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蝉衣细细和他说了现在的变化。
楚留香提溜着打哈欠的陆小凤出房门,闻言道:“看来,我们这次是到了夫子们的故事里。”
“那么问题来了。”陆小凤打着哈欠道,“按照沙盘上建造的小镇来看,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三人不由齐齐抬头看匾额。
春花楼。
这瞧着特别像是……那种楼。
各大青楼熟客陆小凤,一眼就生出这样的感觉来。
“唉哟~四位公子醒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穿红带绿薄纱衣的姑娘,将他们团团围住,香帕子对着他们的脸,挠啊挠。
花满楼脚步一挪,转到叶蝉衣背后躲着,却也伸手挡住那些圈过来的胳膊、帕子什么的。
楚留香和陆小凤没人可躲,瞬间腰上就挂了一个,怀里窝了两个,还有人抓着他们的手抚摸。
不是……这春香楼就他们四个在吗?
他们俩细想了一下,除了一楼不常见的桃枝姑娘,好像的确如此。
与此同时,不少江湖人被人连着铺盖,一起丢到了大街上,还有躺在别人夫妻之间碍事,被一家子拿棍子撵走的江湖人。
别提多热闹。
他们这遭遇已经十分友好了。
叶蝉衣被香粉熏得连打好几个喷嚏,弄得她忍不住大声吼道:“停!”
一群姑娘转脸看着她。
“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为了做生意,赚钱,她们都可以的!
叶蝉衣拉过花满楼的手,娇羞窝进他怀里,还捏了一个男扮女应该有的少年假女声:“其实人家喜欢的是有宽厚胸膛的男孩纸啦……姐姐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呕――
叶蝉衣自己默默在无名空间捂胸口。
她受不住自己这副德行。
花满楼更是瞬间僵硬,怀疑人生,不过一秒,他又反应过来,马上搂着叶蝉衣的肩膀,对其他人抱歉一笑。
君子并不想开口骗人,但架不住这动作的含义,实在令人易于联想。
扑过来的姑娘,有些尴尬地退开。
早说嘛,她们又不是没见过龙阳之好。
陆小凤见状,马上拉过楚留香的手,捏着嗓子千回百转地喊了一声:“楚郎~”
楚郎本人:“……”
拳头痒了。
叶蝉衣惊讶回头,递了个欣赏的表情。
能屈能伸,真汉子是也!
陆小凤拉开缠着自己的姑娘,膝盖微屈,脑袋靠在楚留香肩膀上,朝其他姑娘歉意一笑:“其实我们也是一对儿来着,只是出门在外收敛了而已。”
楚留香忍住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告诫自己不要动手把人丢出去。
――这是朋友、这是媲美弟弟一样的亲人,不是什么别的什么人。
――楚留香你要忍住,别动手。
香帅挂出个死亡微笑表情。
姑娘们齐齐后退一大步,十分识趣有眼力见,但满脸的遗憾根本盖不住。
夭寿咯,怎么四单生意没一单能成。
四人赶紧趁这个机会,脚踩栏杆,往下一跃。
撤!
远离春花楼以后,四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着实没料到这发展。
叶蝉衣朝陆小凤竖起大拇指:“老陆够机智啊。”
楚留香幽怨道:“就是机智得没考虑我的感受……”
花满楼不厚道地笑了。
陆小凤揽着楚留香肩膀,拍了下他的胸口:“都是男子汉,别放心上,顶多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楚留香瞥他:“怎么请?用花兄的钱请?”
陆小凤:“……”
叶蝉衣抱臂,同样幽怨:“还是用我的钱请?”
哑口无言陆小凤,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我改日把我的钱都给你存着,花了就扣总行了吧……”
总觉得自己多了个小爹小娘……
四人……主要是叶蝉衣和陆小凤的嘴巴,总是停不下来,你怼一句我还一句,非要对方偃旗息鼓才作罢。
花满楼和楚留香无奈摇头,“唰”一下同时打开扇子,轻轻摇着。
他们朝原来大殿的方向走去,打算看看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出所料。”花满楼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笑道,“是客栈。”
叶蝉衣仰头看着那破烂的招牌:“不知道我们落到了故事的哪个点上。”
正琢磨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小姑娘,你既然敢勾引本公子,就乖乖跟本公子走,不然……”
叶蝉衣蹙眉,哪个智障在发言?
