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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平稳没有剧烈起伏，顾阮白心头想着：
丹恒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敢喜欢我，他好傻，真的。
下了客运站，乐意大手一挥订了转车回公司，还好是他自己叫来的司机，而不是被车站外的人坑害。
顾阮白问：“你不是有司机么？”
乐意睁眼说瞎话：“对啊，我有，前两天他放假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那你也要回公司？”
“我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迟到了，拜你所赐。”
“这怎么能够怪我呢？我们就算是赶最早一班车来也都十点多了！”
“喂，你肚子饿不？我们先去吃个饭。”
大少爷都这么说了，顾阮白也不好拒绝，丹恒则看了眼手机，说：“我要尽早赶回公司，你们先吃吧。”
顾阮白急忙忙赶上他：“那我也――”
乐意在身后拉高语气：“顾阮白？”
丹恒回头对她说：“就算公司塌下来了也有我顶着，你们吃饭后下午别迟到就行，你还要把行李带回家呢。我东西少，没事的。”
顾阮白只能作罢，一看不见丹恒，她就失魂落魄得乐意都看不过眼，“你至于吗顾阮白，他又不是一去不回头了？”
顾阮白像个失恋的人摇头晃脑：“你不懂，你不懂啊。”
“你什么意思啊顾阮白，觉得我不懂感情还是人太傻了？难道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对你……”话说到一半，蓦然止住，乐意扶额苦恼。
顾阮白惊讶看向他，“哇，我以为你要憋到明年才有可能说出来。”
乐意不善看着她：“你早就知道？”
顾阮白点头：“为什么不知道？你这个人双标得厉害，平时凶得不行，实际上也很担心我。嘿嘿，我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也心思敏感，你这么明显我想不知道都难。抱歉啦乐意，我恐怕……只敢喜欢丹恒了。”
第42章
乐意眯起眼：“什么叫只敢喜欢他？我就这么让你烦？”
坐在副驾驶座的顾阮白回头，对着他说：“我要是觉得你烦就不理你了，同理你也一样，我们的性子都差不多，对厌恶的东西恨之入骨，喜欢的东西爱不释手。你也不用等到我会有不喜欢丹恒的那一天，如果这都没结果，我大概会郁郁寡欢下去不再谈恋爱了。”
“哼，你少给自己贴金，真以为自己是块肉骨头，人人追着啃。”
不得不承认，他最是欣赏顾阮白的这份洒脱，又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干劲，可偏偏她喜欢上了别人。
从学生时代他就懂得，顾阮白宁可喜欢别人也不会喜欢他，哪管他贫穷还是富贵，都一视同仁。
乐意坚持到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怎么甘心放过唯一放不下的人。
再高档次的餐厅也赶得没顾上味道，顾阮白匆匆回到公司，上电梯前差点跟人撞上了。
“走路没长眼睛？”卷发垂腰的女人面带精致妆容，红唇勾出冷冽的笑容，一眼看出顾阮白是员工，“你工牌呢？”
“在家里，没来得及带。”顾阮白看到卷发女人胸前的名字――苏菲。
“迟到加上没有佩戴工牌，没有化妆又冲撞领导，你今天不用来了，工资照扣。”
电梯又进来一个男人，镜片底下漂亮锐利的眼眸带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我头上了？”
“你是……”副经理苏菲看清他的长相，笑容真切几分，“哦，原来是乐意先生，这位女职员跟你关系很好吗？”
“她是我的新助理，在带我考察工作熟悉环境，刚才找不到我就急了，还不小心撞到了副经理，实在是太不该了。顾阮白，给人家道个歉吧。”
顾阮白能屈能伸，一个道歉能避免扣工资她干嘛不做，当即低头喊道：“对不起！”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而脑袋瓜子嗡嗡的，苏菲也无语住了，不过看在新来的同事份上，她也不好再追究下去：“顾阮白是吧，你念你是第一次得到警告，下次来上班记得梳妆打扮。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活着可不能太散漫敷衍了，你们是公司的门面，懂吗？”
“明白了，副经理！”
“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我又没聋。”顾阮白态度好，苏菲就不斤斤计较了，跟着步入办公区域，她跟着顾阮白身后，看到丹恒抬起头，冲着这边方向一笑，这一笑破天荒的好看，恍若寒梅初绽。
苏菲微怔，随之发现他的笑并不是对着自己，而是……
顾阮白跑过去，开心拿出一份路边打包的炒粉：“先花点时间吃饭吧，我来接手工作。”
“嗯，谢谢。”
炒粉是提前得知丹恒还没吃饭而买的，顾阮白看苏菲还站在面前，说：“味道很香吧，副经理要不要来一份？就在楼下的路边，很近的。”
“哦……没必要，你工作去吧。”苏菲快步走去办公室，突然又折回来对乐意说，“刚才骗我很熟练啊？”
