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懂得站在什么身份角度,说什么样的话。
看得出的是,秦让也很欣赏她这股劲。
“看你这样,我还真想把你挖到秦氏去上班。”他擦干净手指,笑着打趣说:“对待工作,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三好员工。”
“秦先生过奖了。”
话到此处,秦让也没再开口说明。
温年自然也不会继续往下问,他选不选择本机构,人家心里自有定夺,况且她不喜欢强人所难,非要想方设法的让人应。
如此,反而会适得其反,遭人厌嫌。
看到他手中的纸巾擦得湿透了。
温年识趣的抽一张,递过去。
秦让接过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婉转到女人纤细手指上,每个手指圆润饱满,却又不是那种胖,肉长得很匀称,指甲干净。
她不习惯涂指甲油,指甲盖颜色就是那种正常的健康裸粉色。
秦让这个人,有一些手控。
喉结翻动,他收回视线,动作很快速的擦手,再扔开纸巾。
“看样子他们都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秦先生。”
温年应声。
脑中也是有点算计的,跟秦让一块走,两人单独谈话,或许有可能聊着聊着,人家就应了这件事。
她跟着人出门。
秦让换了一辆车,崭新的宝马7系,很低调的深黑色,夜色下,仿佛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气场十足。
瞧她多看了几眼,秦让说:“刚来这边处理事情,没开车,就临时买了辆新的。”
温年眸子微挑。
心里暗叹:有钱人真好,随手就是一辆百多万的车,原因只不过是他懒得开车过来。
慢慢扬起嘴角,温年满眼赞赏:“车挺不错。”
不光不错,而且很符合秦让这种男人的气质。
他不像程晏生那种,冷漠得带有邪气,虽然清贵,却又不那么单纯的面相,秦让实实在在的清贵,举手投足之间皆是。
“先上车。”
秦让把她送到长住的酒店。
车子在路边熄火停下,她扭过头去:“秦先生,刚才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多加考虑考虑。” 见她如此坦荡自然。
秦让蠕动几次唇瓣,问温年:“之前在金叶岛的事,你……”
话点到即止。
她轻轻一笑,嘴角微弯起,整张脸都无比生动:“那天你根本就没对我动过手,是想替程邵庭脱罪的吧!其实我都清楚。”
不然程晏生的反应,不至于那般淡定。
他对她有没有心,温年不知道,但若是外人动他的人,哪怕只是一条狗,程晏生也不会是那种情绪。
“对不起。”
温年:“我更应该跟你说声谢谢,若不是那件事,我可能到现在还没能跟程晏生离婚。”
在清城再见秦让,她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男人笑容很淡,从嘴角一闪而过:“温老师,其实今晚在这遇见你,我挺开心的。”
秦让道:“要是可以,明晚我想请你吃顿饭。”
怕过于冒犯唐突,他继而解释:“不管怎么说,金叶岛的事情,是我朋友的过错,我又为了帮人……做出那些事,算是请饭赔罪。”
既然人都提出了,她没拒绝的道理。
“好。”
温年站在门口,看着黑色的车身离开。
他扭转头,准备往回走。
抬眸间,对上两双眼。
程晏生跟卫宗的,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间走出来,还有四五个西装革履派头的精英男,跟在卫宗的后边,其中一个她认得。
是清城房产的大鳄。
年纪轻轻,就在清城独占一方天地。
看这模样,大抵是刚从楼上开完会议下来,其间还喝了点酒,程晏生那张俊俏的面庞上,透出几分酒气的红晕,不深,淡淡的粉色。
四目相对的瞬间,温年下意识撇开眼。
心脏砰砰发跳,感觉都要爆裂开了。
喉咙一阵一阵的发凉,冒着凉气往里吸。
她没去看人,对面离她有点距离,温年往另一方向的电梯口走过去。
刚走出几步远,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温小姐。”
是卫宗的声音。
温年猛然脚步顿住,卫宗已经走到了她身侧的位置,手里端着一个轻巧的盒子,盒子质地很好,是那种绒面的。
“温小姐,这是程总让我交给你的。”
“我不需要。”
卫宗问:“温小姐不打算看看吗?”
