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淮揉揉她脑袋,瞧她满眼好奇,忍不住笑了笑,跟在后头进门。
包装一层层撕开,露出里头深黑色柜子。
宋酥酥眼睛睁得更圆。
她不是没见过贵重物品,但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押送的。
她嘀嘀咕咕凑过去:“里面该不会藏了个连环杀手吧?”
“想什么呢。”
“我就说说......”
她眼看着西装男人输入密码,保险柜门被打开。
一枚粉色的,约莫婴儿拳头大小的钻戒熠熠夺目。
粉钻她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她也见过,但如此浓郁饱和的天然粉钻还是头一次见。
“好漂亮。”
她微微讶异,第一反应就是谢家要开珠宝馆了?
却见谢卿淮拿过钻石,拉住她的手,垂眸。
她几乎反射性地,手指下意识蜷缩,抬眼惊疑道:“你干什么?”
简短两字的回答:“婚戒。”
“......”
这玩意当婚戒?
宋酥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后头一队高大保镖,低声问:“多少钱?”
“不贵。”
谢卿淮将她的手指拽直,细心戴上去,“不到二十个亿。”
“......”
不......贵?
宋酥酥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折了。
她又瞥了眼钻石,突然觉得眼熟。
再开口时嗓音发颤:“这,这个钻石......跟英区珠宝博物馆玫瑰之心有点像呀?”
“对。”
谢卿淮扬了扬下巴,让保镖都散了,“就是这个。”
宋酥酥:“......”
好。
感觉更重了。
她僵直着胳膊,小声问:“人家,人家连镇馆之宝都卖啊?你该不会是抢的吧。”
“不卖。”
谢卿淮打量着大小。
正合适。
他随口应道,“我把博物馆买下来了。”
宋酥酥:“......”
说这话的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信。
但偏偏这个人是谢卿淮。
她感觉自己被富贵浸淫了。
她抬起脑袋,问谢卿淮:“那你的婚戒呢?”
“我?”
谢卿淮微微皱眉,似是没想到这点,“到时候再买,不急。”
他转身回去,吩咐其他人将东西收拾妥当。
宋酥酥拿出手机,翻了翻银行卡。
加上上次陈律师给她的那部分钱,总共也就五千万多一点。
至于陈温瑶给的那些股份房产,她不想动,准备万一两人要离婚再还回去。
她垂眸沉思片刻,给姜早发消息。
姜早有个做珠宝商的哥哥,说不准能买到合适戒指。
刚给姜早发完消息,有个陌生账号申请好友SR,她下意识通过,就瞧见那边发了个钻戒图片过来。
SR:【酥酥,我给你买了新的钻戒,旧的扔了就扔了,我们重新开始。】
她反应过来,刚准备删除,想到点什么,将自己手上那枚粉钻拍下来,发过去。
霸王酥:【我要这个。】
沉默半晌。
SR:【酥酥,你不是那么物质的女人,别闹。】
第43章 朋友圈
物质。
宋酥酥笑了下。
以前不知道,他还这么会pua。
她迅速拉黑删除,没瞧见对面发来的下一句话。
SR:【酥酥,我最迟后个星期就回国。】
红色感叹号跃出,沈让眉头皱得更紧。
他瞥了眼机票,给沈绒打电话。
那头毫不客气地挂断。
他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
沈绒磨磨蹭蹭接起,开口就质问:“您有事吗?我要睡觉了。”
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几乎盖过她的话。
身边还有男男女女吵闹欢呼声。
明晃晃地骗人。
沈让抿抿唇,终于有点恼意:“沈绒,你最近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沈绒冷嗤一声,“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想到沈绒从小被惯的坏脾气,沈让忍了忍:“为什么奶奶和妈也不接我电话,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沈绒似是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冷笑一声,“你自己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电话再次干净利落地掐断。
沈让气得差点摔手机,灌了几口水才冷静下来,俊冷眉眼平顺许多。
