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r是个人前疯,围观的人越多,叫好声越大,他状态就越好,虽然昨天晚上没睡好,但并不影响他超常发挥。
“一百四十四”“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哎呀,没投中!”“哎呀,只差三个!”“只差三个啦!”
季r挑战陆青双当年创下的骁箭投壶一百四十九个的记录虽是再一次失败,但依旧是引来了阵阵叫好声。
其实,他是故意失利的,他想,也许那个数字在公主心中是一个永恒的念想,永远不希望被别人打破。
记录虽然是没有破,但人进了正厅,准备玩簸钱。
红玉取来簸钱用的工具――铜钱和用作筹码的圆形竹片,四人围坐于一个低矮的小方几四周,两两相对,乔婉儿和季r正好坐了个面对面。
刚坐好,乔婉儿就见公主探头过来,使劲地朝自己脸上看,看完后又转脸朝对面的“福枝”使劲地看。
“咦,你们两个?”公主发出一声疑问后,目光便在两人脸上来回横跳,一会儿看看乔婉儿,一会儿又看看“福枝”。
听闻公主这样问,本就做贼心虚的乔婉儿瞬时感到脊背发凉,一双手都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难道是公主发现了自己和“福枝”之间的什么端倪?
“哈哈哈,你们两个为啥脸上都有黑眼圈?是不是昨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公主话一出口,两个黑眼圈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下,果然……原来你也有!
季r:“小的昨晚噩梦缠身,确实没季r似是已体味到了当年陆少府被公主暗恋,令无数世家小姐竞折腰的无限风光。这种飘上天的感觉不由的令他心生错觉――自己不光是技艺能与之相媲美,姿容应是也不逊色。
带着当红戏子精彩表演完后隆重谢幕的表情,向围观之人环顾了一圈,准备一一认领下宫人们投来的崇敬眼光。
然而,视线才走了一半,便对上一个人的目光,那目光很是与众不同,带着些饱含深意,像刀子一样直戳过来。
当季r辨识出那目光的主人时,得意忘形的表情立刻凝固住,从头到脚感觉像被浇了一瓢冷水般泛出阵阵凉意。
那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婉儿,她不知何故的正混在寻芳殿的一群宫人中观赏他的投壶表演。
第34章 送糕点
季r也不知道乔婉儿刚才有没有跟着一起叫好,反正看她那“怨怒交加”的眼光就知道,定是不喜自己这个“对食”在众多女子面前风光如是……你不是还跟别的男人一起打伞,帮他挡石子吗?彼此彼此!
暗中向乔婉儿使了个询问的眼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不知是乔婉儿没有会意还是不想会意?她那饱含深意的眼光仍旧刀子般看过来,看得季r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好了,好了,看完热闹,就都赶紧各就各位回去干活吧!”站在乔婉儿身侧的红玉冲着围观投壶的宫女们发了话。
宫女们听到指令,顿时“叽叽喳喳”地做鸟兽散,去了各自该去的地方。
最终殿堂前的空地上,只剩下四人:季明月、季r、红玉和乔婉儿。
乔婉儿手上提着个食应该砸中范明初的石子却被乔婉儿给挡住了!还真是个见义勇为的“女英雄”,什么闲事儿都管!
回去之后,他特意问季明月为啥要用石头去砸范明初,公主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最近不知何故地忽然想起来,范明初好像是个大坏蛋。
范明初于她而言,可不就是最坏的坏蛋吗?若不是因为范明初,陆家也不会只剩下她一个儿媳妇。
公主本来是把所有的男人都混淆成他的夫君,在季r装神弄鬼之后,就不再有这般的混淆了,所以,她大概是对范明初这个人原本的记忆又回归了一些,他当年做的那些事在公主眼里肯定都是坏事,那他这个人不就是坏蛋吗?
季r假装口误喊出“范公公”,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还有说话词不达意的那副傻样子,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好好恶心一下范明初――谁叫他跟乔婉儿一起打伞的!旧恨未解又填新仇!
至于他跟季明月耳语了句什么悄悄话:“公主且放心,范明初那小子根本打不过我。”
季r装成个“嘴漏子”把范明初恶心了一把,心盒,像是来送东西的。
“公主殿下,这位乔姑姑是从明心殿过来的,说是奉小陛下旨意来给殿下送刚出锅的桂花糕。”红玉把乔婉儿引至公主近前。
“哎呀,怎么是你!你不就是昨天帮范明初挡石子的那个宫人吗?”季明月一眼看到乔婉儿额头上那个还没消退下去的肿包,立刻认出了来人,眸色中瞬时晕出一丝敌意,像是看到了敌人的同伙。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奴婢昨天并非是在帮范大人挡石子。”乔婉儿走至季明月近前,施礼道。
“什么?你不是在帮他挡石子,那我向他丢石子的时候,你为何要挡在他身前呀?”公主听乔婉儿这样说,便好奇地问道。
“回公主殿下,殿下不是让范大人猜手里是何物吗?奴婢当时就猜,定是个非常好玩的物件。所以,见殿下将那物件丢出来时,就赶紧冲上前去抢,所以才会挡在范大人身前,其实是怕被他抢了先。”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公主听了乔婉儿的解释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敌意瞬间全无,“你本是想抢我手里的宝贝对不,结果不想竟是个小石头子,还被我砸中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玩儿了!”
