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又蹿上来,穆朝朝见状,忙将他拉住,“周怀年,你也好好说话行不行?”
制止了大的,她又换了张笑脸去哄小的,“曈曈不想去那里也没关系,你想去哪儿都可以说。对了,你还可以叫上你的丁妈妈,我们五个人可以一起去。”
周惜曈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了看她,只见周怀年也用同样的眼神在看她那里。
穆朝朝伸手摸了摸周惜曈的小脑袋,同时反用疑惑的语气问周怀年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要说吗?”
周怀年愣了一下,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她道:“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你高兴便好……”
PS:还是想让朝朝和丁某正面对决一下,哈哈哈哈哈~也想看老周夹在中间的样子(ૢ˃ꌂ˂⁎)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起
伦敦桥不仅去了,而且周怀年还在穆朝朝的应允下,于伦敦桥不远处的某家高档饭店里举办了一场归国晚宴。举办这场晚宴的目的很明确,一则是为了在归国前与在英的朋友们辞行;二则便是要向众人正式宣告穆朝朝作为他太太以及周家女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原以为穆朝朝会拒绝这种需要抛头露面、应酬宾客的场合,可没想到的是,周怀年没报什么希望地随口提了那么一句,竟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
怕她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才违背自己的想法而应下的,故而周怀年又很小心地再次向她确认:“你若是觉得累,或是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办的。回头临走之前,我单独请几个朋友聚一聚也不是不可以。”
他记得,当时穆朝朝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对他笑了笑,答了一句“办吧”,便算是正式定下了这场晚宴。也许是因为当时还有丁佩玲在场,才让她想以周怀年妻子的身份对他的一切合理想法表达支持。更是因为这样的事本是作为他太太理应要做的事,而若说到累,往后又有什么样的经历能累过她独自带大小穆安的那五年?
晚宴还未开始,穆朝朝正在楼上的休息室里梳妆。替她梳妆的佣人,手法并不怎么熟练,几次扯疼她的发根后,穆朝朝已经很难不去注意她。
镜中,穆朝朝对身后那张脸似乎有了一点模糊的记忆。她拿起梳妆台上那杯蔬果汁,轻抿一口,而后拿帕子在唇边按了按,便像聊天似地随口问道:“曈爷也爱喝你准备的蔬果汁,是吗?”
身后正替她编发的佣人怔了一下,手微微一顿,口齿不太伶俐地答道:“太……太太,您说什么?”
穆朝朝微微扬起唇角,放下那杯蔬果汁,淡然说道:“没什么,夸你做得好的意思。”而后,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对身后人说:“晚宴还有半个钟头才开始,我有些累了,想小憩片刻,麻烦你帮我铺一铺床吧?”
镜中,身后那张脸仿佛是放松地笑了一下,便很快停了编发的动作,应允下来,“诶,我这就去,请太太稍等。”
穆朝朝见她转身,目光便又转到那杯口感浓郁的蔬果汁上。
她蹙了蹙眉,又松开,将手心里攥着的那方湿帕巾放到梳妆桌上,而心中已没有任何悲悯地在想:“也好,如此也好……”
晚宴时间已到,周怀年先于穆朝朝在晚宴上露面。同他一起热络招呼宾客的,还有丁佩玲这位似客非客、似主非主的周家私人医生。往常周怀年举行或参加这类活动,总少不了她的陪伴。尽管丁佩玲一直是以私人医生的身份进行陪同,但那些有关丁佩玲与他关系甚密的风言风语,他也是听过许多。那时只觉得都是谣言,不必理会。而今,女主人已归,他自然是想要避嫌。然而,他的话对这位丁小姐来说,似乎就是没什么用处的耳旁风,她照例盛装出席,也照例像从前那般以超出她身份的姿态出现在今晚的晚宴上。
周怀年一面无奈,一面更焦躁地在等待穆朝朝的到来。手中的怀表已不知被他打开了多少次,穆朝朝却始终还未出现。他只一心在等她来,却也没能留意到宾客间的低声议论——谁都清楚今日这场晚宴的目的,然而女主人迟迟不肯露面,这便是一种十分无礼的表现。
仿佛知晓一切底细的丁小姐游走在这些宾客中间,有关女主人低微的身份以及她“不凡”的日本关系,便成了这些议论中更为令人暗中乐道的谈资。
阿笙听到了一些,便跑到周怀年的身边低声提醒,“先生,您要不要先上台说几句开场的话,好让酒会先开始?太太那里,我这就派人上楼去看一看。”
周怀年合上怀表,别回衣襟,面色冷毅,“不必。我自己上去。”
说好了,要拉着她的手一起站到台上,便没有他一个人站上去说那些空话的道理。于是,也不管宴会厅里有何种骚动,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宴会厅往楼上休息室里走去……
楼上一整层,按以往周怀年举办宴会的惯例,都已经被他包下,作为宾客们或散酒、或娱乐的休息室。酒还未开喝,宴会也未正式开场,这一整层的房间便都还空着,除了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为宴会主人而准备的那间。
周怀年走过去,敲了敲那间房间的门。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后,他与身后的阿笙便警觉起来。
阿笙腰间的配枪已经掏了出来,他敏捷地挡到周怀年的身前,并将耳朵贴到门上。
几秒以后,两人眼神迅速交换,随之便是发了狠力的一脚将房门猛地踹开!
