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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太不会聊天了，之前的kisskiss都不见了。
许艺安皱巴着一张小脸思考，如何才能让姐姐快点来呢，发消息很慢吧。
许艺安想了想点开了视频通话。
然而立刻就被顾舒愉挂掉了。
许艺安：！
顾舒愉：嗯？
顾舒愉：我在图书馆，什么事？
从礼堂外面打打闹闹进来一群人，身上堆积着一些尚未融化的雪花，带着属于十二月的霜寒。
“外面下雪了，好大啊。等下去打雪仗吧。这么多人，打起来肯定很爽。”
许艺安被顾舒愉连续两个问句伤到了。
想了一会儿，觉得也许是哥哥不太讨顾舒愉喜欢，所以才被挂了电话。
许艺安长按语音键，表明自己的身份：姐姐我是许艺安。
然而顾舒愉没有回她。
顾舒愉忙着填一堆表格，填完了还要拿去盖章，厚厚一沓表格垫着。
办好借读卡的彭尔烁看不下去，拿了一支笔帮她填。
“等一下等一下。”正在看电脑的老师突然叫停，“你们手里那个表格字体不对。我给你们重新打一份。”
顾舒愉：......
彭尔烁默默看了眼老师。
顾舒愉低头看了眼已经快写一半的表格，抬起头说：“老师，这个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有，毕竟是正规活动。还是按照规矩来。”老师走到打印机旁边，“反正你们填了不少，等下直接照抄誊写就行了。”
没办法，顾舒愉只好和彭尔烁重新抄写。
十几张表格填完，给老师检查完盖章，顾舒愉又要去别的地方集邮。
还没走出图书馆就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安静。
又下雪了。
地上已经堆了不薄的一层，顾舒愉拿出手机的手又放回了口袋，表格被她夹在胳膊下面。
“下雪了，我叫温若琪他们出来玩雪。”彭尔烁一点也不怕冷，拿着手机啪啪打字。
今天的雪也下得很安静，顾舒愉听着彭尔烁给刚认识没多久的新朋友打电话约出来玩。
人和人的联系建立起来真的会很快。
“姐，他们说去广场那边玩。你要一起吗？”彭尔烁打电话的间隙抽空问了顾舒愉一嘴，“等你忙完了过来找我们怎么样？温若琪也来。”
电话还保持着通话，彭尔烁又是开着免提。
顾舒愉很明显听到那边一个咳嗽声。
“不用。”顾舒愉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估计等我完事天都黑透了。你们玩的话记得早点回家。别忘了时间。”
“好吧。”彭尔烁也不强求，“那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玩儿。”
和彭尔烁两个方向分别离开，顾舒愉在雪层里跋涉，身上不一会儿就是一层雪。
路上人很少，顾舒愉低着头走路，路过一个雪人的时候看了一眼，惊讶于大家的执行力，再看一眼，顾舒愉发现是个活人。
吟游诗人柏拉图蹲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和雪融为一体。
“好久不见。”吟游诗人注意到眼前停留了一个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看清了顾舒愉的脸。
顾舒愉：“......您是在搞什么艺术吗？”
“我在听雪落下来的声音。”
顾舒愉：“哦，哦。”顾舒愉不打算打扰这人听雪的声音。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顾舒愉一顿，目光又转了回来。
“什么又是真实的。”吟游诗人又开始的他的吟唱。
顾舒愉抬眼看天，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雪掉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起码从感觉上来讲，很真实。
“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吟游诗人又哆嗦着说了一句。
顾舒愉以为他又在感叹这世界，就看到他一屁股坐进雪地里，开始的捶打他的腿：“不行，出来穿太少了，腿都冻麻。血液不流通了。果然思考不能抵抗严寒。”
顾舒愉愿意承认，最后一句是真理。
吟游诗人的腿麻恢复过来，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看向还杵在原地的顾舒愉，问：“你为什么不打伞呢，是跟我一样为了亲近自然吗？”
顾舒愉看着他弯腰在雪堆里摸了摸，把他白色的雨伞从雪地里挖了出来，递给顾舒愉：“不过我看你好像更像是没有伞，不介意的话请接受我的伞，我的朋友。”
“这个......”不用。
顾舒愉感觉铺天盖地的雪好像没有了，下意识一抬头，一把透明的伞遮在头顶，落下来的雪都铺在了伞面上，透明的伞看上去也像是白色。
“哦，有人给你送伞。那我先走了。”吟游诗人潇洒把伞撑开，伞里伞外的雪抖落一地。
顾舒愉看着他往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走去，背影看着很孤寂，却又在雪地里沦陷一脚之后打破了孤寂。
