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胃口?吃这么点怎么行呢?你昨天吐成那样,很伤身体。”
“这是身体在自我疗愈,上次感冒我吃了太多冰的东西,这是因,这个月姨妈来才会这么疼,这是果。顺应身体的感受,很快会好的。”
沈卿辰虽然还是很担忧,但也不勉强她,把餐盘端走,又拿了厚毛毯过来给她盖上。
“我今天想在房间看看书,你要是无聊就出去走走吧,不用管我。”
“我在这里陪你。”
“嗯……好吧。”
余微微在窗边的躺椅上坐着,就着一室的日光沉浸在书本里。
沈卿辰也在沙发上看书,只是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想到昨天夜里余微微说的那句“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你了”就心痒难耐。
沈卿辰起身走到余微微旁边坐下,脸离余微微也就几厘米的距离,把余微微吓得直往后靠。
“怎么了?”
“你昨天梦见我了?你……是不是经常梦见我?”这个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这话说起来却既像在撒娇,又像在耍赖。
“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昨天夜里。”
“睡觉时说……说的话能当真嘛,我都睡迷糊了。”
沈卿辰欺身向前,靠她更近一点,低沉的嗓音像是逼问,又像是魅惑地引诱:“你打算嘴硬到什么时候?”
余微微把书挡在胸前,左顾右盼,刻意回避他挑逗的眼神,心里在想着该如何继续狡辩,手机微信却在那儿震个不停。
全是何以安发来的语音,余微微还以为是救命稻草来了,把手机放在耳边却听不到声音,当她想再点击语音时,竟然开始公放了......
“微微我跟你说哦,做事情不能太死板,你说的那个什么顺其自然就是及时行乐嘛,婚都结了,该抱的抱,该亲的亲。”
“而且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做梦总梦见他吗?后来梦里是见不到了,结果呢,大活人直接出现了,这说明什么?你梦里和命里都带沈卿辰,你俩就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余微微又急又臊,手机屏幕快戳烂了,也没成功把语音关掉。
沈卿辰的脸近在咫尺,那眼底眉梢的笑意分外鲜明,除了满意还有一些得意。
余微微已经放弃抵抗了,只娇嗔地将书丢在他身上,“想笑就笑出来吧。”
沈卿辰却收了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来,先是轻轻浅浅地试探,等余微微慢慢闭上眼睛一点点回应他的时候,沈卿辰才将手绕到她脖子后面,让这个吻变得绵密深长。
分开的时候沈卿辰还觉得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在她的唇上又蹭了一下,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现在还迷糊吗?”
这人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余微微美目斜睨,用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
“何以安这个名副其实的猪队友。”
“我倒应该给她发个红包,祝她新年快乐。”
余微微:“......”
两人要去的第二站是大理,余微微在洱海边找了一家民宿,吸够了玉龙雪山的仙气打算回到凡间来看书喝茶逛逛古镇吃吃美食。
沈卿辰早上起来就在阳台上打电话,看到余微微起来了,短短说了两句就匆匆忙忙地挂了。
余微微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两句,便问:“谁的生日?我听到你说今年没法陪你过生日了,是陈老师?”
“你顺风耳吗?这也能听见。”
余微微很自豪,朝他眨了下眼,“天赋异禀,你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我已经给她发红包了,我们不在说不定她更轻松呢,跟一帮阿姨出去唱唱歌吃吃饭什么的。”
余微微呵呵了两声,这种直男想法也没啥可理论的,只问他:“是今天吗?”
“明天。不是,你要干嘛呀?”
“你把回程机票改签到今天吧,下午的都行,我去找老板商量一下退房。”
沈卿辰拉住她,“不用......”
余微微小嘴一嘟,小娇一撒,轻松拿捏,沈卿辰只能言听计从。
陈老师晚饭后正在书房里看字帖,听见门铃响了就去开门,看到本应在云南旅游的小两口出现在自家门前,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玩到初八吗?”
沈卿辰把两人的旅行箱往里面推,“这不是你交代的吗?凡事多听微微的,她知道你明天生日,非要回来,我哪敢不从啊。”
陈老师拿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看往年朝学生扔粉笔头的架势就要起来了,余微微连忙过去打岔,“陈老师,我好饿啊,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陈老师一听,这可要紧,赶紧拍拍余微微的手,“我去给你做吃的。”
“哎。”
余微微也跟着去了厨房,边打下手边跟陈老师聊天,说说这些天在云南的所见所闻什么的,其乐融融的场景看得沈卿辰怨从胆边生,晚上睡觉的时候树袋熊一样地扒在余微微身上。
“你怎么跟陈老师的话比跟我都多,你吃个饭她都坐在你旁边跟你聊个没完,跟我就问一句答一句的。”
余微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你到底是吃我的醋还是吃陈老师的醋啊,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你再装傻试试。”
余微微翻个身就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再问这种傻问题试试。”
沈卿辰真是说胖他就喘,捧着余微微的脸就啃,余微微觉得自己的唇都被他咬得有点痛了,又不能大声骂他,情急之下抬着膝盖就撞在他肚子上,沈卿辰疼的嘶嘶的。
“谋杀亲夫啊你!”