说完话,卫宗打开盒子,里边是一枚大粉钻的戒指,特别耀眼。
诸多的回忆,瞬间袭击温年,结婚时,她看中这款对戒,偏偏程晏生不肯买,不买的原因无二,因为这对婚戒寓意着“真爱”。
第91章 幻觉(补昨天第一更)
他跟她又不是真爱。
眼圈微微发烫,温年忍了又忍,说:“卫秘书,你们程总这是什么意思?”
“……”
精明如卫宗,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程晏生只让他送东西,没说透怎么交涉,一句话就让温年给堵住了。
“温小姐,要不你看先收下?”
温年没扫眼去看程晏生的脸,至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人的。
视线落在那颗粉钻上,心底一瞬酸涩,想她当初心心念念要的时候,他不给,如今她不想要了,他却送来。
不过温年还是无比清醒理智的。
程晏生送东西,自有他的目的在。
但这个目的,无关爱情,总之除了感情以外,一切皆有可能。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这人素来不爱亏欠别人。”
所以他送这颗钻戒,只是为了圆她当初一时的口舌之争。
程晏生跟那些人交涉完,提步走过来,他个头高,腿也长,几乎是没几步就跨到了温年这边,面上不动声色,眼底一片浓黑。
再面对男人。
温年没了以往的生怯惶恐。
有的也全都是坦荡自然,得体跟底气。
“这也不算欠。”
程晏生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女人纤细皙白的右手无名指上,是空荡荡的,连接手背的位置,有一圈皮肤要比旁边更白皙。
那是长期佩戴戒指导致的。
他开口:“婚戒丢了还是当了?”
程晏生给了她三千万的离婚款,温年也不缺这点戒指钱。
“都离婚了,肯定是该在哪在哪。”
闻声,程晏生牵强的扯动下嘴角:“你把戒指放在南水湾?”
温年不得不承认,他是聪明的:“我走的那天,放在客卧的第三个抽屉里。”
氛围变得怪异,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
两人都没主动再开口说话,终究是温年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下,开了口,说:“这个戒指我不能收,没什么事……”
“正好我也在清城,今天清一笔债吧!”
短暂的沉默。
温年快速调整气息跟情绪,她转过脸时,面上已经维持到足够平静:“好,不过我那不太方便。”
酒店内都是学生的教案本。
她无法在那种环境下,一边承受着羞辱,再去联想那些稚嫩的脸。
“先上我的车,完事再送你回来。”
“好。”
她跟程晏生走时,卫宗识趣的先离开一步,把车钥匙留下。
温年坐在副驾上,脸偏着车窗,视线往外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脑中预想着待会要面临的场景,越想越发的觉得心焦躁不安。
反观程晏生,他面无表情,将冷淡两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害怕了?”
声音低沉轻浅,还夹杂三分儒雅的气息。
温年收起情绪,努力的挤压嘴角,挤出一抹还算看得过去的笑意:“不怕。”
“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即便她没展现多少面部表情。
程晏生也能把她内心的那点心思彻底看穿。
她咬紧牙根:“反正都做过那么多次,我会怕这一次吗?”
男人没再接话了。
车偏到路边,停下来。
几乎是在停住的下一秒钟,程晏生探身到她面前,温年眼睛里的光束,尽数被遮掩住,只剩下男人在昏暗中,模糊不清的脸庞轮廓。
以及他沉重的呼吸声。
温年张了张嘴。
“别说话。”
她紧而听话的闭上。
眼前车外漆黑一片,此处地处偏僻,就算是两人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附近的道路摄像更是离得非常远。
程晏生头埋下来,堵住她的唇瓣,用力啃咬亲吻。
都把她咬痛了。
温年说不出那种感受,他不是报复性,又或者侮辱性的咬她,而是想挑起彼此间的兴致,故意用贝齿轻轻的啄她的嘴皮。
亲了许久,见她都没半点动静。
只是在不断的隐忍压抑自己。
程晏生勾住她脖颈,额抵着额,轻声问道:“温年,直打上次从警局回来,你跟我闹离婚,你的身体就像一块木头。”
这让他觉得无比的厌烦。
以前他还可以强制性的压迫,羞辱她。
眼下,程晏生倒是有些办不到了。
“之前不都一样吗?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一道冷哼声,至鼻息间溢出。
程晏生手指抚在她侧脸上,一点点攀升到鼻梁,眼窝跟眉骨,最终滑下,抵住她的下巴:“要是跟以前那样,兴许我可以给你划两百万。”
温年牙根欲要绷碎裂。
车厢里无光的环境,给她减少了不少的心里负担。
“学不会了。”
那时候她心里有爱,满心都是这个男人,今非昔比。
让她怎么装?
