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滴滴叫了一辆快车,显示还有两公里到达。在等待的过程中,突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应宁还没反应过来,一辆法拉利就横在了她的面前。
小楼和阿坤几乎同时冲了下来,小楼看到她安然无恙时,这才松了口气。
他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找了一夜,两个人都挺狼狈的,阿坤过去直接拉住她手,一脸的急切,“妞妞,你没事吧?你怎么不接我们电话啊?急死我们了!”
应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刚要开口,公墓的保安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估计因为他们没有把车停在车位里,影响了秩序,小楼立刻走向保安,说他们很快就开走。
这时应宁看到自己约的车到了,她挣脱手腕想离开,然而,阿坤却紧紧扯着她不放。
“你去哪?我们送你。”
“不用,我约车了。”她的胳膊被他拉得有些痛,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周围的路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估计都觉得是个富二代在欺负女人吧。
孟子坤此刻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不耐烦地朝着人群吼了一嗓子,吓得那些人纷纷避让。
应宁趁机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迅速弯腰坐进车里,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快出发。”
司机还没驶出两步,孟子坤就转身上了身后的法拉利,他一脚油门,车身瞬间拦在了他们的车头前。
他摇下车窗,大声喊道:“妞妞,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们给你解释,别这样,好吗?”
正值中午,进出口车辆众多,后面的车辆纷纷按喇叭催促。应宁担心影响交通,让司机别管,赶紧驶离。
然而,当司机刚要启动时,阿坤又猛地踩下油门,纯白色的法拉利像头野蛮的雪豹,嗡地一声顶了上去,几乎快撞上了前车的车头,把司机都快吓死了!
到底是公子哥脾气,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和安危,管他妈什么狗屁规矩,交警来了都得听他的。
都是蛮横惯了的。
孟子坤把手探出车窗,点了点司机,“敢开一个试试。”
司机就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惹得起他?人家吓得连忙向应宁求助:“这位小姐,外面那位是不是追求您的?哎,要不您先下去吧,我可惹不起人家,这单我就当白来了,也不收您钱了,行吗?”
阿坤还在喊:“妞妞,你下来,你听我俩解释!你生阿言的气,别牵扯到我啊!我是冤枉的!”
此时,后面的车辆开始不停地按喇叭,骂骂咧咧地表达不满。
应宁坐在后排,紧紧抓着书包带子,难过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他们一直是这样,从不真正考虑别人的心情,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应宁不禁开始怀疑,他们真的在乎过她吗?
或许从来她连玩伴都算不上。
她不想说话,不想被逼迫着回应他们的呼唤和解释。
她只想静静地离开,真的就这么难吗。
她叹了口气,准备下车。就在这时,小楼突然直奔阿坤冲了过去,他直接拉开驾驶座车门,将阿坤拖拽下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阿坤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他红着眼看了过去,下一秒,拳头也挥向了怒气腾腾的小楼,两个人瞬间莫名其妙扭打在了一起。
好事者纷纷凑过去围观,刚刚离开的保安又急匆匆冲过来拉架。
小楼在打斗中也受了伤,眉尾被磕在地上刮出一道血痕,两个人这会儿心里都有火,不知道怎么发泄,全都挥拳砸向了对方。
小楼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地,他骑在他身上,双手揪住他的领子,怒吼道:“你他妈闹够了没有!你还想要妞妞怎么做!!”