“再耍流氓我还揍你。”余微微说完便裹着被子睡去了。
沈卿辰委屈巴巴的,规规矩矩地睡在余微微边上,不敢再造次,免得再挨揍。
次日清晨,余微微醒来时发现自己手环在沈卿辰腰上,腿搁在沈卿辰腿上,像抱玩偶一样抱着他。
沈卿辰第一时间举起双手为自己申辩:“是你自己动的手,我什么也没做。”
余微微红唇一抿,硬生生地把笑憋住。
“起床吧。”
“起这么早干嘛?”沈卿辰看了看时间,才6点半。
“陪陈老师去买菜。”
第7章 胸口碎大石
要不是亲眼所见,陈老师跟沈卿辰还不知道余微微有这么多隐藏技能。
她不仅知道鱼新不新鲜要看体表和鱼鳃,陈老师买皮皮虾时,发现她还知道皮皮虾的虎头越硬越好,腹部的腮越白越新鲜。一起去挑螃蟹时她竟还有自己的门道,光看螃蟹腹壳坚硬程度,便知道这螃蟹肉质是否肥厚。
向来对吃的不怎么钻研的沈卿辰只有膜拜的份。
“你怎么懂这么多?”
“你听过一句话吗?为了一张嘴,跑断两条腿。”
“那你平时都跑哪些地方找吃的啊?”
“菜场啊。”
“就这里?菜场?”
“对,所谓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要想体验人间烟火,还得来菜场。”
陈老师在一旁听得赞不绝口,“微微这是心中有诗意,眼中有生活”,又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背,“你呀,是捡到宝咯。”
沈卿辰心里一百个同意,“对,宝贝,确实是个宝贝。”
晚饭自然是不能让陈老师一人劳累的,余微微也打算炒两个拿手小菜,为陈老师庆生。
“哟,这是准备婆媳切磋厨艺啊?”
陈老师心里美滋滋的,她这厨房向来只有她一人忙碌,为家人作羹汤。现在余微微来了,厨房里多了欢声笑语,做饭也成了一件乐事。
“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边打下手边学艺,偷师来着。”
陈老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
“你准备做什么菜?”
“有诗云不到庐山辜负目,不吃螃蟹辜负腹,那我们今天就饱了这口腹之欲,做一盘清炒梭子蟹来吃。”
“硬菜呀!”沈卿辰也来了兴致,在旁边看着余微微做菜。
一口铁锅,打底2斤半,陈老师这口铁锅3斤多。
余微微居然可以掂勺,翻炒,关火,出盘,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陈老师啧啧称赞,沈卿辰则情不自禁地鼓掌。
陈老师把两人往厨房外面赶,“微微做了两道菜了,接下来该我展示了,你俩都出去等着开饭吧。”
沈卿辰趁机颠了一下空锅,“我去,这么重!”
沈卿辰一边往外走,一边拉着余微微的手臂甩了甩,“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我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什么?”
“胸口碎大石。”余微微说着,还配了个飒爽的动作。
沈卿辰倒吸了口冷气,把她的手抓过来握着,“咱舞文弄墨就行,可不敢天天动武啊。”
陈老师没一会儿功夫就把菜都准备齐全了,因为海鲜居多,陈老师还特意备了自制的杨梅酒,小酌一杯,既可养生又可暖胃。
“陈老师,这个是白酒泡的啊?好香啊!”
“识货!”陈老师大拇指一竖,神神秘秘地跟余微微咬耳朵,“跟你说哦,我用的可是很贵的白酒,别人我都舍不得给他喝。”
“她喝不了白酒,我陪你喝。”余微微刚刚经历过被大姨妈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痛苦,沈卿辰可不想她再被一杯白酒干趴下。
陈老师一听,急了。
“一点儿都喝不了吗?杨梅酒,养生的,一桌子海鲜都是寒凉的,喝点酒暖胃。”
余微微也不想扫陈老师的兴,心里盘算着三瓶红酒怎么着也能抵半杯白酒吧?
