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发、红眼睛、笑眯眯的漂亮女人。
啊, 对,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伏黑甚尔站在清水镜的面前突然俯身,他的手伸向了她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清水镜面带疑惑,但是并没有躲开。
纽扣穿过了扣眼, 领口散开。伏黑甚尔的动作非常熟练, 他拽着她右侧的衣领扯到了一边, 一直到指腹把锁骨下方的那一小片肌肤全部搓红他才收回了手。
伏黑甚尔盯着她的脸,话中还带着一丝怀疑:“真不是你这小鬼?”
清水镜叹气:“自从认识了甚尔先生之后就变得没这个闲钱了。”
这家伙要价太高, 明明都是老主顾了,却一点不肯打折。
这话逗笑了伏黑甚尔,他看着清水镜那张自从再次见面后就总是冷静自持的脸,突然生出点恶趣味来:“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最近在附近游荡, 清水镜,你说会不会是你的妹妹呢?”
但他的恶趣味没有得逞, 清水镜模仿着他的样子双臂叠交抱在胸前,就这样散着一侧的衣领仰头看着他:“那甚尔先生可要好好查清楚,毕竟我可是付钱了。”
真是伶牙俐齿的小鬼。
不过既然没有那个诅咒师描述的那片符文印记那找人杀他的大概真的不是这小鬼。
除了总是喜欢催进度之外, 这小鬼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雇主,出手大方又很有意思。
最重要的是, 不断有人买她的命,她又会不断地买回去。靠着清水镜,他有望实现未来三年的赌博自由。
伏黑甚尔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到底没有对清水镜出手。只要他们没有完成护送星浆体的任务,那他就还有机会,当务之急是先确认一件其他的事情。
他转身就走,背对着清水镜摆了摆手之后,身影重新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伏黑甚尔一走,清水镜立刻松了一口气。握着武士刀刀柄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她转头朝着墙角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揪着那只耳朵把真人从墙缝里拽了出来。
他像一只巨大的章鱼黏在墙壁上,清水镜将他剥离的时候发出‘啵啵’的吸盘脱落声,惹得清水镜汗毛倒竖。
掌心全都是黏液,腕足缠绕着她的手腕,还有几只晃动着试图缠上她的脖颈。
很恶心。
清水镜忍无可忍,以手为刃直接插进了他章鱼脑袋之中。那颗章鱼脑袋顺着清水镜劈开的缝隙裂开,分解成了两个脑袋。
这两颗头把清水镜的手缠在中间,同时伸舌头去舔她的手掌和手腕。
其实真人只是路过,他在附近吃掉了一句新鲜的尸体,在那具尸体上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太有吸引力了,被割掉舌头的痛苦似乎还残留在口腔里,但是只要想到他舔进肚子里的属于那个女咒术师的血他的口腔里就会开始分泌口水。
好好吃。
他想再尝一次。
饥饿感灼烧着他的腹腔,真人没有控制住自己狠狠地在清水镜的手上咬下一口。锋利的犬齿穿透了她的手掌,他渴望的鲜血终于流进了他的口中。
但满足感没有持续多久,清水镜丢开了手中的武士刀,仅凭着蛮力将他从中间撕开。
只有这点不好,这疯女人打人真的好痛。
两截分裂的身体在她的脚边蠕动,那些腕足上的吸盘咬着她的腿试图向上攀爬。她没穿丝袜,章鱼身体上的粘液蹭在她的腿上,一路张牙舞爪的往她的裙摆里探。
清水镜一脚踩爆了其中一只章鱼头。
这家伙有点难打,但清水镜没功夫跟他慢慢耗,她还要去找天内理子。
可是如果把这咒灵丢在这儿的话,她很担心这咒灵会先她一步找到天内理子。
她记得这家伙说天内理子闻起来很美味。
其实清水镜让天内理子打给五条悟是为了让五条悟保证她的安全,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会和成功。
事实是成功了,天内理子不仅打给了五条悟,她还在逃命的路上顺便打给了夏油杰。和他们成功会和之后,天内理子带着他们杀了回来。
“就在这里!那个肌肉男一看就对镜不怀好意!”