“你是NPC吗？”顾舒愉原地轻轻跺了一下，把衣服上的雪抖落一些，“怎么每次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
第58章
“我说着玩的。”顾舒愉笑了一下，“你别在意。”
顾舒愉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消散，她转了个身：“麻烦你送我去那边楼里。”
地上的雪已经快淹没鞋面，作为第一批走雪地的人，顾舒愉很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落脚点。
“许艺安呢，回家了吗？”顾舒愉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问，“今天她来找你玩不凑巧吧。”
“还在大礼堂。”黎礼安顿了一下，等顾舒愉抬头看他，他才接着说，“她在等你。”
顾舒愉不怎么相信：“等我干什么啊？”
虽然她能感觉许艺安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并不觉得许艺安会专门等她。
“你别骗我，我这个人很容易相信这些的。”顾舒愉感觉鼻尖有些痒，低头把脸埋进了围巾里，像是要进洞冬眠的小动物。
“你看起来不信，而且等人应该不需要理由。”黎礼安的声音响起。
“就和你来给我撑伞一样？”顾舒愉抽了抽鼻子，鼻尖已经是一点红，“也不需要理由吗？”
顾舒愉心里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她从来都不习惯不确定的事情，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事情。
“我有理由吧。”黎礼安突然停下了脚步。
顾舒愉跟着他停了下来。
黎礼安弯下腰和顾舒愉平视，漆黑的眼睫垂下又掀起，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小，好像只允许顾舒愉听到一般：“本来想再等等的，但是现在不说好像不行了。”
“毕竟刺猬有些敏锐。”
黎礼安靠近顾舒愉：“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在想你这么聪明，或许早就发现了。”
顾舒愉感觉到一些危险，眉头皱了一下。
黎礼安温暖的手覆盖上她的眉间，轻轻蹭了一下：“我喜欢你，你发现了吗？”
“......您老能不上手吗？”顾舒愉仰头避了一下黎礼安的手。
黎礼安听话地收回手：“这样可以了吗？”
顾舒愉莫名其妙：“这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听我的话要做的。”
明明是表白场景，俩人中间却依然没什么暧昧。
黎礼安的眼睛像是某种猫科动物一样眯了一下：“我没什么应该做的，这是你说的。”
顾舒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你喝醉那天说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黎礼安像是一个读心者，轻易看出了顾舒愉的想法。
顾舒愉无语：“你也知道我喝醉了啊。”
“所以不算数吗？”
当然是算数的，但是顾舒愉现在肯定不能说当然，只能道：“这两个不是一件事，人和人之间要保持距离。”
黎礼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顾舒愉。
顾舒愉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黎礼安说：“那你之前抱我，亲我才是人和人之间正确的社交距离。”
“......那更不是了。”顾舒愉沉默了一阵才说。
如果可以，她真的非常想把当时的她打晕。
做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干什么，就因为前男友那一句我觉得你没多喜欢我，她就要把爱的光辉洒向大地？
“我道——”
“不用道歉，我说过。”黎礼安说，“不过不是因为我不在意。”
顾舒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又沉默了。
“谢谢你的喜欢。”
“嗯，还有呢。”黎礼安像是预料到顾舒愉会给这样的答案。
“没有了吧。”顾舒愉不确定地说，眸光沉着一种似水一般的情绪，“不然我请你吃饭？”
“怎么你总想着请人吃饭。”
顾舒愉也不知道，但是黎礼安似乎在等答案。
她认真回忆了一番，慢慢说：“我以前有个朋友，一直喜欢叫我去吃饭。后来我问她为什么总是叫我一起去吃饭。”
“她跟我说，只有吃饭和睡觉是人必须做的事情。她不能叫我去睡觉，所以只好经常叫我去吃饭。”
这个朋友还是顾舒愉小学时候的朋友，顾舒愉跟她坐同桌。
小学提供三餐，爸妈忙，所以顾舒愉一般三餐都在学校解决。
起先顾舒愉跟那个同桌是没什么交流的，后来同桌观察到她一直在食堂吃饭，很好奇地问了她一句。
虽然只是好奇，也让当时年纪还小的顾舒愉感到排斥。
后来不知道哪天开始，她那个同桌就开始很积极，一日三餐叫她一起。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顾舒愉话少，同桌话多。
这么过了一段时间，顾舒愉有天在放学的时候听到了同桌的爸爸说同桌分不清好坏，家里的饭那么好吃不吃，非要多交钱在学校吃。
