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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碎:逃跑庶女怀得可是龙胎——染典【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17:11:41  作者:染典【完结+番外】
第175章 本王的孩子
  淄阳王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望宸,冷哼一声:“他说本王是个没用的老骨头!还说时无英雄,才使竖子成名!本王戎马一生,岂是那个老匹夫可以侮辱的?”
  晏望宸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无奈,他叹气道:“王爷不也骂了?还说让镇国公‘以溺自照’?”
  宋温惜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也有些无语。没想到两个武将对骂起来,居然还文绉绉的。
  “总而言之,本王同他势不两立!那老匹夫是你的老丈人,要走自然也是本王走。本王也不难为殿下,还请殿下行个方便!”淄阳王依旧怒气冲冲,看上去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晏望宸似乎也知道强留没有意义,眼下淄阳王正在气头上,恐怕听不进去任何劝解的话。
  于是他便妥协道:“既然如此,今日暂别淄阳王,淄阳王此次率兵出征,我十分感激。若是他日王爷改变主意,想要回到都城,都城的大门随时为王爷打开。”
  淄阳王冷着脸,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晏望宸轻叹一声,不再坚持,扬声道:“放行。”
  军营的门缓缓打开,淄阳王一声令下,他的兵马随他冲出了军营。
  宋温惜如今的骑术强了许多,勉强能跟得上。她有些担心伤到腹中的胎儿,不敢骑得太快。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恐惧,和脱离困境的激动。
  她终于不用再活在沈悦的阴影之下,可以将晏望宸甩在脑后,可以过全新的生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周围的树林不断地倒退,他们一行人趁着月色,赶到不远处的一个林荫小道中。
  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似乎等待已久。
  淄阳王勒马停住,对手下的亲信说了两句什么。只见亲信带着大批士兵,继续骑马奔驰向前。而另一小批则停在原地,等待淄阳王的差遣。
  淄阳王朝宋温惜伸出手,道:“下来,你有孕在身不可骑马奔波。本王特意准备了马车。而且我们兵分两路,若是殿下察觉到本王带走了你,也不知道我们往哪条路走。”
  淄阳王竟考虑得如此周到,宋温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激之情。
  她迅速下了马,然后上了马车,诚恳道:“谢王爷照拂,不知我该如何报答王爷。”
  其实,淄阳王有意无意地护着她,她不是没有察觉。虽然姨娘曾经与淄阳王有段过去,淄阳王或许是爱屋及乌,可她仍旧想要还他的人情。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本王自会告诉你。”淄阳王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然后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宋温惜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她觉得淄阳王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很怕淄阳王想要的报答,她做不到。
  宋温惜摸到了手腕上的铜钱手链,心中忽然又像压了块石头般喘不过气。
  不,她必须要强大起来。她如今并非只为了自己活,她还憋着一口气,要为香芙报仇。
  马车摇摇晃晃,宋温惜竟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听到晏望宸愤怒的声音。
  “宋温惜,你想逃到哪儿去?!”他厉声问道。
  宋温惜猛地惊醒,心脏狂跳,额头微微冒出虚汗。她看着眼前晃晃悠悠的车厢,意识到刚才那声音似乎是幻听。
  她一时间有些感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晏望宸竟变成了她的噩梦。
  马车忽然停下,宋温惜一愣,清醒了过来。
  淄阳王撩开车帘,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
  宋温惜点了点头,下了车。
  店家已经打烊,但是淄阳王叫醒了小二,给他塞了一块金元宝,小二立刻惊醒,殷勤地笑着,招呼这一行人入住。
  房间十分紧俏,可宋温惜还是分到了单独的一间屋子。她实在是支撑不住,简单清洗了一番,便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
  翌日一早,淄阳王便敲响了宋温惜的房门。
  宋温惜在睡梦中惊醒,她连忙披上那晚的士兵衣袍,打开了房门。
  只见淄阳王端着一盘包子,递给她:“吃些东西,马上又要赶路了。”
  宋温惜乖巧地接过,道:“谢谢王爷。”
  淄阳王站在原地没走,抬手想要摸她的头。宋温惜心中一惊,连忙避开,有些惶恐地看向淄阳王。
  他想做什么?宋温惜隐隐有些不安。
  淄阳王见她这样躲避,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屑地嗤笑一声,斥道:“你把本王当什么人了?会对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下手?”
  宋温惜抿了抿唇,她不得不小心一些,虽然她同意留在绝情峰,可她没同意别的。
  淄阳王见她仍旧一脸防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扶额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对你说了,否则,你怕是要将本王当作不入流的登徒子。”
  宋温惜有些疑惑:“王爷想说什么?”