回头一看,是毛仁杏。
她的拳头捏了起来,脚步转动,准备给对方来一拳。
下一刻,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卖花的小姑娘,张开了她的嘴巴,一圈细细的锯齿,展露出来……
她咧着锯齿,对毛仁杏一笑。
第106章 花花送花花
锯齿对准毛仁杏的手。
咔一口,半条小臂被她咬得嘎嘣脆。
毛仁杏先是被那锯齿模样的采花姑娘惊了一下,还没等恐惧漫上心头,对方就干脆利落将他的手一口啃了。等到对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咀嚼起来时,剧痛才开始从断臂传来,直达大脑。
“啊――”毛仁杏当即脑子一晕,跪倒在地上,痛声大叫着,涕泗横流。
采花姑娘用舌头将嘴唇周边的血舔干净,用帕子擦擦自己的手,将帕子往毛仁杏身上一丢,重新捡起自己的花篮,恢复了一派天真活泼的模样。
她转身要走,眼尾却扫到了往这边看的叶蝉衣,
双眼亮闪闪的采花姑娘,改变了主意,朝她走过去,甚至还加快了脚步小跑着。
采花姑娘跑到他们面前举起花篮,扬着一张笑脸,对叶蝉衣旁边的花满楼道:“这位哥哥,你要不要买一朵花送给姐姐?”
被从各个院子驱逐出来,赶上热闹旁观的江湖人:“嘶……”
要死了,要死了。
对方这是被盯上了吧?
叶蝉衣和花满楼倒是没有被盯上的困惑,特别是花满楼,在他耳朵听来,采花姑娘就是对着毛仁杏的手咬了一口,那程度也就留个牙印的事情,对方却哭得像是缺了一只手一样。
花满楼问道:“我能先闻闻有什么花吗?”
采花姑娘将花蓝子举得更高了:“当然可以!”
温雅君子微微弯腰配合,靠近那花篮去闻。
――篮子里面的的确是花,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伸手拿了一枝,脸带笑意询问:“多少钱一枝?”
“一个铜板两枝!”采花姑娘清脆回道。
花满楼从荷包里面摸出来一个铜板,郑重放到她手掌心里:“我只需要一枝就好,多谢了。”
采花姑娘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小姑娘,她见花满楼不伸手拿,就自己又拿了一枝,塞到叶蝉衣手上:“那姐姐也给哥哥送一枝吧!”
她不等对方拒绝,就挎着花篮一溜跑掉,跑远了才回头,用顽皮的目光看着他们,似乎很得意自己刚才的小机灵。
叶蝉衣看着那双圆溜溜大眼睛里面闪动的光,拿着花感叹了一句:“多可爱的小姑娘啊!”
想担
躲在各个角落看热闹的江湖人:“?”
这叫可爱?
他们猛地抖了抖。
恕他们不能欣赏这份可爱。
叶蝉衣将花递给花满楼:“喏,这位花花哥哥,送你一朵花花。”
花满楼被那“哥哥”二字,弄得有些不自在,但君子面上还是从容,接过道:“多谢。”并将自己手上的花,也递了过去,奉还配套的称呼,“那这位衣衣姐姐,可愿意接受花某送的花?”
叶蝉衣也被那“姐姐”二字给刺激到了。
嘶……肉麻的哟。
但花花亲自送上门的花花,那还是要收的。
二人各自将收到的花,别在自己衣襟上。
陆小凤、楚留香肩并肩靠在一起,一人摸胡子,一人摸鼻子,脸带微笑,嘴角上翘,心满意足近距离磕了一口滋味有些独特的糖。
四人一致忽略了被家丁扶着离开这里的毛仁杏。
叶蝉衣抬起头,看向原本大殿的位置。
这里成了一家客栈,上面挂着的匾额书写着四个墨色大字――江湖客栈。
果然。
他们踏入客栈里面,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客人,点了一桌子菜。
静候菜色上桌时,他们小声讨论起现在的情况。
叶蝉衣先开了个头:“恐怖箱这次的幻象,和之前两次都不一样,不知道它这次主要影响的是谁的心智。”
第一次,杜娘作为复仇女鬼出现,不用说也知道是受到了厉刚的影响;第二次的木偶人,主要是天公子手下一等人,他们跟着天公子混,干的亏心事太多,在玩偶世界杀的人太多,才有了木偶人和缩圈一战。
那么,这一次呢?
“照理说,再怎么着也应该轮到那天公子了吧?”陆小凤分析道,“他是这里面亏心事干得最多的,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借刀杀人罢了。”
花满楼给大家倒了水,他放下茶壶,道:“天公子心中有没有惧怕的事情,实在很难说。不过他既然一手创造了玩偶世界,想必现在落到‘沙盘世界’里,也是一种自食其果。”
“不错。”楚留香接过花满楼递来的茶,呷了一口才继续,“况且之前那几位先生给我们看的戏,合起来就是‘沙盘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情。这很难说,到底和天公子有没有关系。”
天公子要的是笼络武林高手,为他所用。
要是他碰上了如同“大佬”这样神秘又武功高强的人,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谁也不敢保证。
叶蝉衣托着腮帮子,叹气:“可惜我们对天公子……”
等等,她猛地直起身,问无名空间闲到追自己尾巴玩儿的小猫咪:“统统,天公子的资料再放一次。”
来活了的猫猫,放过自己的尾巴,在虚幕上投放资料。
叶蝉衣横手托肘,捏起下巴看虚幕:“往下一点,过,再过……停!”
