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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孕——皆皆【完结】

时间:2024-08-18 17:12:55  作者:皆皆【完结】
  方才苏遮月想着一饮而尽,也没在意礼数,喝完后嫣红的唇边便糊了一圈白液,将落未落,额上细细密汗,看着狼狈非常。
  青竹忙从婢女手里接过干净帕子,给她擦了汗,抹了嘴。
  接着又递上蜜饯让她去了苦腥味。
第8章 入梦
  苏遮月深舒一口气,总算把这劫难熬过,正要躺下,外间又有婢女端来一只漆红发亮的宝匣。
  青竹将之打开,用洁净的素帕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枚玉来。
  苏遮月瞧着,这枚玉也和别的所有的玉都不一样。
  小小一个圆球状的。
  也不是寻常青白的玉色,竟是罕见的乌沉墨玉。
  “夫人,请把这枚玉含在嘴里。”
  “要……含在嘴里?”
  苏遮月愣了愣,一丝困惑划过眼眸。
  “是,此玉乃魑族圣物,专为夫人备孕养身用的,且必将之放入内肤之中,才能见效。”
  听她这么说苏遮月虽然心中还有淡淡疑惑,但看着青竹等婢女如往常般一样的神色,好似自己少见多怪一般,终没有继续再问,缓缓张开朱唇。
  ——既然是魑族圣物,她总是推拒不得的。
  青竹将这枚送入苏遮月的口中,冰凉的玉压住温热的柔舌,让她用贝齿咬稳了,才慢慢松开手。
  这玉球放在苏遮月口中大小正好合适,倒不会让她撑得太累。
  她们这次带来当然不只这么一个玉球,大大小小的形制放满了一匣子,按她们所习得的魑族规矩真正该纳入的地方也不是口中。
  但这一回却是主上新的吩咐,多半是怕夫人吓着,先让她口含,其他的,慢慢来。
  苏遮月只觉入口冰凉,将她的舌尖接触之处都颤了一颤。
  被舌面舔温了后方能忍耐些许。
  仅这半日的功夫,她已感觉魑族规矩纷繁,远胜苏家,又恐还只是冰山一角。
  毕竟光是备孕养身就要这些婢女上下忙活得如此多事,那当怀子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思及此处,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浮上苏遮月的双颊。
  下人婢女她都见了,却不知她们的主上是什么样子,兴许是对李祁已彻底绝了夫妇之情,她心里越来越多的想的是他。
  她一直很怕他,可现在的惴惴不安中好似又生出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盼想来。
  离孕子还有那么长的距离,再说这中间,必然得有诸多水乳交融的事……
  可他们还不熟悉。
  早些年她也和李祈做过这等事,但多半是她配合夫君,轻吟几声,实则并没有得到什么趣。
  到得李祈迎娶了二房,便再也没有过了。
  那时她心灰意冷,可现在想来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苏遮月忆起旧事,心中感慨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因唇开不得闭,口中涎液慢慢地积蓄起了一汪清池。
  水流盈满其中,几乎要溢出来,苏遮月素喜洁净,顿感羞耻,想暂且将那玉球取出,吐出些涎液再继续含咬,却被两个看顾的婢女阻拦,
  “夫人莫要擦拭,这玉球有吸补之能,不会叫夫人的口液流溢分毫。”
  苏遮月顿了半晌,确实感觉虽然口液蓄起,却始终维持在唇边,即用柔软的小舌轻推轻抵,也没有真正溢出来的。
  她惊奇了一会儿,心想果然是通灵的圣物。
  又含允了一时后,苏遮月又发觉一股冷冽的香气正从玉中徐徐外渗,由口入心脾,非但将刚才口中药汁的苦涩去了大半,更让她觉得身子不再沉重,周身变得轻盈起来。
  身子轻盈,心神松弛,不一时就倦怠了起来。
  青竹放下了层层帷帐,又命婢女在香炉里点上了安神香,这才离开内室。
  温软的床榻之上,苏遮月眼皮发重,几息之间,便睡了过去。
  *
  这一梦,将她带入了一处异世的天地。
  白茫茫的烟雾飘散在苏遮月的周围,迷茫得辨不出方向和所在。
  只听远处好似有清铃作响,苏遮月循着声音踱步而去。
  梦中的她没有着鞋袜,赤着玉足,所踩的地方却是如云朵一般,似乎绵软无底,却也沉不下去。
  不一时,她发觉自己走到了一处辉煌的宫殿之前。
  殿宇巍峨,飞檐画栋,耸立在宽敞的高台之上。
  四周轻烟浮动,缭绕玉阶,飘渺得不似人间所在。
  苏遮月细看之下,发觉这座宫殿的形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旧感,尤其是殿顶,并非本朝惯用的朱瓦,亦或是琉璃,竟也是如那玉球一般的墨玉,还奢豪地铺满整个殿顶。
  一轮明月照耀着重重殿顶,纵是墨玉之顶,却好似也能发光一般。
  只是那光,毫无温度,叫人看了心底生寒。
  苏遮月踱上台阶,赤足落地,冰得她颤了一颤,略微适应后才一步一步往里走。
  整片宫殿好似空无一人,然而宫门却一重又一重地开放,好似要将她引向深处静谧的内殿。
  殿门缓缓自开,漆黑一片。
  苏遮月迈过高高的门槛,踏过殿门之时,忽然一脚踩空,身子直往下坠去。
  “啊!”
