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里格外热闹,韦斯莱一家的红发在昏暗的酒吧中极其显眼。慕羽还看见了哈利罗恩赫敏。赫敏怀里抱着一只姜黄色的猫。那只猫发现慕羽在看着它时凶狠地对她呲着牙。
艾伯特格林格拉斯仍然没有对慕羽表现出特别的关照,看见两人回来也不过捋了捋他女儿的头发:“逛得开心吗?都看中什么了?”
在自己父母和阿斯托利亚面前达芙妮完全恢复了正常,好似刚才那一路疾走就让她想通了什么道理似的,对自己父亲她的笑容总是最明媚的:“除了火弩箭还能看重什么?难道爸爸想给我买一把火弩箭?”
“看上其他的还能试试,火弩箭你想掏空你可怜老父亲的家底吗?”他轻轻弹了弹达芙妮的额头,在两个女儿面前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别说疯狂,连冷漠都难有。
慕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父女间互动的温馨,一年前她或许还会难受,如今想来当时那根挂在心头的倒刺是那么的矫情。
是阿斯托利亚拉了拉他的袖子后他才反应过来对她点头致意:“羽,我们先走了,随时欢迎你再到我们家玩,”他和他妻子一人牵上一个女儿,“上次那罐茶叶实在香醇,你知道,这种东西消耗起来总是很快。”
他指的根本不是茶叶。
“不需要和我客气,格林格拉斯先生,”慕羽温言细语道,“只要您喜欢,再送上一罐两罐又怎么样呢?”
他应当很满意于这样的回复,又冲她挥了挥手便带着妻女飞速离开了破釜酒吧,仿若十分不想在这里多待。
看着满屋的红头发慕羽似乎也明白了原因。
她正准备上楼,纳吉尼多半饿坏了。要想上楼必定得绕过哈利罗恩赫敏所坐的那一桌,他们似是在因为一只猫而争吵。
“能不能管管这只猫!它迟早有一天会吃掉斑斑!”
罗恩还是抱着那只一年级就陪着他的老鼠,相比之前老鼠的毛掉得厉害,精神似乎都萎靡了许多,在他怀里还瑟瑟发抖。
“克鲁克山不是恶意的!可怜的克鲁克山,那女巫说它在店里待了好久,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它。”赫敏将猫搂在怀里轻轻晃动着,克鲁克山舒服地打了一个呵欠。
哈利站在另一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争吵,在看到慕羽过来时对着她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变故也在这时发生。原本已经在赫敏怀中安静下来的克鲁克山在此时突然暴起扑向她,凶狠地尖叫一声向她抓去。
这一个变故谁也没有料到,赫敏惊呼一声,想抓住猫,但是克鲁克山敏捷地从她怀中蹦了出去。慕羽轻巧地躲过克鲁克山,后者重重地落在了地板上,甚至激起了一抹灰尘。它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向她扑去。
最终是赫敏勉强抱住了它,猫还在她的怀中不断挣扎着:“嘘,克鲁克山,安静,安静。”
她一面安抚着怀中的猫,一面对着慕羽道歉:“对,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克鲁克山会这样…..”
这只猫长得清奇,性格也邪门,它似乎同样对能量拥有超乎寻常的敏感。慕羽仅仅看了它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一只猫而已,再邪门也成不了气候。
除非它踏入了精怪的门槛才有资格让她头疼一阵子。
“没事,猫嘛,脾气总是古怪一些的,”和纳吉尼相比这只猫足以称得上乖巧,她更不会将一只宠物放在心上,“也许不适应新环境而已,可怜的小东西,之前肯定吃了不少苦。”
适当表现出一点廉价的同情对她而言从不是什么难事。
她这样让赫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边安抚着还在不断挣扎地克鲁克山,一边说道:“它真的很可怜,那女巫说在来店里前它就被丢过很多次了。”
慕羽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向楼上走去,她的身后还传来罗恩的声音:“我早就说过这只猫疯了!”
在来到对角巷前她从没有发现世界可以那么小。当她刚要开门时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在看见来人时不仅没有恐惧,反而兴味越发浓厚:“诺特先生?”
在看到她时老诺特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左手,见完全没有异样才彻底放下心,再次肯定那天标记的滚烫只是错觉。
消除了最后的顾虑他才耀武扬威起来,逼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女孩:“东方佬,难道没人教过你像你这种层次的人只配和谁交往吗?”说着说着他大声地笑了出来,“啊,我忘了,已经没有人教你了。”
他所有的反应都瞒不过慕羽。从薇欧拉那了解到那个标记的用处后,她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察觉。她一遍遍转着戒指,语调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像是根本没察觉到老诺特的挑衅威胁似的:“那么,诺特先生有什么高见?”