乐意失笑：“都怪顾阮白这个二货，一看到丹恒就走不动道了。”
“哼，这话里的酸味都要冒出来了，要不要喝杯咖啡聊会天？”
“哦？光明正大旷工喝下午茶，这就是新副经理吗？咱们公司前途无量啊。”
苏菲也毫不留情反讽：“乐意先生也人不如其名，十分不乐意与人交流呢。我还以为网络上就够不留情面了，没想到接触本人才知道……”她目光富有深意看向工作中的顾阮白，“凡事还得一物降一物啊。”
乐意也收敛了眸光里的讥讽，“去哪里？”
苏菲摆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离去，一直偷摸看热闹的何倦在群里跟同事们吐槽：【男的是谁！三分钟我要得到他的全部信息！】
女同事A：【何倦姐别激动，是新来的文案大手，你姐妹上司呢。】
男同事B：【对啊，今天在电梯我还听见他们的对话，可精彩了。】
女同事C：【刚才就在我工位旁边说话呢，还提了一嘴顾阮白，她不是刚跟组长出差回来么？】
男同事D：【你们真以为出差啊？公费约会！】
何倦：【去去去，人家又没什么，造谣的话我见一个骂一个！】
顾阮白！！
何倦给闺蜜发消息久久没得到回复，心痒难耐之下，等不及下班时间了，递交文件路过了顾阮白的位置，悄悄去搭话。
突然一只手就攀上肩膀，还以为白富美副经理来找茬的顾阮白虎躯一震，回头见是何倦，摘下蓝牙耳机问：“你怎么过来了？这是你的工作区么？头上监控看着呢，回去！”
何倦厚着脸皮凑近她：“如实招来，你跟那叫什么乐意的是不是有爱恨纠葛！”
“今晚我去你家，好好跟你说。”
“好！”何倦一回头，跟丹恒探寻的目光对上，她瞬间结巴住，“咳，我、我慰问一下姐妹，叮嘱她好好工作，天天加班。”
“？”顾阮白回头。我今晚加班了你去哪听八卦去？
何倦来的快，去得更快，巴不得原地消失在丹恒眼皮子底下。
丹恒：“她跑这么快做什么？”
“可能是害怕被你抓包工作摸鱼吧。你的报表我都整合好了，看一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探讨工作的时间也流逝飞快，好在今天有丹恒提前回来，工作堆积得不多，加班了一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何倦大小姐等得分外不耐烦，见她一下电梯立马上前追问：“到底什么战况呢，我急急急！”
“你先别急，我饿死了，吃饭再说。”这几天她都没怎么打游戏，想到星穹铁道里的饮月君，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丹恒组长，面对手机里成百张的饮月君涩图。
顾阮白忍不住叹气，何倦还以为她情场失意了忐忑得饭都吃不下了，追问道：“别光顾着叹气，你倒是说词儿啊！”
顾阮白肯定不能跟她说丹恒的真实身份，因为这种事越描越黑，别说不玩游戏的信不信了，她到现在还怀疑人生，怀疑丹恒是老天看不过眼从游戏里揪出来救赎她的。
“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可千万别惊讶。”
“细说。”何倦摆好了倾听的姿态。
“我跟他坦白感情了。”
“就这？顾阮白你行不行啊，我要是跟一个男的暧昧这么久，肚子早有动静了。”
“说什么呢你。”顾阮白搓了搓发烫的面颊，回想那天看星星月亮的晚上，抱着尾巴的触感犹在，仿佛是刚才还在享受过。
她、她喜欢丹恒才不是为了长长的大尾巴！
何倦无语地看着自家姐妹一言不合又闹了大红脸，心想有必要这么纯情吗，都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了，也不至于跟古代人一样古板。
顾阮白从小到大一直充当暗恋角色，她性子太耿直，就算有人表白示爱也只认为是场误会，偏就这么直的人遇到更直的丹恒，硬是让顾阮白变成了情场高手，懂得怎么去追人了。
顾阮白忧愁说：“可是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让我有了无限期待。”
“我就说别有用心，故意吊着你。”
“不，我觉得是缺了一次正式的告白！”顾阮白握拳，“姐妹，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吗？”
“……”
顾阮白家里的窗户也已经换上新的，墙纸也翻新，没什么东西受损，隔壁还在一阵装修，晚上了都不消停。投诉是没有回应的，老小区的物业都不干正事，顾阮白拎着包去了何倦公寓。
一包纸，一瓶饮料，一张嘴，一生八卦。
听到顾阮白说乐意是她小学同学，何倦半晌没回神：“所以他莫名其妙跑了，又莫名其妙出现了？”
“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好像是原生家庭破裂，他妈妈带他出国了，后来他能够独立就又回来了。”
何倦托腮苦想：“这也太巧合了不是，正好你刚成为丹恒的助理，第一次出差就是见小学同学，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
“而且他还跟我表白了。”
“啥？！”
“也不算表白吧，就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我就说自己只敢喜欢丹恒，他就眼睛射出危险光芒冷笑说：‘什么叫只敢喜欢他？我就这么让你烦？’”她有样学样，掌握了精髓有七八分想象。