“可不是嘛,奴婢蠢笨至极,竟未有想到公主手里藏的原来是颗用来做暗箭的石子,还当什么宝贝呢,拼了命地上前去抢,呵呵呵。”
“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你这宫人确实有点笨,哈哈哈!”公主继续前仰后合地笑。
站在一旁的季r听了乔婉儿糊弄公主的一番说词后,差点笑出了声,这个乔婉儿果然是很会哄小孩子(傻子),难怪小皇上非要认她做娘亲。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现场开盒就拿出一块热腾腾的桂花糕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夸赞,“这桂花糕可是乔宫人自己做的?”
“回殿下,是奴婢选了上等的粳米制作而成。”
“福枝,红玉,你们也快趁热来尝一尝。”
季r早就忍不住了,他还没吃过乔婉儿做的东西呢,赶紧十分遵命地上前领了一块塞进嘴里:“果然是软糯又香甜,这位乔姑姑的手艺可真是不错呢。”
确实是十分好吃,但就算是不好吃,也不能说实话,必须要夸出花来!她刚才明显就是生气了,这样夸是不是能让她开心点?
季r有些纳闷儿,这小皇上怎么会让她来这里送桂花糕,难道不怕他二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啊?
红玉吃了一块桂花糕后也是不住地夸赞。
乔婉儿向面前几人微微欠了下身子,以示回敬他们的赞赏:“公主殿下,若是喜欢,奴婢就经常做了给公主送来。”
“好啊,好啊,那可太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好了!小皇侄儿这么有心,乔宫人,你回去替本宫谢谢陛下,你告诉他,等以后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会替他留意的。”
“奴婢记下了。”乔婉儿躬身施了个告辞礼,便转身朝出宫门的方向走去,忽听身后的几人开始交谈。
公主:“福枝,红玉,我们今天玩点啥呢?”
福枝:“殿下,我们今天来玩簸钱如何?”
红玉:“公主,我们只有三个人,簸钱要四个人才好玩些。”
公主:“红玉,那你再去找一个人来。”
还没等红玉回话,没走出几步的乔婉儿忽然回了头:“公主殿下,奴婢也很会玩簸钱,也算奴婢一个如何?”
这忽然冒出个自告奋勇的要加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几太睡好。”
公主:“那你梦到什么了?”
“哎呀!小的不太方便说,是个俗人才会做的梦,说出来怕殿下责怪。”
乔婉儿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就是他自己想说,却还在公主面前故意拿乔。
“你说就是了,快说快说!”公主自然是看不出来“福枝”在欲擒故纵,立刻被激发出大把的好奇心。
“回殿下,小的昨晚梦见,自己回乡下娶媳妇去了。”
“哈哈哈!”公主和红玉闻言,立刻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唯独乔婉儿没笑。
“娶媳妇那可是个喜梦啊,为何说是个噩梦?”
“我梦见花轿抬到我
后来,她又发现了一件事――福枝竟然在帮公主作弊。
只要是福枝簸钱,公主都能猜对,公主簸钱,福枝基本都猜不对。
且这么明显的作弊红玉大概也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心照不宣不去挑明就是。只公主一人被蒙在鼓里,因为她就像个好胜的小女孩,只要赢了胜负才不会去深究其他,小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也是,和公主玩游戏,何必想着输赢?哄主子开心才是第一位的。
且乔婉儿还知道,“福枝”为了让公主猜对他簸的钱,应是使用了些特殊的手法――猜者说出几正几反的结果,簸钱之人抬手的一瞬间,便能让铜钱呈现出相应的正反位置。
她之所以知道有这种伎俩,是因为小时候在村子里看过一个走街杂耍之人的表演。那人就是按照观众报出的正反数来拨弄出相应的铜钱位置,其手法之快让人惊为天人。
没想到今天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天人。
虽然知道“福枝”是为了哄公主开心才会如此作弊,但不知何故,自认为十分大度的乔婉儿此时却一点也大度不起来,心底生出各种令她不适的酸楚,小肚鸡肠地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人还真是会讨公主欢心呢?为什么就不能讨讨本姑娘欢心?能帮公主作弊,为什么就不能帮本姑娘作弊?忍心看着自己输得这么惨!
且越想越胸闷气,你先回去禀了陛下,就家门口,我高高兴兴地去接新娘子入洞房,结果掀开轿帘,却发现轿子里竟空无一人!”
“啊,为什么会这样?新娘子去哪里了呢?”
“媒婆忽然冲上前来告诉我,说新娘子跟隔壁放牛娃私奔了,让我赶紧退婚!”
