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她有系统在手,金九龄已被她标红,对方的去向,可瞒不过她……的统统。
追命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是他乌鸦嘴。
无情思忖着:“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涉及朝廷的事情,还是他们比较熟悉。
那么,第三步是?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叶蝉衣。
叶蝉衣嘿嘿一笑:“鱼儿上了钩,那就要开膛破肚,瞧瞧他以前都吃了些什么了。”
“你要逼供?”追命小声问道。
叶蝉衣:“……”
追命别是四大名捕里面的欢乐喜剧人吧。
说好的机智过人,灵活圆滑呢?
这猜测不要太离谱。
“我在追命捕头的心里,到底有多可怕?”叶蝉衣直接一个靓女无语,“你们公门中人在此,我逼供作甚?知法犯法?”
她是热心市民,不是什么可怖份子。
好吗?
“其实……”素来温和有礼,正直谦厚的铁手犹豫道,“要是此事归属江湖事,江湖人逼供江湖人,我们是不管的,只要不是没签生死状就杀人便好。”
叶蝉衣死鱼眼木脸。
她有种自己带坏了老实人的微妙错觉。
“反正,此事在当众揭穿了金九龄的真面目以后,就移交给你们六扇门全权处理。”她将白纸一铺,“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在第二步计划当中,如果你是绣花大盗,你会选择在那些地方劫走税银。相对应的,我们可以设下什么陷阱来擒住他?”
无情从轮椅里面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来,铺到桌上。
正当空的日轮,在他们的议论中坠落山崖,换了新月高挂。
事情有条不紊铺展。
金九龄也在养病闲闷中,如无情所说那般,猜测出他们已知道了他绣花大盗的身份。
可猜测归猜测,没有证据,他顶多也只能多防备一二。
撕破脸皮对着干,他可占不到任何便宜。
不过叶蝉衣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直接针对金九龄,这防备除了让金九龄眼睛多了两圈黑色,心神恍惚,草木皆兵以外,并没有任何用途。
好不容易,等到他可以再次下床,行动自如。
金九龄就直接外出,探听消息去了。
这一听,又险些将自己气了个半死。
河间府大大小小的酒楼,没有一家不在自己台上请戏子唱《绣花大盗盗宝记》的戏。
金九龄只是在城内走了一圈,不需要进去用饭,都能将故事听了个囫囵。
――由此足见故事的火爆。
他憋住气,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用饭,打算好好犒劳自己一番,再去干大事。
一进门,就瞧见了上楼的叶蝉衣四人组。
他脚步一转,就要换一家酒楼。
不要靠近那个女人,是真的会变得不幸!!
花满楼听到了金九龄的脚步声,对叶蝉衣说了一声。
叶蝉衣既然知道对方来了,又怎么会放他走。
有难他自己当,但是有故事可以一起听啊!
多一个人,多一份精彩!
“金捕头!”叶蝉衣转身,喊住了金九龄,“来吃饭呀?”
背影一僵,嫌弃自己走得还不够快的金九龄,转过身来,脸上还要扯起打工人累得要死要活又没钱,还得热情微笑的表情。
“叶姑娘。”
叶蝉衣朝他招了招手:“大堂已经没位了,幸好我们早早定了包厢,一起来吃啊。”
金九龄维持微笑:“不用了,金某病体初愈,忌口甚多……”
“多大点事儿。”叶蝉衣大手一挥,“我让伙计给你上一锅上好的白粥!配点绝对有益身体的水煮菜!”
大堂楼梯两侧的顾客:“……”
谁啊,这俩菜作弄人么不是?
抬眼一看,是个嘴角微微带着疏离笑意的姑娘,如江南朦胧水雾之间,徐徐绽开的一朵莲。
它清冷,孤傲,不染尘世。
若是眼神再冷峻一些,便是天山用剔透冰雪雕成的一尊美人像。
顾客喉结翻滚,“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好美的姑娘。
再看金九龄,便觉得――美人如此容光,此人属实不识好歹。
委实过分!
望过去金九龄脸上那一瞥的眼神,都带了三分谴责,以及七分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怨念。
金九龄艰难维持笑容:“……”
冷静。
叶蝉衣歪了下头:“看来,金捕头不愿,那我们就不强人所难了。”
这话说得,在彻底撕破脸皮之前,压根儿没办法拒绝。
金九龄一吸气,心一横:“没有的事。”
他怀着警惕,随他们进了包厢。
时间过去一盏茶。
无事发生。
又是一盏茶,满桌盛菜上来,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金九龄肚子里面的馋虫,已经开始敲响锣鼓,叫嚣着要一饱口福。
他拿起筷子,伸手向着熏肉去。
一双筷子横空而来,将他拦住。
――是叶蝉衣。
金九龄警惕起来:“怎么了?”
