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绊惹春风(双重生)——红笺小笔【完结】

时间:2024-08-06 17:15:38  作者:红笺小笔【完结】
  少年健步如飞,一走入后花园,迈进垂拱门,远远便看见女儿家站在后院,陪着两个孩子玩投壶。
  那两男孩子一个八九岁,一个十二三的光景,都穿着家仆的粗布麻衣,却生得清新俊逸。
  墙角一株盛开的白梅,蔓着枝丫,犹如星星点点的冰雪,映在少女的头顶上。
  兰殊的唇角微微勾起,俯身轻轻握住了那个年岁更小的孩子的手,教导间,全然是耐心十足的温柔。
  另一个孩子含笑站在旁边,身姿削薄,却已有了翩翩少年的模样。
  那八九岁的孩童握着矢羽,不经意看见了他,激动地伸出手指呼唤:“是小飞将!”
  兰殊下意识抬起眼眸,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第009章 第9章
  秦陌是大周出名的少年英雄。
  他十四岁便随军出征,曾做为冲锋首将,率领骑兵打头阵。
  当时敌方阵营见他面容稚嫩青涩,不过一毛头小子,便与众士兵调笑,谁去拿了这娃娃的首级,赏银一两。
  后来两军交战,他驰马飞过,一枪挑下了敌军大将的首级。
  “小飞将”由此而来,秦陌的身价也因此一战,水涨船高。
  刚过束发的年纪,敌国对于他的首级悬赏,已有黄金万两两座城池。
  弘儿的卧榻前,至今还摆放着当时民间盛行的辟邪泥偶——手握红缨枪,马踏飞燕的少年将军。
  孩童见到自己倾慕的英雄,自然是十分喜悦的。
  坐在廊下眯眯笑着的乳母却骤然直起了身躯,恭敬地拉着孩子退到了一旁,训诫的语气:“不要乱喊......”
  秦陌面不改色,走过来,直接揉了揉弘儿的脑袋。
  弘儿齐整的头发被他的大手拨成了鸡窝,心里却乐开了花。
  启儿小心翼翼地冲他递去了矢羽,“姐夫来投壶吗?”
  乳母被这声“姐夫”喊得心肝儿颤,忙想上前阻止,兰殊却挽住她,轻言细语安抚:“世子爷不会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我本就是姐姐。”
  只不过望着启儿弘儿面对秦陌殷勤的样子,以及秦陌双眸里闪过的一丝对于哄小孩的不情不愿,兰殊不由想起一句俗言——这世上,孩童和小动物,最能分辩出真正温柔的人。
  兰殊觉得她的弟弟们可能都随了她,眼睛比较瞎。
  但她也没有上前缓和,静静等待着少年回应。
  乳母被她挽着,也没再有所动作,心里却莫名生出了一丝怆然。
  殊儿,喊他世子爷吗?
  这么生分......
  孩子心思细腻,启儿望着秦陌略有不耐的神色,似也感觉到了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僭越了身份,羞赧地垂眸,捧在手心的矢羽,渐渐收了回去。
  箭尾刚垂落至膝盖处,忽而,又被人从手里抽了去。
  不过一个抬眸,俊美少年随手一投,矢羽正正落进了耳壶中。
  两个孩子的欢呼抚掌声中,秦陌主动从箭筒里拿出了另一只矢羽,向旁侧的弘儿招了招手,“你姐姐刚刚教你的动作不太对,那样是赢不过别人的,过来。”
  他说的漫不经心,却叫兰殊双靥登时发了红。
  她不由轻咬了下樱唇,怀疑他是故意来下她的面,才答应陪他们玩的。
  但看在弟弟们高兴的份上,兰殊暂且记下这一笔,默不作声,在一旁观看。
  凝望着两个孩子灿烂的笑容,兰殊蓦然回忆起前世,弘儿染疫去世的画面。
  清瘦的脸蛋,躺在病榻上,明明难受的不行,还是对她不停地笑,温言细语哄着她别哭。
  那样青春正盛,才刚长开的小树苗般,却说自己一点儿也不怕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从戎,像姐夫一样,保家卫国。
  “二姐姐,其实我一直想让姐夫教我射箭......可是我怕我学艺不精,叫他瞧了笑话,丢你的脸,就一直没敢开口。”
  那时,秦陌刚好出征平定西北,正在沙场上浴血杀敌,并不知晓长安城有个病逝的少年,也曾盼过同他并肩作战的一天。
  兰殊望了眼秦陌握着小小孩童的手,正在给弘儿做示范,不由心想,投壶也属射艺,弘儿那点关于他的,小小的私心愿望,此时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恰在这时,崔老太太身边的柳妈妈过了来。
  柳妈妈见了秦陌,脸上堆满了笑意,对乳母张氏,却生出警惕,生怕她会在姑爷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随便寻了个活计,先把她支开了。
  继而,同兰殊欠身,说是老太太有几句教诲,喊她回寿安堂听。
  兰殊双眸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却不得不随在她身后离去。
  而她一走,弘儿反拉住了秦陌,朝他招了招手。
  秦陌挑起一边眉稍,俯下耳畔,只听小毛头声音糯糯地问:“姐夫,你是不是惹姐姐不高兴了?她今天一天都不是很开心。”
  秦陌疑惑地望了眼崔兰殊的背影,她有不开心吗?
