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温年不太感兴趣,她赔着笑脸提步走进去:“谢谢。”
一桌三人。
程晏生选的位置比较偏僻,倒也恰好更适合几人的关系。
真要是选在正厅。
她说话都觉得不自然。
“今天晏生非要叫我跟你吃这顿饭……”沈南意想了下,满脸萦绕着得意,在温年跟前炫耀:“说是你们离婚,吃个散伙饭。”
温年心里是膈应,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
“挺好的。”
程晏生抬起脸,正好与她视线相交,两人短暂的对视后。
她率先出声:“程总,谢谢了。”
温年也不客气,照着最贵的点。
“这个跟这个,还有这个……一样来一份。”
她吃得专心致志,压根没在意对面两人的脸色如何,吃完,还顺势带走了一份:“不好意思,我朋友晚上还没吃饭,给她带的。”
沈南意本身是来刺激她的。
可到头来,却被人刺激了一道。
饭局散场。
沈南意坐在副驾上:“你让我试探她,可我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感情,你瞧瞧她刚离完婚,就高兴成那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年丧夫。
程晏生寡淡的面目之间,不起波澜。
沈南意伸手,试图靠过去。
人还没往下倒,他说:“我先送你回去。”
沈南意识趣的收回身子,坐正:“离婚你给了她多少钱?”
程晏生双手紧握方向盘,声音沉冷着:“沈南意,我跟她离婚,给不给钱,给多少,暂时还轮不到你来打听吧?”
可她不这么觉得。
程晏生让她演这一出戏,明意上是试探温年,实则也是给她机会。
……
中山苑的房子扫空整理过后,温年特意给程晏生发了信息。
明意上,是征求他的意见。
那边回信很快,几乎是看完信息的下一秒钟,程晏生说:你处理就好。
温年应付了个“好”字。
合上手机,屏幕亮起,叮咚响一声,是短信的提示音,她看到通过银行入账的金额,眼睛睁大了些许,仔细数完数字后的零。
三千万。
温年深吸口气,拨开程晏生的电话:“你打的钱?”
“卫宗打的。”
替他打的。
这话,迫使得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蠕动唇瓣,沉思了好久,说:“谢谢。”
“到了?”
“还没,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谢青竹跟我说的。”
确切说,是程晏生在外边遇上谢青竹,她说漏嘴的。
要说温年的嗓音只是微微沙哑,那么程晏生的声音,濒临发哑,像是重感冒过后,发出的那种哑沉,听得人压抑。
那边传出一道翻瓶倒柜的响动。
紧接着,程晏生径直开口问她:“你是直接回家住,还是打算暂时住酒店?”
婚都离了,其实寒暄这些,温年更多的是觉得他在没话找话。
“暂时住酒店。”
“打算在清城找工作?”
温年戴了副墨镜,镜片后的眼神不明,睫毛上掀,看向车窗外,轻轻蠕声:“嗯。”
程晏生维持沉默。
好几秒钟,他语气不冷不热:“还想过回海港城吗?”
相比起清城的教育资源,海港要好得多,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福利待遇,跟教学环境,那都不是一个可比拟的档次。
闻声。
温年取下墨镜,压制的嗓音挤出:“不想。”
电话在下一秒,“嘟”地被对面掐断。
至从温年离开,程宅比往日热闹非凡得多。
沈南意成了董暖跟程如仪身边的常客,那栋宅子里,三天有两天都是她的身影,用谢青竹的话说:当三都能当得那么理所当然。
那日。
沈南意刚打B澜国际出来,迎面被泼了一盆狗血,她整张脸臭得不行。
“啊……”
女人浑身上下挂着狗血,那股作恶的气味,十分难闻。
即便是一身的名贵包装,也抵不住旁人那异样,嫌恶的眼神。
卫宗跟在后边:“沈小姐,我带你去包间清理一下。”
沈南意气得,走路脚都站不稳。
从头到脚的狗血,渍得她不断干呕。
“卫秘书,快给晏生打电话。”
卫宗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场面。
不知该不该跟程晏生讲,他今天是托程晏生的话,来陪沈南意到B澜看房的,走前程晏生特地嘱咐过,没事别找他。
大抵也是觉得,这个女人黏在身边嫌烦。
“沈小姐,我还是先扶你……”
“打电话。”
沈南意怒冲脑顶,声音又大,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来看。
卫宗迟疑着没动身。
“卫秘书,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给他打电话,叫他亲自过来一趟吗?”
