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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能不能换一换？我不想去文书科。”甄蓓蓓果断拒绝。
“我也知道为难你了，可文书科的工作，其他人都胜任不了，包括科长……”王凯继续苦口婆心，“这次没成，你也别气馁，以后还有机会……”
“主任，没事我先出去了。”不想再听他画饼，甄蓓蓓离开了王凯办公室。
王凯也很无奈，可他没有办法，只得听从领导的安排。这就是职场，当你觉得一切都要唾手可得的时候，才发现，你一直都在扮演着别人的配角。任何一个你看起来很公平的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第23章 心扉・一切不是巧合
捱过了昏昏沉沉的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甄蓓蓓没有着急回去，等办公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悠悠地站起身来，看着四周的桌子、椅子、资料柜、饮水机、打印机、墙上的壁画、窗外对面的高楼，每一样她都是那么熟悉。但是今天，她突然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到让她怀疑她到底属不属于这里，或者说她应不应该属于这里。
她本没有想法，当被周围的环境影响着的时候，她不得不产生想法，可有了想法以后，想法成了泡影，最后发现想法只是个想法，心里便有了落差。这个落差才是把人击垮的罪魁祸首。
“蓓蓓……”皇甫川来到她办公室，“还好没迟到，不然就接不上你了，下午带着主任出去办事，刚好赶回来。”
看到皇甫川，甄蓓蓓内心的委屈就像是被关在牢笼里的猛兽突然得到释放一般，挣脱着枷锁狂奔而出。没有忍住，她最终还是哭了出来，两行泪水划过她的脸颊，顺着下颚，顺着锁骨，浸湿了衣衫。
皇甫川快步走过去，心疼得把她轻轻揽入怀中：“蓓蓓，哭出来就好了。”
窗外的雨，褪去了猛势，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轻抚着甄蓓蓓的秀发，任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压抑。
甄蓓蓓哭了很久很久，渐渐才恢复了平静。皇甫川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问她：“晚上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
“我吃不下。”从他怀里出来，甄蓓蓓扯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脸。
“晚饭总要吃，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爱惜的。”皇甫川露出温柔的笑容。
看着他的笑，甄蓓蓓瞬间被感染了，心情也有所好转。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此刻她想，什么工作，什么事业，都只是过眼烟云罢了，只有眼前人，才是自己最大的财富，尤其是这个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喜欢的男生。同时，这个男生也一直呵护着她。
“我是不是又出丑了？”这个“又”字是甄蓓蓓为了区分上次喝醉那次。
“在我面前，哪有什么丑不丑的？”看她心情稍缓，皇甫川又开始开起玩笑，“下了一天的雨都没把我的衬衣淋湿，你这一会儿功夫就把我衬衣哭湿了一大片，真没想到，你这泪量惊人呀！”
“有那么夸张吗？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在这儿脱……不太好吧？”
“又没正形了，谁让你在这儿脱了，明天拿给我，洗好还给你。”
“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累……”看了看时间，皇甫川说，“也不早了，吃点东西去。”
“嗯！”甄蓓蓓心情好了，胃口也就跟着来了，跟着皇甫川下楼。
走到一楼大厅，她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宣传栏，那张公示还端端正正地贴在那里――红头、白纸、黑字。看到时，她的内心还是会有波动，可一切已成定局，她也只能慢慢接受现实。
“不开车了吗？”甄蓓蓓看皇甫川没有去停车场的意思。
“晚上陪你喝点酒吧，”皇甫川说，“喝完打车回去。”
“喝酒？就咱俩？”他们还没有单独喝过酒，甄蓓蓓有点意外。
“怎么？害怕我把你灌醉，有所企图？”皇甫川笑了笑。
“那倒不是……”说到“酒”，甄蓓蓓倒也起了冲动。都说借酒消愁，但是“酒”真的能消愁吗？把挎包拉进怀里，她做好冲进雨里的动作，“喝就喝，谁怕谁！”
“走，把一切的不如意都融入酒里。”说着，皇甫川为她撑伞。狭小的伞下，他们在两侧雨水的撮合下，紧紧挨着，拉近了距离。
夜色笼罩了这座城。饭店的一隅，他们两人对坐对饮，不受周边的喧闹嘈杂所影响。不同于以往的饭局，这是他们喝的最轻松悠闲、最无拘无束的酒。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烟台的项目有进展吗？”甄蓓蓓问皇甫川。
“业主等不及了，已经和其他单位在对接了。听陶阳说，最近中交、中建、中铁工、中铁建的全去了。常总本来就想和大央企合作，现在是我们自己打了退堂鼓，所以业主也不用再犹豫不决了。”
“就差临门一脚了，又出现了变故，确实可惜。郭总那边怎么说？”
