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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非要和我换亲/被迫和孪生姐姐换亲后——灿若星月【完结】

时间:2024-07-31 23:04:41  作者:灿若星月【完结】
  “驾——”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策马之人从热闹的朱雀街扬尘而过,两名兵士身后的朱红披风被疾风高高扬起。
  “宁王殿下得胜归朝,行人避让!”
  紧接着数十人的队伍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铁骑疾驰着往南面的那座威风赫赫的宁王府邸而去。
  众人还未细细瞻仰那位在雁门关连斩杀十余北狄猛将,立下赫赫战功的大燕宁王殿下,便只带着十名轻骑往宁王府而去。
  一身戎装的霍钰大步迈进内院,紧接着一声尖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奴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王爷盼回来了!”
  周全迈着矫健的小碎步朝宁王霍钰急奔过来,打算扑进霍钰的怀里,来一场主仆相隔多年,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
  却被霍钰手中的马鞭拦在一丈之外,冷沉的声音传来,“肉麻。”
  周全扑了个空,脚下趔趄,险些被自个儿的脚绊倒,用幽怨的小眼神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主子,见霍钰那俊美冷硬的侧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虽稍显疲倦,但依然眸光深幽,炯炯有神。他身为皇子,血脉尊贵,生来带着旁人没有的矜贵,又因常年征战,刀枪剑戟中拼杀出来的杀伐之气,凝眉时,带着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周全本就心细如发,自然看出霍钰这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路,也不曾睡好,是以面色憔悴,嗓音带着几分暗沉沙哑。
  “王爷此番回京,可是因为月妃娘娘为您选妃一事?比您计划回京的时间足足早了七日。”
  霍钰轻抬眼皮,“谁告诉你本王答应选妃了!”
  周全小声嘀咕,“等见到月妃娘娘,您同娘娘说去。”同时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到时候您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常年在外征战,整整三年没有回京,与军营将士同吃同睡,在边境苦寒之地浴血奋战,霍钰练就了铁血手段和冷硬性子,可偏偏最怕柔柔弱弱的月妃。
  月妃娘娘自有一套办法教他妥协并乖乖听话。
  周全暗暗笑着,心想每一次王爷和娘娘见面,王爷最后都被磨得没了脾气,只能点头答应,他那乖巧顺从的模样,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莫名地让人觉得很感动,很温馨。
  “你说什么?”霍钰卸下身上的铠甲扔给周全,那几十斤的铁甲差点没将周全那细胳膊压断。
  周全呵呵一笑,“月妃娘娘让您今晚进宫一同用膳。”
  府里下人打了水,霍钰在水盆中胡乱洗了把脸,用干净的巾帕擦去沿着脸颊滴落的水珠,含糊不清地说道:“今晚有事,你同母妃说一声,明日一早,本王再进宫请安。”
  “还是您自儿亲自见到娘娘去说吧。您也知道娘娘的性子,娘娘若想做什么便一定要办到的,她若是想要您娶妻,您逃避是没有用的。”说完,周全抱着铠甲,一溜烟跑了。
  等霍钰将巾帕递给下人,见周全早已放下手中干净的衣裳,溜得比兔子还快。
  霍钰无奈摇头,“都出去吧!”
  屋中下人垂首退了出去。
  辛荣将衣裳拿给霍钰,替他更换身上满是尘土的衣裳,低声道:“先太子殿下送给秦姑娘的那套南珠首饰出现在朱雀街的珍宝阁。属下的人打探到那套首饰被钱掌柜送给了薛家的长女公子。”
  “薛家。”提及太子皇兄,霍钰顿时变了脸色,眉眼中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戾气。
  他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翻涌着的满腔悲愤,冷声道:“那薛家长女现在何处?”
  辛荣恭敬回禀:“去了西市的琴行为武德候府二公子挑选生辰礼。”
  “武德候府?”
  在霍钰的印象中,那位武德候倒是一位英雄人物,曾大败北狄,还活捉了北狄的大皇子,破其十万大军,只是后来北狄带兵反扑,他死守雁门关,战至最后,被北狄国君一箭射死。
  不过这位候爷死后,家中后继无人,至今也没再出一位像武德候那般的英雄人物,何况霍钰离京三年,只知京中发生的几桩大事,对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如今候府中还有何人?”
  “长子谢玉琦承袭了侯爵,但他的才华武功实在平平无奇,倒是次子谢玉卿,才华斐然,是今年的乡试魁首,一手琴技无人能及,才艺双绝,人称玉面潘郎。在京城倒是有几分名气。”
  霍钰笑道:“玉面潘郎?”
  辛荣突然想起一事,点头道:“想当初殿下那也是闻名京城。”
  霍钰换好了常服,系好腰间的玉带,整理身上的玉珏玉佩,看向辛荣,戏谑道:“人家是玉面潘郎,本王却是玉面阎王,这两者可差得远了。”
  辛荣思索着该不该对王爷说出那位薛家小姐和谢玉卿的关系。
  却听霍钰道:“走,去琴行。”
第2章
  天气实在炎热,过了正午,日头越发毒辣,街头暑气升腾,走几步便热得满头大汗,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声赛一声的高亢,声声不歇,听之令人越发燥热心烦。
  出了珍宝阁,福宝问道:“二小姐,您当真打算收下钱掌柜送的那套南珠头面?”