人群,吵闹,流言,喧嚣……
应宁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的缝隙,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天空。
那是一片宁静的蔚蓝,天空中,一朵朵祥云静静漂浮,宛如一个个安详沉睡的魂灵。
悲伤涌上心头,应宁闭上泪眼,轻声请求,“师傅,拜托您,快开走吧。”
师傅哎了声,心想现在小年轻的感情生活也太乱了。
于是趁着混乱之际,他开车离开了。
第66章
-
小楼和阿坤在墓地大门的马路牙子坐了一下午。
全都鼻青脸肿的。
印象里最近一次打架,还是上初中那会儿,俩人因为游戏急眼过一次,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这么冲动。
小楼也乐了。
被毒打一顿,这会儿坤子也冷静下来。
他抬手碰了碰嘴角,嘶了一声,疼得龇牙咧嘴的。
衣服也脏兮兮的,成了破烂。
孟子坤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像只潦草小狗,自己还挺委屈。
“我就是怕以后再也找不到她了……”
小楼骂他傻逼。
“本来是还有机会,被你这么一闹,这下真彻底找不到人了。”
坤子闭上眼,懊悔。
这时电话响了,是他手下打来的,“找到阿言少爷了。”
两人爬起来就走。
谢陆言在「丽辛」二楼的包厢里坐了两天。
这地儿现在被私人承包了下来,改成了茶馆。
他来的时候,那地儿还有客人在,他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也不说话,把人家盯得毛骨悚然的,人家以为遇到了神经病,整个二楼的客人全都给吓跑了。
他就坐在了人家的位置上,转头盯着外面的天空发呆,红墙绿瓦绵延,尽头就是故宫的角楼。
当小楼和阿坤赶到时,谢陆言正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同时另一手还在接听着电话。他面前的茶桌上摆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看见他俩走过来,他没事儿人一样地收回目光,对着电话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平静地挂断。
他随即抬手对秘书说:“让孙律盯好合同……其他的……”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看向小楼,问道:“账户的情况你跟进得如何了?”
这一瞥,小楼才发现他的眼睛布满了惊人的红血丝。
而且眼神也渗得慌。
“啊,我在跟进呢。”小楼皱眉看了阿坤一眼,坤子明显也意识到了阿言的异常。
谢陆言听后点了点头,继续对秘书说,“集团这边你务必给我盯紧,我大伯最近可能有动作。”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疯狂的狠劲儿,那种混合了病态与狂热的眼神,看着挺吓人的。
“不是,阿言,你、你没事吧?”坤子实在忍不住开口。
秘书忙把手背到身后摆了摆,他侧过身,偷偷用口型对他们说了句别问。
谢陆言昨天半夜三点给他打电话,让他带着电脑和文件立刻过来,来了以后他也什么都不说,拿过电脑就开始工作。
自打前天他从会议室里冲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秘书也不知道内情。
他在茶馆守了谢陆言大半夜,给人家老板又是赔笑又是赔钱,最后直接把整个二楼包了,人家这才没有轰他出去。
快天亮的时候,秘书打了个呵欠,不小心提了一嘴“应宁小姐”
谢陆言听后一愣,紧接着眼眶泛红,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说什么,“我得赶紧弄好了,弄好了就能带妞妞走了,没时间了,我得快点,快点……”
给秘书直接吓清醒了,差点以为Boss突然鬼上了身。
谢陆言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他喃喃着说,“嗯,现在不处理好这些烂摊子,等我俩跑了也落不得安宁,所以我得把这些破事儿断干净,断干净就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来,仿佛是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很满意。
阿坤惊呆了,睁大眼睛,和小楼缓缓对视,此刻心里慌的一匹。
小楼清清嗓子,向下压了下手,暗示他别慌,他试探着问:“阿言,你还记得前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妞妞离开了……你知道吗?”
谢陆言眉头一皱,说道:“离开?不,妞妞不会离开的。”
他生气地摇了摇头,加重语调,再三重复道:“妞妞不会离开我,绝对不会。她不会抛下我,因为她爱我,她舍不得我。她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她是我的,只属于我,永远是我的。”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谢陆言似乎又捕捉到了某个思绪的碎片,他像是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突然被拉回现实的人偶,轻轻发出了一声哈笑,再次微笑起来,“就算离开,她也会回来的,也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她爱我,她爱我,她很爱很爱我。”
他的状态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仿佛陷入了某种病态的幻觉中,自动忽略了与妞妞吵架的那段记忆。
阿坤和小楼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俩人赶紧背过身去,低声道:
“靠,他是不是受了刺激,又发病了?”
小楼也一脸迷惑,他担忧地偷瞄了阿言两眼,摇了摇头,“可是他小时候发病,也没到精神分裂的地步啊。”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谢陆言又突然抱着电脑笑了起来,他说了句糟了,然后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阿坤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小楼见状,急忙拽起他胳膊:“走啊!”
两人撒丫子追了出去。
小楼开车载着阿坤,俩人紧跟在阿言的车后,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就怕他突然发病,再连人带车从高架上冲出去!