  一声惊呼淹没在水中。
  她如何能料到,和外头的玉阶不同,这殿中竟然无地,是一片通彻广袤的水域。
  苏遮月并不会水,惊骇之中更是来不及反应,叫那冰凉的池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头顶,
  “呜呜……”
  她什么也看不到,口中呼救,只灌入更多的冰水。
  呛水中的苏遮月双手乱抓,更抓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铺天盖地的淹没感。
  强烈的恐慌和绝望席卷了她的心身,那一瞬间,她感觉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她真的就要死在这里。
  四周的水不断地朝她涌来,带来的是冰灼一般的刺痛感,好似数百只冰蚁同时啃噬她的肌肤,又疼又痒,奇痛难忍。
  薄薄的衣裳完全被水浸透,那种难熬的疼痒感更是沿着水流逐渐钻入苏遮月的身体内处,无孔不入,蔓延开来。
  仿佛要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净。
  苏遮月不知道,这池中实乃一种圣水,可以将人身的污浊涤荡干净,使灵肉新生。
  洁净犹如婴孩。
  就在苏遮月被这里外的疼痛折磨到近乎羞愧欲绝之时,忽然间水流加剧,几乎成一个漩涡,“哗哗”声响不绝,漩涡中仿佛什么在移动。
  苏遮月看不到有什么,只感觉自己没有再往下沉。
  而那种磨人的疼痒在流水中逐渐退去,然而羞惭不堪的她并没有庆幸之感,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无措。
  此时那暗流深处,有一庞大的黑影正缓缓向她游来。
第9章 魑身
  苏遮月飘荡在水中,乌发如海藻般散开,护着她上下漂浮。
  她的神思恍恍惚惚,不知道那黑影已经越来愈近,开始缓缓地,绕着她湿透的娇躯,一圈又一圈地向上逡巡,
  由远及近。
  待冰凉的物事擦过她胸前柔软处之时,苏遮月才察觉到不寻常。
  一种可怕的战栗从碰触的位置席卷全身,她不及思索,抬起双臂奋力推拒。
  然而掌心却只抚摸到冰凉黏腻的东西。
  坚硬的,像是鳞片。
  蛇!
  这一个念头让苏遮月悚然一惊,双眸在无光的池水中大睁。
  “不……”
  一股惊骇逼醒了她的大脑,苏遮月愈发急切地挣脱起来,然而她不挣扎还好,一挣扎,反而被急剧包拢,紧紧地绞缠起来。
  不住踢蹬的双腿被卷住,连同着双臂,柔臀,都被缚在不知形体的庞大之物中。
  她的腰本就细得不堪一握,此时更被几无缝隙地贴附着。
  冰冷又牢固,像是冰铸的粗大锁链,一层叠着一层地绞缠,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比黑夜更浓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了。
  隔着一层微不足道的薄薄衣裳,冰凉坚硬的鳞片不住地刮蹭着她纤弱的皮肤,惊起一阵比一阵更强的颤栗。
  不是蛇,
  没有这样大的蛇,
  是比蛇更可怕的东西。
  梦中的她无暇问询,不知这似蛇之物实乃“魑”。
  山气所化,形状类蛇,
  也是古代帝王尊之敬仰的龙。
  寒气一阵一阵逼近,渗过衣裳,直入她的肌肤深处。
  苏遮月脸色惨白,骇得发抖,但在深深的桎梏下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她身体被冻得几乎麻木,却依然能感觉到这庞大可怕的异物正沿着她的身体攀索探寻,
  她的胸前,顺着肩颈,锁骨缓缓往上……
  冰冷彻骨的寒气若有若无地喷在她颤抖的细白纤颈上,却将战栗传至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巨魑的挪动并不快,甚至过分缓慢,仿佛是一种猛兽对猎物细致的检查。
  那寒气游动到她的下巴,再上就是紧咬的口唇,苏遮月隐隐约约听到耳畔仿佛有人声,却听不出字句,好似一种远古遗音,不由叫唤起来,
  “救……”
  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消失在水中。
  接着是一股强劲的寒气趁机探入她的唇中,
  越来越多,竟撑满了她的嘴巴。
  这寒气本欲让她有呼吸的余地,但苏遮月见自己口中被寒气充斥,诡异胀满,舌尖与齿龈却碰不到一点实物,委实骇至极点,更不知呼吸。
  双眼一闭,当场昏迷了过去。
  却也是这样才让她躲过了最惊骇的场景。
  原来半刻之后,深入她口中的寒气,缓缓化形,成人舌之模样,卷上她柔软的舌尖。
  甫一触碰,就好似第一次品尝到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忽然间生出万丈暴虐之气。
  粗大魑尾在水中扬出滔天巨浪,布满黑鳞的魑腹更是将苏遮月的身体卷得更紧,几乎要搅碎她的骨肉。