“衣衣?”花满楼喊了一声忽然走神的人。
叶蝉衣有些懊恼:“我早应该想起来的,调查的资料讲过,天公子去过凉州卫,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去那里到底做过什么。”
就连系统都没有扫描到明面上的线索,因此资料上也只有那么一句:丰启六年八月,到凉州卫邀神秘人至天宗,次月单独离开。
她将这句话说出来,让大家琢磨一下。
陆小凤兴致最勃勃:“莫非,那神秘人就是客栈里的那位挠腿高手?天公子是邀请失败了才单独离开?还是将人杀了呢?”
“丰启六年是十年前的事情,要想知道这件事情与天公子有没有关系,只消找个镇民问问,今岁何年,今月何月,不就好了?”花满楼注意的问题,倒是比较细致。
若是此事与天公子相关,那肯定会接近或者正逢他到来的时候。
楚留香朝小二哥招手。
机灵小二哥将擦桌布往肩膀上一搭,哒哒跑过来:“客官找我有事?”
“是。”楚留香直言道,“在外头做生意久了,都险些忘记了日子,想要问问小二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中秋未至。”小二哥还挺热情,“要是客官家里不远,赶一赶还能一起过个团圆日子。”
这么看来,没到八月,也近八月了。
“多谢告知。”楚留香一副思念家乡的模样,道,“我离开家的时候,才丰启二年呢。”
店小二惊讶:“哟,客官离家都快四年了?”
楚留香笑道:“四年多了,我是春日离开家里头的。”
“那可得好生回家团聚一番。”小二哥说道,“要是客官没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楚留香伸手:“请。”
小二哥离开后,他们才继续小声说话。
叶蝉衣一脸钦佩看着花满楼:“花花猜对了!”
花满楼谦虚一笑:“是楚兄问得妙。”
楚留香也只是笑笑,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我觉得这次的恐怖箱,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叶蝉衣嘟囔道,“折腾我们那六场考试,总不能一点作用都没有吧?”
那考来干嘛?
帮他们拖延时间等无情捣毁天宗,给天公子一个巨大的惊喜吗?
花满楼温声回道:“有的。”
“诶?”叶蝉衣愿闻其详。
花满楼没有急着说,只是给了一点提示:“衣衣还记不记得,第一场考试,庄夫子对毛仁杏说过的话?”
叶蝉衣努力回想,尔后犹如醍醐灌顶:“我知道了!”
当初庄夫子拿着毛仁杏写的那几张纸,大意是说,他是不是富家少爷,要不怎么会觉得富家少爷居然做的事是正确的。
不过当时她比较气愤,满脑子都是毛仁杏此人嘴里喷粪,臭气熏天,倒是没在意庄夫子前面那句话。
可结合刚才的情形来看,这毛仁杏就是将采花姑娘割喉放血的人渣富公子无疑!
那么。
问题就来了。
一个心知肚明自己干过什么不见得光鸟事,甚至因为发出放屁言论被鞭挞了一场的毛仁杏,在对上曾经发生过的场景,他还能若无其事重演一遍吗?
要是这亏心事是她干的话,她绝对不敢,说不准会为了保命,跪下求饶再说。
哪怕心底清楚这里都是假的,在经历过木偶事件之后,知道那些疼痛会百分百感受到,虚弱状态和死亡状态都会同步模拟到位,不可抗拒,并且被同在玩偶世界的人伤到或杀死,就会像厉刚他们一样,真的会死。
那毛仁杏还敢吗?
依照对方接下来的五场考试静若鹌鹑的表现来看,这就是个窝里横,他不敢。
“恐怖箱影响了他们的神智,让他们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所以他们看到一样的场面,还做出了和当时一样的选择。”
呵。
此人当真是“表里如一”,如一的坏透了!
当年选择如此,考试里回答不思悔改,再来一次还是这样的选择!
“重生”是改变不了人渣的!
“这么说来……”叶蝉衣重新枕着桌子,托起腮帮子,“这真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在这里经历过的事情,记忆交叉生成的幻境?”
“幻境?”花满楼点头,“的确是幻境不错。”
叶蝉衣又忧愁另一件事情了――恐怖箱一场才三个小时,这八月都没到,哪里够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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