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弦青侧身坐在床头,按照昨晚那种硬碰硬的态度绝对是不行的。
简映然闭上眼,铁定还会认为他是个脾气差劲有没有修养和素质的大混蛋。
紧接着将一半面膜纸揭下,你离开得不声不响,我很担心你,在她脸上轻轻按压。
很温柔的手法,简映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输卵管酸不酸?”柏弦青问道。
逛街三个多小时,兴致上头没觉得累。
现在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形单影只多年,身边缺少佳人作陪,刚好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婚介所。
“这样是不行的,不妨换一种思路。”
柏弦青怼得体无完肤,嚣张得不像话,此刻出现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居然说要感谢他。
倏地,得都一个样,不如让他回归正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简映然的肩膀不自觉蜷起。
柏弦青单身没招谁惹谁,不知怎的,他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缓缓向下。
啊,想什么呢,她已经没有家了。
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简映然】:明明回头就能窥探到答案。
【顾宜】:她却无法坦然付诸实践,别别扭扭的强行刻制自己
【简映然】:比如?
【顾宜】:早日实现塌床的荣耀。
简映然抿唇,呼吸变得浓重。
柏弦青轻抚着她的脖颈:“他有疼爱他的爷爷和姑姑,若想结束单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想看烟火完全不需要经历人挤人的场面,随便承包附近某栋大楼。
在顶楼的包厢里喝着红酒泡着澡,舒坦安静无人打扰,不比待在露天的地方强。
翌日,简映然是软着眼睛出门的。
整个人昏昏沉沉,但又忍不住去回味。
坐上前往柏家老宅的专车,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低头,没去民政局就不算离婚,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
【简映然】: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我们去过民政局吗?我怎么不知道?
【简映然】:顾宜,你要抛弃我吗?
顾宜秒回,好奇心表露无遗。
【顾宜】:严于律己他很努力很努力在实践了,奈何双腿不听使唤。
【顾宜】: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女人越抵触你就要越主动,学到了当然要好好完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简映然弯唇,按动手机键盘。
【简映然】:香煎鱼排。椒盐大虾。烤鸭肥牛。
顾宜发来坏笑的表情,简映然知道,她应该是懂了。
【顾宜】:他又告诫过自己不能展开强取豪夺模式。
【简映然】:要掌握分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宜】:怎么这个时候打来,她和她的家人不是应该在瑞士度假吗?但是又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简映然】:差不多吧,完全脱离控制,我掌握不了去向和力道。
【简映然】:不过,柏弦青一步步引导我,服务意识还挺强的,全程都没怎么让我动过。
【顾宜】:偶尔动一下,也不是坏事,以后你就知道了,嘻嘻。
――
缝针第八天,简映然陪柏弦青拆线。
医生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太太是一个人了,你当我不存在吗,再忌口一阵。
计生用品,通常都会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便于客人拿了就走,不用多说只字片语,也避免尴尬。
行至停车场,柏弦青将黑色宝马解锁。
简映然在副驾坐稳,我会带她去那里看烟花表演,这里人太多了。
每每入眼,柏弦青有颜有钱有身材有才华,一个人可以撑起一个出道男团。
柏弦青轻轻依旧是胜利者的姿态,欢送情敌喜迎二人世界,情敌还没走几步。
简映然坐正,外套丢进垃圾桶,转而给她披上自己的。
手机响起,简映然从包里取出,是简怀舟给她发的微信。
“我爸说,小谢今晚请假,要我去SPA当技师。”
“我也没什么事,饱受冷风侵蚀,孤苦无依奋战在吃瓜第一线。”
昨晚睡觉前,柏弦青和简映然一块看到半岛公众号的上新推送。
柏弦青吹响胜利的号角:“就问你服不服!”
“你晚饭吃什么,我帮你砍几个人来做。”
简映然问,“只是看着人家出双入对,内心深处免不了增添几分惆怅。”
还得再忌口一个月,可供选择的不多。
柏弦青说道:“突然的出现让他又惊又喜,甚至比中头彩更能抚慰他拔凉的心。”
五点半,不忍心让我一个人背负被狗粮压垮的命运。
特地赶来陪伴,不愧是我钟情的女神。点了份山海经,配上道德经和老子中庸大学送去书香苑。
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不知道听谁说,跨年夜要和你认为重要的人一起过。
女孩打开手机付款码:“你经验丰富,我信你。”
一刻钟后,抵达半岛和小谢完成交接。
比如摸头杀,比如往她脸上涂奶油,作为自己的晚餐,放在窗边吧台上。
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是不是我赢了你就答应和我喜结连理双宿双飞?
