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下限成功延展到了冬月暄身上,下一秒,咒灵喷射出的恶心汁液浇在无下限之外。
“哼哼,小慎真是好棒哦,又成功把一个漂亮姐姐拉回来了。”小朋友欢快地哼歌,冬月暄的心被哼得软乎。
一管口红咕噜噜地滚到了小慎的脚前,金属色高级质感的管壁在地面上蹭出了划痕。
大波浪刚从卫生间补妆回来,口红没拿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捡起来。
“2是小姐你的幸运数字吗?”冬月暄若无其事地问。
大波浪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的口红上刻了哦。”冬月暄状若无意地问,“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大波浪“欸”了一声,震惊地看着口红管上的英文刻字和阿拉伯数字,有点心痛,不过介于是自己的幸运数字,还是很快就释怀了:“没啦,这是最奇怪的事情……我记得买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刻字的呀。”
她道了声谢,嘀嘀咕咕地往射击室走,突然停下来:“傍晚的时候,我可以邀请你们去打沙滩排球吗?”
冬月暄想了想:“好啊。”
等她走之后,小慎说:“她的口红上有咒力残秽诶麻麻。”
冬月暄揉了把蒲公英脑袋:“啊呀啊呀,宝贝,我现在想想,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好不容易成为普通人出来渡个假,还一直在祓除咒灵,真的是很辛苦诶。”
原先她习惯性地祓除了一堆咒灵,还想着降谷零就在旁边,她可不想让这位正义的公安先生识破她的真面孔——她其实对那些人的死活并没有什么兴趣,除非她能提前预知到凶手的手段太残忍。
毕竟是出来度假的,要是跟降谷零吵架,多多少少还是会把美好的心情毁掉的。
不过说实话,五条悟和她最好的好友们不在的场合,她连那种从内心里流淌出来的、为数不多真心的温柔一点也没有了,对其余的一切都是漠然。
灼热的烈日逐渐从天幕滑落,细碎的流云浅淡滑过,将蔚蓝色的天染成了茜色,此时蓝到几乎要黏连成一片的天面与海面终于被切割开来。茜色跌落成烟灰般的紫,海面分不清是谁的瞳色。
留有阳光余温、已经开始泛凉的沙滩上,借着黄昏时的几根霞光,一场沙滩排球赛开始。
降谷零一记相当不友好的发球,让整场比赛甫一开始氛围就陡变。
冬月暄披着外套,球都发过来了才不紧不慢地把花色外套往旁边一丢。
她穿着深色的比基尼,露出来的手臂和长腿上,肌肉线条流畅利落也并不贲张,整具身躯对女孩子来说是很棒的力量美的展现,羡慕得铃木园子对着她的身材直抽气。
也有肌肉、但更多是身材性感的贝尔摩德对着她的肌肉线条若有所思。
排球在傍晚的天空中高速飞驰,旋转恍若快速舞动的陀螺,不少人心中都掠过了一个念头:要是被这种速度的求打中,鼻骨都会凹进去的吧?这真的是人类的手发出来的吗?
离球最近的大波浪小姐头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一旁的冬月暄以一个更不合理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指关节轻轻一抵,球以一个更高的速度疯狂朝降谷零而去!
