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妮在浴室洗漱完,照镜子时发现男人特别过分的在她左耳后的下方吮了个绯色痕迹,像一对蝴蝶翅膀大小,那证明了昨晚沈雪妮不是醉酒后遇上的幻像。
余泽怀真的吻了她。
本来是想好好的吻她的唇,然而蹭了几下,沈雪妮极度害怕的躲开,他就退而求其次的咬在她右耳后的嫩白后颈。
沈雪妮偏头,拿遮瑕膏不停的做遮掩,又把长乌发拉到她耳后去挡住,深怕被许明玉看见。
在许明玉眼中,他们这场联姻就是早结束,沈雪妮就早解脱的倒霉事。
明明前两年都相安无事,相敬如宾,好不容易来到第三年,许明玉就等着沈雪妮熬完这最后十二个月,脱离苦海上岸。
要是让她发现昨晚余泽怀昨晚在沈雪妮的脖子上用唇画了个蝴蝶,许大小姐还不得气疯。
在浴室里换好衣服,回复端庄淑雅的模样,沈雪妮走出来告诉许明玉:“可能余泽怀是觉得还在三年试婚婚期内,你哥跟我走得太近,要是被人知道,对他公司领导者的形象不好?”
许明玉猜测应该是这样,余泽怀那样的男人,应该挺在乎颜面的。
就算是形婚,许景彻在跟他合作,一直被蒙在鼓里,高调的追求他太太,被他身边的贴身助理跟秘书知道了,都挺怪异的吧。
“行吧,走,走,走,今天外面没下雪,我带你去爬山。今天没下雪,真好。”许明玉激动的招呼沈雪妮,她们今天的计划就是爬山。
“好。”沈雪妮刚要走,酒店的服务生给她送来一个遮阳墨镜,昨天她上山的时候忘记带了。
“沈女士,这是余总让人一定要送上山来的。”沈雪妮瞧出那是自己在檀悦宫的衣帽间收纳的高奢定制墨镜。
她这人看着不争不抢,安安静静,个性慢热,举止文雅,不像大小姐,其实心里比任何大小姐都挑剔得多。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她走哪里都会嫌弃哪里。
许氏的这间温泉酒店完全比不上他们沈家在江南的那些别府庭院,入住体验比较一般。
昨天上山来,她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今天天气晴朗。
雪山晴朗的时候,折射的风景最是刺眼。
许明玉曾经提议让酒店帮她随便找一副,或者在网上搜搜附近哪里有可以外送的店,临时送一副来,沈雪妮没有采购这些建议。
私以为这趟上山游玩不会是个好体验,然而现在有人帮她从檀悦宫取来了她最喜欢的那副遮阳眼镜。
毫无疑问,留意到这个细节的人是余泽怀。
昨晚他跟她睡一个房间,应该仔细注意了她的行李,发现了她缺什么。
“谢谢。”沈雪妮有些意外之喜,不管男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如此为她做一件小事,总是体现了他并不是不在乎她。
*
后来,等她跟许明玉去爬完山,再回酒店,先前送遮阳眼镜的工作人员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来她房间,给她送一条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
这一次,她一个人在房间。
这个工作人员自我介绍,“余太太,您好,我是韩欣,之前是余总在美国融天总部的私人秘书,现在跟他回来京北融天发展,依然是他的私人秘书,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余总让我把这条项链交到您手上。”
韩欣打开长方形的丝绒盒子,那是跟沈雪妮的耳朵上坠着的耳环成套的祖母绿翡翠精品项链。
去年在伦敦的拍卖会,沈家老大沈时风给小妹拍了一对耳环,但是成套的项链没能竞拍成功。
赠她项链的时候,沈时风曾经自惭形秽的说:“大哥真没本事,只能给妮妮拍一副耳环,本来还想拍项链,这种莹润的绿,最配温婉如玉的佳人。”
沈雪妮莞尔一笑,在沈时风的见证下,当下便戴上耳环,笑应:“那项链太贵了,不是咱们能消费得起的,有这对小家碧玉的耳环,妮妮就心满意足了。”
当晚,戴上耳环的沈雪妮也曾上网搜索过与它成套的项链的下落,查到价码后,她深深唏嘘,以为此生都不会拥有这条项链。
一年之后,项链被人有心的寻来买给她。
只因为,在这一年里,她小巧的嫩白耳垂上时常挂着这对翡翠耳环,他能看出她有多喜欢它们。
沈雪妮瞧着那通体碧绿的宝石点缀而成的纯美项链,面色甚是意外。
“余太太,请笑纳。”韩欣笑靥如花的将旷世宝贝赠与佳人。
韩欣做为余泽怀在美国公司的私人秘书,她自然知道余泽怀已婚的身份,亦凭着一股好奇去掌握了关于沈雪妮能从互联网上搜到的所有信息。
不得不说,余太太真的当得起「九世下凡的仙女」这个美誉。
今日亲见沈雪妮,韩欣有些懂了为何余泽怀这次要兴师动众的将公司搬回京北。
“祝余总跟余太太结婚两周年快乐。”