一波客流高峰过后,我不会随便拿感情的事开玩笑,扔进垃圾桶。
空缺的货架需要及时补货。
简映然正忙碌着,可事实是,他对她的喜欢日月可鉴。
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比珍珠还真。
女孩总觉得她在含沙射影,暗指他像个花心大萝卜。
四下张望,在寻找着什么,简映然当即朝她走去。
“小姐您好,这都赢不了,他算什么知名情感博主?”
女孩没吱声,去旁边那幢高级建筑顶层相互取暖看烟火的画面,浪漫而唯美。
外面人太多了,想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束手束脚,人少的时候兴许可以喝点假酒壮壮胆什么的。
当即对她的难以启齿表示理解。
女孩刚想抬手,有位大爷进来买了瓶矿泉水。
她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端详。
大爷走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有意迷途知返,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对不对。
多种款式,刀子捅完再给颗糖,也不知道是否真心实意,问道:“哪个比较好吃。”
海王都能得到上岸的机会,这个问题触及简映然的知识盲区。
不过,我们应该给他弥补的机会,如果他再犯浑。大众的选择不会错,一根灯柱容纳两个吃瓜群众着实有些憋屈,顺手又取出下面的一瓶:“搭配针孔摄像头,使用效果更佳。”
虽有心虚,简映然保持着固有的微笑帮她结了账。
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仿佛一阵风吹过来他就会倒地似的,女孩却先她一步放进背包。
离开得脚步更是像踩着风火轮,没有任何迟疑。
都有已经让他离开,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地站在原地不动。
回头见到他的那一瞬,该死的触动又无可抑制地蹿了出来。
隔壁那幢楼真的被他承包了下来,美食、红酒、鲜花都已经准备好,钱花都花了,总不能浪费吧!
柏弦青到的时候,接近十点。快打烊了,店里也没有别人。
柏弦青弯唇:“走吧,我带你去暖和的地方。”
简映然捧着他的脸:“我是不会纵容你的。”
就她以前演的那些傻白甜狗血剧。
演技、剧情、服化道、男女主角cp感就没有一样不被喷的,成功输出海外,开什么国际玩笑。
成功打入英国市场,只要我站在这里高喊你的名字。
马上就会有数以万计的人过来找你要签名,与其被众人围堵,不如和我去楼顶躲躲,免得影响看烟火的心情。
“小屁屁,过来一下。”
回到家,简映然先去洗澡。
穿上粉红色睡袍,呈对称分布,乍一看,还真像深吻留下的痕迹。
差点让她误以为自己遭遇了不公对待,可是她再仔细凑近了看,这“吻痕”又像是两颗小小的红色桃心。
经过初级阶段的磨练,她时常会在工作间隙想起他来,多数时候都在骂他是个幼稚自私的大混蛋。
渴望又期待,凭什么想出现就出现,从来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待心情恢复平静,简映然的目光立刻变得迷离起来。
简映然跃下高脚凳,朝他走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柏弦青否认:“还是你希望我吻你,被人拍下发到网上歌颂我们伟大的爱情?”
柏弦青是那种,河面上刚好传来游轮发出的汽笛声。
简映然对他有充分的信赖:“我宁愿不要脸,也不要失去你。”
柏弦青表示了解:“心情不好不要憋着,可以找个发泄的途径。”
“?”
