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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卧扇猫【完结】

时间:2024-09-06 17:12:44  作者:卧扇猫【完结】
  “小骗子,看看这是什么。”
  程令雪抬头,看清镜中的她,如在冬日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
  蛊不是解开了么。
  她心口蛊印怎么又回来了?!
  程令雪不敢置信地看向姬月恒,他身上衣袍齐整,看不出。
  一咬牙,使劲把他外袍扒下。
  她眨了眨眼,更是惊愕。
  他身上不是没蛊印么?怎如今在与她一样的位置多了个?
  很浅,但真切地存在。
  程令雪看着蛊印,逐渐失神,莫大的挫败占据心头。有想到什么,她眼底蕴了杀意:“你给我下了别的蛊?”
  姬月恒没奈何地笑笑。
  他温柔囚着蛊印之下的盈软,指腹轻划激得她耸起肩。
  “这蛊,就没解开过。”
  程令雪被捏得一喘,却根本没有心思管,她回头愕然地看着姬月恒。
  是方子查不出来?
  姬月恒一手捧住她沉甸甸的心:“并非方子不对。是你啊,小骗子。你胆子虽肥,却也老实,让你博取我信任便只博取信任,连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你都不知道,亦很有分寸地不打听。”
  程令雪不解。
  公子身上最大的秘密……
  不是那珠子?
  姬月恒揉握着那颗心,低头呵了口气,白缎上绣着的花枝因暖风俏立,程令雪看得脸热,咬牙忍着。
  “有话说话……”
第42章 042
  姬月恒盯着娇俏立起的两朵:“我的秘密,便是我的血。”
  程令雪扒开他的手。
  “你的血与蛊有什么关系?”
  他亲昵地掌控着她,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秘密悉数告知:“我四岁中无解之毒,本必死无疑。靠家母以奇毒与灵药灌溉多年,佐以净邪珠压制,才得以平安活到十九岁。因而我的血中有灵药,亦有毒物,于中毒之人而言是药,于未中毒之人而言是毒。世上大多毒物于我而言毫无用处,包括寻常的蛊毒。
  “养蛊人应不知晓这一点,亦不甚老练,蛊下到我身上会沉眠,不显蛊印。因而你的蛊虽醒,却不会毒发。
  “登云台是家母研制的奇毒,此毒甚妙,毒中含了我的血,解此毒所需的药引亦是我的血。因此这毒可克制蛊毒,你中毒后,蛊才暂且沉眠。”
  程令雪又问:“既然你我身上的蛊都在沉眠,那方子为何试不出?”
  姬月恒耐心说来:“方子用在常人身上只会让沉眠的蛊毒显出蛊印,但不会使蛊苏醒,可对我以及饮了我血的人而言,非但毫无作用,反会打破几种毒物和蛊毒之间的平衡,致蛊苏醒。”
  原是如此,程令雪苦笑。
  “既是这样,为何我用了方子两次,却直到现在才显蛊印?”
  姬月恒轻叹:“方子性温,服用后几日才会起效。且起效之前,你一直在服解药,我的血多少延缓方子起效,可蛊毒一旦苏醒,我的血也无法再使它沉眠,只能保证毒发时可减轻痛苦。”
  程令雪无言垂下长睫。
  她念着公子对她的好,守着分寸,不过多打听他的事。若她清楚他的秘密,没用那方子,他的蛊就不会轻易苏醒,她即便不留在他身边也会无恙。
  难怪他笑她老实。
  她轻扯嘴角,问起昨日汤药。
  “你在昨日那碗汤里加了什么,寻常补汤味道不会这么怪。”
  姬月恒点了点她心口蛊印处。
  “汤里有我的血,可让你近期不受毒发之苦侵扰。也可让你身上蛊印晚一日半日出现,本是想一试真心。”
  他幽怨地叹着:“谁知你的真心竟只够你在我身边待上半日。”
  程令雪咬着牙,攥住手心。
  蛊毒苏醒的事就如一根线头,轻轻一扯,更多的真相被牵扯而出,她陡然醒转过来:“所以,会用毒解毒的人,根本不是亭松……而是你?
  “第一夜我的血入水变绿,是你在我茶中放了东西,那东西让你认出我是竹雪,你早在答应给我‘表姐’解毒的时候,就已撒了网。张偌两次发疯,是你下毒。白霜叛变那次也是,我轻易就制服他,过后心口无力,喝了你的茶才好转。”
  程令雪回溯着相识以来的事。
  每一件事是一滴墨汁,清池一点点暗沉,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在佛洞里你发病被我按在地上,你把手放入我嘴里,我使不出力,是你手上沾了毒,咬破你的手后我才恢复气力,是因你的血能解毒……当晚我撑不住睡着了,梦到有人拿匕首要挑开我衣襟,是你给我下药,想查我身份……
  “还有在泠州,你几次发病拿起匕首,不是想以痛止痛,而是想杀我!要给我的糖豆,不是糖,是毒!