天内理子站在巷子口,气势汹汹地伸手一指。原本跟在她身后火急火燎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看着巷子里的情况多少有一些沉默。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天内理子终于往巷子里看了一眼。
那个肌肉男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巷子里只有清水镜和一个上身是□□双马尾下身是八爪鱼的诡异咒灵。
滴着血水的腕足缠着清水镜的上半身,把她的身型勒紧。蓝发双马尾的少女上身双臂摁着她的肩头正在试图,呃,亲她的脸?
遍地都是章鱼断肢。
清水镜拽着双马尾咒灵的头发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扯了下来,一边摁着她的头往墙上猛击一边和她打招呼:“啊,理子没事啊,我还很担心呢。”
这咒灵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断,天内理子听见她好像喊了一句什么“你不是更喜欢小萝莉吗”,然后她的声音彻底消失,清水镜扯下了他的舌头。
在这种血腥场景之中,清水镜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她甩掉手中的滑腻舌头,空出一只手来朝着夏油杰的方向勾了勾指尖:“杰,吃过午餐了吗?需要加餐吗?”
夏油杰有点无奈,但还是抬脚朝她走去。他踏过地上扭动的触手将它们一一踩爆然后来到了清水镜的身边。
在夏油杰抬手的一瞬间,真人有种强烈的恐慌感。灵魂深处的恐惧迸发,他拼命地往墙壁里钻,但清水镜的手却死死地钳制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直在清水镜手下剧烈挣扎的咒灵突然爆开,汁液喷溅,夏油杰反身挡在了清水镜的身前。
借着这个间隙,真人断头逃掉了。
手里空留了一堆不再有活力的触手,清水镜松开了手:“啊哦,逃掉了。”
夏油杰低头,伸手从她的发间摘下了一只触手。他指尖用力,捏爆了那根腕足。尽管手上做着这么粗暴的事情,但他的语气却很温柔:“没关系,镜没有受伤吧?”
清水镜摇摇头。
她和夏油杰的距离非常近,对方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拢进了怀里。她举着沾满了黏液的手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把手上的那些东西全部蹭在了夏油杰的胸襟上。
注意到夏油杰的视线后,清水镜抬头朝他眨了眨眼。
夏油杰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制服外套发出了一声轻笑。他没有管自己衣服上的脏污,抬手给清水镜理了理她褶皱的衣领,然后把最上方那颗被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了回去。
从巷口看过去,夏油杰和清水镜就像是一对儿耳鬓厮磨的小情侣。
与之相反,五条悟和天内理子这里的氛围就不怎么好了。
天内理子偷偷瞥了一眼目光锁定着巷子里两个人的五条悟,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五条悟哼了一声,也拉着天内理子走进了巷子里:“真是磨蹭啊杰,你这家伙还整理上服装了,以为在结婚吗?下一步是不是该交换戒指了?”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立刻吸引了清水镜的注意力。她的目光落在五条悟的脸上,然后下滑到了他的胸口,像是为了做一个对比,她又看向了夏油杰的胸。
这来回游弋的目光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力,他加快了脚步非常强硬地插进了清水镜和夏油杰之间,双手摁着天内理子的肩头把她推给了夏油杰:“好,交换人质,轮到杰来照顾理子了!”
天内理子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和清水镜对上视线后从五条悟的背后指了指他:“突然有一股好酸的味道啊,你们有闻到吗?”
在五条悟准备给天内理子一个爆栗之前,清水镜抓着他的手臂把五条悟拉到了一旁。她踢了踢脚边残存的蔫蔫触手,笑得有点坏,转移了话题:“理子想不想吃章鱼脚呀?”