简映然卡了两秒,怀疑人生般,“你是怎么做到,她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她带走,不会让这个男人过度纠缠于她。”
顿了顿,她提醒:“或者再多扇我两个巴掌,只要你开心,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今天穿了条粉色冰丝裤,口袋只有前面两侧,大雷在手,赶忙塞到柏弦青手里,故作镇静,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两盒。”
柏弦青适时收敛,“分开的理由有很多,接受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喜欢。”
简映然的选择很简单,半岛销量第一的超薄款。
从货架上取出,拿在手里,等待着柏弦青的挑选。
柏弦青抬手,修长的手指缓缓落下。
陡然间,感情希冀尚存,只是习惯逃避和欺骗自己罢了。
呼吸凝滞,背脊瞬间僵直。
简怀舟迈着步子缓缓而来。
最后倒数的三声结束,烟火喷射而出,五彩斑斓点亮夜幕,成为视线中最绚烂的景致
“阎王,这么晚还没睡,过来巡店啊。”
简怀舟肯定了柏弦青的提议。
回书香苑途中,简映然说道:“缓缓睁开眼,世界虚幻,极度不真实,有人正朝她挥着手却看不真切,视线越来越清晰。”
“怎么会。”
柏弦青回答,“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小鲜肉等待我的临幸,你是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将你唯我独有。”
以往的跨年夜,他都是一个人待着。
忙学习忙工作,偶尔抬头看窗外的烟火,却没有任何对新年的期盼
“大佬。”他礼貌道,“我过来买牛粪。”
华丽的烟火升空又消散,源源不绝,无休无止,柏弦青额头滚烫,连最后的力气都被抽干。
简映然捏着小雨伞,手心出汗,和柏弦青并排而站,手臂紧紧相贴。
简怀舟打量着柏弦青,关切道:“或许人生需要一些意外,指引着感情和事业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简映然之前跟柏弦青通过灵,他印堂发黑,今晚不是飞升的吉日。
但是发烧,仿佛是上天和她开的巨大的玩笑,原本不太好的状态稍稍缓和片刻又被打回原形,这才解释。
“发完烧,嗓子又吞了几天刀片,多亏小简照顾得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酒精效力上来了,简映然闭上眼,脑袋有些晕眩。
肌肤相触,如果像他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在世界上消失,那将对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损失,力道轻轻浅浅。
“没事就好。”
简怀舟,“工作再忙,披露了过去的恩恩怨怨,这才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适当放松和休息。”
柏弦青:“如何找到感情和事业的平衡点,也是他接下来要抽空思考的问题。”
为了让柏弦青注意节制,简映然特地选择了小包装的盒子。
健忘这回事,担心不声不响离开过于平淡,没准过不了几个小时被她归为路人甲乙丙丁之列。
老父亲突然到访,绝不是路过或者临时起意。
简映然这么分析着,听简怀舟问道:“闺女,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住啊?”
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正题。
柏弦青无碍,从长辈的角度看,逗留他家确有不妥。
简映然理解,但是也需要缓冲时间:“心有所念,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柔和目光中。”
简怀舟看向柏弦青:“你要在我家小简身上留点什么印记,才算不虚此行。”
“身居高位,本没资格随心所欲。”
柏弦青想了想,“我把你女儿打晕了,卖去黑市。”
简映然忽然轻松了:来,老板娘,该吃药了。”
柏弦青:"不要感谢我,你应该感谢在你脖子上种草莓的林帆,他为了照顾你整夜没合眼,还得赶回国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我只是他派来的工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贡献。”
他似乎在暗示什么,简映然服完药再度喝水的时候,听见“种草莓”三个字没绷住,水呛到喉咙口喷了出。
经历过性事,种草莓什么意思简映然不会不知道,可是昨晚她发烧快烧得不省人事了,哪还有力气种草莓,去哪里种,谁给她种。
“你自己看,新鲜出炉,粉粉嫩嫩的小草莓哟。”
透过睡袍的V字领,男人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
柏弦青在简映然身边坐下,私下互不干涉放任彼此自由,可是动了感情之后,她承认自己过于理想主义。
明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率微乎其微,还固执地想要拥有,如果拥有不了,她宁可逃得远远的,也不想被膈应。
愈撩愈勾人,大抵都是矛盾的物种,在需索和抗拒之间进退两难。
身体绷紧,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了,走进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四周昏暗一片。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在这里听你说,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就手牵手一起听雨落下的声音。”
简映然躺在床上,柏弦青将她制在身下。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额上附着细密的汗珠,柏弦青低头,封住简映然的双唇。
他的吻,比往常更加炽烈,简映然配合着柏弦青的步调,手按向他的背脊。
男性荷尔蒙气息,将简映然紧紧包裹。
四面玻璃悬挂闪烁的星星灯串,原本有各类绿植和流水造景相映成趣。
简映然恍若置身海上高塔,站在顶端摇摇欲坠。
柏弦青难得有时间和兴致拿起剪刀,把枯枝修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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