叶蝉衣对他笑得关怀:“金捕头大病初愈,需要忌口。来……”她将白粥放到他面前,“你吃这个。”
花满楼将一叠从开水里烫过,直接拌上油盐,保管没有太大油腥和任何香料的青菜,放到金九龄面前。
“还有这个。”
金九龄的笑容彻底维护不住了:“就……就这些?”
“当然不会。”陆小凤摇头,将三颗光洁的水煮蛋奉上。
金九龄:“……”
这他爹的有任何区别?
楚留香按住金九龄肩膀:“金捕头,爱惜身体,不要任性。”
金九龄吸了一口气。
忍住,别生气。
他笑道:“多谢关心。”
他姥爷的,他还要道谢!道谢!!
四人仿佛完全不知金九龄内心的崩溃,笑眯眯应着:“不谢。”
吃饭的过程,除了香气缠绕,嘴巴寡淡,倒是没什么波澜。
哦。
除了这群人一刻不止感叹“这肉外焦里嫩,裹上面皮一炸,入口酥脆咸香,你来尝尝”、“唔……这糕点甜香糯软,却并不腻味,反倒有一股清淡的茶叶香,刚好解腻,你也尝尝”、“喔……这薄皮包子滚烫鲜嫩,汤汁饱满,一口下去,满腔美味,你快试试”云云,的确没有别的波澜。
当然,那些话里面的“你”,是他们互相给对方夹菜的四个肉麻人。
与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金九龄满肚子打转的应付《绣花大盗盗宝记》的话,一句也没吐出来,反倒吃了一顿友情狗粮,外加一顿爱情狗粮,撑得他胸口闷得慌。
好不容易,平安熬过半个多时辰,出得酒楼,金九龄赶紧找了个借口就告辞。
走到街角一拐角,摆脱了四人,他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宜人极了。
然后。
一转身,遇见了无情四人。
追命举着咸豆花问他:“吃一个?”
再见!
金九龄又寻了个借口,快步离开。
追命塞了一口豆花,看着金九龄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是很理解:“他怎么了?我们不是还没真正出手吗?他慌什么?”
搞得好像抢了狗粮,被恶狗追的流浪汉一样。
无情双手交叉,横在腹上,嘴角有着很浅的笑容:“大概是恶灵撞上了怒目菩萨。”
怒目菩萨是什么鬼?
追命蹙眉。
他只听过怒目金刚。
脚步慌张的金九龄,最终选了一个干净整洁,人群熙攘,座无虚席的店,在角落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坐下。
一个空位都没有,他就不信对方还能进来!
他点了一桌美食。
等菜的空隙,角落里六人小声嘻哈。
显得……有些鬼祟。
金九龄如今对各种异象,都格外敏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中了什么陷阱。
他装作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景象,实则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听着那桌人小声嘀咕的事情。
其实,金九龄武功不俗,内力也不差,哪怕那些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他也能隐隐听清楚说话的内容。
“你们说那个出卖了铁秀的卧底,是不是……嗯?”
“我觉得肯定是,不然他为什么对铁秀的事情那么清楚?”
“照我看呐,对方一定暗地里喜欢铁秀很久了,可铁秀却对幕后黑手蒙比王爷一往情深,嘴上说着不要,那身体呐,可诚实得很。”
“对,铁秀一定爱惨了蒙比王爷。”
“不不不,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铁秀说不准以前和那卧底是青梅竹马,可蒙比王爷横刀夺爱,于是卧底便潜藏加入他们,找准机会,想要报复他们俩狗男男!”
“嘶……会不会还有这样一种可能,铁秀是被强迫的,他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不爱王爷,反倒一心念着后来才认识的卧底,但是却不能在一起,于是只好伤了他的心。”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照我说,那蒙比王爷肯定是有怪癖,喜欢双龙那啥,铁秀是受不住他们俩,才一走了之,结果却被卧底发现,卧底爱而不得,于是一狠心将他揭发!”