他想到什么,给助理打电话:“把我机票提前,越早越好。”
-
隔周就是清明节假期。
宋酥酥看日历时,发现好巧不巧,正和谢卿淮生日撞上。
她记得谢卿淮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不仅谢卿淮没有,家里其他人都没有。
一开始来谢家那年,她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就躲在被子里,偷偷给自己点蜡烛唱歌。
哪知被子着火,好在谢卿淮正巧进来问她要不要喝牛奶,才救谢家幸免于难。
为了保护家庭安危,宋酥酥的生日,成了全家最重要的事情。
陈温瑶和谢崇再忙,也会托人给她买一份生日礼物,打电话过来给她问一句生日好。
谢卿淮更不必说。
提前准备蛋糕和礼物。
那本相册里,就有她每一年生日的照片。
而谢卿淮生日时,虽有很多人送来祝福贺礼,但家中顶多厨房阿姨煮碗面,就算过了,从没有那些大张旗鼓的仪式。
只有宋酥酥记着,碰上不上学,就会跑去买个小蛋糕帮忙庆祝。
不过好在今年空闲,她早早准备好生日礼物,等谢卿淮出门上班,就招呼工人进他房间布置。
起初那大红床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他习惯的灰色调。
宋酥酥观察了下,拍拍手:“动工吧。”
东西很快就装好,送走工人,她满意地点点头,换了条浅绿色裙子,拿上先前备好的纸扎去找谢卿淮。
两人约好下午两点见面。
墓地在郊区,得在天黑前尽快赶过去。
谢卿淮正在开会,刚迟两分钟,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底下众人微讶,难得见董事长没关静音。
不过也不算大事,八成会挂断。
哪知下一秒,谢董事长放下文件,按下接听键。
众人登时咋舌,默默为电话那头的人祈祷。
董事长最讨厌有人在他工作时打扰,更别说现在在开会。
却见他眉眼霎时柔和,嗓音温吞,难掩宠溺:“我马上下来,稍等。”
短短七个字。
雷得会议上众人外焦里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种谦和温柔的声音,真的是他们董事长能发出来的吗?
而且会才刚开到一半,董事长要走了!!!?
绝无可能。
他们就没见过有人比谢董事长还工作狂。
更何况,前董事长谢崇还在会议室里坐着呢。
绝不可能允许这种荒唐事发生。
然而在众人期待目光中,谢崇站起身,淡声问:“酥酥?”
“嗯。”
“那你走吧,会我来开。”
背影消失在会议室没多久,众人才慢悠悠反应过来。
酥酥。
如果是酥酥就正常了。
这里的高层多多少少都见过酥酥。
不过大多是在三年前。
那小姑娘乖巧懂事还漂亮,很难不宠着。
有人壮着胆子提一句:“酥酥应该上大学了吧?”
“好久没见酥酥了。”
“酥酥肯定比以前更漂亮了。”
听到酥酥二字,谢崇脸色也温和些许:“是,酥酥都长大了。”
-
到墓地时天色还亮。
郊区刮起风,微微有些凉。
宋酥酥推推谢卿淮:“去拿后备箱的东西。”
“什么东西?”
“纸扎呀,烧给我爸妈,上次说让你来烧呢。”
“好。”
半分钟后,谢卿淮看着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纸扎大别墅和兰博基尼陷入沉思。
他轻咳一声:“岳父岳母在下面过得应该还不错。”
“房子不嫌多嘛,还能收收租呢。”
宋酥酥嘟囔着把纸扎小心翼翼取下来塞进谢卿淮怀里。
就在他以为差不多时,宋酥酥又摸出两个纸扎人。
“......”
谢卿淮迟疑了下,“你确定他们下去了能听你爸妈话吗?”
宋酥酥单纯无害地抬眼:“不能吗?”
“能吧。”
宋父宋母生前不缺积蓄,葬礼由姑姑宋芸经手,算得上大操大办,墓碑也修刻威风,是这片墓园里的台柱子。
烧完纸扎,宋酥酥跪倒在跟前,邦邦磕了两个响头:“爸妈,我带谢卿淮来看你们啦。”
谢卿淮立在她身侧,眸光落在她身上。
小时候陪她来,她总哭得岔气。
现下见她身形柔弱,面上却未有几分悲伤。
他的小姑娘,也算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两人进墓地后不久,谢崇和陈温瑶赶来上了两根香,随后四人一块去宋酥酥订的饭店用餐。
服务员推上来生日蛋糕,是很简单精致的款式。
小小一个,却价值不菲。
陈温瑶和谢崇这回工作闲下来不少,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难得也准备了礼物。
反倒是宋酥酥背着手,一脸神秘兮兮。
谢卿淮抬眸,眼底散漫戏谑:“该不会没准备吧?我想想,你去年给沈让送了个领带,前年送了他一根手链,大前年......”