  “呜……唔……”
  苏遮月神智昏朦,口中被不断逼出细碎哭吟,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抓挠着黑鳞,一阵紧,一阵松,不能自主。
  她若是醒着,便能感觉到周身这一池的冰水,已然灼热升温。
  黑水越来越烫,几乎要溶化水中的一切。
  待得水温已然无法让常人容忍之时,一切才重归平静。
  水波缓缓荡漾,一双幽蓝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苏遮月容颜。
  被雌雄交合的媚热所引,她那一张素淡的脸显出绝艳的容色,如海棠盛放。
  一丝透白的冰丝正从她被折磨得狠了的檀口之中牵连而出,如海棠垂丝一般,幽幽荡荡挂浊而下。
  下一刻,本已冷静下去的幽蓝眼眸猛地开阖,水花激荡出声,那两片发肿通红的唇瓣再度受到非人的蹂躏……
  *
  “青竹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头的阿香满脸着急,不停地为床上的苏遮月擦拭额汗,方巾湿帕拧了不知道多少遍,金盆也换了好几次水。
  苏遮月仿佛深陷梦魇,难以自拔,眉间蹙得紧紧,额上、颈上、手臂上,每一处都在冒汗。
  阿香开始以为她热,便替她去了锦衾,还是不行,便将最后一层薄被也去了,只见她入睡时的纤薄衣裳都被通身的汗水浸湿。
  明明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却仿佛被热水烧着。
  青竹和玉荷都在旁边守着,神色虽有焦急但相比阿香尚算淡然。
  青竹叫人搬来了许多冰盒,放在苏遮月的四周,冷气吹拂,整个床帐里如同冰室,但苏遮月却无半点好转,见阿香实在着急,青竹只好作势为苏遮月诊脉,又劝她道:“夫人这样是正常的,再等一日就好了。”
  然而她和玉荷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若是三日后的此刻醒不过来,夫人的性命便堪忧了。
  苏遮月此刻的心神入虚冥,纵然有那魑族神玉的庇护,也断断撑不过三日。
  三日之后,魂魄离体,便再也回不了原身了。
  这实是大事,但她们知晓主上沉睡十来年,又是第一次与夫人梦遇相合,这等待十来年的索取放在一日,一时过了度也没法子。
  只盼主上能顾惜夫人身子,将她按时放回。
  然而她们这些婢女,只能严守主人命令,便是再心焦着急,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
  “昏睡两日了?”
  婵娟阁里,宋姨娘正要品尝她娘家送来的一盒冰酪。
  这几日暑气又回来了,热得人心不安。
  这冰酪金贵得很,是她母亲派人用冰封着送过来的,不过都没有周婆子禀报的这个消息让她畅快。
  周婆子道:“按夫人说的,我差人在外头不眠不休地守着呢,真就是连着两日都没出来,我不放心,还亲自去看了一眼,正见那小丫头阿香端水出来,眼圈都红着呢。”
  “好啊,这痨病鬼终于要死了!”
  宋姨娘心神舒畅极了,大口吃完一碗冰酪,这暑热都消减得干净。
  “这样,你再等一日,便去城东请张筑张大夫过来。”
  张大夫,那可是这县城里远近闻名的头一号大夫啊,日前给苏家老夫人来看过几次。
  周婆子愣道:“夫人这是要给那房看病?”
  怎地,她家夫人这是善心大发了?
  宋姨娘笑:“哪是,她这娘家带的人多,咱们进不去,大夫总可以进去瞧瞧,那孙大夫又照顾过老夫人,最好由他见着这苏遮月死,接下来我去料理她的后事了,也是有名有分的。”
  周婆子连声称是,又上前拿过丫鬟打的扇给自家主子扇风,
  “我之前听嬷嬷说阿香那小丫头都穿得奇好,还道她夸口呢,今日一见,真的不俗,这样的好东西叫那丫头穿得真是浪费了。”
  她心知孙妈妈也看上了这件衣裳,吹嘘间仿佛就是她的东西了,夫人都没发话呢,最后落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宋姨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了,又念周婆子盯梢有功,说道:
  “一件衣裳而已,瞧你稀罕的模样,待那房死了,将那小丫头发配了,她那些东西统统归你。”
  丫鬟穿过的,她倒也不稀罕自己留着,既然周婆子想要,那就给她,也好让她继续给她出力。
  “哎!谢夫人!”
  周婆子满脸堆笑,应了好大一声,将那扇子扇得更起劲了些。
  宋姨娘眼角愉悦上挑,悠闲地由着周婆子伺候。
  她心知丫头穿得这样好,主子必定得了更好的东西,而那些,都是她的,一分也不会给苏遮月带进棺材里。
第10章 姬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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