她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老诺特,他又逼近了几步,原本想抓住她的手腕,看着那双黑色没有多少感情的眼眸又有些发怵,嘴上却还放着狠话:“但凡你有一点常识便能明白诺特家族在英国的地位,高贵体面的人只会和同我们一样的人来往,像你这样的人,大概只有韦斯莱一家和泥巴种才愿意和你说话。”
他掏出魔杖在她面前不停晃动,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如果你再不懂界限,对付一个未成年小巫师有很多种手段,孩子,你们学校教的那些太儿戏了,你不想体会到真正的…”
体面高贵?当懦夫时的体面高贵吗?慕羽在心中嗤笑,看他更如看一个跳梁小丑:“只敢在未成年小巫师面前比划魔杖,您也确实足够高贵,诺特先生。”
老诺特手上青筋暴起,但在这里动手似乎仍然有所顾忌,他收起魔杖皮笑肉不笑地说:“牙尖嘴利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伴随着砰地一声他消失在原地,仿佛展现幻影移行就能显得他的魔法多么高超似的。
他的出现对慕羽而言就是一场笑话,她继续推开房门,纳吉尼在开门的第一时间便缠了上来。她丢了几只兔子给它。纳吉尼的脑袋垂了下来,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在表达不满。
“不可能天天找一个人来给你吃。今天就这些,不吃就没有。”她语气温柔,纳吉尼却在这时极为不情愿地缠上了那几只兔子。
她转过头,壁炉前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个身影,正望着跳跃的炉火:“纳吉尼已经有好几天没饱餐一顿了。”
“频繁有人失踪会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阿尔巴尼亚的事情已经吸引了他。”
“老蜜蜂。”汤姆里德尔哼了一声,他的嗓音开始变得圆滑和慵懒,慕羽知道当他用这样的腔调说话时那么他一定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除了诺特,我还看见了一个老朋友,漏了一点风声,让他的黑魔标记灼烧了一小会。”
在玉佩的温养下他的灵魂已经越发强大,偶尔他能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短时间离开魂玉,慕羽从来不会去探询她的行踪。她只用保证她布下的阵法能够隔绝外人对他的感知就行。
楼下传来吵闹熙攘的声音,应该是韦斯莱一家并哈利赫敏在吃晚餐。
这样温馨的场景与这座酒馆是那么格格不入。
汤姆里德尔忽略了她古怪的腔调:“一个胆小狡猾的人。对他来说做韦斯莱家的宠物似乎比做食死徒更有意义。”
她停下了在一叠羊皮纸上的写写画画,想到了罗恩一直抱着的那只皮毛斑驳的老鼠。一年级时那只老鼠完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除了咬了高尔一口外再也没有什么壮举了。
罗恩很稀罕他的那只老鼠,从他为了那只老鼠和赫敏争吵就看得出来。
“你的手下爱好可真是奇特。”想到那只由人变换而来的老鼠很有可能时常被罗恩放在床上,她便低低地笑出声来。她很少真正的笑过。她的笑容很多时候是经过了伪装,被掩藏在重重面具之下。汤姆里德尔一寸寸掠过她的面容,即使笑的时候她也是极为收敛,极为温柔。
像池塘中静静盛开的莲花。
他突然不愿意看慕羽了,她的笑声将他的灵魂都要感染。
“哪怕他还在做耗子也能感受到黑魔标记的灼热,却宁愿躲在一边发抖也不愿意寻找他的主人。”他又找回了曾经高亢尖锐的语调,“这里需要改动一下。”在面对慕羽时他高亢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羊皮纸上的符文自动改变了一行,慕羽端详着他改动过的草稿,她原以为不过是补全创新一个古老的咒语,却没想到如此复杂。如若没有汤姆,就算钻研再多资料推演结合再多东方的心法也无济于事。
她放下羊皮纸走到窗边,从破釜酒吧的窗户可以望见远处灯火通明的伦敦。
“明年将会有一场千年难遇的盛大的争霸赛,我会让这场赛事变得更加好玩。汤姆,如果你能耐心等到明年,你新的身体将超乎寻常的强大。”
他越发能明白慕羽的心思:“你想借那场争霸赛做一个局,杀掉昆仑学院的人,将哈利波特送到我身边。“
“千年灵木我有,但其他的灵木在凤凰松面前不过是一截朽木,“她的眼中没有贪婪,只有浓浓的兴奋,”他想将我引到昆仑墟,那我便如了他的心愿。“
楼下的喧嚣渐渐低沉了下去,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他们应该已经结束了晚餐上了楼。
汤姆里德尔听过昆仑墟的传说,那是最凶险的禁地。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慕羽,就如同慕羽那晚询问他一样。昆仑墟凶险异常,拿到凤凰松和使用慕家私库现成的千年灵木难度简直天壤之别,为什么慕羽决定去闯昆仑墟?
仅仅只为了结她和那人的恩怨吗?