卫宗脸色尴尬,微微点头,一边掏手机,一边哄劝她:“我现在就打,你先进电梯。”
外边人多,尤其是他跟沈南意这样的身份,被人过多注目,不是件好事。
“臭死了。”
沈南意一进电梯,直接把身上的披肩脱了,丢在电梯里的扶手架子上。
脸色是可想而知的难看。
卫宗给程晏生发了条语音微信,当着沈南意的面:“程总,沈小姐在B澜这边遇到点麻烦事,你现在有没有空……”
岂料,沈南意直接抢过手机。
划到电话薄,给程晏生打电话。
良久,对方才接听:“卫宗……”
沈南意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那一刻,眼泪都快挤出来,喉咙更是挤压得哽咽:“晏生,有人泼我狗血,你快来一趟B澜。”
隔着手机。
那边是静谧得针落闻声。
好半晌,电梯都到了指定楼层,沈南意走出去,心里有些摸不着底:“晏生。”
第89章 忍不住
“把电话还回去。”
沈南意捏紧手机,愤愤不甘,看向卫宗,几乎是咬着牙根,递过去的手机:“你来接。”
“沈小姐,你还是先去包间洗个澡吧!”
实在是身上过于狼狈,狗血太刺眼,电梯口的人不断回眸,指指点点,嘴里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卫宗杵在那无比难受。
沈南意咽咽唾沫,转身进包间。
卫宗这才跟程晏生通话:“程总。”
“沈南意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我跟沈小姐刚到门口,对方是盯着她来的,具体什么人没看清,对方开的机车,车速很快,还戴了头盔跟口罩。”
按照这形势,沈南意也只能忍了这个哑巴亏。
程晏生提声,问:“车牌呢?”
“当时人走得特别快,看不清,楼下那块区域又是监控死角,根本拍不到。”
“对方有备而来。”
卫宗做了个吞咽的姿势,喉咙翻滚,他走到门口,拉上包间门:“程总……我感觉很有可能是温小姐的朋友干的。”
这些时日以来,沈南意得罪的人,只有谢青竹。
“这件事,你先不用管了。”
“好。”
卫宗打完电话,沈南意也洗完澡出门。
换了身舒服的睡袍,里里外外洗了三遍,身上那股浓烈的臭味,依旧很难掩盖住,她脸色极差:“他说什么时候过来?”
“程总没说要来。”
闻言,沈南意恼得要跳脚。
但她强忍着,眼底浮起一抹阴冷,眯动几下眸子,说:“我知道那人是谁。”
卫宗没吐声。
内心是明显的紧绷,面上压制得纹丝不乱。
沈南意盯着他,一字一句:“是温年那个好姐妹谢青竹,对不对?”
“沈小姐,你……”
沈南意挑动眼梢,说:“你不用在这守着我,回去吧!”
……
泼完狗血,谢青竹进门换了套衣服,出来时判若两人。
她酷爱机车,对此也研究颇深。
知道她这项爱好的人,却不多,除去温年,便就是她爱慕五年的男人姜阔,当初学机车,也是为了追求姜阔这个富家公子。
姜阔是海港城,出了名的爱车。
家里车库摆满了各种名车豪车,不乏一些名家收藏的。
他都一一揽进囊中。
谢青竹在姜家车库内,跟姜阔碰头,一见上面,她跳到男人身上,双手紧搂住姜阔的脖颈,深吻下去:“想不想我?”
“想。”
“没感情。”谢青竹撇着眼,摆明了不高兴。
姜阔掐在她腰间的手,往下拉:“听话,先下来再说。”
“不,我不要。”
姜阔看向她刚骑进来的车,说:“你要是再不下来,待会人家追到这边,我可不负责帮你销赃。”
听到这番话,谢青竹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跟腿,打男人身上往下滑。
在滑到地上的瞬间,她踮起脚,朝姜阔嘴上亲去。
“这些日子你不在,我可都想死你了。”
姜阔明显一脸疲倦:“公司的事很多,估计下阵子还得忙。”
“下一站伯父要外派你去哪?”
“清城,有几个项目要沟通。”
姜阔一边推着谢青竹骑来的那辆机车,往地下车库去,谢青竹跟在身后,目光紧锁着男人的腰部线:“姜阔,我们什么时候……”
“再等等吧!”