天内理子疯狂摇头。
虽然清水镜是在逗天内理子,但五条悟确实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要一和清水镜接触,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清水镜坐在他身上时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和她躺在床上时破碎的泪眼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对比出现,这种极致的矛盾感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她的指尖如流水冲刷过他每一寸肌肤,留下疼痛、若即若离的爱、欢愉和实际上会引人走向毁灭的希望。
抓着他手臂的手慢慢松开,清水镜有要放开他手臂的趋势。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她的手从小臂上拉了下来,然后卷进了手心。
他收紧手掌,把她的手指扣进自己的指缝之中。
要抓紧,要牢牢抓紧。
他从五条家离开之前,去见了家主一面,那个老头子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却不肯做出任何解释。
在他离开之前,老头子终于肯从他那一盘花了很多年都没有解开的棋局里抬头,他告诉他:“小悟,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也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喜欢,只要想得到,就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清水镜动了动手指,但是没有挣开五条悟的束缚。他就像毫无所知一般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目不斜视。
落在后方的天内理子扯住了夏油杰的衣摆,虽然坚持了很久,但忍不住想要八卦的欲望。她朝他挤眉弄眼:“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喜欢镜啊?”
“啊,有这么明显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羞怯。夏油杰表现得非常从容,反过来问了天内理子,“理子有喜欢的人吗?”
天内理子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让她看起来有点失落:“总觉得身为星浆体不太适合谈恋爱呢。”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夏油杰有些歉疚地朝她笑了笑:“真抱歉,让理子伤心了。”
也没有到伤心的程度,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吧。
天内理子扯出一个笑容,把话题转回了夏油杰的身上。她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冲他挑眉:“加油哦,我看好你!”
总觉得夏油杰的性格和清水镜更为相配一些,但她也意识到了他和五条悟一样都很危险。
被这样两个人喜欢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内理子想到了清水镜的话,看着前方五条悟和清水镜的背影,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镜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她并不喜欢的使命呢。
走过拐角时,天内理子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一道阴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也只是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第30章 袈裟
五条悟僵直地站在原地, 目光一寸一寸巡梭过四周的角落。涌动的人潮令人无法驻足,即便是打开了无下限术式也必须顺着人流的推动向前。
原本被填满的掌心现在空空如也,肌肤交叠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上, 强烈的缺失感提醒着五条悟, 清水镜真的不见了。
明明有一直好好地拉着她的手, 连一刻都不曾放开过。就只是在拥挤的人群里被行人撞到了肩头, 等五条悟回身时被他好好护在怀里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五条悟摘掉了墨镜朝着更远的方向看去, 凭借着身高的优势, 整个路口的布局尽收眼底。所有的视野全都转化成了精密的信息, 十字路口成千上万的个人代码被大脑加工处理,他挨个查看逐一分析。
特殊的构成很快被筛选,在他确定异常数据的同时, 异常数据也找到了他的位置。
被窥视的不适感变得有些强烈, 对方没有回避他的意思, 不断暴露着自己的存在。
五条悟停下脚步站定回头,铺开的视野收回后集中在一点, 他看向马路对面的人行道指示灯。
在那里等红灯的人很多,大家各自忙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中间站着一个高得过分的人。
就像是,真的看不见。
戴着兜帽的人早早预料到了五条悟会回头, 在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黑发因为长时间窝在帽子里所以有些卷曲, 散下时发尾的弧度来回荡漾。褪下斗篷后她露出了一双异色的眼睛,冰火在一片荒芜中并存,一只眼睛蓝到极致, 一只眼睛一片浓郁的血红。
那张模糊又虚幻的脸慢慢凝实,一寸一寸展开后构成了令五条悟感到心惊的面容。像是为了确保他有足够的时间看清楚, 这张脸足足凝聚了十秒才重新消散成一片混沌。
异瞳人扯出一个笑脸,唇角一路裂开漫延到耳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五条悟却觉得自己听到了这怪物“咯咯”的笑声。
像是小孩儿又像是成年人,混杂的音色透着一股荒谬感,但五条悟偏偏听出来了一点熟悉感。
绿灯亮了。
她重新戴上了兜帽,像一阵烟雾,逆着人潮迅速飘走。
如这怪物所愿,这张脸给五条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顾不得周围的环境和人准备使用瞬移追上她。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五条悟看得清楚,那个人不人咒灵不咒灵的东西有着和清水镜几乎八成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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