  “初次见面,我去贼窝救你,贼头子发狂杀人,也是你……”
  身后,姬月恒叹息声幽淡。
  “终究瞒不住了啊,真不想被你知道,可你一点就透。”
  他一句话,清池彻底墨黑。
  时光倒退,程令雪回到最初在贼窝里的那一夜。总让她心软想保护的那个文弱公子融入夜色,不见了……
  只剩端坐在血海中的贵公子。
  那股被她忘却已久的森冷之感又攀上来,她肩头开始轻颤。
  不是因为姬月恒指端的撩拨。
  而是因为恐惧。
  公子正亲昵地拥着她——不,他不是公子。过去数月,公子对她而言渐渐已不是尊称,是个让她觉得亲切的人。现在拥她入怀的人、昨夜掐着她腰肢索要的人……都不是公子。而是姬家九公子,姬月恒,一个她猜不透的人。
  他专注低头,如观音垂眸,圣洁让人不敢亵渎,指端却作朱笔在她身上描摹,所过之处勾出绯红。
  程令雪却感觉不到半分柔情。
  像被冰凉的蛇缠住。
  她猛地挣了下,要离开他怀中,不让肌肤与他半露在外的胸膛相触。
  “你,你别碰我……”
  她像刺猬,浑身尖利,也脆弱。
  似是败下阵来,姬月恒微叹着,将她再度圈入怀里:“怕什么?我也只会用毒,你不也把我放倒好几次。”
  她戒备不语,他又说:“从前我的确不止一次想杀掉你,但也不止一次心软,何况现在不同了。”
  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有了肌肤之亲,这强取豪夺的贵公子,难不成还是个纯情少年,会对初次与他欢'好的女子俯首称臣?
  鬼才信。
  程令雪眼底浮露起冷意。
  转瞬又覆上茫然。
  姬月恒既说方子有用,想来神医的确有些本事,说不定按他所说的在姬月恒身边待上一阵,便可借净邪珠解蛊。可姬月恒也时常佩戴那珠子,他身上蛊毒却也未消——要么是珠子不能解此蛊,要么是对他这体质怪异的人无用。
  程令雪咬了咬牙。
  罢了,先留在他身边试试,若一年半载后,蛊解了,她就狠狠揍他一顿、抢走他银子再跑,若解不了……
  她就杀了他,给她陪葬!
  她在他怀中,恨恨地盘算着,牙关磨出充满杀意的微弱响声。
  耳尖被姬月恒恶意捏了下。
  “想什么呢?”
  幽淡的话语将她勾回,程令雪抬眸,镜中一红一白的一双人。青年白袍微乱,露出半边肩头,似乱琼碎玉,怀中的红裙少女衣裳亦褪至臂弯,两人眉眼皆天生清冷,如此衣衫不整地相依。
  迷乱又圣洁。
  像双双堕落欲海的仙侣。
  “很般配。”
  姬月恒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他们,稍许,又觉得缺了什么。
  很快他明白是为什么了,她生涩拘谨,太冷静,他们也不够亲近。
  还隔了几层衣料。
  姬月恒目光沉下,攥住红色衣料,用力一扯,程令雪愕然低呼。
  “你干什么!”
  “别怕,只是觉得可以更近些。”
  红裙被轻轻一扯,绛纱坠了地,上方又落了一片绣有鱼戏莲间花样的抱腹,俄尔是青年的白色锦袍。
  “好些了……”
  姬月恒未去中衣,仅上身半露,他把人搂入怀中,肌肤相贴处荡开快意,他拉着她的手触上他心口蛊印。
  他亦覆上她的蛊印,轻柔慢握。
  姬月恒手扶着程令雪后颈,她被他控着后脑勺,不得不看着这一切。
  青年低头吮住蛊印。
  危险又暧昧的话语穿过皮肉,传入她心里:“令雪或许不知,我本就不会轻易信任旁人。越在乎的人,我越不会信任,不在乎的人,亦是。
  “你我身上有着一样的蛊,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该……永远相连。
  话毕,姬月恒托着她臀一抬,被抛弃在外的匕首寻到温暖归属。
  身子无隙相合,心亦贴着心。
  他该感谢下蛊人。
  哪怕身体总难免要分开,只要这蛊存在,便能让他与她时刻相连。
  如尝到银丹草的狸奴,姬月恒喉结急剧滚动,分明在掌控,脸枕着少女颈侧的姿态却显出依赖和虔诚。
  他不住轻颤,唇际缱绻喟叹。
  “呼……”
  “小骗子,别再……跑了。”
  这场雨下得酣畅淋漓。
  春尽时分,程令雪才得睡去。
  姬月恒仍没有出去。
  他揽着怀中少女,把玩着那块玉佩,忆起她在溪边咬牙切齿的痛骂。
  他不禁低笑出声。
  “跑就罢了,还得顺走些盘缠,小骗子,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他把玉佩塞回程令雪的手中,在她耳畔落下个缠绵轻吻。
  .