降谷零挡下的那一刹那,额角冒出冷汗。
……他怎么感觉到了杀意,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
——但他微妙地感觉到,大概是因为要在贝尔摩德面前演戏,冬月暄大概又把他当成了那位人渣前夫哥才能演出来,而这报复的力度也太猛了。
他无奈地捡起球,把目光望向这个玩游戏都很认真的邻家妹妹,她和自己颜色相似、凝固着纯粹与一点点掩藏在深处的温柔的眼眸蓦地望过来——
他的心弦在某个时刻几不可见地微微扣动。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状若无事地拍掉沙排上的沙子。
降谷零和冬月暄又对视了一眼。
两人在无声的交流中达成了某种默契:普通人的比赛以娱乐为主,都削弱力量吧。
于是接下来的沙排就显得比较温和,大家都颇有参与感。冬月暄帮大波浪救了好几次的球,顺带着手把手教大波浪会了几个更高难度的动作。
大波浪被教到后来甚至有点脸红,两局结束后目光一直钉在冬月暄身上,中场休息时问:“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肌肉吗。”
冬月暄额角有汗珠,眼神也很亮,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她把胳膊肘一屈,肌肉就鼓起来,大波浪探手去摸,一边摸一边惊叹,顺带着自我介绍:“我叫玉成佳子——”
“冬月暄。”她额角的汗珠很快就被裹着潮气的晚风拂得冰凉,却很舒服。
冬月暄之前遇到他们没有打招呼,就是因为不想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姓名很多时候意味着一种联系。
她此前并不愿意和他们有太多的联系,而在沙排之后,她却忽然觉得,偶尔改变一下自己的行为模式,遵守内心去交友也挺好的。
玉成佳子很是羡慕:“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肌肉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暴打坏人。”
玉成佳子倏地说:“你可别说什么‘你男朋友会保护你’之类的话哦,我才不需要呢。一直把我放在被保护者的位置上我可是会生气的。”
冬月暄勾起的唇角在海风中微微垂落。
她长睫翕动,明显是又想起了别的。
“是啊,自保能力才是很重要的。要变强才行。”冬月暄自言自语,“别人不会时时刻刻都在身边的,如果某个时刻有更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他,不是‘第一顺位’的话就完蛋了。果然是这样。”
玉成佳子虽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很认同地点点头。
女孩子们相视一笑。
玉成佳子说:“走吧,我请你喝波子汽水?这边的自动贩卖机居然有卖,这种饮料很爽口的,我很喜欢的。”
冬月暄却摇摇头:“我不喝波子汽水哦,而且下场我打算和透单人对打。”
她微笑着指了指沙滩上在休息时间,被大胆的女孩子们围了一圈的那个金发男人,而贝尔摩德身边也是不少男人,却被她通通赶走了。
她搬了张沙滩椅,放在喝饮料、玩手表上的贪吃蛇小游戏玩得正开心的小慎小朋友。
啊,套话是吧。
怪尽职尽责的。
冬月暄不甚在意地想。
沙排究极单人对打,对手还是一男一女,这本身就够引人注目,更遑论他们实力都相当强劲,是上一局各自队伍的mvp,场地边缘很快就围了一堆人来凑热闹。
小慎笑眯眯地狂拍冬月暄,一张张给远在那头忙成陀螺的五条悟发去。
其中还夹杂了几张冬月暄和降谷零的照片。
-[小慎我呀:爸爸,你看~这个娃娃脸哥哥是我未来的择偶标准哦~]
五条悟恐怕不会想到,自己在一天之内就被偷家了。
冬月暄和降谷零的沙排赛相当精彩。
两人都没太收着力气,所以打出了相当夸张的效果。
他们跳起来的高度不太像是正常人能跳到的,扣球的力度让平整的沙滩坑坑洼洼,甚至凹出了一个一个的洞。
在众人嘴角抽搐倒吸凉气感觉更像是谋杀的时候,降谷零不小心被身后的一个快半米的坑勾了一下,而冬月暄看准时机,超级用力地扣球——
降谷零瞳孔骤缩,连忙一矮身,排球擦着他的一缕头发而过,空气中一小把金色的发丝缓缓地从空气中降落。
众人:???这是球?这不是刀?这合理吗?!
贝尔摩德感同身受的头皮一凉。
她摸了把自己的头发:“……只是因为分手,你妈妈就可以下杀手吗。”
小慎没听清:“什么?”
贝尔摩德一秒变脸:“啊哈哈,我是说,冬月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呢!”
一场分胜负。
冬月暄和降谷零都喘着气。
然而冬月暄面上是非常纯粹的笑容,明媚到那种相当温柔的气质又如流水般缓缓淌开,和方才堪称谋杀的暴力击球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是谁先吹了第一声口哨,冬月暄转过头的时候,一堆年轻的男男女女为她欢呼。
她对着众人,笑得更加动人。
喘完气的降谷零抬首,也看到了她的笑容,倏尔沉默下来。心脏因为运动而跳得比较快。
玉成佳子给冬月暄递上一枝沾着水珠的香水百合,她搡了一把旁边的Honey,对方听从指令给冬月暄递上了一捧小雏菊。花店就在旁边,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给她递上了花束,最夸张的一位男士甚至给她递过去一大捧九十九朵的红玫瑰,上面还夹杂着联系方式。
降谷零那边同样收到很多的花,然而他对着旁边一个同样给冬月暄和自己都送了花的女士说了什么,对方眼神晶亮亮地点点头。
“恭喜。”降谷零把那朵紫色的鸢尾花递给她,“很像你的眼睛颜色,也祝未来更好。”
冬月暄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花束。
“不过,下次还是杀意别那么重吧。”降谷零难得稚气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你刚才真的差点把我的脑袋削掉了,就差一点点。”
冬月暄镇定自若:“没关系的,就算是马上要打到你的脸,我也有办法让它停下来的。”
“好吧。不过方便问一下,我又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痛下杀手?”他耸耸肩。
冬月暄说:“嗯,没有哦,我恨屋及乌而已。你们招蜂引蝶的气质如出一辙啊,所以当时忍不住用了点力——实在不好意思啦。”
她对着他笑得灿烂。
“Honey Trap.”降谷零别过头去,“不过,今晚的你真的很亮眼。”
冬月暄怔了一秒。
……原来她在普通人里,是这么优秀的存在吗。
如果现在不当咒术师,只当普通人的话,应该会过得非常好吧?