“哈哈哈,这……也太惨了吧!确实是个噩梦。”
“或许那放牛娃才是新娘子真正喜爱之人,她应了你的婚事是迫不得已呢?”
“怎么会,在梦里,她可是曾跟我山盟海誓过的呢!”
“唉呀,那就是新娘子不好了,怎么能脚踩两只船呢?”
“可不是吗,福枝,这种新娘子不要也罢。”
第35章 簸钱
三个听“故事”的女子中,公主和红玉一边听,一边又说又笑个没完,唯独乔婉儿是不苟言笑的,大概是因为她在几人当中是个生人,所以会显得有些矜持。
公主虽是疯疯傻傻的,但此时大概也是看出了乔婉儿的拘谨,于是在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通后,为了不让这个外殿来的宫人显得过于冷落,便特意寻了话跟她说道:“对了,那乔宫人,你又是何故呢?”
关于“福枝”做的这个梦,乔婉儿已是听出来了,此梦八成是他杜撰的,很明显是在用那个新娘子来影射自己,说自己脚踩两只船,大概是暗指昨天帮范大人挡石子的事,这人可真是个小肚鸡肠。
所以她不苟言笑,其实是在生闷气呢。当公主扭头忽然向她问了那样一句话时,竟是鬼使神差地听岔了一个字,把“乔宫人,你又是何故呢”听成了“乔宫人,你又是何苦呢”。
因为正在把自己代入成那个新娘子,还未从戏里走出来,听到这样一句她会错意的问话后,可能是被气糊涂了,竟是以为公主在质问自己:“新娘子,你又是何苦呢?为何要脚踩两只船?”
“奴……奴婢没有啊!真……真的没有啊?”依旧沉浸在戏中的乔婉儿,立刻带着一脸委屈磕磕绊绊地回道。
“乔宫人,你是听成什么了吗?为何会如此说?本宫刚才是在问,你又是何故也没睡好觉,熬出来两个黑眼圈?”
“啊……奴……奴婢适才确实是听岔了。”当乔婉儿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入戏太深,会错了意后,赶紧慌慌张张地找补道,“回殿下,奴婢昨晚熬夜准备做桂花糕要用的食材来着。”
这期间,她注意到,迎面一道贼眉鼠眼的视线投射过来,那视线主人的脸上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
几人说话告一段落,便开始玩簸钱游戏。
簸钱俗称抛铜子,是民间小孩子常玩的桌前游戏,四人围坐桌前,轮流坐庄,坐庄之人抛铜钱,其余人猜铜钱的正反面。
抛铜钱者用一只手手执五枚铜钱,上抛一
虽然知道乔婉儿所说是为了消除公主对她的敌意而胡编乱造的,但不知何故,季r在听了这番话后,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郁结难舒的心情竟然也舒缓了不少。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殿下,奴婢名唤乔婉儿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婉儿,这个名字很是好听呢。”乔婉儿在隆昌宫里还是小有名气的,但与世隔绝的傻公主并未曾听说过她的大名。
“红玉说你是奉旨来送桂花糕的?”季明月看到乔婉儿手里拎的提盒,想起刚才红玉所说。
“正是,奴婢一早做的新鲜出锅的桂花糕,陛下很是爱吃,想着也让公主殿下尝尝鲜,便就遣奴婢送来些。”
“这个小皇侄儿最近很是孝顺啊,又是送来福枝,又是送来好吃的。红玉,快替本宫收下。”
红玉闻言,上前接过乔婉儿手中的提盒。
公主提到福枝时,乔婉儿不自觉地用眼睛扫向一直立于公主身旁的“福枝”,当迎上他投射过来的视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刺眼的光芒,赶紧将眼睛闪躲开。
“嗯,好吃,好吃,真的好吃。”公主枚后紧接着下撒四枚。在上抛的铜钱落地之前,用手指快速地翻转先落地的四枚,调整其正反面,待最后一枚落地时,迅速用手掌把所有铜钱都覆盖住。其他人在观察完整个过程后说出,手掌下覆盖的铜钱是几正几反。说(猜)中者加筹码,说(猜)错者减筹码,最后记输赢。
总之,玩簸钱游戏就是看谁眼疾手快,眼疾手快之人最容易赢钱。
“两正三.反,乔姑姑,我猜对你的了!”
“一正四反,乔宫人,我又猜对你的了。”
“不是三正两反,而是四正一反,乔姑姑,你又猜错我的了!”
乔婉儿很小的时候就会玩簸钱游戏,自恃也算个老手。没想到几轮下来却接二连三地失利。
因为,她发现,只要轮到福枝簸钱,她就一定猜不中,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被他拨弄铜钱的那只手吸引。那只手手指修长,还挺白净,手心上虽然有些因干活而生的老茧,却并不影响其美观,反倒是有种历尽沧桑的美感,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要是牵住这样的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没想象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几枚铜钱已经被那只好看的手覆盖在掌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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