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哥哥都不这样....”呢喃的声音,几不可闻。
谢行之不用听,也能猜出她在嘀咕的什么东西。
只要看到令她吃惊害怕的那一面,就急着找另一个哥哥出来。
殊不知这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若见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娇态,谁都得做回畜生。
只不过,他突然好奇,在谢煊面前,她害怕时,有没有找过他?
“妧妧,你在他面前,有没有提起过我?”
“被欺负时,有没有找过我?”
当然有!但宋妧现在不想理他。
谢行之看懂了,心里倒是舒坦了。
但最重要的事还没做。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语气压抑,扼着股要泄不泄的戾气:
“生气了?”
“又觉得他更好,是不是?”
“妧妧不乖,三心二意的,该怎么惩罚才好?”
宋妧看到他温柔又诡谲的笑容,猛地回了神。
她心惊肉跳的想回答刚刚的问题,但是机会转瞬即逝,男人已经不想听了。
她被轻轻一放,直接倒了下去。
“现在就给我躺好,不把你收拾的心服口服,往后谢煊这俩字我就倒过来念。”
宋妧被他气的头昏脑涨,呜呜咽咽的啜泣开来,语无伦次的找茬:
“你太坏了,呜呜呜....”
“凭什么谢煊倒过来念,不应该是谢行之的事谢行之来承担吗?”
谢行之一脸莫名,一本正经的歪理邪说:“名字倒过来念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倒过来念?谁敢倒过来念?”
“好事留给自己,不好的事推给别人那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谢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管他死活。”
宋妧被他无耻又玄妙的话惊住。
她扑腾着反抗:“我敢念!我以后就倒过来念你的名字,就是要气你....”
谢行之轻而易举的把人抱到怀里,牢牢桎梏住,沉着声,腔调有些不正经:
“你没机会了,因为今晚上你肯定会心服口服,不仅心服口服,累晕的人哪还能说的出话来,你说对不对?”
“不不不....”
“行之哥哥....”
这一夜,浅粉缀金丝的床帐在烛光下晃了大半宿,娇弱莺啼夹杂着铃铛声断断续续,偶尔能见到一截戴着红宝石脚链的足踝探出床帐,很快又被一只强健的手扯了回去....
翌日。
谢煊醒来时,温香如玉在怀,暖香浮动的床帏内....
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况且,眼下他与阿妧相拥的抱法,有些....
第150章 端平
谢煊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疯狗太过无耻,怎能如此放浪形骸,竟然一整宿都未分离过,就这般亲密相拥的贴在一起。
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他沉着气,环住她的腰肢,低头吻她的发顶,强忍着克制自己,缓缓退开身躯。
宋妧敏感,似梦非梦时,察觉到不对劲,两排乌密的长睫微微颤动,鼻腔哼咛了两声。
“放过我吧,别这样....”
谢煊又心疼又嫉妒,险些失了理智,差点又躺了回去。
他压抑着怒火,不敢再乱动,低头柔声安抚:“阿妧别怕,那畜生不在,是哥哥在这里陪你。”
哄得差不多了,又细致的去端量她的反应,他隐忍难耐,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水,轻缓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再次往后退开。
这回成功了。
谢煊掀开床幔下了床,快速的去了浴房用凉水冲了冲,虽然对欲念不管用,但头绪却清晰了不少。
他回到内室,站在床边扫视着床帏间杂乱的一幕幕,滚烫的身躯瞬间一片沁凉。
看来昨晚发生的事比他想象的还要猖狂。
他眸色阴沉可怖,脑海里快速掠过能够阻止谢行之出现的所有方法,甚至想到了自残自尽,锁魂放魂....
然而都不行,没了阿妧,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如此棘手,任他深谋远虑,也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哥哥....”
听到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谢煊面容霎时柔和下来,双目的沉郁褪去,眸光有了笑意,是极温柔的模样。
他倾身,小声唤:“阿妧。”又低头吻她的脸颊,“哥哥在....你想....我....”一时竟是入了迷障,罕见的语无伦次,唯有再次缱绻的唤她:“好姑娘,哥哥在。”
“行之哥哥,别....”
