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难得圆满——尺素【完结】

时间:2024-07-13 14:42:02  作者:尺素【完结】
  袁野保持沉默,始终不发一言。“这小崽子,贼没良心!”被带上警车时方便面忍不住大骂。“我再也不救你了,再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警局里的白炽灯亮眼,里面冷清得连一片羽毛都不屑停留,靠在墙边被逮住的几个混混冲他们扮鬼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你们还是学生,打电话叫家长来吧!”一个中年男子离开座位到饮水机处接水,“你说你们,是无梁第一中学的学生吧!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无赖。”
  “徐警官,行个方便呗!”皮衣男翘着二郎腿说,方寸久认真看他,才看清夸张的杀马特发型,右耳戴黑色耳钉。
  徐警官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正经点!”又用手中的笔指着他道,“把老耿叫来!”
  “叫他来干嘛?这个人和我没关系。”徐警官没理他,椅上又换了个砂锅头胖胖的年轻警察。
  “方寸久被带到到警察局了!”凌穹本来是去找方寸久和他一起回家的,没想到目睹方寸久连同一群人被带上警车的画面。欧阳诗在后院酿酒,今天小头爸爸去送了趟酒,没发生任何意外,回来就倒在床上大睡,想来是累着了。
  凌穹唤醒了沉在浓浓酒香中的欧阳诗,她踮脚侧身穿越重重水缸水桶。“谁进警察局了?”她问,似乎听见她说的是方寸久,心里还是确定。她有这样的自信,她的儿子进警局,也是见义勇为,即便知晓,还是免不了担心。
  “方寸久!”
  “有没有受伤?”
  “我没看清楚。”凌穹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方寸久拿着听筒刚要给欧阳诗打电话,就看见欧阳诗和凌穹从窗外一闪而过。
  袁野坐在一旁,始终不见姥爷,还有的那点希望也淹没了,也是,当着办公室那么多老师的面打了他,他还会管自己才怪。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样效果吗?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他干脆把腿缩上椅子,准备躺在上面睡一觉,一觉醒来天会亮,太阳会出来,街上车水马龙,教室里面又是闹哄哄的,饿了就去小卖部食堂,困了就趴在课桌或躺在床上睡一觉,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
  欧阳诗想到上次在办公室当着孩子说的话有些重,心里过意不去,看见孩子又是一个人孤零零蜷缩在冰凉的椅子上,微风拂过,吹起了她心底的那片小柔软,“你姥爷没来吗?”他抬头看了欧阳诗一眼,又耷拉下眼皮,准备继续睡觉。欧阳诗叹了口气,过去和老王头说了会儿话,说话时不时把目光投到方寸久和袁野处。
  “走吧!”她摘掉袁野脸上盖着的报纸。袁野看也没看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你爱待这儿就待这儿吧!”欧阳诗说。
第54章 我们的时光
  毛毛虫会破茧成蝶,但不是每只蝶都能让人赏心悦目,袁野自以为破了茧,可他不知,这团茧存在的时间,才成就了蝴蝶。他感觉现在就纯粹是一只长了翅膀的毛毛虫,翅膀还是灰不拉几的,要多丑有多丑。他嫉妒、羡慕章林生,为什么弱小就会被保护,而像自己这种努力包装强大的人,拼了命想要给别人安全感的人,反而活得这么狼狈?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四个人,看看吧,看看他们究竟要搞什么鬼,再倒数十秒,那个女人一定会抱歉地说他们要回家了,然后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询问他家庭的情况,他们会齐心协力演绎一场他们想要把他抛弃的大戏。
  方便面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袁野,“这不讲意气的混小子,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救他,让他被那群人打死算了!今天要不是他,我们能被带去警察局?”街上人烟稀少,偶有醉酒的人互相扶持着在街上晃荡,这镇上醉酒的人,都有一段值得为人道的故事,他们也乐于说出,不憋在心里。
  走上天朝路,道路变宽,看着也明亮了许多。袁野依旧耷拉着脑袋跟在他们后面,“要是齐老婆子像他姥爷那样,估计我现在也不是这个样子,早到大学里了吧!”最后一句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去了大学,见不到方寸久一家也是种遗憾。
  “老头子脾气古怪,但还是很明事理的!”欧阳诗说。她取下手臂上的袖套,塞进裤子口袋。
  “你怎么知道我们进警局了?没告诉别人吧?”方便面问凌穹。
  凌穹走在方寸久身旁,她看到方便面就心烦,就没有回答他。“他以前不这样,中考据说是年级前三十!”凌穹回头看了袁野一眼,这几天她在学校,从别人口中多多少少听说了袁野这个人。
  “成绩好的人品行也可能不怎么样!”方寸久说。
  凌穹看着他,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方寸久又急忙补充:“当然,无论是成绩还是品行,我对自己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先做人,后学习!”