屋内一声枪响,并伴随一声“住手”的大声呼喊,只见有人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朝朝!”周怀年冲上前去,将人护在身后。
手还握着硝烟未散的日本南部十四式手枪的穆朝朝失措喊道:“救人!快救人!”
阿笙屈膝上前,去察看那名中枪女佣的伤势。
“没伤及心脏,马上送医的话还有的救。”阿笙对周怀年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周怀年还没来得及表态,穆朝朝却已经心急如焚。
“听太太的,送医!”周怀年紧紧握住身后女人冰凉的手,眼神阴鸷地对阿笙下了命令,“务必留活口,其余的事,你也一并处理。”
“是!”阿笙将地上的女佣一把抱起,跑出了休息室。
愣在原地的穆朝朝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还在大口地喘着气。周怀年不说话,将她手里的枪收起,而后把她搂进怀里,伸手在她背上不断拍着,轻轻安抚。
慢慢地,等她情绪稍缓下来,他才开口温声询问道:“要不要换间房间再休息一下?我陪你一起。”
穆朝朝摇摇头,从他怀里出来,站直了身子,“周怀年,我不想休息。你带我下楼,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要做。”她的神情已然冷静。
周怀年点点头,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好,我们一起下去。”
梳妆镜前,他替她盘好了头发。
穆朝朝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站在他身边,从前那个自信满满的穆朝朝似乎又回来了。且还带着被苦难磨砺后的坚韧以及贮蓄于她骨子里的敛锷韬光,再次站回到了他的身边……
PS:也好也好,得让老周先看清那女人的面目,才好下手啊!“杀人诛心”“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可都是你们说的,女人打架撕逼这种戏码咱还是收敛着点,哈哈哈哈,先把主权宣示了再说。本来一章解决的内容,又要两章了,抱歉抱歉,太困了,先睡为敬(ಥ_ಥ)
第一百三十章 回报
周太太挽着周先生,从楼上走下来。
宴会大厅的音乐这时响起,场内交头接耳的人们顿时停止了纷杂的低论之声。几十双好奇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往这场宴会的男女主人身上看去,犹如镁光灯聚焦在他们身上,清晰放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女主人一袭绛紫丝绒长旗袍,珍珠扣饰,金线暗织;墨发优雅盘起,无多余冗杂赘饰;仅耳畔一对玲珑小东珠熠熠闪光,与衣襟扣饰相称,与胜雪肌肤相映;她唇边带笑,温婉清丽,不是人间俗美,仿若瑶池仙女。
宾客间无人再有声音,那些绅士们皆已览遍中外美女,但对周太太这般不俗的美貌依旧暗叹,惊为天人。那些女宾们默默不语,是在心中暗讽如此狐媚长相,怪不得那些男人会被她迷了心智,连这有权有势的周老板也不例外。女人总爱嫉妒女人,而女人也总爱同情女人。若说此时台上的穆朝朝是她们的嫉妒对象,那么,情路不顺、惨遭男人抛弃的丁小姐便是女人们十分值得同情的对象。
她们在看穆朝朝的同时,也在注意丁佩玲的神情——吃惊、气怒、无所适从,这些都能从她的脸上以及快被她自己掐出血的手背上明显看出。有人安慰地去轻拉她的手,而她却无动于衷地瞪大眼睛盯着台上的穆朝朝。
碰巧的是,穆朝朝也在看她,面带恬淡的微笑,眼神直视,毫不避讳。直到周怀年对着立式的话筒开口讲话,她的眼神才转而温柔地看向他。
“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方才身体不适,上楼小憩了一会儿。”说到这儿,周怀年还故作虚弱地拄着唇偏头轻咳了几声。
穆朝朝眼神关切,拿出自己的帕子替他去拭唇角。周怀年回握住她的手,微笑着以示安慰地轻拍两下,“接下来,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他低声地对穆朝朝说道。
穆朝朝点了一下头,便看他朝向宾客,继续开口:“容我偷个懒儿,接下来,由我的太太代我说几句。”
说完这话,他让出位置,拉着穆朝朝的手走到话筒前。穆朝朝站定后,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以后,这才面向台下的宾客,对他们点头致意。
只这一个微微地点头,便已经有人带头鼓起了掌。接着便是好一阵热情的掌声给她鼓劲。穆朝朝在此期间始终面带笑意,环顾台下。在掌声渐渐停下来时,她的眼神又落到了丁佩玲那张写满了不甘和气愤的脸上。
对此,她并不在意。眼睛虽看向无法令人愉悦的那处,开口说的却是很体面、很周到的话,“很高兴各位朋友能来参加今晚的晚宴,也很感谢大家能包涵我与我先生的姗姗来迟。不过今晚站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的,是我先生的私人医生——丁佩玲小姐。”
这个名字毫无防备地从穆朝朝的口中被说出来,台下众人皆侧目暗讶,而丁佩玲自己也是猛地一怔,双拳都握紧了起来。
“是的,丁佩玲小姐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在我被迫逃亡日本期间,还不辞辛苦地替我照顾了孩子。曈曈能有现在这般健康且优秀的样子,与丁小姐无微不至的照顾密不可分。对此,我十分感激。”