说着说着,这群人还为自己的二创吵了起来。
后悔听了闲话的金九龄:“……”
这群人不要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伙计捧着驴肉炉子走来。
伙计走得稳当又小心,一直注意着脚下,可他还是忽略了那桌闹起来的男人。
在某人一屁股将他撞飞向前时,伙计是懵圈的。
被驴肉炉子反口罩住脑袋的金九龄,也是懵圈的。
不仅懵圈,还痛得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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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瞧!这个小作者她是真的有营养液就加更的人,你们确定不要灌溉一下她这棵还没长大的小树苗吗?!确定不要看看她的预收和专栏吗?!!
ps:我在评论区看到九小时前的评论还没审核……天啦噜,为什么我的那么久,是我的读者身份也要中级VIP及其以上才能不审核就显示吗?】
第82章 仙女姐姐和神仙哥哥
听到金九龄受伤的消息,叶蝉衣他们和无情他们都一脸懵。
“什么?”叶蝉衣揉了揉自己的耳屏,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捕快放低声音,带着一丝犹豫:“金捕头他……被一个饭店小伙计用炉子盖了头,现在取不下来,我们知府希望叶姑娘能帮忙想想办法。”
叶蝉衣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劳烦你先回了。”
捕快松了口气,快步退下,回去禀报。
“我居然没听错……”叶蝉衣觉得此时此刻有点像做梦,“难道老天爷开了眼,要来将金九龄收走?”
花满楼温和道:“我们先去府衙看看情况。”
也不知道这个炉子取不下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陆小凤已经转变了心态,如今一心想要看热闹:“走走走。”
他比谁都要活跃。
走到衙门口,刚巧碰上吃完豆花的四位名捕。
追命跑上来问道:“你们也听说了金九龄的事情?”
叶蝉衣点头,八人一道进了衙门后院。
后院何知府穿着一身便衣,清癯的身姿如同孤竹。
他背着手,一脸愁容。
见叶蝉衣他们一起来,这位清贫的老官快步走过来:“请无情大捕头和叶姑娘想个办法,金捕头头上的炉子,实在取不下来。”
叶蝉衣打过招呼后,往何知府背后看去。
只见河间府一群捕快围着中间一个被黄铜包住整个脑袋的人,用各种法子折腾那黄铜炉子,包括但不限于生拔、敲击、刀割。
那利器划过利器的尖锐咯吱声,令人想要咬紧牙关,蹙眉后退。
可想被黄铜包住整个脑袋的金九龄,是如何难受。
他感觉自己不仅脸皮子疼得要命,头顶疼得要命,现在连耳朵和脑子都疼得要命!
“金捕头……这是怎么了?”叶蝉衣拧着眉头,让捕快们暂停一下对金九龄的“糟蹋”。
她的耳朵也快受不了了。
旁边的小捕快擦了一把汗,将自己接到消息赶过去看到的情形,以及店里顾客的阐述说了一遭。
这事儿还挺明明白白,何知府一下子就给判了:掌柜的和那些闹起来的人罚了一顿医药钱。
叶蝉衣瞬间有些同情那个遭了无妄之灾的小伙计。
看来,此人要被解雇了。
唉,可惜啊,多么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
“原来如此。”无情也看向叶蝉衣,“叶姑娘有办法将那炉子给弄下来吗?”
这炉子套到脑袋上,的确不好弄。
硬生生拔,容易伤到颈椎,不敢用力;要是将黄铜敲裂,那是痴人说梦,这玩意儿瘪成一团都不会裂开;总不能融掉,除非把金九龄也一起丢进去。
叶蝉衣不是消防员,对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也没有很多。
她想到这种套了什么东西取不下来的处理办法,只有全民普及的――涂点肥皂,滑下来。
主要是……那炉子盖到金九龄头上时,可是刚出锅,滚烫滚烫的,要是用肥皂,一不小心感染而亡,他们后续的计划,可不就要耽搁了?
没办法,捏着下巴思索的叶蝉衣,只好先问小猫咪:“统统,我们有什么道具,可以将黄铜整个剪开?”
“有啊。”小猫咪点头,“我们有专门剪铁片、铜片的剪子。”
叶蝉衣回过神,正准备说自己有一种神奇的剪子。
忽悠的话还没出口,就见一群捕快将金九龄抱起来,倒塞进水缸里面,像是洗衣服一样,泡进去,提起来……
“你们这是……”她扬眉看着。
“哦。”小捕头伸手挠头,“给金捕头冷一下脸上的热度,不然……”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他抱着金九龄腿的手一滑,平衡失去。
哐――
金九龄的铜炉和水缸底来了一次激烈碰撞。
叶蝉衣紧紧咬住后槽牙,锁紧眉头。
这声音……好难受。
“金捕头……”四个小捕快手忙脚乱将人捞起来。
唔,人已经晕了过去。
他们又七手八脚把人抬到一边放下,给他按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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