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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王爷一句话，下官今后，唯王爷是从。”
说到最后，柳不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若是想要那个位子……”
“谁说本王要那个位子。”百里鸿渊打断了柳不言的话，声音多了几分冷意，“本王何曾与你做过什么交易？”
柳不言一愣，难道不是？
当他抬起头来，看到百里鸿渊的眼神时，终于明白了眼前之人的意思。
杀人者，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想杀人的，即便面对的那把即将捅出去的刀。
“下官，明白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柳不言重重点头。
百里鸿渊轻嗤一声，不置可否，“今日林神医说的，柳大人可去准备准备了。”
柳不言眼睛瞬间一亮，“下官遵命！”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却不想，在他就要踏出门槛时，身后的人再次出声。
“丞相大人有一句话说错了。”百里鸿渊勾唇一笑。
柳不言眼皮子狠狠一跳，方才的那番谈话已经让他两股战战，冷汗涔涔，“哪句话？”
“纵然这摄政王府一草一木都听本王的。”百里鸿渊微微一顿，眉眼笑容如画，“但本王，听王妃的。”
柳不言：“……”
第229章 皇室的脸都都踩没了
翌日，当有消息传出，柳不言在朝堂当着文武百官和当今陛下之面，说出当今太子妃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之事时，整个上京城都沸腾了。
“没想到啊，这太子妃居然不是柳丞相的亲生女儿，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有人震惊。
“这就匪夷所思了？”有人嗤笑，一脸不屑，“更匪夷所思的，你们要不要听？”
“听听听！”有八卦哪里会不听？
“这太子妃啊，是青楼的姑娘！”
“怎么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不会，你忘了今年年初太子府传出来的那个消息了？”
“天哪，堂堂一国太子妃居然是青楼女子，这皇家脸面怕是要被丢干净了吧？那她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可不是吗？但她现在肚子里有着当今太子殿下的孩子，依我看现在首当其冲就是撤了她太子妃的头衔，等她生下孩子再重新发落。”
“孩子啊……她这样的人怀上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天哪，会不会她的孩子都不是……”
“嘘，老兄，这话可不兴说，在心里琢磨琢磨就行了。”
那人正要把这话说出口，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打断，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也不知大齐这几年过得太安逸了还是如何，不出一日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便是连孩童都开始将此事编成了小调，唱得有模有样。
只这是市井宅邸传出来的声音，在朝堂上，且见证了这一幕的群臣，却看出了别的味道。
此时，一家酒楼的雅座里，四位刚刚下朝的官员围坐在席间，神色说不出的肃穆。
其中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开口：“你们说，老师今日这举动，究竟是何意？”
“会不会是被这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气过了头？”一清瘦男子回答。
“不可能，老师素来沉稳，做事情章法有度，他不可能想不到此事在朝堂提及，会是何样的影响，便是再如何生气，也不至于因此事惹恼陛下。”有人摇头。
最先开口的微胖青年点了点头，“我赞同陈兄所言，几位可有留意到陛下今日几次三番想打断老师说道此事，但老师却置若罔闻？”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都沉默了，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今日朝堂上的一幕。
犹记得当丞相大人把此事说出来时，不仅百官震惊了，皇帝更是好半晌没有出声。
此事，就等于是狠狠打了皇室的一个耳光，又将皇室的脸面在地上狠狠摩擦。
柳不言可以以一句，她不是我的女儿撇开干系，但皇家却不可能就此当做无事发生。
一来柳凝雪是正式和太子行过大婚之礼，入了皇室族谱的太子妃；
二来她腹中已经有了皇室的嫡孙，此事当初传得沸沸扬扬，便是不想知道都难。
纵然柳凝雪当真有欺君之罪，皇室若想不认柳凝雪，那也必然会就此落下话柄。
可若什么都不做……
堂堂太子妃又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当了？更何况她这原本的身份还如此的让人不齿。
“罢了，天家之事便由天家去想罢，横竖又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决定的？今日召集几位同门师兄弟过来，便是想问问对于老师所为，你们打算如何？”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最先开口的微胖男子立马道：“老师对我有再造之恩，不管老师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另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点头，“我们也是一样。”
最后出声的男子轻轻颔首，语气欣慰，“好，既然如此，此事便算是达成了共识。”