幸好一路上还算稳当。
谢陆言开车去了南池子。
两人在胡同口守着,只见他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怀里抱着一只猫。
“雪球?”阿坤没见过“小妞妞”,有些新鲜。
小楼曾去应宁那里送东西时见过一次,知道这是阿言和妞妞新养的猫,与雪球同品种,都是布偶猫,但不是雪球。
“他抱着猫去哪儿啊?”
谢陆言抱着“小妞妞”回到车上,将它小心放在副驾驶座上,还给它绑上了安全带,他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随后车子迅速驶离。
小楼和坤子赶紧跟了上去。
谢陆言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妞妞的毛发,他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自语道:“小妞妞,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回去陪陪你妈妈,她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单。”
他说着,猛地踩了一脚油门,由于车速过快,小妞妞在他车上瑟瑟发抖。
“别害怕。过几天,爸爸就来接你和妈妈,我们一起搬家,一起离开北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应宁下午从医院回来,到了楼下,先是看到了小楼和阿坤的车子,再然后才是看到了阿言的宾利。
小楼和阿坤都在车里坐着,看到应宁,俩人同时愣了一下。
是妞妞!妞妞竟然回来了!
他俩刚刚一直在楼下等阿言,等了好久不见他下来,没想到意外地等回了妞妞。
阿坤本来昏昏欲睡的,也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腾得直起身子,就要冲下去找妞妞,但却小楼一把拦住,“别冲动!”
他就那么透过车窗看着应宁,带着自责和内疚的眼神,对阿坤说:“你丫还没看出来呢?妞妞现在压根不想搭理咱们,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别打扰她了。”
“何况阿言还在楼上……”
夜幕降临,应宁手里提着晚饭,从711买的关东煮,还有一根糯玉米。她这两天都住在小姚那儿,今天小姚值夜班,考虑到独自住在别人家里不太合适,于是她就回来了。
正好回来看看邮箱里有没有收到报名的回复。
天黑了,应宁只是不经意地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小楼和阿坤两个人蓬头垢面地缩在车里,身上还都穿着昨天去墓地时的衣服,脸上也都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两只流浪的小狗。
坐在超跑里的模样别提多么违和。
哎,应宁微微一叹,到底走上前去,敲了敲他们的车窗。
“妞妞!”看到应宁朝他们走过来,小楼迅速按下车窗,俩人脸上的开心藏也藏不住。
可是应宁却一句话都没有和他们说,只是将手中的晚饭放进了车里。
接着,她又从包里翻出两根酒精棉棒和创可贴,一并放入车内,接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应宁从电梯里走出来,发现家门敞着,心中微微一紧,显然有人在她家里。
她推开房门,一眼瞥见门口摆放的男士皮鞋,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在楼下,她看到了阿言的车子,但车内空无一人。那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阿言在她家里。
她走进屋内,放下手中的钥匙和包包,心中却非常复杂。
谢陆言正在阳台为小妞妞准备猫粮,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住了,他特意打扫了小妞妞的猫窝。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心地跑了出来。
“妞妞!”
可刚到门口,就看到应宁背着身子,在修改房门电子锁的密码。
从他的生日,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他的心微微刺痛着,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应宁改好密码,回过头来,沉默着往里面走着。
她的眼神平静而冷漠,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应宁来到卧室的书桌前,把电脑打开,认真查看邮箱的来件。
谢陆言跟着她走了进来。
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甚至比她还要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他开口问。
这会儿他好像又正常了。
没收到。
应宁大概也猜到没有那么快,官方说是半个月内回复,现在才刚过去三天。
纸质版材料也才刚邮寄出去。
她合上电脑,却微微一笑,说:“收到了,下周就走,先去瑞士培训。”
MSF在全球设有五个主要的行动中心,分别位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日内瓦、巴塞罗那和巴黎。
这五个行动中心负责管理和监察全球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援助项目,其实总部就位于瑞士日内瓦
谢陆言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眼神可怜兮兮的,他袖口高高挽着,衬衫衣摆还沾着些许猫砂,应宁注意到这一点,有些微微疑惑。
谢陆言这时候开口,“不能不走吗?或者……晚一点走?”
应宁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很坚定。她反问,“你订婚的事,怎么样了?”
谢陆言看着她,突然皱起眉头,纠正她,“是假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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