何倦还是觉得玄幻，“这么个高富帅你都不动心？”
顾阮白摊手：“我要是没喜欢上丹恒，他再有钱……说不准还真能够用钱砸我，不过他这种人是不屑于这么做的。还好我先遇到了丹恒，没有成为被感情左右摆布的可怜女人。”
“你还可怜？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又把追求对象踹了。”
“细说。”
“他太好色，没有上进心又整天沉迷游戏，我才知道他私底下是个二次元宅，烟酒什么都来，还荤素不忌的，我当场发飙赏了他一巴掌就走了。”何倦吹着自己刚拆美甲的手指说，“我总告诫你要擦亮眼睛找男人，像丹恒这种真正意义上好的男人，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
“好男人也不少啊，比如乐意？你要不学我死缠烂打的技术？”
何倦一个白眼翻上天：“男人我有三不找：太穷的，穷人自尊心强，别说把钱花我身上了，给自己都舍不得；太贱的，人至贱则无敌，也太过没有底线了，谁知道会搞出什么破事来；太丑的，我本人也不想向下兼容，起码找个能看的过眼的吧。”
顾阮白不理解：“乐意哪样都不占啊，而且还是美强惨高富帅，追着追着不就有感情了么？恨也算感情。”
“我说你想摆脱追求者也不至于拉上我当挡箭牌吧？乐意那种人是我可以肖想的吗？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不然你又要抱怨没男人太寂寞了。等会，丹恒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一下。”
“啧！”
第43章
顾阮白起身走去宽阔点的阳台，柔声问道：“怎么了丹恒？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想我了？
“吃了吗？”多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顾阮白发虚没有回应，丹恒又说，“我做饭让小黑给你带过去。”
“这……我刚吃过啦，还想准备点外卖呢。”
“嗯。”
以为对方会说她又乱点外卖了，顾阮白等了一会没有下文，指甲扣了扣手机的坠饰，他们二人只能够听到对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三分钟悄无声息过去，顾阮白才清清嗓子问：“丹恒？”
“我在。”
“我在何倦家里住几天，因为隔壁装修太吵了。”
“嗯，她会做饭吗？”
要是何倦在场，一定要她点头，顾阮白不想骗丹恒，就实话实说：“不太会，她一般不下厨，都点外卖或者出去吃的。你放心，她这个公寓外卖不能送上门口，会有专门的人送上来给她。”
又互相嘘寒问暖一番，顾阮白恋恋不舍结束通话。何倦刚洗完出来，穿着丝绸睡衣翘腿坐沙发看电视：“不会吧，打个电话都要一个小时？”
“什么，我以为才过了半个小时！”
“过来给我按摩，穿高跟鞋走了一天，累死我了。那新来的副经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指使人，女员工还必须穿裙装高跟鞋化妆来上班，不然被抓到就扣工资。”
顾阮白目瞪口呆：“我是来上班而不是上刑的！”
“也有人去举报了啊，你猜怎么着？人家是董事长的亲亲孙女，要掌管公司的！”
“额，这么个小公司还要掌管吗？”
“害，不过是给她玩玩而已啦，有钱人家的快乐，我们也是play中的一环。只有苏菲才能配得上乐意了，乐意长的再帅，一开口谁都受不了，除了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受虐狂，也会有脾气的。我见过毒舌乐意跟丹恒打嘴炮，他还讨不到好处。”
何倦整理脑子里的思绪，“丹恒遇到情敌，就没表现出什么反应吗？”
“能有什么反应？我也不会傻乎乎故意跟其他男人走太近去刺激他，反倒是恶心自己有一手。”
何倦戳她额头：“说你傻还真不信，有时候又太精明了，精明得太过。早点洗澡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呢。”
……
回家那两天没化妆，顾阮白手法都生疏了，也没太复杂，随便抹了淡妆，再套上裙装就去挤地铁。每天日复一日的上班的确枯燥，丹恒是她唯一的期待感。
他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手上只有手表会不会太空了？要不要送他一串自己做的手链？
“顾阮白！”
公司前，职员们一同挤进大门，顾阮白闷头走得飞快，手臂突然被抓住了。
抓她的人是乐意，重新做了发型把刘海都捋上去，露出精致但冷漠的眉眼，一大早上火气这么盛，容易长痘痘啊。
顾阮白再低头一看，她差点一脚踩进水池里，连声跟他道谢。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毛毛躁躁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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