  薛雁摇着手里的团扇,却觉得那股风也似烈日滚烫,暑热难当,抬袖揩去额头的汗滴,手里的团扇指向树荫下的一间小小茶肆,“去那边,喝口茶再说,热死了。”
  在外做生意,她最喜欢的便是这种路边的小茶肆,只需三文钱便能喝上一盏置放在井里冰冰凉凉的茶水,喝盏茶,歇口气,再继续赶路。
  薛雁将盏中茶水饮尽,放了三文钱在桌上,说道:“收,怎么不收!那钱掌柜可精明着呢,不收他会起疑心。”
  见福宝似懂非懂,薛雁解释道:“今日我名义上是替姐姐取首饰,实则是奉祖母之命前来巡铺子。这珍宝阁开在这般热闹繁华的地段,首饰的定价高出市面三成,但何以每年只有八千两银子的进账?除去掌柜伙计的工钱,这间颇具名气的珍宝阁,竟然只有五千两银子的盈利。”
  薛雁用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以次充好”几个字,接着道:“还有这稀罕的南珠头面,钱掌柜又从何处寻得这般的稀世珍宝,这处处都透着不寻常,我方才并不拆穿钱掌柜,是不愿打草惊蛇。祖母让我来巡铺子,我猜她已有所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揭发他罢了。”
  福宝终于明白,点了点头,“多亏小姐这双慧眼能识珠玉,当初跟着许老爷走难闯北,炼就了火眼精金,一眼便能分辨出那翡翠和鎏金镯子并非上品。可那钱掌柜谨慎,小姐只多看了那翡翠簪和镯子几眼,他便从库房拿了别的首饰换了。这样一来,咱们也没了证据。”
  福宝气愤道:“那钱掌柜可真狡猾。”
  薛雁笑道:“不急,我自有办法。”
  说着,便放下茶盏起身,“咱们去那间大雅琴行看看。”
  福宝跟在薛雁的身后追问,“二小姐就告诉奴婢吧!二小姐到底有什么办法拿到那钱掌柜吞了银子的证据?”
  薛雁却笑而不答,“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们去挑琴。”
  福宝突然明白过来,拍掌大笑,“我知道了,明日是武德候府谢二公子的生辰,二小姐爱慕谢二公子已久,特意去琴行为二公子挑选生辰礼物,奴婢猜对吗?”
  薛雁惊得一把捂住福宝的嘴,红着脸,低声道:“你在瞎说什么?二表哥和姐姐是青梅竹马,他们郎才女貌,又如此般配,二表哥今后要娶的也只会是姐姐。”
  薛雁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先认识二表哥的是自己,而不是姐姐,表哥会不会也待自己不同呢。
  突闻一阵琴音传来,琴音婉转,似潺潺流水,甚是好听。
  她想起了二表哥抚琴的模样,一袭白衣,于日落黄昏时分独坐亭中悠然抚琴,举止优雅,仿佛将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物。直到夜幕降临,一轮皎月挂上树梢,世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白衣公子,风姿绰约,令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薛雁心想二表哥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惊才绝艳,而自己除了认得几个字,懂些做生意的门道,看得懂账本,除此之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若表哥和自己讨论曲谱和棋道,只怕也是对牛谈琴,她说不上半句。
  观二表哥弹琴之时,她也只觉得那画面太过美好,若谪仙临世,她不禁为表哥那超脱凡尘的儒雅气度所吸引,但至于表哥弹的是什么曲子,曲中有何意境深意,她却是一窍不通。
  “唉……”薛雁长叹一口气,终究是她痴心妄想,配不上二表哥。
  福宝见薛雁面色沮丧,对她耳语道:“昨日,奴婢在曲殇阁听到慧儿和夫人身边丫头絮果说话,听说大小姐和赵尚书家的小姐同为宁王妃的人选,若是大小姐嫁给宁王,那二小姐和谢二公子不就……成一对了?”
  福宝比划着将双手食指相触,将这两根手指比做薛雁和谢玉卿,紧紧挨在一处,薛雁也不禁心神荡漾,幻想着她和表哥相处的场景,心驰神往。
  “所以,二小姐一定要把握时机,赢得谢二公子的心。”
  薛雁在福宝不停的鼓励下,心中既紧张又激动,倘若姐姐当真要嫁宁王,那她和二表哥便还有机会,毕竟她将谢玉卿放在心中整整四年,平日只能躲在角落里暗暗关注着二表哥和姐姐,将心思藏起来,不教旁人知晓半分。
  就像是树荫底下那青石板缝隙里生出的青苔,成日里不得光,但未必不想生长在阳光下。
  说着,脚步轻快迈进了大雅琴行,薛雁见到了那抚琴的男子,男子也穿一身白衣,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一副飘逸洒脱的姿态。
  那男子听到有客人来,缓慢抬首,整理衣袍起身,笑道:“鄙人姓言,是这间琴行的掌柜,请问这位贵客想挑一张什么样的琴?”