  明明这一天,她一直都摆着一副笑脸。
  而且,他也信守承诺,没缺她要的体面。
  弘儿却一本正经地拽过他,贴在他耳畔,认认真真道:“不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教你如何哄姐姐开心。”
  秦陌弯着腰,蹙眉听他把话说完,忍不住嗤地一笑。
  这样就能哄她开心?
  崔兰殊是小孩吧。
  他可没这闲情哄她。
  --
  果不其然,崔老太太喊兰殊过去,说的还是上辈子的那些话。
  除去一些场面话,诸如受了委屈可以同家里说,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同家里说。
  继而,便是提及老太太的娘家郑氏,她该喊句小表舅的一家子,要入京了。
  也是要她提点的意思。
  说来这表哥荣登恩科,授外任已有七年,至今才回京,这本事是真不怎么样。
  要提点,凭自身才学,也难。
  可他不止是崔老太太的亲侄儿,还是兰殊的姐夫。
  沾上这一层关系,崔老太太要兰殊哄好秦陌,侍奉好长公主,有机会提拔一下她的亲侄儿,也完全可以苦口婆心说成是为了她姐姐兰姈的日子好。
  毕竟,崔兰姈同郑祎成婚多年,一直无子,早犯了七出之罪。
  正是怜惜她是崔家的女儿,郑家才到现在,都没有让她做门下弃妇。
  兰殊听着老太太口中对于姐姐难掩的苛责,嘴上只能乖觉应声,眼底却晦暗不明。
  --
  回家的路上,马车辘辘前行。
  车厢静默无声。
  秦陌下午还要回趟枢密院当值,直接坐在马车内,简单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间,脑海里的画面一闪,却好似回到了刚刚离开崔府门口的那瞬间。
  他抬衣上了车,回眸,只见女儿家一双澄澈的双眸,泛起了湿意,红着眼眶,偷偷将两枚红封塞给了崔府的老管家,似是委托他,交给什么人。
  上车后,她仍透过车窗,遥望着远远被甩在身后的崔府大院。
  他见她愁容满面,随口便说了句:“想回家,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反正他也没空约束她。
  女儿家却似是得了莫大的恩许,欣喜地对他弯弯了眼眸,红扑扑的眼眶,跟兔眼儿一样,含着笑,“谢谢夫君!”
  秦陌睁开了双眼。
  马车已经转了弯,驶向主干道,将高门大院遥遥甩在了身后。
  少年懊恼地捏了捏太阳穴,真不知自己最近是中了什么邪,总是梦见与现实截然相反的画面。
  眼前的少女,完全不是他梦里的那样。
  没有红扑扑的兔子眼眶,也没有对他感恩戴德的倾慕模样,低垂着眼眸,神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目光,一丝没往他这厢瞧。
  --
  后来的日子,两人一直分居,人间太平。
  掬月堂比起秦陌的清珩院大了许多,兰殊搬过来,反而比以往住的自在舒服。
  她成日安安静静宅在院子里,种花修草,颇为识相的,远离着他。
  可便是互不打扰。
  秦陌三天两头就得见她。
  梦见她。
  还都是那样的梦。
  好在,不用在现实中老对上女孩的清澈眼眸。
  不然少年真的要被自己着了魔般的龌龊心思逼疯。
  --
  这日清晨,秦陌顶着昏沉的脑袋,至枢密院上值。
  昨晚又被那副勾魂摄魄的娇躯折磨了一晚,少年的眼眶有些发胀,干涩地盯着手里的狼毫,神色晦暗不明。
  院里当值的内侍见状,静静伫立一旁为他磨墨,没敢同他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值,马车辘辘回到东宫。
  秦陌提衣下车,回屋刚斟下一杯热茶,刘公公迈着小碎步从台阶下走来,请秦陌到汇贤堂议事。
  秦陌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强打着精神,从桌几前起身,跟在了刘公公身后。
  一进汇贤堂的门,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早在他之前,先到了屋里等候。
  那身影生得禀姿秀拔,负手而立于墙壁挂着的兰草图前,仰头盯着那盛开的兰花,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回眸望见秦陌那一瞬,他唇角露出一点彬彬有礼的笑意,上前作揖:“世子爷。”
  秦陌看着赵桓晋如此恭顺谦逊的模样,蓦然想起小时候第一回 见他,他还是齐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公爷,街头拉帮结派的混世魔王。
  那会儿秦陌七岁,正是纠结应该加入哪个娃娃阵营的年龄,赵桓晋当时十五,恣意嚣张,不羁不驯,稳坐少年派系里的头头帮主。
  秦陌儿时还钦慕过他。
  可惜两人还没机会结缔深刻的大哥小弟情,现实催促他们各自长大成人。
