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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乾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急忙命令，“快！去把冷宫的淑妃抓来！”
“被幽禁在暄王府的废王萧承熙也不要放过！”
他的话音刚落，殿门被猛地踹开。
“不用找本宫了？”
淑妃一身华服，大喇喇的出现，眼中满是恨意。
“本宫来看看那个老不死怎么样了。”
第168章 图穷匕见，太子被废
众人看到淑妃出现，都是一惊。
再看到她身后被制服的守门侍卫后，心里不祥的预感达到顶峰。
淑妃志得意满，脚步轻快，一把推开皇帝床榻前的德妃，轻蔑地睨了一眼皇帝。
慢悠悠道：“陛下，这千丝万缕的毒，您感受如何啊？也不枉臣妾数十年如一日，为您洗手做羹汤。”
她撩起手，在皇帝面前摆弄着纤细的手指。可惜的是，原本白嫩的手指，因为冷宫的劳作，多了不少茧子。
淑妃眼神恼怒，甩手就给了皇帝一巴掌。
“都怪你，若不是你，本宫何必那么狼狈。”
“本宫与皇儿一心待你，你却狠心废黜他，还把本宫打入冷宫，你根本就没有心！”
皇帝本就虚弱，被淑妃这一巴掌，打得几乎咽了气。
萧承乾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护在皇上身前。
气恼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父皇不敬？”
“你若是一心为父皇，又怎么会数十年如一日的给父皇下毒。”
“说到底，幸好父皇英明，提早看破你们的狼子野心。”
“如今萧承熙已经被废除身份，你们就算是再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你若是现在罢手，孤念及兄弟之情，会请求父皇给三皇兄留下一条性命。”
萧承乾眉眼犀利，神色紧绷，说出的话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冷漠。
“徒劳？”淑妃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还真是被保护得太好，连历史是胜利者撰写的事实都不知晓。”
“若是我儿登基，谁还会在意他的身份，就算是名不正言不顺，也自会有人帮他中找补。”
“母妃说得对。”一道阴郁的笑声传来，萧承熙从门外慢悠悠走了进来。
一旁的宸贵妃见状，皱了皱眉。
“三皇子未免太没有规矩了。”
“什么时候陛下的承乾殿，像是外面的菜市场一般，由人随意进出了。”
萧承熙挑眉看了宸贵妃一眼，制止住淑妃发怒的动作，温言劝道：
“宸母妃一向不爱管闲事，若是嫌这里吵闹，可以去偏殿休息片刻。”
“待本王这里事情了了，还需要宸母妃过来做个见证。”
身后的侍卫很有眼色，就要把宸贵妃与德妃带下去，却被宸贵妃叫住。
“住手。”
“本宫奉命前来照看陛下，今日本宫在这里，就容不得你们对陛下放肆。你们谁敢动本宫？”
宸贵妃三十有余，容貌明艳娇贵，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更是养出一身骄矜的气质，眉眼上挑，自带高位者的威压。
侍卫一时间不敢再动，询问地看向萧承熙。
萧承熙心中气恼，眼神示意一旁的淑妃。
淑妃斜睨了一眼，嘲弄地开口。
“宸贵妃，枉费你对这个老家伙那么上心。”
“当初他为了皇后母家的权势，不顾青梅竹马的情意，贬妻为妾，继位后，只封你为贵妃，另娶皇后做正妻。对于此事，难道你就甘心么？”
宸贵妃冷静地听着她的话，伸手细心地帮皇上塞了塞被角。
“那又如何？这么多年，陛下待我不薄。我知足了。”
淑妃嗤笑一声，“你一个没有皇子的贵妃，对谁也造不成威胁，这个老东西自然愿意给你体面。”
“这样不但向世人展示了他重情义的一面，还能安抚住你的母家。另外，也算是对你的弥补。”
“弥补？”宸贵妃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淑妃顿时说得更来劲，一股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初你本是皇子正妻，却在陛下登基之时被贬，身份特殊。”
“为了防止有人生出别的心思，陛下如何能让你生出皇子来。”
“后面你久久不孕，九死一生诞下昭阳公主，你以为都是谁的手笔？”
“都是这位好陛下啊。”淑妃扯着唇，不顾圣上焦急阻止的目光，继续道：“他怕你若是诞下皇子，会对太子殿下产生威胁，这才命人在你的饮食中下药。”
“若不是那阵子你身上起疹子，私自停了补药，也不会意外有了昭阳公主。”
“即便是如此，昭阳公主也因为药性残留，身体亏损严重，从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怕是会影响寿元。”
“这样狠心的人，你还要继续护着他么？”淑妃逼问道。
宸贵妃目光一黯，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
片刻后，她掀起眼皮，对着愧疚的圣上温柔地笑了笑。
