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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纸鹿【完结】

时间:2024-10-12 14:32:24  作者:纸鹿【完结】
  “绿珠是不是也摔伤了?实在对不住,这药你们拿去外敷着。”
  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偷偷做的,却无辜连累了她们。
  水蓝色的身影一闪便出了门去,绿绣瞧着手中那材质上好的黑瓷瓶,底下还是嵌了金的。
  老天爷,当了这么多年奴婢,头回听见主子同自己说对不住。
  绿绣今早突然挨罚,存了满腹的憋屈瞬时散成云烟。
  一时想起秦霁今早那肿成了杏的眼睛,心中忽而发起酸来,或许……姑娘也受了不小的委屈。
  陆迢在马车上等秦霁,她掀帘进来时扑进一阵浅浅的香风,这回倒是处处都遮好了,他的目光仍旧在她胸前停了一阵。
  他有些没头绪地想到,自己方才的话会不会说重了?
  秦霁坐在他对面,理平裙摆后抬头对着他盈盈一笑。
  她眼皮已不肿了,水蓝云锦穿在身上,衬得肤白若云雪,发上簪了只嵌珠烧花钗。
  烧蓝珐琅融成花瓣形状,点缀在素金钗上,上嵌珍珠以为蕊,与这一身极为相配。
  陆迢看着秦霁,他的外室此刻笑意清浅,双手端放在膝头,全看不出受过委屈的痕迹。
  马车又停在上次去过的花茶坊,秦霁探头时极为明显地僵硬住。
  陆迢在下面伸手接她,笑容俊朗,语气和煦,“下来,昨夜之事放不放过你就看待会你表现如何。”
  闻言,秦霁抬眸。
  自从她成了陆迢的外室,便一直由他审视打量。
  向来是他的目光在上。
  这一回,秦霁尚在车上,她俯低视线望下看。
  笑意被冷清的目光收敛起来,她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中巡视打量。
  末了,嫩如削葱的手指搭进他掌中,新磨平的指甲刮过上面的薄茧,轻轻压下,很快便被大掌围拢。
  好像一只落入囚笼的猎物。
  秦霁下了马车,她看着脚下的路,轻声道:“我信大人。”
  她信他不是那种人。
  陆迢未应,他唇角含笑,在大庭广众之下揽过秦霁的腰,两人贴在一起,很是亲密地走进这间花茶坊。
  茶坊老板早就受了吩咐在门口迎人。陆迢和秦霁进来后,他也不敢离二人太近,远远地走在前面给他们引路。
  上楼梯时,陆迢侧首贴在秦霁耳边,“你不信也无妨。”
  秦霁梗了半天脖子,答了声“哦”。
  这是她花了许久想到的,既能让他不开心,又挑不出自己毛病的回复方式。
  陆迢唇边的笑真了几分,他的外室,就连反抗都这么无力又好笑。
  不是蠢得好笑,而是,能让人开心的好笑。
  犯蠢只会让人觉得无聊和厌烦。
  男人的丹凤眼眯了眯,拇指按在软腰上下摩挲。
  仍旧是上次那间房,他见的人亦是上次那个人。
第032章
  “还不给陈大人见礼?”
  秦霁依言向前一步,微微欠身。
  从二人一进门,陈寻的目光就停在秦霁身上,他碰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似这般打扮清丽若芙蓉,美目流盼时又娇艳无比的娘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心中微微发痒,三角眼弯成了一道缝,视线转到了她腰间。
  “不必多礼。”
  陈寻说着想要扶起秦霁,亲手捏一捏那藕臂似的胳膊。
  秦霁咬住唇壁才没往后躲,就在即将被碰到时,贴着左肩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将她推向一旁。
  陆迢走上前来,十分自然地伸手搭上陈寻的肩,将他带转身,朝里走去。
  陈寻见他如此热络,也老套地同他寒暄起来。
  见他们都背过身,秦霁松一口气,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从旁而来的目光。
  是早就在旁侍立的两个漂亮娘子,乍一眼截然不同的二人,细看之下眉眼却一模一样,原是一对双生子。
  陆迢一进门,双霜还来不及高兴,便注意到他还揽着一个女子,二人这么瞧着,竟然很是相配。
  她盯着秦霁看了半天,从发尾到齿贝都不落下,这么看完一遍后心中忽而有些没底。
  当秦霁回看过来时,双霜挺直腰身,下巴朝着秦霁微抬,不屑正眼相看的架势。她的视线回到身旁落空的陆迢身上,只余光又斜了秦霁两眼。
  这次陪侍是双霜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没叫陈寻换成别人。自那夜后,双霜便一直想着陆迢。这个男人不仅相貌堂堂,待人也是温柔斯文。