宋酥酥小脸霎时涨红,急得就去捂他嘴:“我准备了!!在家里呢!!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怎么......”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哦。”
谢卿淮懒懒往后一靠,“可能是因为某人每年都发朋友圈吧。”
第44章 亲一下
那些朋友圈宋酥酥早删干净了。
她哪想得到会被谢卿淮拎出来说,面红耳赤地去找陈温瑶帮忙。
陈温瑶乐得看好戏,笑眯眯把人搂住:“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早点回家,我得去把礼宾名单写一写,到时候什么人坐什么位置,都得弄清楚。”
“礼宾名单?!酥酥,你要办婚礼啦?”
话音刚落,包厢门蓦地被人推开。
夏晚眠一家三口笑吟吟地挤进来,宋酥酥面色一僵,下意识坐回去。
夏寒烨二话不说朝谢崇走去,乐呵呵道喜:“谢总,卿淮,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可尽管说,酥酥没有父母,我们就是她娘家人啊。”
“对呀,酥酥你也真是的,上回我和爸妈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还说什么卿淮哥哥不欢迎,卿淮哥哥哪是这种人嘛。”
夏晚眠半亲昵半怨怼地凑到宋酥酥跟前嘟囔出声,转头看向谢卿淮,“是吧卿淮哥。”
宋酥酥拽紧裙摆,小脸涨红。
被人当面戳穿到谢卿淮跟前,和那日打电话被谢卿淮听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几乎能清楚地瞧见夏寒烨和夏晚眠眼底欲望。
就连姑姑也挂着点讨好笑容,并未做出任何阻拦。
而陈温瑶几人明显不适,却仍涵养极好地微微笑着。
她莫名羞赧,抿了抿唇,站起身,岔开话题:“姑姑,姑父,我哥和爸妈还有事要谈,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出去聊吧。”
“哎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我们不能听?”
夏寒烨略带责怪,转头看向谢崇时又笑容满面,“再说了,什么事能比你的婚事更重要,是吧亲家公?”
亲家公?
宋酥酥漂亮眼睛轻眨两下,而后微不可见地拧紧眉头。
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称呼本该属于她的亲生父亲,那个温柔顾家又满腹诗书气的男人。
而不是跟前这个只想着从她身上索取邀功的势利眼。
更别说今天还是清明节。
他们半字不提扫墓,只想着用她的婚事谋利。
她攥紧玻璃杯,砸过去的心思都有了。
却听陈温瑶淡淡道:“那就坐吧,正好有话要跟你们说。”
她微微惊慌,夏家三人顿时惊喜。
夏晚眠将她拉开点,自然而然坐在她位置上,朝谢卿淮靠了靠:“我就说吧,叔叔阿姨和卿淮哥这么好的人,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她看向桌上蛋糕,突然想到点什么:“我就记得今天是卿淮哥生日,特地去挑的礼物。”
夏寒烨忙将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递过去。
夏晚眠打开,里面是个钻石袖扣,看着就不便宜。
她拿起袖扣,柔柔道:“卿淮哥,我给你戴上,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喜欢。”
然而她才刚伸手,男人嗓音恹恹,目光冷戾,“哪根手指碰到我,我就砍了哪根,你试试。”
强行热闹的气氛冻结。
寒意骤升,夏晚眠猛地瑟缩,脸上挂不住,求助地看向父亲。
夏寒烨也没料到这谢卿淮这么难说话,陪笑着看向陈温瑶道:“卿淮说笑吧,哪能呢?我们还是聊聊婚事吧?陈总想聊哪方面?”
他满脸期待。
无论从哪方面开始聊,他都能把话题引到彩礼去。
即便宋酥酥不愿意将彩礼全部给他,他也有把握能从中获不小的利。
然而,陈温瑶笑吟吟地,手中晃着红酒杯,不紧不慢:“我们聊聊,你女儿夏晚眠知三当三的事情吧?”
夏家三人脸上表情一瞬间凝固。
夏晚眠手中袖扣扑通坠地。
就听座椅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谢卿淮起身,慢条斯理碾过袖扣,绕过夏晚眠,捂住宋酥酥耳朵:“小朋友不需要听大人的事情,我们回家。”
宋酥酥呆呆地被他拉着手走出门。
小脸软绵绵,突然圆鼓鼓撅起嘴。
她挣开他,跑回去,捡起地上的钻石袖扣,塞给夏晚眠。
夏晚眠一怔,听她轻叹口气,语调柔而坚定:“表姐,姑父,还有......姑姑,你们是聪明人,我不跟你们计较,不代表其他人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如果还要脸的话,最好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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