“还用说吗？他肯定很生气。听说焦总知道后都在办公室里开骂了，说泺晟不讲诚信。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皇甫川摇摇头，举起杯中扎啤一饮而尽。他说是来安慰甄蓓蓓，其实也在安慰自己。
“皇甫，你说我们两个怎么都这么背呢？”几杯酒下肚，甄蓓蓓脸颊染上了一抹嫣红，双眸浅藏一泓醉意。
“哪里背了？我有你，你有我，这种幸运谁都比不了。”一展愁容，皇甫川嘴角又扬起优美的弧线，甜美而纯真。
“年初立下的flag一个没实现，但遇见你就足够了，可以抵消一切的一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喝酒！”
两人碰杯，溅得酒花荡漾出来，他们笑得像两个孩子一样，彻底撕下了各自的面具，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蓓蓓，你知道吗？”
“什么？”
“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回家……”皇甫川说，“其实是我路过单位，看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估计你还在加班，我就把车停在公司附近等你，看你熄灯了，我才把车开上去，制造了那次偶遇。”
甄蓓蓓噗嗤一笑：“原来你皇甫川是个心机boy。你当时演得那么丝滑，我愣是没看出来。”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皇甫川也心怀好奇。
“去年那场篮球赛……”甄蓓蓓回忆，“摔倒也好，受伤也好，被犯规也好，遭到对手挑衅也好，你一直保持着你标志性的笑……对，就是你的笑，我当时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生。”
“真的吗？”皇甫川感到不可思议，“我也是那时候开始关注你的，我记得那天你上身穿的蓝粉相间的条纹针织短袖，下身穿的是开叉的牛仔半身裙，脚上穿的小白鞋，戴了一顶浅黄色的遮阳帽，绝对一点不错！”
“记得这么详细？”甄蓓蓓有点吃惊。
“你知道我为啥记得这么清吗？”皇甫川坏笑，“因为比赛结束后，我问宣传部把照片都要去了，精心挑选了一张有你的照片，现在还在我手机里存着呢。我现在连你帽子上有几个碎花都快数清了。”
“你！”甄蓓蓓佯装生气，撅着嘴说，“这就太不公平了吧……”
第24章 竞聘・说试试就试试
悸动岁月，多么奇妙！可能就是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画面，便会对一个人产生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慢慢升温，就变成了喜欢。但是你不知我心，我不知你意，都没有勇气去表达，或者都不愿在感情方面冒险，真正错过了，后悔也来不及。这么看来，甄蓓蓓和皇甫川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走在了一起。但是，他们的感情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只有时间会给出答案。
“蓓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酒过三巡，皇甫川借着醉意说，“上次你发给我那个菏泽的小项目中标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是好事儿呀！”甄蓓蓓替他高兴。她认为，虽然烟台的大项目没成功，但是菏泽的小项目落地了，对于皇甫川来说，都算是业绩。
“可是……”酒入愁肠，皇甫川接着说，“随着烟台项目的不了了之，我们部室增设副主任一事也再没人提起，今天下午，主任找我谈话，说冯总准备让我去菏泽这个项目上任职。”
“公司人人都知道，从总部去项目，那就是被下放了，没有人会主动去。你是从项目上一步一步干过来的，现在怎么又让你回到项目上？”甄蓓蓓不能理解。
“他们为什么这么安排，我也猜不透，只是……”抬起头，皇甫川深情地看着她，“去了菏泽，我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了，虽然只有几个月工期，可过了这几个月，我又会被分到哪里还不得而知。”
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甄蓓蓓叹了一声气说：“我们两个才刚刚开始，就要分开两地吗？”
“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我想肯定还会有转机。”皇甫川只是在安慰她，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冯伟决定的事，基本不会再有变化。
雨已经停了，两人离开了嘈杂喧闹的饭店，走在湿漉漉的步行道上。路上行人稀少，幽暗的路灯懒洋洋地站在路两侧，给黑夜带来光亮。
皇甫川一把抱住了甄蓓蓓，抱得很紧，把她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她紧张的身体慢慢放松，渐渐放下了警惕，她缓缓抬起手，搭在了他的后背。那一刻，他们觉得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在意一直盯着他们的路灯，不在乎周围过往的行人，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呼吸，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良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皇甫川牵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路对面的酒店，恳切地说：“蓓蓓，要不我们……”