她跟姜阔在一起一年多,外界无人得知。
说白了,她等于是他养在暗处的地下情人,姜阔原本是有未婚妻的,可家里媒妁之言,他对人没感情。
姜阔继续走。
谢青竹却不动身了,语气有些失落:“姜阔,有时候我真怕自己这样等下去,最后对你淡了。”
姜阔的脚步停住。
他扭过头,来看她,两人目光在接触的那一瞬,谢青竹看到他眼底无比真诚的神色。
一闪而逝。
姜阔没出声。
谢青竹叫住他:“真的,我说真的。”
她叹口气,随而又开始笑起来:“这阵子,我爸给我撮合了好几个,不管是能力地位,还是长相身材上,都不算差。”
姜阔薄唇轻启:“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同意。”
“同意分手吗?”
谢青竹眼眶里,满是泪珠,倔强的憋着没滚落出来,她静静望向男人背影,那般宽阔高挑,即便如此,也无法支撑她那一点点心愿。
“祝你幸福。”
“姜阔,你混蛋。”
谢青竹抓起头盔,朝姜阔的方向摔过去,嘭地一声响,砸在地上。
两人都没动身,就这么静静的站了起码半分钟。
最终,是姜阔推着车离开。
谢青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两颊往下淌,如断线珠帘。
温年接到电话时。
谢青竹嗓音带着哭腔,她说得坦荡又解气:“年年,沈南意那个贱人的仇,我今天给你报了。”
酒店的空调出了问题。
温年正在前台办理换房手续,话音落下,她心头猛然一惊:“你干什么了?”
谢青竹笑:“我拎着一包狗血,泼了她全身,你是没看到当时她那个表情……”
要不是因为赶得急,怕被人认出来。
谢青竹指定当场拍几张照片,发给温年好好欣赏一番。
可她说着说着,明明是高兴解气的话,不自觉的嘴角一撇,哭出声来:“年年,他不要我了,我等了他五年,连娶我的勇气都没有。”
前台给温年递卡。
她接过,紧了紧手机:“青竹,你先别哭。”
谢青竹吸动鼻尖,声音哽咽:“我忍不住。”
“你跟谁好了?”
“不说他。”
谢青竹不肯说,温年没往深处问,揭伤疤这种事情,她也不愿意干。
“要不你来清城跟我一块住?”
温年提议,主要也是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能守在她身边。
谢青竹一想到清城,那座城市有姜阔的身影,心如刀绞的痛,本能抗拒:“我不要去,我哪都不想去。”
“那我回海港找你。”
“不。”谢青竹哭着:“你来海港会跟程晏生碰着,你们碰面不合适。”
其实温年知道,海港城那么大,她跟程晏生若不是刻意见面,基本上很难再碰到。
谢青竹收了收嗓音:“年年,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暂时已经找到工作了。”
第90章 重逢
她找了一家清城比较好的教育机构,机构老板跟温重堇算是旧相识。
也好有个照应。
给出的福利待遇,薪资条件都算得上顶配,温年主教外语,今天刚准备跟人过去对接,饭点就约在下午三点多。
她没想到。
这个饭局上,能碰到海港来的秦让。
视线相迎的那一刻,他眼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
温年站在门口,还没提步进去,跟他轻浅的打了个招呼:“秦先生,好久不见。”
“最近还好吗?”
“我跟程晏生离婚了,目前定居清城,一切过得也都还不错。”她抬了下脸,说声很轻很轻,唯有彼此能听到的那种轻声。
“恭喜你。”
在温年这,这件事确实是值得恭喜可贺的。
整场饭局下来,机构老板都有意无意的想通过她,撬动秦让这边的生意。
秦让打算在清城开办私小。
如果能揽下他这单生意,算是整个机构的大功臣。
所以,温年也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挡,随口跟秦让问了句:“秦先生,听说你要在清城开办私小,是以慈善为主,还是生意?”
这句话并不唐突。
秦让回得很快:“当然是做生意,做慈善的话,不会选在这。”
清城是不如海港,楦那般的一线。
可也不是什么山穷水尽的偏远地区,这边的宜居程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全城主打一个“养生舒适”。
物价方面,其实跟海港贫富相差不大。
“我想问一下,暂时有考虑联系私教机构吗?”
觉得话过于激进冒昧,温年勾起唇角:“实不相瞒,我们机构想争取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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