他不关心慕羽的仇怨,他只关心她的答案。
然而他只是和慕羽并肩看着远处夜色下伦敦的歌舞升平,声音轻的像蛇在嘶鸣:“羽,你没有错。十一年我都等过了,不差这一年。“
慕羽抚在窗框上的手些微地抖了抖。
“我理解你,疯子。“那声疯子轻柔到了极致。
她理解他一定要亲手结果哈利波特的决心,她理解他曾经的耻辱和不堪。
不带同情,不带怜悯的理解。
正如他曾经理解慕羽报复玩弄那些人一样。
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汤姆里德尔心中翻滚,他的直觉不允许他去触碰这样的情绪,似乎触碰了便象征着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彻彻底底地赢了。
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等到他获得了身体,一切也该做个了结了。
伦敦的破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迷离,高塔上那几近吞噬灵魂的无形的火焰,密室中触碰在玉佩上冰凉的唇,阿尔巴尼亚雨林的黑暗,挪威永不坠落的夕阳,香海繁华的夜景,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
他们的博弈在秩序颠覆的前夕就该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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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摄魂怪
“暑假里有一天我的伤疤疼了起来。”
赫敏的反应和哈利想象的一模一样。她先是倒抽了一口气,再是担忧地说:
“你的伤疤疼?哈利,这不是一件好事。”她从邓布利多一直列举到了庞弗雷夫人。
而罗恩则是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哈利,这根本不可能。按照邓布利多所说他还躲在阿尔巴尼亚,他不能以十分虚弱的状态跑到女贞路。”
哈利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大概是梦见他了。”
“梦见他?”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问道。
“很模糊的一个梦….好像在空中飞行,不是用扫帚,也不是凌空飞行,好像在一个东西里面,噪音….”哈利揉了揉眉心,十分苦恼,“他好像在想着什么事。她为什么从来不问下去。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罗恩赫敏看上去和他一样困惑。罗恩安慰他道:“只是一个梦而已。”
赫敏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空中飞行,噪音,哈利,那极有可能是飞机。这件事情无论怎样得告诉邓布利多。”
罗恩没等赫敏说完便极为夸张地说:“飞机?麻瓜发明的那个在天上飞的玩意儿?神秘人会坐飞机?”
“邓布利多已经够忙了,我不想拿这件事去烦他。”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慕羽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破旧发霉的天花板。他们的声音再低沉也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她耳中。玉佩还放在小桌子上,纳吉尼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许它钻到了床底下。
“老诺特比克拉布高尔好不了多少,十几年前蠢,十几年后也不能指望他的脑子里能装下什么。”
嘶哑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似乎三人的对话没对他造成一点困扰。他像是在嘲讽从前手下的无能,却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更像一种解释。
慕羽突然想现在就起来找找纳吉尼,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烫,她得找点事做,任何事都行。昏黄的台灯稀释了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她先是熄灭了壁炉里的炉火,又将钻到床底的纳吉尼拖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
她不得不用强装出来的清冷掩实当下的犯蠢,可惜装清冷似乎实在不怎么适合她:“他脑子里装了什么我一点也不在乎,但如果因为他生锈发烂的脑花闹出一些事…”重新躺回床上时她才清醒了许多,“就算他是你的人,我也不保证….”
她深吸一口气,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要你愿意,汤姆,我总是乐意继续问下去的。一直都是这样。”
室内再没有多余的声息。
这学期她似乎和哈利罗恩赫敏三人特别有缘分。她很早就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特意找了车尾最不起眼的一个隔间。在来之前已经有一个穿着破烂袍子的人正在打瞌睡。男人头上行李架上的小箱子看上去也破破烂烂的,印在上面的字母都有些掉漆了。
R.J. 卢平教授。
慕羽还从未见过一个教授会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去霍格沃茨。而且,他应该是….慕羽没有多言。如果她猜测正确,那么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起来。她拿出一本书开始读了起来,兴许她的水平已经超过了同龄人,但要去昆仑墟,要解决掉三个至少是出窍期的修道者,以及,和他的博弈….这些东西远远不够。
车厢中渐渐热闹了起来,所幸没有人愿意踏足这个位于车尾的隔间。
直到她听见了克鲁克山的叫声。
哈利三人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这个隔间,列车上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满了,只有这里正好能坐下他们三人。但是哈利是想找一个地方专门和罗恩赫敏谈谈。
慕羽放下书,她看出来了他们的纠结:“这里没有人。我去找达芙妮,一会就回来。”
她的配合出乎三人的意料,他们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只是在擦肩而过时克鲁克山又对着慕羽尖叫了一声,罗恩的老鼠斑斑更害怕地往罗恩怀里缩了缩。慕羽看都没有看斑斑一眼。在她知道罗恩珍惜的老鼠是一个人之后她就难以直视他了。
她并没有去找达芙妮,只是随意在火车上转了一圈。火车驶过无边的田野,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荒芜。她有预感,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兴许不会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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