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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卧扇猫【完结】

时间:2024-09-06 17:12:44  作者:卧扇猫【完结】
  亭松想到那夜杜二公子看着心上人被公子控住索吻时痛苦的模样。
  “会是杜公子么?”
  姬月恒一根接一根,大有要将笔拔秃的势头:“杜彦宁做事周全、求稳,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骨子里清高,更不屑用让她置于险境的方式报复我。”
  亭松一想这倒也是。
  “剩下的人中,清楚令雪姑娘是刺客的人只有几人——公子、属下、令雪姑娘和背后指使她的那人、钱三公子和他派去去搜人的两名护卫。”
  但钱三公子被伪造出落水假象公子下了奇毒,至今未醒,他派出去搜人的护卫也在当夜被公子清理过。
  亭松得出结论:“大抵还是与指使令雪姑娘偷钱家账本的人有关。”
  姬月恒眸子眯起:“我险些忘了,有个人或许与此有关。”
  他搁下笔:“把赤箭叫来。”
  赤箭很快来了。
  书房中萦绕着奇异的熏香,他顿了下:“公子找属下有何要事?”
  姬月恒垂眼拔着手中的狼毫笔,淡道:“是你帮她隐瞒女儿身,也是你把她是刺客的消息散出去。”
  不是询问,而是淡声陈述。
  赤箭装傻:“竹雪真的是女子?属下记得钱三公子的护卫称令雪姑娘的身手很好,莫非她们是同一人?”
  适度表露完讶异,他又不大服气:“但属下不清楚刺客和消息的事,公子怀疑我,也得有个理由。”
  姬月恒眼底冷意渺然,他笑了:“装傻也无妨,我是什么很讲理的人么。无凭无据,师出无名又怎样?”
  身上开始使不出力,赤箭神色微变,后退两步:“公子要杀了属下?”
  姬月恒转着半秃的笔。
  “我不会杀你,只是好奇,想知道你和程令雪背后那人是谁?”
  赤箭恼然:“公子怀疑我与她一伙,怎么不召她来对峙?”
  姬月恒唇畔绽开淡笑。
  “她么,我自有别的办法审问。”
  赤箭又问:“公子既然早就认为我跟她是一伙人,那夜令雪姑娘逃跑时,又为何派我带人去找?”
  姬月恒答了他的困惑:“自是故意的,若你与她是同伙,必会助她逃跑,而你又去找了杜彦宁。”
  赤箭仰面,突兀地发笑。
  没想到姬月恒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上次他就是故意让他找到她!
  他压下得意,辩驳道:“可我不是细作,与令雪姑娘更不是同伙!”
  不理会他的申辩,姬月恒拨弄香炉,道:“无妨,地牢很安静,你先进去冷静想一想。”说罢吩咐:“亭松。”
  赤箭拔出剑,对上亭松,眼中露出些真实的愤懑和失望:“公子要强扣我罪名,你难道看不出么?!”
  公子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细作,亭松对同伴反目之事习以为常,长剑冷然出鞘:“我只听公子命令,公子宽和,你若如实交代,或许可以将功补过。”
  赤箭剑术虽好,可屋内有迷香,他使不出力,不到两招就被制住。
  人押入了地牢,亭松回来覆命,又问:“公子,赤箭有反骨,想必不会轻易交代,接下来该如何?”
  姬月恒听出他言外之意,道:“她滑头,性子还倔,审也审不出什么。这几日我会看紧她,不让她插手此事。”
  亭松了然,这是打算包庇了,没想到公子竟自甘被情爱蒙蔽。
  当初那些不屑的话还余音未散。
  这才过了几个月?
  姬月恒对上他惊诧的目光,很坦然道:“他们背后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但不管是与否,想必都在暗处留意我这边动静,你只需派人散播消息,称我的贴身护卫是细作,如今已被关押。”
  亭松点头,将二人与外界的联系切断,再散播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说不定能引蛇出洞。哪怕引不来,公子还对赤箭用了摧折心志的毒。
  那可是夫人从苗疆搜罗的奇毒。
  赤箭不定能顶住。
  只是他不懂,公子手里有他自制的奇毒,为何偏要用别人的毒,万一赤箭有办法通过别处弄来解药呢?
  但公子这样,定有他用意。
  亭松退出了书房。
  姬月恒留在书房看长兄信件,消息刚散出去小半日,亭松回来了:“公子,探子来报,钱家大公子往别院来了。”
  姬月恒轻揉额角。
  “他本就有怀疑,得知抓到细作的消息,势必要来的。”
  说罢理了理衣袍。
  “走罢。”
  .
