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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综武侠]我靠美貌达成HE成就——胖哒一箩筐【完结】

时间:2024-08-25 17:16:21  作者:胖哒一箩筐【完结】
  方思阮扑哧一笑,有些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原来冰山也会变成火山,忍不住道:“我就喜欢看你想杀我却又杀不了我的模样!”
  说罢,她翻了个身,平躺在了枯草堆上,不知不觉夜空中已是繁星漫天,四周虫声OO@@响起。
  方思阮闭眸假寐。
  清浅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西门吹雪忽听身侧又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静静道:“那我就等着你亲手来杀我!”
  他垂下眼,怔怔出神......
第48章 百花楼(8)
  崖底生活寂寥乏味,湿冷的山洞里是一对相互敌视的男女。
  西门吹雪一心想杀她。方思阮自然不会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有什么好感,在崖底的这些日子里,她更多也是看在玉罗刹的面子上,才有照料他一二。
  至于玉罗刹......
  想起这个名字,方思阮的心底就涌现出复杂的情绪,这具身体残存的意念,是对他有依赖的。但她这段时间和他接触下来,却又有些抵触他。
  准确地来说,她本能地反感想要摆布她的人。
  不是玉罗刹,换作是他人,她也会如此。
  西门吹雪受了伤,只能躺卧在山洞里,不能动弹。前几日,他又是淋雨又是浸湖,再加上受伤,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有些发热,迷迷糊糊地在山洞里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过久,他被喉间一阵干渴难耐的滋味唤醒,睁开疲倦的双眼,环视四周,光滑潮湿的石洞,壁缝间生出的青苔,淡淡的草腥味传入了鼻中。
  手指微动,西门吹雪立刻意识到一点,他的剑不见了。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西门吹雪脸色苍白,目光似箭。
  恰在此时,山洞里一暗,洞口一个身影微微遮住了阳光。方思阮走了进来,看见他神色紧张的模样,将手里的剑扔给了他。
  他的剑长锋三尺七寸,足有七斤十三两重,掉落在石壁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
  方思阮不说话,只是又将一条烤鱼和一瓢清水递到他身前。
  西门吹雪侧过脸,冷冷淡淡的,同样不回她。
  方思阮不理他,直接强迫着给他灌了清水和鱼肉,看着西门吹雪越发冰冷的神色,她斜睨着他,轻笑道:“原来你也讨厌束手待毙的滋味。”
  西门吹雪缓了过来,漆黑的眼里露出倔傲:“我杀的皆是该死之人。”
  “该死之人?”方思阮嗤笑一声道,“什么是该死之人?什么人又该死?”
  他回道:“自然是奸淫掳掠的大奸大恶之人。”
  “难道你就没有杀过无辜之人?”方思阮微微一笑道:“有些人总是顽固不化,总坚持自己认为的事情是真理。殊不知自己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西门吹雪神色微动,不语。
  方思阮仔细地瞧着他脸上的神色,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个问题。你既然要杀我,那任由我掉下悬崖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
  西门吹雪心里微微一荡,面上却仍旧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波澜,只寒声道:“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动不动就是死啊死的。你的生活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美好的事物了吗?”
  方思阮扯了草地上的一朵野花轻轻抛至了他的脸上,娇嫩的花瓣亲吻上他的眼皮,西门吹雪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微微一颤,露珠在他的眼睫上滚落。
  她给他打了个比方,又道:“譬如这花?”
  西门吹雪重新睁开了眼,对花视而不见,只是盯着他的剑,目光无比的专注,感叹道:“盛开的鲜花怎么比得上杀人时剑尖溅起的血花美?”
  他看剑的眼神像是在看情人。
  只要剑在,他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他人。
  方思阮轻轻瞥了一眼漆黑的剑身,古朴且狭长。这把剑是人血滋养出来的,隐隐泛着储色,便是清水也冲刷不尽。她轻笑道:“但现在你剑上的血却是鱼血,鱼血也美吗?”
  西门吹雪怔住,冷峻的目光陡然射向方思阮,冷冷地质问道:“你用我的剑做了什么?”
  方思阮没有回答,反而问他:“这鱼好吃吗?”
  青石上白色的鱼骨还未冷却,香气已吸引着成群结队的蚂蚁前来搬动着这具巨骨。
  西门吹雪回过神,又气又怒。他一向视剑如命,如今跌落至崖底,不止佩剑被她夺去,她甚至用他的剑去插鱼,简直奇耻大辱。他勃然变色道:“你......你居然用我的剑去插鱼......”