宽容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不想让本宫孕育皇子，本宫受着就是。”
圣上瞳孔一缩，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宸贵妃的动作越发温柔，端起旁边的药碗，细心地吹散热气，递到陛下唇边。
“陛下，喝些提神汤吧，一会还有大事要做。”
圣上眼眶泛红，不敢直视宸贵妃的目光，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宸贵妃笑了笑，站起身。
“你们不用在意本宫，本宫不是多事之人，除了陛下的安危，本宫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说罢，她事不关己的走到一边，眼神示意德妃跟上。
德妃快步走到宸贵妃的侧后方站定。
场地最中间，只剩下淑妃母子与太子殿下夫妇。
那些跪着的朝臣，早在萧承熙出现时，就被带去了外面。
除了江丞相外，只剩下李公公这个贴身侍候的人。
剩下的，皆是萧承熙带来的侍卫。
场面暂时被萧承熙掌控，他再也忍不住得意之色，悠然踏步向前，轻视地看向话都说不出来的圣上。
在圣上气愤的目光中，得意地扬起下颌。
“父皇莫要怪我不顾父子之情，是您先不给孩儿留活路的。”
“自小，明明本王比萧承乾处处都好，你却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就连给本王请的先生，都要时不时教导本王要恭顺和睦，不能与兄弟相争。”
“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能得理所当然的得到一切么？父皇实在是太偏心了！”
萧承熙眼珠赤红，指责地瞪着圣上，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吐露。
一旁的淑妃却有些着急，拉了拉他的袖子。
“皇儿，这些话还是日后再说吧，现在还有正事要办。”
萧承熙这才稳定了情绪。
他冷酷地睨了一眼皇上，“父皇，如今宫内外都被我的人包围，您若是还想保住我这好弟弟的性命，应该知晓该怎么做。”
说着，挥了挥手，便有人拿来了一封拟好的诏书。
诏书上，只有姓名和玉玺的位置空缺，其他内容都已拟好。
圣上只是瞟了一眼，就明白了所有，他挣扎着动了动唇。
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妄想。”
此言一出，萧承熙眸色冷得可怕。
他阖了阖眼，阴冷道：“父皇果然还是如此偏心。”
他背过身，手腕微不可察地转动，江攸静与江丞相同时一僵。
下一刻，站在萧承乾身后的江攸静陡然出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劈向他。
萧承乾未曾防备身边人，待他反应过来时，匕首已近在咫尺。
他极力向后仰倒，本能险险躲过，那一瞬间，却不知怎的，突然失去力气。
“啊……”萧承乾一声惊呼，亲眼看着，江攸静手起刀落，切断他的手腕。
鲜血溅了萧承乾一脸，却不敌他心中的惊恐。
“孤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
第169章 谋反
萧承熙疼得满地打滚，冷汗就着眼泪，狼狈地滚落地上。
江攸静扔下匕首，畅快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萧承乾，这下子你当不了太子了……哈哈哈……”
“让你看不起我，让你惦记着换太子妃，你就该随我一起下地狱。”
她语无伦次，神情疯癫，鲜血就着那病态的笑容，分外阴森可怖。
周围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萧承熙满意地回过头，歪着头看向震惊的皇上。
“父皇，如今萧承乾已经是个废人了，您知道要如何选了吧？”
皇上看着萧承乾凄惨的模样，恨不得杀了萧承熙，如何愿意把皇位传给这样嗜血的败类。
他颤颤巍巍伸着手，示意默不作声的丞相，“拿……拿下……乱臣……”
丞相悠悠抬起头，轻笑着捋了捋胡须，说出口的话让皇上最后一丝希冀消失。
“陛下，事情已成定局，太子残缺，日后定然无法胜任皇位。”
“唯一剩下的十五皇子又年岁小，如今您身体有恙，时日无多，三殿下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江丞相看都未看快要痛晕的太子，明显已经站在萧承熙这边。
太子眼神阴沉，恨恨出声，“丞相！你竟然敢骗孤？”
他之前明确表态，会站在东宫这边，他才会给江攸静正妃的地位。丞相却暗中反水萧承熙，难道是把他当傻瓜欺骗么？
江丞相丝毫不在意萧承乾的恼怒，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您果然如淑妃娘娘所言，被皇后娘娘与陛下保护的太好了。”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
只有利益才是最牢固的。