见师兄弟们都有了一致的心思，现场的氛围也瞬间轻松了下来，几盏茶过后，有人感慨道，“其实话说回来，你们说这太子妃的事情，会不会和凤家有关系？”
毕竟，当年这人可是凤家救下的，又是从凤家出来。
不愧是师出同门，只一个眼神，几人就都知道了这开口之人的意思。
其中一人蹙了蹙眉头，“这和凤家有什么干系？别说她认祖归宗嫁人的时候凤家已经不在了，便是再说，那凤家当年也是看她可怜，帮她隐瞒了过去，若是这样的好心还要被质疑，那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话说到后面，便是越发的激动。
几个人先还安静地听着，听到一半时都跟着连连点头，最后齐刷刷地望向提出这句话的青年。
青年打了个哆嗦，“不是，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啊，我也没有说此事是凤家故意做的啊。”
他就是把这个疑问提出来而已，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了。
“以后这话，万不可再说。”年长一点的叮嘱道。
“是啊，而且如今老师的亲生女儿还和当今摄政王妃交好，又住在……”
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猛地停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不对，摄政王，老师他难道……”
几个师兄弟眸子闪了闪，最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他。
最后那个提出质疑的少年噗嗤一声，一把搂住这人的脖子，“我说不是吧？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说了这么久支持老师的决定是什么吧？”
“我……你们……”那少年被说得脸一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还以为……”
“行了，现在弄清楚也不迟。”微胖男子好笑的摇头，“横竖也没有跑得太偏。”
“哈哈哈……”几个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语气充满了畅快。
另一侧，百里青辰也从皇宫里秦佛定那儿刚刚出来。
“太子殿下，回府吗？”随从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他看得出今日自家太子殿下的心情很是不好，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就更不好了。
百里青辰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不，去三……”
话音未落，一旁便传来一道恭敬地声音。
“太子殿下，我家殿下请太子殿下前往一叙。”
百里青辰回头一看。
来人，正是三皇子府的小厮。
第230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宫的
三皇子府里，自上回之事，人人都知这三皇子再无出头之日。
且不说他向来狷狂，甚少与人交善，便是曾经想通过他这条船而结交太子之人，已颇有眼力见的歇了心思。
短短数日，这三皇子府冷清阴森得宛若一座废宅。
百里青辰甫下马车，前脚刚刚踏进三皇子府，便忍不住蹙了眉头，转头看向跟随着的小厮，“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三皇子的？”
小厮打了个哆嗦，看到管家的身影宛若抓住了救星。
管家朝他使了个眼影，那小厮立马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管家恭敬行礼。
“怎么回事？”百里青辰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管家虽然没有听到之前百里青辰问小厮那句话，但他察言观色多少知道这位主儿是什么意思。
只是真要说起来，今日府里已经因为这位主儿要来，比平时好上了太多，至少他俩殿下昨日突然开始拾掇起自己来，不像前段时日那般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管家苦苦一笑，“还是太子殿下真正关心三殿下，如今这三皇子府，旁人都是避之不及了。”
百里青辰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只轻轻颔了颔首，推门进去。
这一进去，便又是一愣——
这是在干什么？
轻纱帷幔，烟雾缭绕，袅袅青烟下，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在靡靡之音中翩然起舞，搔首弄姿，尽显颓废之态。
“皇兄。”层层帷幔后，看到百里青辰进来后，一道身影立马从最后的榻上起身，期期地朝门口唤了一声。
百里青辰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但还是抬脚踏了进去，只没走两步便又顿下，清冷的声线充满了寒意，“都出去。”
彼时音乐正好步入高潮，那些个舞女虽然注意到了这道身影的到来，可她们却并不知道百里青辰的身份，故而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跳的越发的大胆。
甚至一个舞女还扭着腰身，直勾勾地绕去了百里青辰的身边，暗送秋波。
百里青辰神色一沉，突地一把扯过舞女，众舞女虽然诧异，但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那舞女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啊——”惊慌失措的尖叫声瞬间在屋内响起。
百里青辰目光幽幽的扫过舞女身上插着的匕首，“现在，可以停下了吗？”
坐在重重帷幔后的百里云轩其实早就听出了百里青辰的不悦，但他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这一幕的出现。