顾舒愉第二天就问了同桌那个问题，问她为什么总叫她去吃饭。
同桌说想叫她出去玩，但是怕她不喜欢，但是又想跟她一起玩，所以只能叫她一起做一些必做的事情。
比如吃饭。
“而且吃饭很好，只有我们两个。”
顾舒愉接受了这个同桌的存在，每天吃饭的时候听她唠唠叨叨。
但是等习惯之后，有一天同桌便不来了。
老师说她转学去了另一个城市。
甚至连个道别都没有，顾舒愉习惯的人便骤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好像也没有任何可以说的人。
班主任依然在很温和地跟她沟通，让她多跟同学一起玩，不要一直一个人。
顾舒愉却没办法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也没办法告诉她，她刚才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回忆完的顾舒愉笑着问：“所以一起吃饭吗？”
“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顾舒愉摇摇头：“当时突然转学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在这个城市。”
那同桌在班上人缘很好，转学之后有人问过老师她去了哪个城市。
班主任说了一个城市名，顾舒愉已经忘了那个城市叫什么，只知道在印象中，那个城市非常非常非常远。
远到顾舒愉连去找同桌的念头都没有过。
而且或许，对方并没有把她当朋友，只是一时的兴趣使然。
“她觉得我一个人待着，和别人不一样。”顾舒愉跺了跺脚，“可能早就把我忘记了吧。”
第59章
“还是走快点吧，等下老师该下班了。”顾舒愉一抬脚就陷入了雪坑里。
她把雪踢开：“其实......我没什么好喜欢的。”
“你觉得我对你只是一时的兴趣是吗？”
顾舒愉看了黎礼安一眼，虽然没开口承认，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这样还挺伤人心的，顾舒愉走了两步又无力地开口挽救：“你可能就是最近跟我相处比较多，产生了一种错觉。毕竟你就是养只猫，时间长了也会习惯是不是。”
“你又不是我的猫。”黎礼安语气平淡。
“这不是猫的问题——等一下。”顾舒愉记忆倒档，“你刚才说刺猬是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你跟刺猬一样。”
同样的话换一换说法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顾舒愉放下心来，自己魔怔了，刚才一瞬间想的是黎礼安一直说的那个刺猬指代自己。
“我性格是比较刺，而且做事情都很不计后果，反应也比较慢。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如果只是想拒绝我的话，你可以挑我的缺点。”黎礼安慢慢说，“我想想我怎么改。”
顾舒愉：“......你不是真的黎礼安吧。”
顾舒愉感觉这路有点难熬，眼见大楼在眼前，顾舒愉松了口气，两步跳上台阶：“你先回去找许艺安吧，别让她等急了。”
卷着文件进了老师办公室，顾舒愉站在旁边看老师盖章，思绪神游千里，直到被人拿什么敲了下头。
顾舒愉偏头看站在一旁的季修然：“季老师，你还没下班？”
从隔壁办公室过来的季修然哭笑不得，把手里的印章和印泥放下：“我下班谁来给你盖章。”
顾舒愉想起来季修然也管学校的文体活动，把位置给他让开：“辛苦老师。”
“不辛苦，应该做的。”季修然看了一下表，“两个人的字体，还有个人呢？”
“抓来的苦工，已经放回家了。”顾舒愉整理已经盖好章的表格，“最近有同学让我过来问问老师期末打算怎么考，能给我透个风声吗？”
“平时认真听课的都不会有问题，逃课的一般都要小心点。”
季修然看了顾舒愉一眼：“看来你跟同学相处得不错。”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惊世骇俗的言论吧。”顾舒愉揉揉鼻尖，“他们对我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派我来打探消息。”
“那算什么惊世骇俗。”季修然把盖好章的表整理好，又给顾舒愉找了个新的档案袋装好递给她，“很正常的上课而已。”
顾舒愉把档案袋叠了叠：“所以考试范围都在PPT上是吗？”
“嗯，聪明。你也知道的。选修课老师不打算为难你们。好好准备，争取拿个满分。”
顾舒愉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你的PPT我能发出去吗？”
因为季修然上的这个课顾舒愉挺感兴趣的，也是为了更好了解这个世界，顾舒愉每节课下课都会拿着U盘去拷贝季修然的PPT。
“没什么机密，可以发。”
“谢谢季老师。”顾舒愉眼睛弯了弯。
顾舒愉拎着档案袋走出办公室，刚坐进向下的电梯，电梯门又打开。
顾舒愉看着拿着伞的季修然有些惊讶：“老师你这就下班了？”
“肯定没有啊。”季修然有些无奈，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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