  薛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笑道:“我先看看。”
  言观捋了捋脸侧垂下的一缕长发,“那姑娘这边请。”
  薛雁见那言老板衣着打扮觉得很眼熟,尤其是那绾发的白玉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见他言行举止说不出的古怪,便细细打量了一番。猛然想起来,二表哥也曾做此打扮,二表哥有个玉面潘郎的雅号,便是因为他时常身穿白衣,素喜月下抚琴,又因生得面若冠玉,容貌清隽秀美,故得此美誉。
  可眼前这人也着一身白衣,但却生得阔鼻大耳,眼小而细长,和俊美实在不沾边,而那刻意效仿的举动更是故意做作,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东施效颦。
  薛雁忍不住想笑。
  见买琴的年轻姑娘在看自己,以为她看中了他手里的琴,言观觉得有机会促成这桩生意,“姑娘觉得这张琴如何?这琴名叫焦叶,是本店最好的一张琴,但凡精通音律之人,只要听了此琴的琴音,定会称赞不绝,姑娘你听!”
  他手指快速拨弄琴弦,琴声时而和缓,时而激昂高亢,似在故意卖弄。
  薛雁回过神来,也觉得盯着人家看实在无礼,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知这琴要多少银子?”
  男子竖起了三根手指。
  薛雁眉头一皱,脱口而出,“竟要三十两。”
  一张琴而已,竟然要三十两银子,这琴既不能用来饱腹,又不能生银子,竟卖得如此之贵。
  言观却道:“非也,非也,这张琴要三千两银子。”
  “奸商。”薛雁不禁脱口而出,那张看似平平无奇,且看上去有些年代久远的琴,竟然要价三千两银子,“如此高价,你怎么不去抢。”
  这时从里间传来一阵男子的笑声。
  原来,霍钰得知那南珠头面到了薛家长女的手中,又听说她来了琴行为武德候之子挑选礼物,便想来会会这薛家长女。
  “确实很贵!”霍钰对身旁的辛荣说道。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姑娘甚是直爽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薛雁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问道:“还有其他客人在啊?”
  这间琴行并不在临街的位置,她方才进门,见除了言老板之外,也并不见旁人,方才传来的男子笑声,应是这内室雅间还有客人。
  言观听到薛雁那句脱口骂出的“奸商”,笑容瞬间僵在嘴角,往内室门首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拢袖,对薛雁行礼作揖,“这把焦叶古琴实属罕见,音色极美,它就值三千两。”
  “姑娘其实并不懂音律吧?更不懂琴,对吗?”言观挑眉打探面前的少女。
  薛雁的确不懂音律,也不懂琴,若是让她挑珠宝首饰,古董玉器,凭着她这双见过无数珍宝的眼睛,自然能估出价值几何。在她看来,琴不过是一块木头,几根牛筋所制的琴弦,却要三千两的天价。
  她虽不懂,但却也知道来买琴若说不懂,言老板一定会欺她是个外行,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上一把,
  于是,她走上前去,学着方才言老板的模样,手指去碰面前那把雕刻了梅花的琴。
  “铮”地一声响,那刺耳难听声音将薛雁吓了一大跳,她故作镇定道:“这张琴还不错。”
  言观大笑,“姑娘,弹琴不是比谁力气大,更不是比谁更有蛮力。”
  “这张琴五百两。”
  “那张呢?”
  “六百两。”
  都太贵了!薛雁随手指着角落里的那张琴,“那张倒是更好看。”
  被言观看穿她不懂琴后更不懂弹琴后,薛雁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手指的那张琴上刻着红梅,琴身呈现暗红色,尾端缀有长长的青色流苏,倒是比这屋子里的任何一张琴都要好看。
  男子轻抬眼皮,面露鄙夷,“恭喜姑娘,终于挑中了本店最便宜的琴,价值三百五十两。”
  “最便宜的都要三百五十两。这也太贵了吧!老板能便宜点吗?”
  “不能!”言观指向门首悬挂着的一张木牌,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姑娘识字吗?”
  那字是狂草,薛雁勉强辨认出那上面写的是“谢绝还价”四个大字。
  薛雁面色大囧,可却也不想输了气势,更知言老板此举定是因为方才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奸商”而心存报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回怼,“言老板这手字,可谓是惊天动地,神鬼难辨。比起那位玉面潘郎……”
  言观曾外出游历,登高望远之时,曾听过谢玉卿弹奏一曲,见他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大为欣赏,便有意效仿,听到薛雁提及谢玉卿,顿时双目放光,眼含期待,急切问道:“如何?”
  薛雁笑道:“不及玉面潘郎之万一。”
  “你……这位姑娘伶牙俐齿,好生厉害!”
  薛雁福身行礼,“彼此,彼此。”
  “我就要这张琴,这是三百五十两银子。”薛雁气出了,心气也顺了,便准备付了钱,抱着琴离开。
  这时,里间的男子却突然说话了,“在下有事要请教言老板。”
  言观几番耗费唇舌才终于促成了这桩生意,刚要接过薛雁手里的银子,但里面的那位突然发话,偏偏那人身份尊贵,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只得对薛雁说道:“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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