眸子里涌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兴奋，百里云轩声音激动，“出去，都给本皇子出去！”
那些舞女显然怕极了百里云轩，他话音刚落，众人便提着裙摆，一个个逃窜而出。
不过须臾，整个大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层层纱幔在灌进来的秋风里缓缓飘荡。
“你这是在干什么？可还有一个皇子的模样？”百里青辰深吸一口气，挥开眼前的遮挡物行至百里云轩面前。
百里云轩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之人，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痴迷。
在做什么？
自然是在庆祝柳凝雪那个蠢女人太子妃之位不保了。
自然是在欢喜他太子皇兄因此事恼怒不已。
可这些，他却不能够说。
“皇兄。”百里云轩苦笑一声，抬了抬软绵无力的手，“臣弟如今，还能够做什么？”
他的筋骨虽然被接上，能够行动如常，但却落下了隐疾，曾经弯弓如满月的手，如今执筷都变得分外艰难。
百里青辰见他如此，眼神也少了几分冷然，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今日叫本宫过来，是为何事？”
“皇兄。”百里云轩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快一天了，百里青辰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抬头道，“柳凝雪的事情，臣弟听说了，没想到她居然不是柳丞相的亲生女儿，果然，臣弟当年就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太子皇兄！”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百里青辰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想起了在后宫里，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
秦佛若说，柳不言今日在朝堂上所言，是在昭告世人，他从此之后不会再参与太子一脉任何之事。
若无意外，他百里青辰便是大齐下一任皇帝，他柳不言此时闹这么一出，是想做什么？
告诉所有的文武百官，他不知道看好他吗？
他母亲说，如今秦家虽依旧是他的助力，但秦家所代表的是世家门阀日渐衰微，比不得那些科考入仕的丞相门生。
若当真失去他的臂助，陛下保不准当真会重新考量未来的储君人选。
她说，让他以受害者的身份前往丞相府，将柳不言重新拉拢至一条船上。
皇后说的对，他的确是受害者。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年柳凝雪认祖归宗之事，便是他一手策划，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柳凝雪居然会有那样的过往……
那个女人，是将他也蒙在了鼓里。
更不要说，柳不言的亲生女儿如今就在摄政王府，而且还拜了当代神医林弦意为师。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怔了许久。
众人只关注到了柳不言的亲生女儿与摄政王妃凤夕若交好，但他们却忽略了神医在摄政王府的事实。
神医为何会出现在摄政王府？自然是因为有需要医治之人，至于那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一想到百里鸿渊有站起来的可能，百里青辰心里便有种无端的惶恐。
就好像，偷来的东西迟早会被正主要回去……
可抛却远的不说，眼下这个，他以为对自己服服帖帖唯命是从的三弟，不也彻头彻尾地背叛了他？
想到这儿，百里青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你说的对，她的确没有资格做本宫的太子妃。”
“皇兄不必懊恼，皇兄乃天人之姿，定能寻得佳偶！”百里云轩眼睛一亮，内心疯狂颤抖，但话却说得分外漂亮，“她那样的女子，便是有了身孕，皇兄也不必在意。”
他想，如今唯一能够让自家太子在意的，也就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
只要他皇兄连这个都不在意了，那她柳凝雪就彻底走到头了！届时，他便可以……
百里青辰眯了眯眸子，直勾勾地盯向百里云轩的眸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宫的。”
第231章 太子皇兄，只有我待你是真心
“什，什么？”百里云轩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从榻上弹了起来，声音颤抖，“皇兄你方才那句话……”
“本宫说。”百里青辰盯着他的眸子，将话重复了一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宫的子嗣。”
这一次，百里云轩终于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贱人！贱人！她竟敢背叛皇兄！我要杀了她！”
最后还觉得不解气似的，狠狠一拳砸在床榻上。
百里青辰看着他突然间暴起的神色，眼神越发深沉。
以他对百里云轩的了解，他若是那人，绝对做不出这般举动。
可倘若不是他，又能是谁？
还是说，自己以为拿捏在手心中的三皇弟，其实也是一只笑面虎，这些年所做出来的，不过是假象？
一想到这种可能，百里青辰刚刚冷静下来的心绪再次被激怒，“你能如何给本宫报仇？”
他想，若百里云轩没有背叛他，经由他的手解决了柳凝雪，便是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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