  程令雪睁眼时,烛已燃尽,眼前一片浓黑。手心传来温润硌痛,是她顺走那块玉。姬月恒发现了,塞回她手中。
  耳畔回响着双双失控时他说的话,他死死扣住她,唇含着她耳垂。
  清越声音被浓欲灼得喑哑惑人。
  “再忍忍便给你……”
  仅是回想,程令雪腹中就如被浇入一杯羊奶。眼前开始清晰浮现出旖旎的一幕幕——她本是被姬月恒搂在怀中,与他面对面抱坐着,可因四面墙上都有镜子,透过她对面的镜子,她可以清楚望见她背后那面镜子中映照的一切。
  她雪白的背与他白色中衣相融,垂坠的青丝随风上下颠荡。
  姬月恒掐着她腰,五指掐得软肉凹下。他还有闲心打磨刀刃,赤玉匕首时隐时现,往复时还有水花迸溅。
  她被杀戮所控,唇际溢出痛苦的呜咽,整个人软成无根的藤蔓,只能攀附他,无力枕着他肩头。
  姬月恒发冠齐整,仅外袍落地,露出左半肩头,心口蛊印和她的相贴着。姿态从容,只有紧咬的下颚、桃花眼中偶尔的亢奋迷离显出波动。可她连那片绸布都被去了,被屠戮着还疯狂紧咬。
  这不公平……
  程令雪倔强地紧咬下唇。
  她摸了下腕上手镯,发觉这次姬月恒竟是没有系上锁链。
  也是,哪还用锁链?
  蛊是看不见、拆不断的锁链,她只要还怕死,就不会轻易离开他。
  咚、咚——
  突来的叩门声让程令雪一抖。
  她在黑暗中摸过地上的裙子遮住身上,亮光挤走黑暗,看到来的人时,她紧绷的肩头稍稍松下。
  是一个侍婢:“婢子是茯苓,公子有事,让婢子前来服侍姑娘。”
  茯苓听说她武功高强,怕她心中不爽利拿她撒气,不由得小心翼翼的。
  程令雪幼时就曾要看主子眼色讨生活。即便对姬月恒有怨气,即便不习惯被人摆弄服侍,也配合着。
  沐浴后,回到姬月恒寝居。
  茯苓给她梳妆,刚拿起梳子,瞧见九公子不知何时已归来,他抬手事宜她别出声,隔窗看姑娘梳妆。
  总漠然的眼中漾着浅浅温柔。
  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茯苓怕出错,一紧张,不慎扯断程令雪一根头发,忙慌乱请罪。
  “婢子笨拙,请姑娘责罚!”
  程令雪低下长睫,小姑娘蜷缩成一团,瞧着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她眉间霜雪稍融:“你别怕,九公子吩咐你们怎么做,你照做就是,我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也不必太小心。”
  茯苓这才千恩万谢地起身。
  程令雪垂着头继续神游,任她摆弄她的头发,最后一个发饰别上她发间时,听到茯苓恭敬的声音。
  “公子。”
  “先下去吧。”
  茯苓和白芷忙退了下去。
  姬月恒回想适才一幕。
  他的小刺猬安静坐在妆奁前发呆,青丝垂肩,她长睫纤长,鼻子挺秀,侧颜秀致又清冷,流露着难以接近的傲气,安抚侍婢时却如春水融冰。
  侍婢按高门中的惯例,给她盘起发,发髻样式比已嫁妇人多了些灵动。青丝盘起,白皙细长的脖颈露出,当她垂头发呆时,就如一支红梅。
  纤细易折,但倔强冷傲。
  她身上每一寸,都很合他心意。
  轮椅声音渐近,姬月恒的影子也一点点靠近,当他的影子恰好落在程令雪脚尖时,正低垂长睫忽然一扇。
  脚亦往回缩了缩。
  好像碰到他影子就会中毒。
  怯生生的。
  姬月恒无声轻叹。
  他没走近,温声道:“天色正好,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程令雪一言不发地跟上。
  随行的还有亭松和赤箭,她还是竹雪时,每次都会主动上前替公子推轮椅,可现在她不是竹雪,他也不再是公子。
  她假装不懂姬月恒的暗示,刻意落在最尾,手负在身后。
  姬月恒只一笑:“亭松。”
  在旁尴尬的亭松忙上前推轮椅。到了湖边,赤箭和亭松守在附近,程令雪则跟着姬月恒到了湖心亭中。
  竹桌上放着双陆棋,姬月恒摆弄棋桌,程令雪默然立在一旁。
  姬月恒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她正对着湖水神游,仍是一袭红裙,其上绣着昭越一带的图腾,颇有异域风情。发髻后别着两个银制的蝴蝶饰,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姬月恒拈起棋子,兀自低语。
  “古怪,从前怎未发现她这样好看。
  “竟怎么都看不够。”
  话落,清冷少女一滞。
  玲珑的耳垂泛起胭脂色,连垂放两侧的手指尖都动了动。
  姬月恒唇畔泛起一抹柔意。
  “令雪会下棋么?”
  程令雪不想看他,也不想和他说话,她看着他玩弄棋子的手。
  “不会。”
  其实两年前杜彦宁倒教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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