“我能喝,能喝一点儿,我陪您喝。”
“唉,这就对嘛,小酒来一杯,快活似神仙。”
沈卿辰心里七上八下地直打鼓,这个人睡觉的德行不太好,不知道酒品怎么样?喝醉了耍起酒疯来别再把陈老师吓着。
陈老师哪里知道沈卿辰的这些盘算,只觉得他伸过来挡住酒杯不让她倒酒的那只手爪子特别碍事,直接一巴掌拍走。
沈卿辰无可奈何地笑着挠挠眉心,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那边互相碰杯,吃喝谈笑,畅快至极。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话可能就是为沈卿辰准备的。
此刻他跟陈老师都在看着余微微,而后者红着一张脸,傻乎乎地瞪着桌上的螃蟹。
“微微,你要吃螃蟹吗?让小辰给你剥?”
余微微转过头来,双手托腮,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陈老师,忽地嘴巴又瘪了下来。
“陈老师,螃蟹熟了。”
“是呀,不熟怎么吃啊?这不是你烧的吗?”
余微微嘴巴瘪得就要哭出来了,“对,我烧的……我杀生了……”
陈老师跟儿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卿辰更是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差,早知道不让她喝了。”
沈卿辰拍了拍陈老师,“没事儿,我把她送进去休息再来陪你吃。”说着就来抱余微微。
余微微却趴在桌上不肯走,把红扑扑的脸直接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不走,饭还没吃完呢。”
“你喝醉了,我送你进去休息。”
“我没醉,我认得这些菜,这是蛤蜊,这是螃蟹,这是青菜,这是鱼,这是陈老师。”说完用“你看,我很厉害吧”的眼神看着沈卿辰,因醉酒而湿漉漉的眸子特别亮,一张绯红的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采。
沈卿辰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跟陈老师两人在余微微含情脉脉的注视下吃完了一顿饭。
沈卿辰把余微微抱回房间,陈老师冲了一杯蜂蜜水端过来。
“交给你照顾,我出去了。”
陈老师门还没带上,就听沈卿辰啊地叫唤。
“怎么了?”
“没事,早点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陈老师:“……”
沈卿辰低着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目光迷离,面若桃花,手掌去抚摸她的脸,是酒精上头的那种烫。
“难受吗?知道自己喝不了白酒还喝?”
余微微一歪头,躲开他的手。
“终于知道自己白酒的酒量了”,说着把手举到沈卿辰面前,做了个一丢丢的动作,“就这么点儿。”
沈卿辰被她娇憨的样子逗乐了,这会儿他没戴眼镜,那笑容倒比戴着眼镜时更加柔和一些。
余微微双手环绕在沈卿辰的脖子上,把他往下拉得靠近自己,一双美目在他脸上流转,醉后的嗓音听起来又酥又柔媚。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比之前看起来更好看呢?”
沈卿辰挑眉,这女的喝醉了喜欢调戏别人?
“哪里好看?”
余微微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比划,“眼睛,还有嘴巴。”
“你喜欢吗?”
余微微人是醉了,智商还是残余一些些的,鼻头一皱,躲开他暧昧的呼吸,“不回答你。”
“这么谨慎?你怕不是装醉的?让我看看。”说着便将脸靠的越来越近,作势要将唇压上来。
余微微非但没躲,还化被动为主动,送上柔软的唇去贴上他的,一下,两下地,小鸡啄米一样地去亲沈卿辰。
沈卿辰心里直呼要命,这温香软玉当真是难以抗拒,他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余微微的手机欢快地唱起来。
这是何以安专属的手机铃声,余微微一巴掌按在沈卿辰脸上,把他推开。
“以安找我。”
沈卿辰看她晕乎乎的样子,便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爬起来去帮她拿手机。
“微微,我好难受,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余微微的手放在脑门上,觉得晕得很,“我也难受。”
“那我先说”,何以安的情绪显然很低,“杜宇川要被调去深圳了,大过年的,我没等来他给我拜年,却等来这么个噩耗。”
余微微的脑子已经跟浆糊一样了,此刻别说开导何以安,连在同一个频道聊天都做不到。
“他为什么要给你拜年?你也不是长辈。”
“这是重点嘛?重点是他要去深圳了!”
“深圳?嗯……深圳是个好地方。”
“好什么呀?天南地北的,他去了不就等于分手了吗?”
“分手?不怕!有我呢,不要男人,我们自己过。”
“唉唉唉唉”,沈卿辰听不下去了,伸手过来把余微微的手机抢过去。
“她喝醉了,这会儿说的话估计没什么参考价值,你要不等她明天清醒了再说?”
“你把她灌醉了?”
“是我妈把她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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