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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陷阱——砂梨【完结】

时间:2024-10-11 14:47:21  作者:砂梨【完结】
  男人淡声道:“不用了,她明天回杭城。”
  他的手指在西裤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突然问:“昨天送电怎么用了那么久?”
  助理察言观色,觉得这句话不像是责怪。
  她大着胆子:“其实五分钟就来电了。”
  孟鹤鸣眯了下眼:“嗯?”
  “我觉得……可能晚点来会比较好。所以自作主张延迟了一会……”
  何止一会。
  从他说那句追她开始,她就下意识地躲他。卧室横亘着一张Kingsize大床,除此之外能坐的也就床尾凳,窗边的贵妃榻,还有一张斜方书桌。
  坐床上过于暧昧,坐贵妃榻离窗太近,最后她千挑万选,坐在书桌前,隔着玻璃案几对他对视。
  “……你说,你追我?”
  “不然我重新说一次?”
  “等等。”央仪伸手做了个下按的姿势,“等等,我缓缓。”
  缓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缓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黑暗是她此刻最好的保护色,不至于将过于精彩的表情示人。但同时,黑暗也能放大一些感官。
  央仪捂了捂心口,生怕动静太大被人听去。
  好不容易缓下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破产了?”
  “……”
  啼笑皆非的还在后头。
  她深思熟虑了一番,而后笃定:“上次我提的分手,所以你还在不爽,等追我到手狠狠甩一次,对是不对?”
  孟鹤鸣无声叹气,想来在她那里他就是这样糟糕的形象。
  他走近,隔着一张玻璃台几俯身。
  双手撑在桌案两旁,这是个很习惯性的动作,她却蓦地往后一缩。
  “央仪。”
  黑暗中,她很小声地吞咽了一下。
  “我从来没爱过谁,所以之前的确做得很糟糕。你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我最近想透彻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她问。
  想通的是什么呢?
  是喜欢她,需要她,非她不可。
  或者说那已经是爱了。
  孟鹤鸣尚未理解透彻,于是抿住薄唇。
  他不想在自己还没找到答案之前轻率地说出口。
  他认为这也是一种尊重。
  于是淡淡地说:“没什么。”
  什么啊……
  被钓了半天的胃口一下落回虚空。
  央仪觉得自己整个人透了风,不上不下,不着不落的。
  她有点赌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离他再远点,坐到了窗口那张榻上。
  顶层泳池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成了一潭黑水,在她身后无声流动。她将双腿蜷在塌上,裙摆盖过脚趾,眼前黑影翕动,他似乎坐回到了床尾凳上。
  就那么一左一右,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等待电力恢复。
  央仪在无声的等待中不小心眯了过去,头歪在榻椅上。脑袋重重撞向边角之前,有双属于男人的手垫了过去,手掌贴着她的脸蛋,任细腻擦过掌心。
  再后来醒来已经是晨光微熹了。
  窗外狼藉,刮倒了好几棵植在顶楼的袖珍椰子,还有从中折断的花园灯。至于卧室,她安然睡在大床上,蚕丝被搭至腰间,头顶一盏暖黄的灯轻柔洒下。
  央仪第一反应是,来电了。
  第二反应,孟鹤鸣走了。
  两种情绪在胸中交织。
  直到推开门,看到他靠在吧台边,百无聊赖地转着一只咖啡杯。
  砰得一声,杯子坠地。
  男人不动声色拾起,又随手抽过早间看过的晨报,将碎片包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过褶皱:“醒了?”
  央仪低低地说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折磨她的情绪倏然不见了。
  对她来说,昨晚不赖。
  对孟鹤鸣,并非简单的几个字可以概括。
  如今在车里,助理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为了那份自作主张。
  孟鹤鸣宽慰说:“不算自作主张。”
  助理眼睛都亮了,那就是说明老板不怪她?
  刚想再说点什么表表忠心,老板蓦地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抬起右手制止:“下次不必。”
  助理:“……哦。”
  此时央仪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正和方尖儿吐槽难得一见的台风天。
  “太夸张了,停电的那一刻我小脑都要萎缩了,住那么多次酒店,第一次碰到停电。还是总统套房!你知道花了多久才来电的吗?等的我都睡过去了。”
  方尖儿想当年可是在东京留过学的人,见怪不怪地说:“台风天气人人平等。没把屋顶掀了都给你面子了。”
  “等等。”方尖儿突然回过神来,“你住在总统套房?孟总的那一套???”