小姑娘无意识的呢喃,似是还陷入在梦境里,分不出现实与虚幻。
谢煊的动作僵硬了瞬,如梦初醒。
他慢慢抿住唇,沉默片刻,为了哄她,很淡地“嗯”了声做回应。
他扣住小姑娘的细腰,把她抱到床边,掀开被子,仔细的查看所有的伤处。
全都上过药,无甚大碍。
他握住足踝,视线定在最重要的地方,细致的看过后,心里有了数。
不严重,擦了御药,养个大半日就好了。
小姑娘今日欠他的,能补上,就是得少两回,他有些吃亏。
这么大的动静,宋妧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觉得好累,抬眼看清床榻前的男人后,涣散的思绪逐渐回笼。
她确定好是哪个哥哥,慢慢弯出一抹乖巧的笑,轻声唤:“哥哥。”
谢煊心里再如何暴戾,面容上也永远都不会泄露出半分,至于眼底的情绪旁人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单纯的小姑娘。
他拿过一旁的裤子,淡定的穿好,沐浴后的凉气消散,他俯身把人捞了起来,抱到腿上,抬手细心的整理着她散乱的乌发。
“阿妧睡的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妧香腮泛粉,方才他衣衫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她都看到了....
更何况她就坐在他腿上。
她好累,现在真的不能再承受了....
“我....我睡的好。”她声音有些紧张。
谢煊伸手扼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小脸含羞带怯,满是承受恩泽后的媚态风情。
大清早的就这样欠收拾,谁能忍得住?
心里是这么想,他面上倒是一派清风朗月,似不入凡尘的谪仙,让人不敢亵渎。
他垂颈吻在她的额间,叹了口气,语气隐有落寞:“阿妧睡的好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宋妧其实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方才好像又唤错名字了,但她不敢确定。
她心存侥幸,绞着衣袖,试探着问:“哥哥,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谢煊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他双眸暗光流转,幽邃似深潭,爱意深似渊,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心思纯稚的少女湮没其中。
“没什么,我的出现没能让你欢喜,还不如永远都不出来,就让谢行之陪着你,只要你欢喜,我消失又如何。”
宋妧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细软的小手捧住他的脸,不停地安慰着:“不要消失,我看到你也欢喜。”
越说越是显得苍白无力,她顿了顿,愧疚道:“对不起,我方才还在做梦,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哦,阿妧做梦都能梦到他,可见是极为喜欢他。”谢煊叹了口气,自嘲的口吻,听得人心生不忍。
宋妧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哄:“阿煊哥哥,我也梦到过你,你别在意这件事。”
说完,她又红着脸凑到男人耳边低语:“咱俩之前的约定,我没忘,我今日也会好好陪伴你。”
谢煊幽沉的目光落到她腰肢处上下描摹,欲念炽盛,嘴上却是一副善解人意又忍让的口吻:“不必,你昨晚受累,我舍不得。”
这....有了对比后,宋妧免不了将两个男人比较了一番。
高下立见。
只不过....她轻眨下眼,暗自埋怨自己,都是好男人,干嘛要比。
她急忙把这种比对的想法扔掉,再次重申:“没关系,约定作数。”
谢煊不知为何,更不高兴了。
谢行之就那么好,半点说不得?
这小姑娘一碗水端平的功夫,无人能及。
他见好就收,有些事过犹不及,本也就是一时兴起,说说便罢了。
“阿妧,身体可觉得哪里不适?”他嗓音沉缓,带着温腻的热气,轻轻拂过宋妧的耳边。
“疼不疼?”
那疯子就是个粗鲁的糙汉,行事肆意霸道没个章法,就怕他不知轻重,横冲直撞,小姑娘娇气,别把她伤了。
“他劲大鲁莽,你有没有疼哭?”
宋妧微怔,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雪色的小脸迅速泛红,缓缓摇头,没脸说话。
谢煊看到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自嘲:“快活就行,阿妧高兴就好。”
他不能再追问,再问他就得失控,万一做出什么举动把人吓到,心疼的还是他。
宋妧被这句话羞得抬不起头,尽管他声音温柔,好似只是一句寻常的话,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她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
谢煊方才那句话确实醋味滔天,此时猛然冷静下来,才察觉到不妥。
他有些后悔,连忙低头连亲带哄:“阿妧别多想,哥哥没有其他意思,我疼你还来不及,不会怪你。”
不断的安抚下,宋妧松了口气,依恋的偎进他胸膛里,安心了许多。
“哥哥,时辰不早了,你上朝会不会迟了?”