  方思阮面色平静,瞥了眼他被气得不断起伏的胸膛,淡淡道:“你气什么?这鱼难道你没有吃?物尽其用罢了。”
  西门吹雪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眼波轻轻漾着,带着几分戏谑的生动神色。
  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要惹他生气。
  而他中了她的计,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已经成功了。
  意识到这一点,西门吹雪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移开了眼,盯着头顶光滑的石壁,满腹疑团,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西门吹雪剑一出鞘,不死不罢休。他练的是杀人的剑,手下从来没有留情过。他能够一直活到现在,是因为从无败绩。
  此刻,若是比剑,他已经死了。
  方思阮站起身,望向山洞外,天空呈现出一片瑰丽的紫红色,像成熟饱满的紫葡萄酿成的汁液,催人欲醉。
  她缓缓往外走去,路过他身畔,裙裾随步晃动,从他的身体上浮浮地拂过,轻纱掠面,西门吹雪有一丝恍惚,他阖上眼,屏住呼吸,静待着那阵搔痒褪去。
  她的双目一眨不眨,凝视着那道霞光,轻声回道:“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
  她也不知为何,心底本能地排斥死亡,就仿佛是之前亲身经历过许多才生出的感慨。
  因为过于沉重,所以本能排斥。
  晚风轻拂,只有静静沉思的呼吸声。
  “骗你的!”方思阮忽而转头一笑,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松道:“因为你死了,我也走不出这崖底。”
  真亦假,假亦真。
  西门吹雪分不清她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甚至她的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她没有说谎,答案只取决于他自己的解读。
  方思阮不再理他,往山洞外走去。
  她向来是如此的,兴起时凑到他身侧温言软语地逗弄他几句,兴致褪却时,就将他抛之脑后,独留他一人在这昏沉阴暗的山洞中。
  西门吹雪心底突然生出了几分萧索寂寞的滋味。
  ......
  雨后初霁,深涧饮渴虹,邃河生秋雷[1],空中浮现出的那道彩虹骤然地为枯燥无味的崖底生活增添了一份色彩。
  方思阮有些惊喜地指着不远处的天空道:“你看,居然有彩虹!”
  她兴致勃勃地转身与身后人分享,裙裾轻轻掠过青草,阳光在她脸上斑驳留痕,脸颊上染起了一抹喜悦与羞怯的红晕。
  崖底只有他们二人,能与她说话的也只有西门吹雪,在这一刻,她竟暂时地忘却了他是她讨厌的人。
  直至说罢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待看清西门吹雪冷冰冰的脸时,心中不由生出意兴阑珊的感觉。若是此时与她在一起的是花满楼,便又是另一番风花雪月情状。
  方思阮失望地收敛起笑意,欲转过身,却见西门吹雪的半隐在晦暗中,他的面容上露出微微动容的神色,也不知是在看那彩虹,还是看别的什么,
  好似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轻微且难以肉眼察觉的细缝,湖底的鱼儿却敏锐德探得到了渴求的氧气,争锋用头敲撞着冰面,发出一记记沉闷的声响。
  她微微怔住。
  西门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二人目光一触,皆有些不自在。
  方思阮心弦微微一动,忽然又想起了玉罗刹的那句话。他说过,他是他的儿子,所以一定会爱上她。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她忍不住凝望着西门吹雪的面容,他已经重新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眉目凛凛,没有丝毫情欲,不似凡人。
  他被人称作剑神。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有情感,怎么会怜惜世人?
  他真的会爱上自己吗?
  崖底的时间却仿佛停滞了,昨日如何,今朝便是如何,依稀可见明日的影子。但春天终究是在这无声无息的日子中黯然退场。湖畔蔓草茂密生长,誓要在这最后的春意里争上一争。
  练武之人的身体自然不能与寻常人来比较,西门吹雪运功疗伤,不到半月的时间,身上的伤便好全了。
  对于他来说,这几日里实在难熬,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病痛,更像是源自于心理上的一种煎熬。伤好了之后,这种滋味却更甚,还多了一丝浮浮荡荡的失落。
  那日以后,他们之间竟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同一份默契。如非必要,绝不会再对话。
  西门吹雪说过,他伤好之日,便是他杀她之时。
  方思阮不会束手待毙,但这些日子里,玉罗刹的那句话总是在她脑海里响起,不知不觉当中,心底的那份好奇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男女间的情爱只萌发在一段特定的时间中。
  譬如她和花满楼,花满楼在她最需要的时间出现,心底懵懂茫然,自然对他寄托了几份依恋之情。
  又譬如她和西门吹雪,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必然执剑相向,和她斗个你死我活。但落了难,就又不同了,他只能和她相依相存来消度这崖底漫长时光。
  相顾依旧无言,只是沉默地对视着。
  黄昏的彩霞笼罩着他们,湖面冷冷的,泛着亮光,吸走他们眼底的光芒。
  方思阮将剑交至西门吹雪的手上,在他面前站定,凝望着他的眼眸,缓缓道:“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说罢,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此闭上了眼眸,做出一番引颈就戮的姿态,推波助澜着他来杀自己。
  猎物收获于囊中,或许只差一步。
  西门吹雪怔住,待他回过神时,手里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颈间,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纤细雪白的颈上,如被针刺,心神恍惚之下,剑气四射,远处湖面骤然冲起叠叠水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草木微动,一片静默,只剩剑气凛凛作响,卷起的水雾弥漫到了他们二人的脸上,像下起了一阵细雨。
  杀了她。
  就像之前他杀的那些人一样。
  西门吹雪在心中对自己冷漠道。
  但剑尖微微颤抖着,像根微微颤动的情弦,冷漠地窥视着他的内心。
  只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她雪白的颈间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明晃晃地刺进他的眼里。
  盛开的鲜花怎比得上杀人时剑尖绽起的血花美?