怎么学?
怎么再跟以前一样?
程晏生像只瞬间被触怒的猫,掐在她下巴的力道,徒然加重了几分,他冷笑沉声的说:“刚才在酒店门口,跟秦让不是有说有笑。”
怎么到他这,就摆出一副死鱼脸。
温年都能听到,他在磨牙。
原来他都看到了。
说不出此刻是痛快多,还是觉得内心的杂味多。
“程晏生,像你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爱,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怎么还在意我的这点情绪呢?”
她每吐一个字,下巴骨都在痛。
但温年继续说道:“你要是想让女人对你笑,有那么多女人,挤破脑袋想跟你面前说笑。”
他松开手。
贴着她耳际道:“你知道的,别人的笑脸我不稀罕。”
瞧瞧这话,多么的深情诱人。
若不是温年足够清醒理智,她都会以为程晏生是在跟自己说情话。
但可惜那不是。
他只是想看她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痛苦模样。
温年盯着程晏生的脸,佯装温婉:“程总,你这么说,我差点都以为你爱上了我……”
男人浓烈的气息逼进唇齿之间。
他抱着她又咬,又亲,从脸到嘴,从脖子到浑身。
温年真怕跟不上节奏,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整个吞入果腹。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表现得出奇的冷静理智,一声不吭,任由着程晏生做一切,不知怎了,他忽然没了动静,仰着脸静静的去看她。
第92章 淡定又狂妄(补昨天第二更)
连他沉烈的呼吸,都尽数收敛起。
静谧的空间,冷得令人发慌。
彼此的眼睛,在黑暗中互相对视,却看不清对方眼里任何的表情神色,她听到程晏生说:“温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厌恶我?”
话音落下。
温年浑身绷紧,喉咙在发颤。
挤了好久,都没发出声音。
直到她感觉被压得腿部开始发僵,温年抬着脸,声音不辨喜怒:“程晏生,你在想什么?”
男人无声,连呼吸声都没有。
“先起来,把衣服穿好。”
半晌过后。
程晏生松开她,径直从车座上起身,男人坐正后,温年眼前视线清明不少,虽然还是看不太清,但不至于一片黑沉。
她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好。
裤子掉在车座底下,手有些够不着。
温年刚试图伸手去捡,面前压下来一道黑影。
手长的好处,就是随便一抓就够着了,程晏生很轻易的拿到她眼前,在递给她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
“谢谢。”她接过,眼都没抬起看他一下。
程晏生全程看着她整理好。
车座上弄得有些脏,她卷起纸巾擦了几下,发现污渍根本擦不掉,索性就放弃了。
“擦不掉就算了?”
他声线懒懒,还淬了着几分不羁。
温岁往车门边靠过去:“赔钱给你洗车。”
那个印子是她鞋底踩上去的,但按理说,这钱也不应该是她来出,毕竟提出要做的人,是程晏生,她这么说只是碍于原则。
他开口:“这车要洗可不便宜。”
温年有得是底气:“多少钱?我有。”
看她那架势模样,仿佛在说:你说个数,我直接砸你脸上。
程晏生玩味的盯着她:“兜里揣着三千万,确实底气都比以前高。”
他在讽刺她。
温年无谓,她现在对程晏生的一切,都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降下车窗,程晏生摸出一支烟在抽,烟灰缭绕到她肩膀上,温年伸手拍开,也没出声制止他,反而是从口袋翻出一面携身镜。
照着盯了会脸上淡妆。
“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外在了?”
在程家三年,除非是参加很重要的活动宴会,温年才会刻意打扮自己,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穿着打扮更是素到不行。
按董暖的话说:就差直接出家做尼了。
好在女人的素颜也是极致的漂亮,没有任何瑕疵。
抛开别的,程晏生倒是很乐意承认温年的美。
美得让人没有多少抵抗力,尤其是在夜晚时分。
她的美能调动情绪。
温年撇了两眼镜中的妆容,刚才那番折腾,除了眼底印上一些睫毛膏,跟口红糊了以外,其余地方都保留得完美。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她说话比做事更有底气。
看着她张扬,且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程晏生内心发堵,那种事态失去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抓狂,感觉极度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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