这话说到这儿,便有女宾或冷笑或撇嘴。周家的小少爷周惜曈是怎样任性纨绔的模样,大约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穆朝朝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便轻扬了一下唇角,继续说道:“我回来以后,我先生也时常和我说起丁小姐的劳苦功高,于是我们商量着该给丁小姐怎样的回报才好。今日趁着各位朋友都在,就请大伙儿来做个见证。我们夫妻二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钱最实在,而钱又没有地来得实在。因此,我们分别在伦敦和上海两地为丁小姐购置了一定数目的地和房,想以此作为我们的一点心意。可是,这些购置的手续才刚办齐,就在刚刚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而现下因为这件事,我与我的先生已不得不再重新考量我们对丁小姐最初的想法……”
穆朝朝话锋一转,台下众人便有了一些骚动,而在他们中间的丁佩玲已然紧张地开始左顾右盼。只见一名佣人端着一杯蔬果汁走上了台,丁佩玲顿时后脊倏地发凉,求助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周怀年的脸上。
周怀年眼睛挪开,眉头蹙起,转动扳指。只听穆朝朝继续开口说道:“算了,今天是个顶开心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还是就让它过去吧。”穆朝朝从佣人那儿接过那杯蔬果汁,举起来,对着台下的丁佩玲说道:“丁小姐,这杯蔬果汁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可我想借花献佛,将它转送于你。你若受了这杯果汁,我想,刚刚的事就当它没发生过,那些地和房还是你应得的。你看,如何?”
“穆朝朝,你把我想的太低廉了,谁要那些地和房!”
台下丁佩玲一声大喊,话音还未落,宴会大厅突然一片黑暗!
众人俱惊,便有女人们的尖叫声响起。
台上穆朝朝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被周怀年一把拉进了怀里,“别乱走,就待在这里。”
他将她紧紧抱着,同时已有数十个手下迅速护到了他的身前。
“抽一个人过去维持一下秩序。”周怀年沉声吩咐,心里已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另外,封锁所有出口,不要让任何人离开这里!”
数十人中,两人受命。一人走到台前,大声命令着让宾客站在原地不要乱动,另一人以一长声加两短声尖锐的口哨音为号,场内负责安保的打手全都分散到各个出口,严密把守。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救女心切且熟知这儿的布局,以及深谙周怀年这帮手下行事作风的丁叔,已经将他任性的女儿给救了出去……
PS:写到这里,可能大伙儿又要急了。别急别急啊,只有浑水越蹚越浑了,才好不折手段地一下治理。也就是说,不救还好,救了更完!我每次都这样剧透是不是不大好?嘿嘿嘿,搂不住啊搂不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清醒
骚乱持续了约摸有五分钟,电闸被人推上去,宴会厅重新恢复了光亮。惊魂未定的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倒是都忘了暗灯之前发生的事。
然而,台上的穆朝朝和周怀年都还没忘,两人的眼睛在台下搜寻了一番,发现已不见丁佩玲的踪影后,便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周怀年的脸冷得很不好看,这让穆朝朝想说的话都生生咽了回去。尽管如此,周怀年也能猜出她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他拉住她的手,轻握了一下,就像做保证一样,对她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穆朝朝咬了一下唇,有了一闪念的思虑后,这才开口说道:“原是想我自己解决的,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毕竟她对你好,是真心。她父母对你有恩,你便不好恩将仇报。”
周怀年摇头,“你是我妻,他们该知道。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没有特例。”
“可是,人都不见了,不如就……”
穆朝朝话未说完,周怀年便抬起手来示意她别再往下,“好了,这事儿你别再操心,我有我的考量。以后,还是要辛苦你多费心在我们这个家上,在安儿身上,还有……在我身上。”他笑了一下,顺势用抬起的那只手去轻拍她的发顶。嘴上说是要她费心,这动作却分明像是在逗哄一个孩子。
穆朝朝冲他皱了皱鼻子,便被他轻搂着走下了台。
宴会从开场到现在,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周怀年的吩咐下,宴会继续举行。不过是一段“停电“的小插曲,既没有一直处于黑暗,也没有发生任何安全问题,顶多有些事儿多的会在心里抱怨几句这家饭店的服务质量,并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是人为造成。而对于丁佩玲的突然失踪,却已是有人想到了那杯果蔬汁与她的关系,若不是心虚,何必要逃?这样想来,这位丁小姐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可怜和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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