以她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可以继续找到一份在学校教书的工作,原本的积蓄已经够优渥地生活一辈子;未来的对象能接受小慎最好,无法接受小慎,那她就不跟对方结婚,换个对象偶尔谈个恋爱当生活的镶边……
她的生活将会没有该死的咒灵、腐烂的高层、数不清的祓除任务,没有一分钟要掰成两分钟花、七八个小时吃不上一顿饭因为要搜寻咒灵线索,没有被阴险狡诈的高层处心积虑地对付的时候,没有在面对级别差异过大快要死了而五条悟不能回来救她的时候。
所以,她为什么要待在那个快烂透了的咒术界?
离开吧?
冬月暄在人群为她欢呼、降谷零为她神色专注,所有人为她闪闪发光的模样所吸引的时候,脑海中掠过了那唯一一个让她爱过的人的模样。
离开吗?
舍得吗?
戒断吧。
她真的能如此轻松地离开这个地方吗?
在万众瞩目的、最美好的时刻,一切好像都定格了。
以至于下一秒,刚刚给自己送九十九朵玫瑰花的男人身子被一分为二,热汩汩的鲜血飙出来,有一滴溅到自己面孔上的时候,冬月暄柔软的神情还没消散,周围人群唇角的笑意还没有落幕。
“啊——!!”
距离最近的女孩子尖叫声撕扯过每个人的耳膜,随即她的身躯也被劈成两截,更快地化成了一把连碎骨头都没有的灰。咸腥的海风一吹,呼呼啦啦地,一个人就被吹落到了空气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一切转变得太快了。
人群疯狂地尖叫溃散起来,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那位袭击者究竟在哪里。后排的人也看不到前排人看到的恐怖景象,人挤人,甚至发生了踩踏事故。
少部分人能看得见漂浮在空中的独眼火山头特级咒灵,惊慌失措地朝着离他最远的方向狂奔,然而正因如此,特级咒灵只是微微笑着,那些人就变成了一撮又一撮的灰,永远地成为了这片沙滩的一部分,而未来不会有人知道。
鲜血染上了鲜花,红玫瑰坠落成为不详,千人之中,只有寥寥几个人没有逃跑。
降谷零一把扯住了冬月暄的手腕,想要拽着她离开。而她转过头,静静地望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是把手腕慢慢地、用力地抽了出来。
他微微发怔。
“是咒灵。”她一句话封死了普通人反抗的所有余地。
降谷零蹙眉:“等级很高吗?”
冬月暄看着火山头,平静地说:“如果我来的话,应该还是会死的吧。但是我不愿意死。”
小慎在这个时候牵着贝尔摩德狂奔而来,一个大力把贝尔摩德推给了降谷零:“快点离开这里!”
“我至少也想做点什么。”降谷零一把摁住了贝尔摩德以防她跌倒。
而在贝尔摩德起怀疑之心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否则被动地承受,很可能会死。”
冬月暄抱起小慎:“我们走吧。”
在这一刻,小慎和降谷零都意识到,她说的“走”,是指逃离这个地方,而绝非是拯救普通人的意思!
“麻麻!”小慎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大家很可怜啊!让我来帮你……”
冬月暄叹了口气:“可是我也很可怜啊,宝贝,我对上他也会死的。你知道什么是特级吗?就是说,哪怕我是顶级的一级我都很难打过他,这种时候,真的大概只有特级咒术师能弄死这玩意儿了。”
她的话被听力敏锐的漏壶听得一清二楚。
“这玩意儿”这种不算尊重的称呼让火山头愤怒地喷出火焰,独眼眯起,喃喃自语:“……为了伟大的事业,偶尔使不磊落的小阴谋也不是不能接受……下回我可就不会答应夏油杰了。”
65/110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67 6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