  欧阳诗双手插在腰间,催他们快点儿,几个人想起她几天前在办公室的神气模样和现在这副双手叉腰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
  走到一家酱香饼店面前,她饶有兴致地说请他们吃饼。一声令下,除了袁野,孩子们纷纷钻了进去,安居镇的酱香饼,一定要蘸着自制的辣椒酱吃才够味。吃完再来一碗抹茶汤圆,最为舒坦不过。“你也进来吃!?”欧阳诗问袁野,“男子汉,婆婆妈妈干什么?”她加重语气,一把把袁野拽了进去。
  “那老板真帅!”凌穹道,背对的几人立刻回头看。木虽则系着围裙,在里面忙碌。
  “花痴!”坐在方寸久对面的袁野说。凌穹内心起伏,“汤圆!”方寸久把一碗汤圆放在她面前,才没让这起伏冲上云霄。
  “有没有饭?我要吃饭!”袁野看了眼酱香饼道。
  “行,”欧阳诗站起来问,“老板,有没有米?”
  “米倒是有,可是没有电饭煲。”
  “没关系,把您这锅借我一用!”
  “有捞好的,只是没有上灶蒸。”木虽则走过来说,安居镇很多人家都不用电饭煲,特别是年纪稍长的,认为米先用水捞了再蒸不仅吃起来软而且米的香味也浓。
  “那就太好了!”欧阳诗站起来走向后厨,“还想吃什么快报上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方便面切了一声,“你就是存心找茬。”他咬着一口酱香饼,话说得不怎么清楚。
  看着欧阳诗这般,袁野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期待可不是这般对他百依百顺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赶他走,还带他来吃饭,人都是自私的才对,生怕别人吃他一粒米,和他一碗汤才正常。“不要饭了!”他大喊,拿起筷子塞了块酱香饼进嘴里,泪水禁不住落了下来。
  小学时很多人追着他喊没妈的孩子,他学习不好,又爱流鼻涕,他姥爷追着他打,叫他好好学习,追了一路便流了一路的鼻涕,后来又很多小孩追着他喊鼻涕虫。小学到初中,他对姥爷的话言听计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因为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家庭不完满,是姥姥姥爷的拖油瓶,他想要表现好,想让他们欢喜。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觉得自己过得太累了,就放松了学习,下降了十个名次,姥爷就对自己没了好脸色,姥姥虽然不说什么,可总会叹气,看见他脸色也没有之前好了,这时候他意识到,人与人之间哪有什么亲缘关系可言,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何况这还是一群陌生人,一群双方都没留下好印象的陌生人啊!他又哭又笑,活像一个疯子。
  几个人看着他停住筷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从小没人这样听过我的话!”他哽咽着说,“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想有个人认真听我说话!从小到大,没一个人愿意听,都跟我作对,叫我什么都不要输给别人,给他说我想要什么他也不听!人都是自私的!”他把头埋进碗里,半天没抬起来,只能看见肩膀在抖动。欧阳诗鼻子眼眶发酸,抽出一张纸醒了醒鼻子。
  “你爸妈呢?”