  程令雪醒时,身在姬月恒寝居,他人已不在,被窝里还有余温。
  想来刚出去不久。
  她问茯苓,茯苓只道:“亭松有事要禀报,公子刚去书房没多久,说姑娘醒来先用膳,不必等。”
  她才不会等他呢。
  正好他不在,她可以办些事。
  用完饭,程令雪藉着消食去园子里闲逛——她总觉得赤箭给杜彦宁通风报信目的不纯,打算会一会他。
  往日这时赤箭必定在假山捉虫子玩,但今日竟不在,只有与他相熟的一个侍婢在扫落花。程令雪随口一问:“怎么只有你,赤箭今日不来了?”
  侍婢以为她是误会她与赤箭的关系,忙澄清,又想起赤箭说令雪姑娘深得公子喜爱,还是竹雪表姐,被公子叫走之前,他还有心思给她支招:“扫地多累啊,我教你个办法!你争取在园子里碰到令雪姑娘,照着我教的奉承几句,令雪姑娘定会高兴,对你有了好印象,说不定就跟公子说几句好话!”
  侍婢盘算了下,反正也不是会得罪人的话,便道:“赤箭刚被公子叫走,走前还在念叨呢,说姑娘的表弟竹雪剑术高强,一招临波九式出神入化,想有机会拜他为师!只是竹雪好久没回来,他性子耿直,我们都挺想他的……”
  说完,程令雪一改清冷,愕然抬眸:“他当真这样说?!”
  那侍婢不解点了点头。
  程令雪压下意外,又问了几句,问不出什么,眉间越攒越紧。
  赤箭怎会知道这个东西?
  临波九式……
  她蹲在湖边的大树下发呆,心中不断默念着这四个字,每念一次,便有一根杂草遭殃,到最后,她面前摆了整整齐齐三排草,间隔均匀得离谱。
  “噗……”
  身后发出一声轻笑。
  她本以为茯苓还在跟着她,思及小姑娘要奉命行事,便也不遣退。
  听到声音才知不是。
  程令雪回头,茯苓已不在,姬月恒坐在轮椅上,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排杂草:“有心事么?”
  程令雪有些不想看到他。
  看到他,她就想起昨夜,她被这文弱却变态的人掐住腰摆弄。
  那宛若动物的原始姿态让她既觉得刺激又羞耻,敌人在身后杀戮她却陷入迷乱的感觉亦不大好……
  总之很乱。
  她生硬道:“没有。”
  “没有才怪,令雪轻功绝佳,却许久没发现我在身后。”
  程令雪一滞,头也不回。
  “水声大,草皮厚。”
  话倒没错,她身侧有假山流水,潺潺水声遮住轮椅碾过草皮的动静。
  但不是根本原因。
  姬月恒清楚,只是不再问。
  能问出什么?
  最终只会见识到这只有表面老实的小骗子究竟有多能瞎编胡扯。
  各自无言,姬月恒难得没有把程令雪拉入怀中动手动脚。
  她索性也不理他,只是拔草。
  地上又多了两排草,姬月恒终于温声道:“再拔下去这一片可就秃了,留一些,下次有心事时还能再拔。”
  程令雪不理会他的调侃。
  她默然跟上他。
  走到半路,姬月恒把消息被透露出去的事告诉她,但不想她插手赤箭的事,瞒下了有关赤箭的事,只说:“钱家大公子适才来过,被我打发走了。”
  程令雪猛然抬起头。
  如今有本事散播消息,且知道她是刺客的人就只有几个,会是谁?
  必然不会是杜彦宁和姬月恒。
  更不会是师姐。
  她想到了赤箭那家伙。
  他那夜带人去寻她时碰到钱三公子的人在搜捕她,他也不傻,说不定会顺藤摸瓜,猜到她才是那刺客。
  又有那句“临波九式”,赤箭的立场和动机更是让她猜不透。
  得找机会问问。
  她放慢步子,试探姬月恒。
  “那你……要怎么办?”
  姬月恒没回头,轻笑传过来。
  “能怎么办?自是包庇。金屋藏娇,把你好生关起来几天。”
  可关入密室她就不方便去见赤箭了。程令雪想了想,带着些请求道:“能不能就关在寝居,我保证不随意出去,那密室没有窗户,我憋得慌。”
  姬月恒略微偏头,露出清俊疏离的侧颜,淡声:“交易。”
  这个奸商!程令雪暗骂了一句,绕到他的身后,可刚凑过去,姬月恒倏然抬起鸦睫安静地端凝着她。
  对视一瞬,她又觉得陌生了。
  他是条带毒银蛇的印象挥之不去,连吻都变得犹犹豫豫。
  好怕亲他一口会中毒。
  她犹豫的瞬间,姬月恒微凉的手轻捏住她下巴,仰面吻上。
  出乎意料,这次他没有扣住她后脑勺深吻,只恰到好处地含吮了下她唇畔,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便松开。
  离得很近,程令雪看到那双桃花眼澄明如洗,分外平静。
  和之前吻她时不大一样。
  平静得仿若这个吻不是因为想吻她,也不是想捉弄她。
  只是个寻常的习惯。
  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怀疑她?