  “……”
  光顾着吐槽,不记得隐藏重要的点了。
  央仪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楼下房间都满了。”
  “那这两天――”方尖儿拖长语调,“孟总――”
  “在在在,他在。行了吧!”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进来。
  男生摘了头上的鸭舌帽,蓬松的黑发没了束缚一下钻了出来,柔软地翘起几个缕。他望过来,眼睛黑沉沉的。
  “我迟到了。”他说着入座,熟稔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饮料,仰头饮尽,随后用那副无害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央仪:“姐姐这两天又和我哥在一起啊。”
  想必刚才的对话是听得清清楚楚。
  央仪点头。
  换来方尖儿一个惊爆的吸气。
  男生笑眯眯地问:“你俩和好了?”
  “还没。”
  方尖儿点评:“这个‘还’字很灵性。”
  也不知道路周那小子想什么,跟着点了下头:“是很有说法。”
  央仪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能不能搞搞清楚,这顿饭的主题是拷问我吗?”
  “当然不是了我的宝贝。”方尖儿用嘴努努对面,“你之前说什么?你要去澳洲了?”
  “是啊。”男生幽幽点头。
  要不是昨晚孟鹤鸣说过他是自愿的,央仪此刻就要信他脸上的沮丧了。
  她抿抿嘴,没说话。
  方尖儿问:“去干嘛?”
  路周不情不愿地说:“帮我哥打理生意。”
  “那不是好事?”
  “的确不坏。”
  方尖儿恨不得敲他的脑袋:“那你叹什么气!”
  男生目光不经意落在央仪身上,很快挪开:“没什么。”
  没什么。
  这三个字让央仪想到昨天孟鹤鸣说了一半的话。
  郁气腾腾地往上冒。
  兄弟俩都这样。
  一个两个的,故作高深。她在心里骂。
  这顿饭吃到后面方尖儿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她父母得知这会儿孟总有空,打算去公司拜访。
  方尖儿叫苦不迭。
  离开前只好苦兮兮地跟她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还债去了。”
  央仪弯起手指跟她作别。
  等人一走,包厢里就剩她和路周两个。
  起初气氛还算正常,快结束前,无意间再次提到去澳洲。男生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问:“你会想我吗?”
  “会啊。”央仪说,“普通朋友的那种想。”
  他笑了下:“你和我哥一样,喜欢把话限定得那么死。”
  “他会吗?”央仪是真不知道,所以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她这番回想落在对方眼里,就是离开不过几个小时,便互相思念的证据。
  到底年轻气盛,脸上挂不住。
  就算嘴边笑容还没消失,男生眼底却沉缓了下来。
  他说:“你别跳回那个火坑了。”
  央仪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火坑?”
  “我哥。”路周说,“你们明明已经分手了。”
  不懂为什么话题停留在这上面就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央仪放下水杯,若有其事地看着对面,半晌,她问:“那你觉得哪里不是火坑?”
  我不是,我会全心全意喜欢你。
  我和我哥不一样。
  话到嘴边他却无法出声,路周承认,他哥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他没办法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曾经的心声了,因为给不了立场。
  他现在算什么?
  怎么能要求她离开兄弟俩的其中之一,转而青睐另一个。
  他不要脸,总要考虑到她的脸面。
  况且,就算和他在一起,她能得到什么?
  虚无的喜欢吗?
  架构在空中楼阁的爱?
  他哑了火,只好说:“他现在想赶我走就是还在意我和你认识这件事,他明明嫉妒得要死,却在你面前装云淡风轻。他是什么人你早就看清楚了,你确定这样的男人以后不会发作第二次第三次吗?”
  “我不确定。”央仪也有些恼了,“但我又没打算复合。你们兄弟俩是不是都有臆想症啊?”
  路周冷着脸坚持:“那你保证你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保证?”央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咬了下牙:“你不敢。”
  央仪被这种奇怪的氛围弄得肝火一下冒了起来。
  她反问:“就算我敢,我凭什么向你保证?”
  是啊,凭什么。
  立场。
  还是该死的立场。
  男生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的,像积了乌云的天,压了数次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似的宣泄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只想喜欢你,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们分手,现在你转头要回去跟他在一起,你想我怎么想?我等了那么久算什么?”