  “都跑了!”袁野从碗里抬头,脸上全是不在意,他擦去眼泪,又恢复了桀骜不驯的样子。“我姥爷看不上我爸,嫌他太穷,我妈什么都没要就跟了我爸,他也嫌丢人!要跟她断绝父子关系!”
  “要是真能断绝关系,你姥爷还养你干嘛!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像我奶奶,做什么事都要问我,吵得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欧阳诗看着他,“臭小子,你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便面露出傻笑。
  “你们都是好孩子,路还长,需要你们明白的道理还多着呢,我也只能给你们说说我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善良,不卑不亢地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凌穹怎么还不回来!”杨燕打开窗户,眺望了好几次门前的小巷。
  老好人嘴里由治牙疼的草药,说话变得口齿不清,“快把窗户关上,不然蚊子全进来了!”
  “蚊子来也只会吸你的血!”在杨燕还没嫁给他之前,和别人合伙做事吃亏的一定是他,临到散场钱全进了别人腰包,他辛苦了不说捞到好处,就连自己应得的那点也会被别人榨走。杨燕虽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对到手里的东西的分配却很有分寸。世上有这样的人,要东西不要颜面,舔着脸想着能从别人手里攫取一分是一分,要是别人找上门去,一厘也不会让。她知道自己不能活成那样,但也不能盲目的善良。
  老好人几天前荡到章医生工作的诊所,说了牙疼章医生便给了他药,如章医生这般有严重职业病的人,虽然不是牙医,看见老好人的兔牙不禁发出感叹,感叹之余也很想把他那口不整齐的牙齿拔掉重栽。
  “药有效吗?”杨燕问。
  “今天第一次吃,我哪知道?”他走到厨房,又走回餐桌,“凌穹怎么还不回来?去问问萧望!”他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
  “萧望回来了?”
  他答应了声,凌楼回来后一头扎进卧室,他今天不值班,跑了整天的沉梓村,回来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饿意催他醒来,他睁开眼睛,窗外倒比里面更亮。
  “怎么还不吃饭?”他踏着拖鞋出来,走到沙发前,觉得全身粘糊糊,决定先去洗个澡再说。
  齐奶奶回家做好饭在院子的菜园拔了会儿草,腰有些酸,她站起来捶着腰走向房子。客厅卧室卫生间都没找到方便面,她到方便面房间拿起床头柜的闹钟一看,已经十一点,这闹钟可谓命途多舛,被她孙子扔到了床底多次,四周都有了裂痕,时间还挺准。看到时间她打了个哈欠,挤出几滴眼泪。
  章医生挺着浑圆的肚子在院里散步,在床上睡了会儿,腰痛得厉害,不忍吵醒熟睡的柳珍,他便起床转到了院子里。自经历了地震后,柳珍半夜就会惊醒活着整夜睡不着,最近几天的睡眠才有所好转。“孩子回来了吗?”齐奶奶问章医生。
  章医生扶着眼镜走近一看,齐奶奶缺了颗门牙的牙齿暴露在清澈的月光下。他退到木柱旁站住,“回来了。”语气沉静。
  “兔崽子,肯定又去打游戏了!”提起方便面与游戏齐奶奶就恨得牙痒,可当方便面真正站在她面前时,所有的不快又会一扫而光。
  杨燕穿着拖鞋下楼,她这双拖鞋买得便宜,走路有很大的响声。咚隆自带鼓声,安塞腰鼓不知怎么敲,总之和她这声音是云泥之别,老好人和子女们的形容实在不恰当。老好人也是,只知道跟在兄妹俩后面起哄,他们嫌穿着动静太大不穿,他也跟着说不穿。
  周金枝关掉客厅的灯进了卧室,听见敲门声又出来开门,门外站着杨燕,“萧望回来了?”
  “回了呀?”
  “凌穹还没回来。”
  “我去帮你问问萧望!”
