朱岐拦住她,笑道:“不巧叶大美女,这个位置我安排人了,你要不跟她们坐一起?”
叶子兰看了一下位置,在朱岐女伴的旁边。
等人都落座,陈最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等向栀到的时候正好是八点半,本来冯佳佳要一起,半途她父母给她安排了相亲。
来之前,冯佳佳嘱咐她,陈最也在,最好别惹他。
向栀不明白,但也不想细问,她才不会关注那个风流鬼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一直是向栀处事标准,只要陈最不惹她,她当然不会主动惹他。
向栀姗姗来迟,进入正厅,看到长桌前的唯一位置,她便坐了下来。
她坐下那一刻,周围交谈声都停了,齐刷刷看向这边。
向栀撩了撩头发,浑不在意。
“向栀妹妹,好久不见啊。”朱岐笑呵呵地打招呼。
向栀笑着回应,她知道别人都在看她,但她习惯了众人的注视,表现自然大方。
朱岐很好发挥他交际花的作用,冷场片刻,他便热络同大家聊了起来。
“怎么样,惊不惊喜?”朱岐笑着凑到陈最旁边。
陈最挑眉,“惊喜。”
语调却万分平静。
朱岐戳了戳他,“你积极点啊,我可是把人叫过来了。我可听说方世安在非洲投资了好几个野生动物救助组织,谁不知道向栀就在那边啊,司马昭之心啊,你小心点。”
陈最微微耸肩,“他有钱让他投呗。”
朱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你俩怎么睡到一起的。”
朱岐女伴是一直在国外生活,前些日子才回国内,这会儿同向栀聊的热闹。
“非洲条件艰苦吗?”
“挺艰苦的,不过环境非常漂亮。”向栀失忆后,曾在利迪亚待过一阵,那边自然景观实在壮丽,会让人心旷神怡,一切烦恼,在壮丽的自然景观下,变的微不足道。
服务生负责酒水,等到向栀时,她头都没抬,说了一句,“果汁,谢谢。”
服务生托盘里有两种果汁,他拿了最近的果汁,刚准备倒时,陈最突然开口,“她芒果过敏,要橙汁。”
服务生愣了一下,桌子前的人又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这边,当然也有小声嘀咕声。
“不是说两人分居呢吗?快要离婚了?”
“我怎么听说,两人水火不容啊,好像总打架。”
“现在看着不像啊?”
豪门夫妻的感情生活,都是众人讨论的八卦。
就连向栀都愣住了,陈最坐直,淡定从容夹起一块三文鱼放进嘴里,“都看我做什么,吃饭啊。”
众人虽然疑惑,也不敢多问。
向栀狐疑地看向他,陈最迎上她的视线,含着笑意的眸子,有挑衅,也有调笑,奇怪得很。
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了?
故意让她出丑吧?还是他暗恋她?
这风流鬼是想撩她吗?
想到这里,向栀一惊,晃了晃头,狠狠剜了一眼陈最,攥紧拳头,扬起来,对着陈最无声骂了一句,“风流鬼。”
陈最手搭在桌沿,姿态散漫,他皱眉略有疑惑。
向栀感觉到桌下,有人踢了踢她的鞋尖,判断方位,只能是陈最。
这个狗东西,故意的。
向栀横了他一眼,束起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无声问:“你想死吗?”
陈最轻笑,无声回:“怎么个死法?”
他左手托腮,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她,像是在逗猫。
向栀知道他这人厚脸皮,此刻被问住了,咬了咬牙,思考了一下,突然勾唇,她这样的笑,陈最愣了一下,随即脚上一痛,面目稍有些狰狞,“我靠!”
疼得他想骂街。
这一脚踩的真狠。
始作俑者一脸奸笑,得意地朝陈最挑了挑眉,向栀心情大好。
对面朱岐的女伴好奇地打量,低声询问朱岐,“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朱岐笑:“是冤家。”
这更激起女伴的好奇心,“他们为什么成为冤家?”
朱岐慢慢说:“本来向栀和陈最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大概向栀十三四岁的时候,我们带她出来玩,陈最我们打篮球,向栀跟冯佳佳她们一起玩。
应该是夏天,我记得我们把上衣脱了,穿着运动短裤,向栀她们绕着篮球场跑,也不知道冯佳佳她们抽什么疯了,撒欢似得跑,篮球场又滑,向栀就跌了,陈最离着近想冲过去扶她,结果被向栀扒掉了短裤。”
看着女伴震惊地表情,朱岐也来了兴致,笑呵呵道:“正常来讲也没什么事,我们比向栀大三岁还能跟小屁孩计较?怪就怪在向栀口无遮拦,看着陈最重要部位,说了一句——白斩鸡,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两人梁子就结下了。
那时候刚青春期谁都要脸,向栀道歉陈最直接无视她,向栀那时候脾气爆的,我们都没人敢惹她,那她能一直哄陈最嘛,梁子就结下了,后来两人见面就掐,谁也看不惯谁。向栀看不上陈最吊儿郎当的浪荡做派,陈最看不上向栀强势张扬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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