  字字句句,金石般掷地有声。
  但他质问的语气太像正牌男友了,像到让人忍不住生气。饶是央仪这样的好脾气都不由地蹙眉,她深吸一口气:“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况且,我就没有你们俩之外的第三个选择了吗?我欠了你们家吗?”
  想到他离开后,她或许会和他哥重归于好,又或许有其他新欢,总之那个对象不会是他。
  路周用力将杯子放下:“我答应去澳洲就是为了你!”
  央仪冷冷回敬:“那是你自己的选择,犯不着给别人扣帽子!”
  “我的选择?我被逼的选择!”
  “是我逼你了,还是他逼你了?”
  气氛无声冷了下来。
  央仪起身,叫来服务员买单。
  随后将挂在衣帽架上的包和外套收好,头也不抬:“你冷静下,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失常了。”
  她的情绪收得很快。
  路周颓然地想,一定是对不在乎的人才会这么收放自如。他从来就没真正走到过对方心里。
  他哽咽,声音不知怎么变得暗哑:“姐姐。”
  收拾好东西,央仪终于分给他一丝眼神,很短的一瞬,她的表情很冷淡。
  “我想到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又唤了一声。
  女人纤细的身影甚至未作停留,径直消失在了门后。高跟鞋声和落在身后的那场台风一样,越来越远。
  周围喧嚣一下漫了过来,将沉默坐在包间里的人衬托得格外落寞。
  路周想,搞砸了一次又一次,他又输了。
  ***
  处理完公司的事,孟鹤鸣抽空接待了方尖儿的父母。
  对方是为了还之前的人情,特意飞来的榕城。
  要是放以前,这样的事同样不少,孟鹤鸣不会人人都见。但方尖儿和央仪亲如姐妹,孟鹤鸣不会将她划入“其他人”的社交距离。
  只是没想到,方尖儿本人也来了。
  她今晚,照理应该出现在和央仪的饭局上。
  至于现在饭局上还有谁。
  孟鹤鸣松了下领结,露出危险的神色。
  小兔崽子。
  九点多,管家发消息来告知:小少爷回家了。
  孟鹤鸣看了一眼,没再管。
  这之后,他花时间处理完因为客人拜访而延迟的公务。一直到十点多,手机上也没有新的消息出现。
  原本以为央仪回去会跟他说一声的。
  看来,自己还没有这个待遇。
  失落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蔓延开来,他第一次觉得这间办公室过大,情绪都难以填满。
  他提起座机拨了通电话,随后,直升机在顶楼听命等待。
  这个点,飞行员疑心听错了消息。
  怎么会要突然飞澳门。
  再晚一些,除却赌场,应该没有什么营业场所还是开着的吧?
  或许就是去赌场销销金呢。
  毕竟他不是有钱人,不懂他们的纸醉金迷。
  果然,五分钟后男人出现在机舱。直升机一路直飞,最终停在某座知名赌场的停机坪上。
  随行的除了他这个飞行员,还有一位助理。
  下机的时候,助理在和老板说“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等您。”
  金碧辉煌的包间内。
  谈女士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来访的人。
  绿绒桌布上砝码堆积如山,谈女士点一杯茶,淡淡地笑着:“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娱乐活动。”
  “确实不喜欢。”孟鹤鸣开门见山,但因有事求人,他大方地兑了一桌砝码,这是他的诚意。
  输了两把后,他开口:“有点私事想要请教。”
  赌场生意是第二任丈夫的,谈女士本人并不热衷,闻言手腕一翻,请他到旁边茶桌上说话。
  “诚意已经收到了,希望我能帮得上忙。”
  孟鹤鸣从善如流。
  只是半杯茶下肚,他仍未置一言。
  上次因为谈女士的一番话,他想通了一些事情。此刻坐在这,他心里有着几分自己都不确定的迷惘。
  怎么会求人求到澳门来了。
  对方还是被他害死的、孟鹤群的母亲。
  “大哥的事,我先说抱歉。”
  他这么开口,把女人吓了一跳。她淡然的面容微变,问他:“这怎么说?”
  遭人白眼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孟鹤鸣不为自己遮掩,将过去那件事娓娓放到了明面上。
  他坦荡得让人惊疑。
  女人在这番讲述里神思恍惚,末了听他致歉:“所以大哥没来得及抢救,里面有我很大的关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孟鹤群是她亲生儿子,如果是她,当时的选择也一定是包庇自利的。但以此来责怪对方是杀人犯,她同样做不到。救一个,等于杀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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