甄蓓蓓意会了他的意思，顿时惊慌失措，对他一反常态的举动有些难以接受。她连忙拒绝：“皇甫，你冷静一下，我们暂时……还不行。我要回家。”
“对不起，蓓蓓！我现在就打车，先送你回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甫川立刻恢复理智，深邃的双眸在灯光映照下闪着温柔的光。
对他们来说，这是糟糕的一天。酒入愁肠，怎能消愁，反而让他们更有挫败感。但是酒能助睡眠，两个人回到家后，都是一觉睡到天亮，开启了新的一天。新的一天，雨过天晴，心情应该也会跟着好起来，好运会不会也会跟着就来了呢？
“蓓蓓，年鉴资料抓紧完善，集团公司催促上报了。”孟媛媛开始安排工作。
“小尤和小武正在做。”甄蓓蓓早已经把这个工作交给了他们俩。
“你倒是会指使人，他们哪做过呀，你还得亲自上手。”孟媛媛语气强硬。
尤冲见状，笑着说：“孟姐，我们做完让甄姐检查检查，有问题我们再修改，保证按时间节点完成任务。”
“我刚升任科长，都别给我掉链子。”孟媛媛趾高气昂，已经有了领导派头。
甄蓓蓓也不理会，继续梳理传真电报。她注意到一个文件――《关于泺晟集团机关部分管理岗位公开竞聘的通知》。
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关注这类文件，收到后转发传送一下也就罢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有了兴致。
打开文件，她看到这次集团公司竞聘的岗位有六个，其中包括综合办公室的秘书科科长和档案科科长。她又看了竞聘条件，自己也都满足。
泺晟集团共有一万多员工，下设十个全资子公司，涉及金融、纺织、石化、铝业、地产、教育、旅游、康养等多个板块，分布在全省各个地市。建安公司就是集团下设的建筑工程板块的子公司。
集团公司机关总部也就一百多人，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部员，想要从这一万多员工里面脱颖而出，难度也可想而知，要么关系非常硬，要么能力特别强。
如果进了集团公司总部，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部员，子公司的董事长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地对待。
再说集团公司综合办公室的秘书科科长和档案科科长，职级和子公司的部室长一个级别，位同王凯和黄学文。但这毕竟是上级单位，职级虽一样，可实际要在他们之上。
甄蓓蓓把竞聘文件转发给了皇甫川，然后给他发信息：“我想去参加竞聘。”
皇甫川回应：“我当然支持你！不过都说集团公司的竞聘都是内部操控的，很多都是量身打造。我看这次没有我们专业对口的岗位，不然我也想去试试。”
“那我就报名了，先报上再说。”甄蓓蓓心想，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与其像现在这样受人欺辱，不如去尝试一番，即便不成功，也能历练历练。
“加油！”皇甫川为她打气。
把竞聘报名表认真填好，甄蓓蓓直接发送到了文件上面写明的邮箱地址。
又到了周末，“泉城姐妹淘”相约在大明湖游玩。甄蓓蓓、柳霞、郭玉凡、韩霜、何淑娅和旎旎先后到达了西南门。几个人坐在电动观光车上，在湖心自由自在地泛舟。甄蓓蓓坐在最前面，掌握着方向盘，为大家充当司机。
七月的大明湖，水波粼粼，荷花盛开，清风拂柳，蝉鸣声声。加上是雨后初晴，也不觉炎热，吸引了不少游客。
一艘画舫从她们旁边经过，水波荡漾，带动着她们这艘小船随波飘荡，起起伏伏。几人紧张惊呼，连忙抓紧扶手，生怕被颠簸出去，何淑娅则抱紧旎旎。风平浪静之后，大家才放松下来，笑成一片。
“你们知道为什么在大明湖里听不到青蛙叫吗？”甄蓓蓓问。久居济南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了解到。
“我知道，我知道……”郭玉凡抢着回答，“当年呐，乾隆黄帝来到大明湖游玩，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万物生灵都想一睹龙颜，于是百蛙齐鸣、众蛇汇聚，吵得他睡不着觉。乾隆黄帝一怒之下，颁布一道圣旨――‘蛇归洞、蛙不鸣’。从此以后，大明湖再也见不到蛇行、再也听不到蛙鸣了。”
“真的假的？”何淑娅惊问。她不是本地人，鲜少听说。
“当然……是假的了，”郭玉凡哈哈大笑起来，“淑娅，你也太天真了，这也相信，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快让蓓蓓给你讲讲真正的原因。”柳霞笑着说。
第25章 浪漫・青蛙为何不叫
“快讲快讲，我也想听。”挽着柳霞的胳膊，韩霜把头调皮地歪在她的肩头，等待着甄蓓蓓揭秘。
“这可是小青蛙们的小浪漫……”握着方向盘，甄蓓蓓娓娓道来，“青蛙之所以鸣叫，那是因为它们发情，不发情的青蛙是不会叫的。但是大明湖的水四季恒温，水温有些偏低，不适合青蛙发情，所以它们也就不会叫了……”
“这么说，这些小可怜们都找不着对象了？一点儿也不浪漫。”何淑娅说完，惹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接着她的话，郭玉凡继续开玩笑。
“那倒不会……”甄蓓蓓接着说，“到了繁殖期，它们就会离开大明湖，出去求偶、结婚、生子。”
“这和咱们人类一样，”何淑娅风趣地说，“天天躲在家里是找不到对象的，得出去多认识朋友，培养感情。”
“那……小青蛙……还回家吗？”躲在何淑娅怀里的李旖旎也在认认真真地听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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