相比于萧承乾对江攸静和江家的冷待，萧承乾的态度截然不同。
萧承熙答应，若是继承皇位，江攸宁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人选。
日后继位，太子之位，也一定属于皇后所出。
江丞相就是货真价实的国丈。
这样的诱惑，江丞相怎么会不动心。
只是唯一的难点，就在太子这里。太子若是还好好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萧承熙这个废王。
想到这里，江丞相满意地看了眼江攸静。
夸赞道：“你这次做的不错。”
“放心吧，等你大姐成了皇后，不会亏待你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本来还在犹豫的江攸静，一上午的时间就改变了主意。
不但愿意给萧承乾下毒，还亲自废了他的一只手。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倒是更加顺利。
江丞相也不在意日后关照她几分。
他看着江攸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金疮药，给萧承乾的断手包扎，也未曾说话。
转头，逼迫床榻上脸色铁青的陛下。
“殿下，三殿下文韬武略，有治世之才，定能胜任皇位。”
“为了大沥的江山社稷，您不如早些下旨吧。”
“你……”圣上生生被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萧承乾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在陛下殿内搜寻被藏起来的玉玺。
眼见着侍卫伸手够向牌匾后，皇上面色大变。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兵戈碰撞的声响。
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景昭一身银色流云铠甲，如琼枝玉树，带着春日最后的寒气，凛然地出现在门口。
清朗的声音仿似带着兵戈森然的杀气。
“就是为了这大沥的江山，暄王才绝不能继承皇位。”
萧承熙骤然回眸，目露惊骇。
“景昭，你病好了？”
“不对……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骗本王？”
萧承熙眉头紧皱，忌惮地看着景昭身后的神策营士兵。
在景昭受伤后，虽然不再去神策营上职，皇上却未曾罢免他的官位。
所以景昭顺理成章，还可以召来神策营的人护驾。
萧承熙有些气恼自己的疏忽，暗暗攥紧拳头，心里后悔没有斩草除根，彻底除了景昭。
恶狠狠道：“你还真是命大。”
当初派出那么多人，也没有除掉景昭，只让他落下个痴傻的毛病。
本以为按照太医的诊断，景昭命不久矣，没想到竟然恢复如初。
景昭不在意地睨了他一眼，恭敬地对着圣上的方向行礼后，才继续开口。
“陛下，暄王绝不会是明君，请您莫要被蒙骗。”
“你凭什么这么说？”淑妃恨恨地出声。
景昭凝眉起身，眸光锐利深邃。
寒声道：“暄王之前为了豢养私兵，收受贿赂不说，还暗中克扣边关军饷，让边关将士冬日无棉衣附体，战时无米饱餐。”
“这样利欲熏心之人，如何能做我大沥的君王？”
之前沈将军他们几次上奏，都被无声无息地拦下。
那些署名的将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被罢免或全家惨死。
多次之后，为了众人的安全，沈将军只能拦下那些状告。暗中却寻到了他，请他帮忙查证。
却没想到，刚刚查到些许端倪，他就被人偷袭，险些身死。
若不是意外遇到沈棠，景昭怕是早就没命了。
听到景昭提起这件事，萧承熙没有丝毫慌乱，他嘲弄一笑。
不在意道：“不过是些银钱，既然都是养育我大沥的士兵，这钱花在本王这里，也不算有错。”
“再说了，沈将军不是想到办法了么？他那些战利品，想必也没少克扣吧？”
第170章 鸡飞蛋打，大局已定
“原来暄王都知道。”景昭面色稍沉。
他既然知道岳父私下克扣战利品，补贴士兵，却没有拆穿，所谋必定不小。
景昭略一思量，就猜到他是在顾忌什么。
一嘛，估计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暴露他豢养私兵的丑闻。
二来，或许是为了算计沈家。
待到三皇子篡位成功，那些证据，就会成为斩杀沈家和那边关将士们的夺命刀。
萧承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扫平沈家与那些不受他控制的将士。
景昭气息转冷，长长的睫羽垂下一片阴影。
寒凉道：“那暄王就是承认自己贪污受贿，克扣边关将士粮草，豢养私兵的事情了？”
“本王可没有承认。”萧承熙摇头，笑容无赖，“景侯爷没有证据，可不能诬陷本王。”
“谁说本侯没有证据。”景昭眼底漆黑如墨，招了招手，“把东西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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