  众说纷坛间,从前的肯定变作了此时的疑惑。
  微风拂过,脸上的水雾渗入了他的肌肤里,寒意深入骨髓中。有一瞬间,骨头冷得发疼。
  心,颤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滋味。
  剑无情,人焉能无情?
  飞蛾破茧,向死而生,只是第一步。情苗已生,不论怎么挣扎,终究敌不过扑火的命运。
  这是他既定的宿命。
第49章 百花楼(9)
  崖底很静,出奇的静。西门吹雪压抑着自己的气息,血液在血管当中泊泊流淌着。
  在这长久的静默中,时间过的很慢,那横在她脖子上的剑却是不敢再轻易动了。
  方思阮睁开了眼睛,西门吹雪与她面对面,神色迷惘,眼里满是纠葛,向来寒霜满面的眉间深深地刻上了几道纹路。
  剑神非神,他已堕入尘世,自该受到人间七情六欲的惩罚。
  手无寸铁之人对上一位剑客。
  执剑者却是落于下风,手中剑似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他的臂弯。
  这是全天下最滑稽不过的笑话了。
  西门吹雪凝望着她澄澈的眼眸,这其中浅浅淡淡的,没有他的身影,他感到了一阵眩晕,天地在颠倒旋转。
  崖下不过只是寥寥几日,他就像是已经度过了一辈子。
  剑心再也不纯。
  皑皑天际,候鸟齐飞。
  一道银白色的袖袍如流云般破风飞出,倏然卷住了方思阮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拉,她的身体往后飞去。耳畔风声阵阵,眼前一晃,方思阮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与之同时间出现的还有一道身影,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又是从哪里出现的,只是陡然间闪现在了西门吹雪的身前,双指迅如闪电,牢牢地夹住了剑身。
  灵犀一指。
  ――“四条眉毛”陆小凤的绝技。
  花满楼护住怀里的方思阮,紧皱着眉头,目光有些戒备地落在不远处面色冷沉的西门吹雪身上,严阵以待。
  方思阮没有想到他和陆小凤竟会出现在这崖底,凝望着他紧紧崩起的俊秀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模样,有丝恍惚,下意识地轻声唤道:“花满楼......”
  花满楼听到她的声音后,神情蓦地一松,重新温柔起来,揽着她的手紧了紧,轻柔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西门吹雪屏息望去。
  天空霞光绮云,晕晕染染地辉映下来,容色本就殊丽的女人在霞光映衬下更是艳丽倾城,她娇娇怯怯地倚靠在男人怀里,满眼信赖。
  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不外如是。他们是天地间再般配不过的一对眷侣。
  而他则是阻碍他们团圆的恶人。
  心头投下了一片阴影,西门吹雪沉默地、孤寂地站在原地,与他们对峙而立,不做任何辩解。他手中的古剑发出泠泠响声,似哀哀的悲鸣。
  无情剑不再无情。
  人有情,剑有情。
  在这不适宜的时刻,对着一个不适宜的女人。
  西门吹雪淡漠的眼珠转至身前的陆小凤身上,盯着他夹着剑的两根手指,沉默不语。
  陆小凤松开手,捻了捻自己的两根胡子,讪讪一笑,欲解释:“西门......我……”
  话还没说完,西门吹雪已经利落地收回了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这本就是一场注定会输的对峙。
  西门吹雪与他们背道而驰,身影渐渐融入了暗沉沉的夜色之中......
  花满楼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神情微微松动,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与他打斗的准备,却不料西门吹雪就这么离开了,心头涌上了一层淡淡的疑惑。
  突然,一丝极淡的、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伴随着风飘入他的鼻中,顾不上其他,花满楼的神色骤然一变,急急地问怀里人道:“思阮,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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