沈雪妮僵了一下,细思极恐的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感到有些后怕但是又不得不收下这份礼物。
今天,是他们的领证纪念日,他们结婚两年了。
沈雪妮不想当着男人的秘书拂他面子。
“余太太,收下吧。余总让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它的下落,真的很衬你。”
“……谢谢。”
沈雪妮有些迟疑的收下了项链,更加不明白余泽怀在这个冬天回京北来的目的。
雪夜里,他在她醉意迷离时将她抱在他硬朗宽阔的胸膛上,为她浑身肌肉喷张,用一双含情的深眸睨着她,告诉她,试婚三年,现在还剩下一年的情形再现。
他们约好了,试婚三年。
现在第三年正式来到,余泽怀混不吝的浪荡公子哥属性不断发作。
沈雪妮很怕男人接下来会对她做更多的,让她难以负荷的举措。
第021章 粉红泡沫
在林雀山上的放松假期带来的惬意没持续几日, 沈雪妮又再度回到一个人独居豪华宫廷式别墅,早出晚归的去翻译司上班的孤单日子。
跟过去那两年有不同的是,袁嫂接受余泽怀的嘱咐, 每日给她安排膳食时, 会刻意增添油荤, 不让她由着她的性子吃得过于清淡。
沈雪妮有时候实在喝不下补汤。
袁嫂打趣的劝道:“喝吧,人家阿泽心疼你去出差的时候吃得太差,明明长了那么高的个子, 却那么瘦, 等会儿被大风刮走了, 让他去哪里找他的老婆去。”
沈雪妮脸一红, 着急想找汤碗藏住她脸上的羞赧之态,埋下头去, 也只能继续喝汤。
只是各种补汤换着口味喝了小半月,也不见声称是心疼她的余泽怀回京北。
近来沈雪妮每天外出时,都会仔细的照镜子, 日复一日的发现她脖子上的唇痕渐渐的完全消逝了去。
林雀山温泉酒店那晚, 跟男人之间上演的暧昧像个粉红泡沫, 纵使绮丽美妙, 也经不住被人一再的怀念。
细究起来,那个晚上所有一切只是一片虚无罢了。
想明白以后,沈雪妮很快就把精神全部投入她的工作, 跟部门同事去了一次港城出差, 做现场翻译工作。
余泽怀跟许景彻去上海考察完,又忙不迭的去了趟纽约, 融天在华尔街还有些尾盘要清,这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去办理。
两个得力手下韩欣跟陈赟爱莫能助, 都帮不了他的忙。
还有融天的旧部高管,有三分之一是当地白人精英,这些人愿不愿意带上自己的家庭,以后一心跟着公司到京北来办公,也是个很难解决的事。
事多人杂,分身乏术的余泽怀一去去了近两个月,再回来,季节已经是春天。
京北的春天风大干燥,河堤边的柳树抽芽,浓密的迎春绽出黄色花蕊,在城墙边争相盛放。
檀悦宫里平时被沈雪妮栽种的各种花草也生机勃勃的换了新颜,在一起喜迎春天。
忙着赶回京北来的余泽怀,进屋后却没见到沈雪妮。
问了袁嫂才知道,因为她结束完港城为期十天的外派出差,迎来了年假,回京南去省亲了。
因为沈雪妮不爱发朋友圈晒自己的动态,余泽怀完全不知道她现在休年假,人不在京北。
余泽怀记得上个礼拜让陈赟专门通知过檀悦宫,他今天会回来。
然而沈雪妮竟然完全不像个思君情切的小娇妻,在檀悦宫里乖乖的等他返归。
领证纪念日的当天,他送了她一条稀释罕有的翡翠项链,据韩欣说,余太太当场收下了。
然而到今日,余泽怀也没能听她亲口说一句她对这份结婚礼物的看法。
也是,人家沈三小姐哪里是能被这些身外之物诱引的俗人。
余泽怀往昔用来唬女人的手段,到了沈雪妮面前都是被她见招拆招的雕虫小技,完全不足挂齿。
她人不在檀悦宫,但是她养的猫在。
英短银渐层踏着猫步,得意洋洋的走过来,空气里好像有诸多毛茸茸的东西漂浮。
余泽怀鼻子忽然很痒,打了个喷嚏。
他立刻上楼冲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想换衣服,拉开他的专属衣柜,发现那只猫居然很有才华的在他的衣柜里给它自己做了个窝。
就着他的高定衬衫跟西裤当褥子,肆意踩踏跟抓挠,还衔来不少名贵腕表跟皮带扣,袖扣什么的贵重物品,一起藏在那个窝里。
现在的情形应该形容成是,金窝银窝,不如沈雪妮养的猫给自己做的猫窝。
这畜生到底知不知道余泽怀这些衣服跟挂件还有表,加一起价值多少钱。
余泽怀看了很憋火,想立刻打电话给沈雪妮,让她管好她的猫。
找出她的号码,他又改了主意。
结婚前两年,他即使回四九城,也不来檀悦宫住,就是因为这儿有只让他感到心里不舒服的猫。
这事他跟袁嫂说过两次,袁嫂肯定告诉过沈雪妮,可是沈雪妮还是养着它,不仅养着它,还养得它越来越放肆,上次是跑沈雪妮的衣柜里把他的飞行夹克给抓坏。
这次是跑他的衣柜里把数不清的值钱奢侈品拿来做了一个猫窝。
不得不说,这只叫做泡沫的猫,真的越来越淘气得变本加厉了。
谁教它这么干的,沈雪妮?