  他平静得古怪,程令雪便也格外谨慎,回去后,她乖乖待在屋里,看了两日话本,发觉一个古怪之处。
  按理这几日是赤箭轮值,但他一直不曾出现,她趁姬月恒不在,旁侧敲击,茯苓东张西望一番后,小声道:“姑娘,我方才路过护卫院时,听他们说什么公子抓到了个细作,赤箭大哥可能被公子派去处置细作的事了!”
  啪——
  程令雪倏然合上话本。
  她会怀疑是赤箭透露的消息,姬月恒比她多疑,应当也会。
  他抓到的细作,就是赤箭。
  可她还有要紧事想问。
  那件事还不能当着姬月恒的面问,否则会暴露她的底细。
  思来想去,她决定悄悄行动。
  正好晌午时分,钱家又来人了,姬月恒去了正堂会客。
  程令雪藉着装睡,声东击西,引走盯梢的女暗卫,又从姬月恒书房窃走地牢钥匙,无声无息地来到地牢附近。
  附近竟无人值守,莫非姬月恒想引赤箭背后的人来救他?
  但她和赤箭素来不对付,就算被逮个正着,也可以再编借口。
  确认没有异样后,她入了地牢。两日不见,赤箭消瘦不少,靠墙半卧,捂着心口眉头深蹙,即便成了囚徒,那凡事都想看热闹的劲头也还在。见她入内,邪气地笑了:“你果然来了。”
  程令雪开门见山。
  “你怎会知道临波九式?”
  临波九式是个剑招,是师父悟出来的独门绝技,鲜少外露,外人即便见过招式,也不知名字。
  除非是师父主动告知。
  赤箭他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赤箭忍着腹中疼痛,应道:“你猜到了不是么?我是你师父放在暗处的人,不然也不会帮你接近姬月恒。”
  程令雪没试探赤箭此话真假,反问:“那你那夜为何把杜彦宁牵扯进来?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逃走了。现在你又为何散播我是刺客的消息?”
  赤箭又吭哧笑了。
  “你和姬月恒可真是像,多疑得很,这么快就猜到是我。我告诉杜彦宁自然是希望他能帮你,谁知道公子会去找他?散播消息,是因为你的师父想让姬家与钱家关系崩坏,也想借姬家大公子施压,让姬月恒把你送走,方便你出逃。”
  给的解释也算合理。
  但他所谓帮她的那几件事,大部分非但没帮到,反而给她添了乱。
  她是牛么?
  牵着鼻子就跟着走。
  赤箭讥诮地打断她思绪:“是不信?还是被姬月恒的花言巧语迷了心,想弃了剑,为他洗衣做饭?”
  嗤讽的话语让程令雪不悦。
  她反问道:“你若是师父的人,怎会不清楚我为何走不了?”
  赤箭嗤了声:“也是,你现在的确走不了。但可别留着留着,就不想走了。姬月恒今日能宠你,明日就能宠别人,他只是很少见过你这样武功高强的美人,有些新奇。他多疑、且冷心冷肺,说不定早就怀疑你和我是一伙人,我都被抓了,你离被关起来还远么?”
  程令雪微微蹙眉。
  她的确正在被姬月恒监视。
  可这不代表她要相信赤箭的话,她慢悠悠地淡道:“多谢你提醒,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眼下你该想想怎么脱身,因为,我不会帮你逃走。”
  相比姬月恒的狠绝,她置身事外的漠然更让赤箭恼怒。
  “你怎么比他还没有心!?”
  程令雪认真道:“我跟师父是师徒,也是买卖双方,他教我武功,我帮他做事偿还恩情。但他让我做的事里,暂时还没有救你这一件。所以我不会因为你可能是师父的人而冒险救你。”
  她冷静杏眸中多了些微无奈。
  “你也清楚,我现在不算很好过,救你,可能会触碰到姬月恒的逆鳞,死路一条。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她顿了顿:“你若告诉我,你做那些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能说服我,我可以考虑救你。”
  本以为赤箭会怨她无情。
  没想到他又笑了:“不愧是你!你要是冒险救我,我反而会觉得你是个蠢蛋!既然你不会因为你师父救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你走罢!”
  交易不成,那就算了。
  程令雪转身就走。
  赤箭在身后快慰地一笑:“有意思!你和姬月恒都这样高傲又冷血,到底会是谁征服谁?不过你讨喜些,我更看好你,程令雪,可别让我失望了!”
  程令雪没回头。
  谈什么征服不征服的?
  她只想解蛊活命,不像姬月恒这样闲得没事干的权贵公子哥,她可没心思去玩这些风花雪月的追逐游戏。
  她也玩不起。
  .
  程令雪回到园子里。
  姬月恒还未回来,钱家人真难缠,才两日,就来试探了两回。
  她倒很平静,也并不为他担忧。
  是姬月恒步步为营、强夺了她,这些困扰,他就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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