谢煊抚了下她凌乱的鬓发,把人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幽暗的目光定定的凝了她许久,转而温柔笑开。
他柔声哄:“阿妧睡吧,歇足了再回宫,午膳前,哥哥去接你。”
第151章 确定
下了朝,谢煊回了御书房。
他站在御案前,此刻头脑松懈下来后,竟罕见的察觉出身体有些许疲乏。
他始终认为人的灵魂和躯体毫无关联,强大的头脑可以持续亢奋,但血肉之躯却是死物,灵魂又无法挣脱身体,因此形成死局。
那疯狗自诩身强力壮,龙精虎猛,现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若是真的强悍,即便忙活了一宿,那他也不应该觉得累。
所以,都是疯狗虚张声势,自吹自擂罢了。
没那个花样,只知道莽撞行事,再如何彻夜不休,想必小姑娘也是索然无味。
总而言之,那疯子不如他。
谢煊想了一通,嘲笑够了,终于收敛了思绪,坐下后,身子后倚,闭目缓了片刻,突然出声:
“姑娘上课了吗?”
李大福行礼后,小声回禀:“回陛下,课时已经开始两刻钟了。”
“她脸色如何?可有不妥?”昨晚闹的太过荒唐,谢煊此时回想起今晨醒来时的模样,那种直冲灵魂的愉悦,太难忘了。
如若不是怜惜她,他恨不得将人困在床帏间,放纵到死。
越想越是怀念那个感觉,他心里难耐,下腹起火,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空旷寂寥的大殿,一点点声响都瞒不住,李大福总觉得陛下的喘息沉重了不少,他心生忐忑,回答的愈发谨慎:
“回陛下,红菱传回消息说,姑娘见到那几个交好的同窗很开心,上课之后也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谢煊自控能力极佳,区区欲念,本是不在话下,但他今日就是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晨起醒来时的那个感觉。
小姑娘还得养养,怎么也得等到晚上才能放纵。
他心生些许烦躁,冷声吩咐:“宣凌云进来。”说完,又坐直身体去查阅谢行之留下的信件。
凌云进殿后,沉默的行礼,等陛下放下手里的信,这才敢闹出动静。
他低声回禀:“臣参见陛下。”
“如何了?他还在犹豫不成?”谢煊也没了耐心,如果不是他拦着谢行之,暗牢里地牢里死的人还得再多出一倍都不止。
眼下的局面终归是极为安稳,为长远计,不宜大行杀戮。
“陛下,一个时辰前楚王离开府邸,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外许久之后,方才启程前往皇宫,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宫门外。”
谢煊听过后,心中约莫有了数。
唐萍十日前就想进宫来面圣,但是那会出了圆房囚禁那码子事,随后宫宴结束,朝堂上又接连忙碌好几日,所以这些事一直拖到现在。
一个女人仿若被架在火上烤,又迟迟进不了宫,压在喉间的话更是无处吐露,想必是日夜难安。
“睿王妃是哪一日给谢复送的信来着?”
凌云回禀:“是前日,唯独送了这一次。”
前日?
谢煊记得当时他正抱着阿妧亲昵的时候,听到李大福附耳禀告,只道是唐萍要给楚王府送信。
他听了后,挥挥手便同意了。
他本以为昨日谢复就能进宫,谁知竟又拖延了一日。
正想着,门外传来通禀。
“陛下,楚王求见。”
今日来的倒是快。
谢煊眸光微动,神色平静,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宣。”
凌云退到御阶下的位置,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从门外进来的男人,看清楚他颓废的状态后,警惕心顿起。
谢复瘦了很多,形容枯槁,色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陛下万安。”声音沙哑,似是久未言语,透着死气沉沉的颓丧。
“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谢煊淡漠的打量他,幽深的眸底涌动着分辨不明的意味。
“上一回分别,朕留下过一句话,朕说过给你时间,让你想好了再进宫。”
他止住话音,淡淡笑了,“朕没想到,你我再次单独相见,会时隔这么久远。”
这两句话看似没有异常,然而唯有谢复一个人听得明白,此话的深意说是惊涛骇浪都不为过。
他此时此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和怀疑。
陛下身有疾,且是一种足以引起皇朝动荡的病症。
宫宴上的那两晚,他见到的陛下并不是眼前的陛下。
三日的宫宴,陛下仅出现了两日,中间那一日缺席的帝王应该才是谢煊本人。
谢复很清楚,今日自己进了宫就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他淡然抬头,直视龙椅上的男子,舒朗一笑。
“陛下,上一回您因为宋二姑娘打架一事匆匆离去,转眼间,这件事竟过去快一个月了。”
谢煊的秘密被谢复窥破之后,不慌不忙,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
他为何迟迟没有杀了谢复,自然不是因为幼时的寥寥交情。
他的手段怀柔却残忍,谜底解开的时候,才是谢复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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