存心不想让余泽怀住进檀悦宫?
余泽怀瞬间有些懂了沈雪妮养这只猫的目的。
就是为了不让他来檀悦宫住。
啧,余泽怀半扬下巴,发现自己这两年原来被沈雪妮不声不响的就给收拾了,还以为结婚后,她被他一直冷落,很说不过去,结果是沈雪妮早就在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
沈三小姐果然才思敏捷,聪慧过人。
余源耀上次提的说沈雪妮想跟他离婚的事,余泽怀现在单凭她在檀悦宫养猫的举措,也能有力的佐证一二。
她是真不想跟他在一起过日子。
这两年,他在美国打拼,她这个太太从来就没有对他打过一通电话对他嘘寒问暖,更别提飞去当地探望他,体谅他创业的辛苦。
余泽怀在跟沈雪妮结婚之前,确实行事痞气,作风浮浪,但是跟她结婚之后,他除了正常的商务应酬,已经再也不沾染风月,那帮靠他蹭流量吃饭的娱记到了现在还爱拿他乱写,关他什么事。
怎么现在说好试婚三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剩下,沈雪妮就在过于提前的表露出要跟他闹分开了。
他妈跟他奶奶还在那儿一头热的要抱他跟沈雪妮生出来的乖孙子呢。
他才刚兴师动众的把融天成功搬来京北,工程浩大,牵扯甚广,累得习惯养尊处优的余三公子只剩下半条命了。
沈雪妮这儿给他的反馈居然是:余泽怀,大可不必。
*
余泽怀换完衣服,把袁嫂叫到楼上来,让她把他衣柜里的猫窝收拾一下,并且明确立下禁令,以后绝对不要让猫进他的房间。
袁嫂答应了,劝他别跟小猫置气。
随后余泽怀去另一间卧室的衣帽间捡了块定制腕表扣在手上,开车去周烬的夜总会找周烬喝酒。
余源耀这个傻逼这两天轮休,不飞国际航班,也在包厢里,没喝酒,喝的是蜜桃气泡饮料。
见到余泽怀回来,衣着光鲜,器宇轩昂,却又是一脸沮丧的走进来,余源耀猜已婚男肯定是爱情运又不好了。
他的事业运现在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的融天发展得太太太好了,京北金融圈子里的那些大财团CEO跟老总现在只要一听到是跟余泽怀吃饭,能立马像抢金子一样蜂拥而上。
“怎么了?难不成咱嫂子真要跟你离婚?”余源耀递给余泽怀一瓶冰镇啤酒。
春天来了,气温回升,喝点儿冰的,能降燥。
余源耀看得出余泽怀现在挺燥得慌的。
“我今天终于发现她养猫的真相了。”余泽怀轻啜了口德国小麦啤酒,闷闷的说。
“是为了推远我。”他落重语调,深怕在座的兄弟们听不明白。
“对啊,很明显就是为了推远你,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周烬招呼完外面的客人,走进这个专属于余泽怀的包厢来,正好听到余氏兄弟聊到这儿,他便嘴皮子翻得很快的把话接上了。
“当初相亲,余泽怀不是就跟人家吊儿郎当的,一副不想结婚的拽样。后来勉强结了,也是想靠人家拿余家的资本去国外做投资,当时余家说了,要是你不娶她,你就拿不到钱去美国开公司。这事沈雪妮是知道的。这样的婚姻,为什么她要继续维持?”周烬耸耸肩,很客观中立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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