  昭和十八年,大周北伐之战大败,年仅七岁的秦陌入突厥作质。
  再过两年,江南突遭天灾,民不聊生,齐国公临危授命治理水患,离京下了江南,而后却遭诬陷勾结寇匪,通敌叛国,满门抄家流放。
  直至李乾束发之年,入朝听政,办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给尊师齐国公平反。
  七年发配边疆的颠沛流离,赵桓晋重回长安,早已不复当年的鲜衣怒马模样。
  秦陌此刻听着他迟来的贺婚祝词,看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眼,分辨不出真心假意。
  如果说秦陌是东宫刚开封的明刀,那赵桓晋,就是李乾袖中藏匿的毒蛇。
第010章 第10章
  如今的赵桓晋,高升刑部尚书,依托职务之便,私下铲除了不知多少同他作对的官僚。
  不论忠奸,得罪他,只有死路一条。
  手腕之狠厉,与他春风拂面的作派截然相反,正正可谓是菩萨面容,修罗心肠。
  只亏李乾敢用他,好在他够狠,也够忠心。
  前阵子赵桓晋出了趟外差,这会刚回京复命。
  李乾甚少私下召见赵桓晋,眼前迫不及待将他约来,想来今日要议的是件大事。
  果不其然,待李乾踩着明黄云靴迈入屋内,一开口,便是明年登基之事。
  李乾眉间尽是愁色,“今日姑母特意在凤阁召集了几大辅臣,对此事做了商议。中书省并不反对孤明年登基,毕竟是先帝遗诏,他们也没得托辞,可陆首辅不愿交出玉玺。”
  “他肯让孤继位,却凭着父皇当年给他的口谕——辅佐储君直至有执政之能,明里暗里说我还年轻,执政经验不足,玉玺,暂时还是由内阁保管的好。”
  看似是为了江山,实则仍把李乾当三岁小孩。
  玉玺不在帝王手中,不论他要做什么事,都还是要经过内阁的许可。
  先皇驾崩当年,李乾年纪太小,这么多年过来,都是内阁把控朝堂,维持朝纲。
  几位宰相掌权久了,自然也不甘大权旁落。
  李乾现儿是长大了,根基却还太浅,根本没法与这帮老臣抗衡。
  秦陌蹙起眉稍,与他一同发愁。
  赵桓晋有意无意,说起今日回京,在皇城驰道上,遇见了陆贡的独女入宫游玩。
  “我听闻周夫人已有两月身孕,陆首辅果真爱女心切,特地把她从南疆接回了京城安养。”
  秦陌从来不关注任何人的后院和女眷,矮身坐到了太师椅上,讥诮道:“你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叫我们把陆老头的女儿绑了,逼他就范?”
  赵桓晋拱手作揖,“世子爷说笑了,周夫人身怀六甲,如何受得起这等惊吓?再则陆首辅如此疼爱独女,又怎会忍心让她出事呢?”
  李乾听他话里有话,双眸盯向了他。
  赵桓晋轻轻微笑,“微臣回京述职前,正好从云贵那厢路过,无意间听来了一些风声。过两天,等微臣的密探回来,兴许可以给太子殿下献上一策。”
  李乾立时想到云贵现儿的节度使周荀,正是陆首辅的女婿。
  赵桓晋看向秦陌,温言续道:“届时,怕是需要世子爷这等南边的生面孔,出面走一趟南疆了。”
  南疆?
  秦陌从未去过这个地方,却在听见这处地名时,心头没由来地猛抽了下,忍不住蹙紧了眉稍。
  --
  议毕。
  散场时,李乾叫停了秦陌。
  赵桓晋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两兄弟有私话要说,躬身告退,先出了汇贤堂。
  赵家的马车停在了东宫人迹罕至的西侧门外,赵桓晋一上车,侍卫拎起马缰,温声询问:“大人,我们直接回府吗?”
  赵桓晋朝帘外看了眼,长安城内,暮色渐合。
  “去醉仙居。”
  他一连出差数月,许久,没吃过醉仙居的鹅梨饼子了。
  这厢,书房内。
  秦陌见李乾特地把他留了下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要事相商。
  结果李乾睨了他一眼,轻啧了声,“十天半个月不理不睬,我东宫给你白养个人,给别人看的?”
  这阵子,秦陌一点儿都没想过往后边的掬月堂去。
  日子久了,总有闲话传进李乾的耳里。
  李乾把他拎到了一边,严令要求他去兰殊的院子里看看她。
  秦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抿直着薄唇。
  最后,还是没能扭过李乾那一句来来回回的威胁“我管不动你了”,不情不愿来到了掬月堂门口。
  迫不得已迈进屋门,入目,竟是两盆茶花。
  秦陌眉头的青筋一跳,僵滞在了原地,警戒地端详了好一番,与他梦里的那两盆,品种不尽相同。
  他梦里那两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十八学士。
  崔兰殊现在屋里摆的,只是普通的红山茶。
  秦陌仰头瞥一眼,那屏风后的垂帘床,也不是拔步床。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