  “妈——”凌楼咚隆从楼上下来,鞋买都买了,他嫌弃还是要穿,凌穹和老好人也是如此。“来电话了,说马上就回来!”
  欧阳诗趁几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借木虽则的手机给凌宪华家打了电话,出门匆忙,她连手机都没顾得上带。
  齐奶奶别了章医生,又匆忙来问凌萧两家,和跑着出门的杨燕在院门碰了个正着。
第55章 我们的时光
  太阳正好,女人们聚集在欧阳和章家两家交界的桂花树下摘菜,她们像出去野餐般在草地上铺了块床单,坐在床单上摘菜的同时闲话家常。
  “我们吃的水是从舟山山脚流出来的?”周金枝问,最近市场上的空心菜较便宜,她就买了很多,菜梗和菜叶分开炒着吃。
  杨燕应了声,她把发酵的面粉捏了各种形状,“说是水库漏水,政府请了人说要把整个水库用水泥再抹上一层!”
  “水时间放长了都不好喝!”柳珍说,她凑过去在杨燕手中已形成初步形状的金鱼,“我可没耐心做这些,好看也是吃,不好看也是吃,吃到肚子里管他呢!瞧瞧这形状,跟真的一样!”
  另外两个人也直夸她心灵手巧,欧阳诗也分了一团面粉做,捏出只狗都说像九哥。“我捏的是方寸久他爸!”她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只狗哇,“像就像吧,九哥也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她自我安慰道。
  “听凌楼说你那天去了警局?”凌楼本人没亲眼看过,也是那位姓徐的警察在酒桌上无意提起,根据他的描述,他当即知道他妹妹也位列其中。可笑的是不打不相识,黑子在警局过完一夜,第二天带着方寸久家的联系电话离开,被个臭小子摆了一道,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欧阳诗拿着手中捏成的面粉团左看右看,听见杨燕的话放下手中的面团,正色道:“方寸久和学校有个叫袁野的孩子进了警局,我去捞他们!”
  柳珍惊得瞪大了眼睛,警局于她是个危险陌生而神圣的存在,“什么事?”
  “袁野遭了镇上一群小混混的打,他们去帮他,嘴上说着警察来了吓跑了混混们,结果警察真的来了,把他们全抓进去了!”
  “孩子有没有受伤?”杨燕想起凌穹那天回来的晚,她只当欧阳诗带他们去吃了饭,倒不曾想过个中还有如此波折。
  “方寸久和齐磊两个孩子倒没事,袁野被打得脸上青了好几处,那孩子也是可怜,爸妈把他放在姥爷家,他长这么大连爸妈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姥爷对他又严厉,现在叛逆了,才惹出这事儿!”
  “在外面胡吃海喝也说不一定!”柳珍说。
  “家里孩子都不管?现在这样的人很少吧?”杨燕说。
  “少?外面多的是,自己在外面胡吃海喝,打扮得光鲜亮丽,逢年过节手里没了钱,不敢回家也不敢打电话回去!”周金枝说,在搬去无梁前,他们一家住在一大片工厂间,光膀子穿短裤骂人打架喝酒打牌的人哪样没有?就连女人也两指间夹根烟翘着二郎腿烟雾缭绕的摸麻将,过年也不回家,钱用完了就买方便面当饭,吃完后又钻进被窝捂着睡,睡着也就到了来年春季,青蛙与蛇都有冬眠时候,人为什么不行?她一度认为,萧望现在的坏习气,便是那时候养成的。
  不知是话题太沉重,还是其他几个女人这种场面见得少,都埋头做自己手中的事,一时空气都沉静。半天的霞光照着紫藤架,镀上一层橘红,九哥渐渐适应了安居镇,每天早上总要去附近的山上转一圈。到十点左右回来,回来后要么跟着去给批发市场送酒,睡觉吃饭,晚上准点去学校接方寸久,接到后还和一群孩子闹到睡觉时候。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