  “可否让本王进去,坐着说?”淄阳王有些头痛,眼前这娇小的人儿防备心倒是不小。
  宋温惜想了想,还是侧开身子,道:“王爷请进。”
  淄阳王走进屋,坐在粗木制成的方桌前,开门见山地问:“你姨娘有没有说过,你小时候,是个早产儿?”
  “说过。”宋温惜将包子放在桌上,心中更加困惑。
  淄阳王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但本王在军营中时,曾经去问过宋韵文。”淄阳王眸色暗沉,神色复杂,“宋韵文说,你当初生下来时,看着并不像个早产儿,倒像是足月的孩子。”
  宋温惜微微皱眉,没有接话,等着淄阳王继续说下去。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你姨娘被嫁给宋韵文之前的一个月,本王与你姨娘……曾经……”
  淄阳王神色隐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可宋温惜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她却听得愈发糊涂:“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淄阳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本王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本王和亦如的女儿。也是本王唯一的孩子。”
第176章 新的身份
  听了淄阳王的话,宋温惜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淄阳王。
  她僵硬地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吐出一句:“不……不可能……我姨娘怎么可能……”
  淄阳王见她似乎不信,又道:“你出生时并不像早产,待长大一些后,又同宋韵文没有丝毫相似。宋韵文早就看出端倪,你姨娘被逼无奈,也早已向宋韵文承认了此事。”
  他眼中满是痛意:“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宋韵文这些年对你们母女俩极为冷淡凉薄?你姨娘去世,宋韵文又为什么不让她葬入宋家祖坟?甚至都不愿意出钱让她下葬?”
  宋温惜扶住身旁的椅子,身形微晃。她接收了太多讯息,一时间有些发懵。
  淄阳王担心她过于惊愕会伤身,连忙扶着她坐下:“本王知道这件事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可这对你来说,也算是好事。宋家一向对你不好,如今同他们撇清关系,在本王府中重新开始,不是更好?”
  淄阳王少见的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宋温惜的神色,仿佛唯恐她不肯认自己这个父亲。
  “我姨娘,知道我不是父亲的孩子……”宋温惜喃喃自语,“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淄阳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解释道:“亦如她……或许是害怕,你若是知道了宋韵文不是你的亲爹,恐怕会对他和老太太更加生分。那你在宋家的日子,会更难过。”
  宋温惜鼻尖微微有些发酸,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一直想不通宋韵文为什么对她和姨娘如此不好,她与宋嫣然都是父亲的女儿,为何他只宠宋嫣然。
  原来,她宋温惜,根本就不是宋韵文的女儿。
  宋温惜忽然觉得有些荒唐,她皱着眉,委屈地问淄阳王:“那我是谁?我若不是宋韵文的女儿,那么我连‘宋温惜’这个名字都不配叫。”
  淄阳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亦如家中还未出事时,本王和亦如曾经探讨过孩子的名字。”
  他有些讨好地看着宋温惜,低声道:“若是男孩儿,就叫沈温淮。若是女孩儿,就叫沈温惜。”
  “所以……先前一听到你的名字,我便起了疑心。”淄阳王轻声说。
  宋温惜只觉得一阵恶寒。
  沈温惜……她听了许多年的宋温惜,一时间竟适应不了这个名字。
  “我……我觉得……”宋温惜艰难地开口。
  她抬眸看向眼前这个满脸期待的男人,迟迟无法想象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无法张口喊他一声“爹”。
  但淄阳王不知她的心思,见她开口,他耐心地看着她,温柔地等着她说下去:“嗯?”
  宋温惜咽了咽口水,努力说:“我还是觉得……宋……宋温惜比较好听……”
  淄阳王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你用这名字这么多年,本王自然不会逼你更名换姓。何况,你如今已经回到本王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忽然又敛起笑容,正色道:“这事本王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从今往后,你想以怎样的身份活着,都由你自己决定。”
  宋温惜心中一动,以怎样的身份活着……
  是了,若是她以宋温惜的身份,不论做什么,恐怕都难逃晏望宸的眼线。
  天下虽大,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晏望宸若是真的有心找她,找到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若是她有了新的身份……
  宋温惜眼睛一亮。
  “王爷,若是我突然变成王爷的女儿,恐怕世人总会有非议。毕竟王爷并未娶妻,也从未听说有过孩子。”宋温惜思绪流转,飞快地想到一个办法。
  “不如王爷对外宣称……自己收了一个义子。”宋温惜小心地建议道。
  “义子……”淄阳王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搞不懂宋温惜的心思,“那这个义子……”
  “这个义子,自然就是我。”宋温惜说,“王爷,我以后,想以男子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她确实是有私心的。
  日后沈悦必将嫁给晏望宸,进入后宫之中。而宋温惜,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不再想当国子监的祭酒,她想要成为位高权重的翰林院学士。
  可她知道,女子考官,路途艰难,唯有伪装成男子,才能得到同等的对待。
  淄阳王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可他却没有多加犹豫,说:“本王说了,你想以怎样的身份活在这世上都可以。无论发生什么,本王替你兜底。”
  宋温惜心中有些感动,虽然如今知道,淄阳王是她的亲爹,可她还是不习惯他对自己有求必应。
  宋温惜艰难地想要尝试着喊淄阳王一声“爹”,可她的喉咙仿佛被卡住,发不出声音。
  淄阳王看穿了她的努力,轻笑一声:“不必着急,我们父女,来日方长。”
  一股暖意涌入宋温惜的内心。
  他说,他们父女。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从今往后,不是独自一个人了?
  宋温惜眼底有些发涩,鼻尖也涌起一阵酸意。她原本以为,她留在绝情峰,面对的会是苦寒无比的艰难生存。或许淄阳王还会将她当做奴婢使唤。
  可没想到,淄阳王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的父亲还说,她想怎样活着都好。
  宋温惜的泪水止不住地溢出,淄阳王一时间手忙脚乱:“怎么哭了?孩子,本王说错什么了吗?”
  宋温惜用袖子抹了把泪,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我……谢谢王爷。”
  淄阳王见状,才微微松了口气,他将包子又推到她面前,道:“耽搁了许久,快吃点东西。马上……又要上路了。”
  宋温惜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肉包的香气溢满唇齿,可她的胃却一阵翻涌,忍不住俯身吐了出来。
  淄阳王没有丝毫嫌弃,立刻起身抚了抚她的背,微微有些恼怒:“都怪晏望宸这个兔崽子!”
  下一瞬,他又有些担心地问:“温惜……这个孩子,你还要吗?”
第177章 格杀勿论
  宋温惜吐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但她还未来得及回答淄阳王的问题,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顿时噤声,警惕地看着门外。
  不一会儿,有人敲了敲房门,低声道:“王爷,西郊军营的兵,正在这附近搜查。恐怕……是来找宋姑娘的。”
  宋温惜的心猛地一抽,西郊兵为什么出现在此处?他们分明已经走了很远。难道晏望宸和陈卿安当晚就发现她不见了,一路追了过来?
  宋温惜紧张地看向淄阳王。
  淄阳王立刻将宋温惜拉起,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他们一行人从客栈的后门跑了出去,宋温惜上了马车,捂住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心一直狂跳不止,她不敢想晏望宸发现她逃跑,会是什么反应。
  是恼怒?是愤恨?还是不舍和愧疚?
  马车摇晃着行驶在小路上,马车与搜查的士兵擦身而过。宋温惜忍不住微微撩开一点帘子,探头看向外面。
  外面的西郊军正四处翻找着,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看上去像是毫不停歇地赶了许久的路。
  “听好了!若是抓到那女子,格杀勿论!”只见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穿着西郊兵的衣袍,对手下人吩咐道。
  宋温惜心头猛地一颤,连忙放下了帘子,挡住了那男子看过来的视线。
  “格杀勿论”?怎么会?这意思是,晏望宸想要杀她?可是为什么?
  她曾想过,得知她逃跑,晏望宸一定会非常生气。可她没想过,他会气到想要她的命。
  他竟这般不留情面了吗?宋温惜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
  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她对他仁至义尽。
  她与淄阳王有约定,是为了助他。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她想要逃离那个危险的地方,离开沈悦的视线,无法同杀香芙的凶手共处一地,他应该也能理解才对。
  可仔细想来,这一切似乎也说得通。晏望宸的决定,向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说不定这是镇国公的命令。
  毕竟,倘若能将她在外斩杀,沈悦和闫文静都可以高枕无忧。
  马车渐渐离开了那条街,往偏僻的小路行驶去。
  与追杀她的西郊军擦身而过,宋温惜心中一阵阵发寒。
  还好她逃走了,也还好淄阳王一路谨慎小心。否则,她若是继续留在军营中,就算沈悦不对她动心思,镇国公恐怕也容不下她。
  只是,就算这命令是镇国公的意思,若是没有晏望宸授意,镇国公只怕也不敢假传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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