  双霜不是没见过对自己好的客人,但他们这般,都是为了从自己身上讨便宜。而陆迢呢?她把便宜都送到他眼底下了,他也未多看一眼。
  那夜他总共就同自己说了那么几句话,几日来,双霜将这些话在心上细细咂摸了几百遍,少女一时动了春心。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她每一夜都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错过他。
  双霜这个念头在看到秦霁之后更加强烈。
  今日陈寻是为前几日送银子一事设酒向陆迢赔礼。
  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钱送到陆奉面前,这实在缺德,但此事非他本意,实在是上面那位疑心太重,要试陆迢一试。
  黑锅倒是全扣在他这么一个无处可依的草兵身上,为了消除芥蒂,他又连着请了陆迢好几日,才重新请出这尊大佛。
  二人左右相对,分席而坐,秦霁自然要往陆迢那儿去,然而先前直盯着她瞧的双生子有意挡着自己。
  她先前还不确定,在后面慢慢等双霜往另边走,很快便发现她没拐弯的意思,当机立断提着裙小跑绕开她,先一步在陆迢身旁坐下。
  冷飕飕的目光往秦霁头顶瞟过来,她也不恼,只端正陪坐在陆迢身旁。
  低头调整着自己同他的距离。
  不能太远,他带自己来是做戏的。也不能太近,他说不喜欢“勾栏做派”。
  她挪了挪,直至两人放在案下的衣袂交叠,肩尚未抵在一处,这下才停。
  耳边同时传来女子的声音,“大人还记得霜儿么?前几夜是霜儿在这儿伺候的大人。”
  抬头,双霜已经在陆迢的另一边坐下,贴得比秦霁还要近。
  这次冷飕飕的目光是从秦霁旁边过来的。
  很近,很冷。
  她非常识相,往边上挪了挪,假作娇蛮地把陆迢拉过来,探出头对双霜笑。
  “伺候过大人的霜儿可不少,我怎么没听过姑娘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这嗓子生得甜,能轻易与其它杂音分开,引着旁人去细听。
  厢房内因着她这句话静了一瞬。
  对面的陈寻看过来,真心实意地对着陆迢笑了笑。
  他内心却是唏嘘不已。
  没想到陆迢这人还挺好面子,原来传出去的模样都是假正经,瞧给身边这娇娘醋的。
  双霜嘴上讨了个没趣,身旁的人也和自己分开一道沟,恨恨瞪了秦霁一眼。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
  陈寻在另一边远远举杯,“陆大人,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全,还望海涵。今日咱们不谈公事,只要你能尽兴。”
  他话音一落,双碧和双霜从两边起身走到正中,一个抱起琵琶弹起了《出水莲》,一个则是脱了上襦,露出半身雪白皮肉,随着曲子舞了起来。
  厢房两侧的窗都敞着,房内光线明亮。
  秦霁傻眼了。
  这是大白天呢。远处的人眼力稍好,也是能瞧见的。
  她哪里知道,有多少人就喜欢这隐秘的刺激,为之心痒难耐。
  秦霁下意识避开不看,又担心自己举止不合群显得怪异,转眼看到方才端上来的果盘,索性低头剥起了葡萄。
  陆迢眸光懒懒,看了面前的人两眼后又落到他的外室身上。
  她微微低头,将视野限制在案前一小块地方,几个粉粉嫩嫩的手指头绕着葡萄转,点点撕下粘连的葡萄皮。
  陆迢寻常不吃葡萄,他自己不爱剥皮,也嫌旁的人手脏,陆悦以前为了要东西变着法的讨好他,特意当他面洗过一遍手,从特供国公府的葡萄里挑出最大的那颗。
  装模作样剥了半天,最后送到他面前,陆迢将坑坑洼洼的葡萄肉推开,问了陆悦一句,“你成心不想让我再碰葡萄么?”
  这会儿秦霁剥得很认真,陆迢便也耐着性子看。她撕出一点葡萄皮,粉白指头干干净净,用了巧劲带下一大片,半点儿果肉也没碰坏,直到最后一丝皮剥下时,也是如此。
  没坏。
  陆迢看到最后,毫无知觉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这颗葡萄就送到了他嘴边。
  光滑地像颗珠子,同陆悦那在石堆里打过滚的全不像是同一种果。
  时隔许久,陆迢又吃到了葡萄,酸酸甜甜,滋味远比他想得要好。
  秦霁就这么一颗颗给他剥着,人也和他靠得越来越近。
  忽而眼睛被光点给晃了一下,她抬起头。
  双霜在这尺寸之地一步一转,身姿轻盈曼妙,一袭红裙越发衬得身上雪白,狐狸眼媚色如丝,像个白日里化了形的狐妖。
  她耳垂的琉璃吊坠跟着她的动作在晃,剔透晶亮的日光在里面转圈,洒落出细碎的光点,落在雪白胸脯之上。
  真打……不对,是真美。
  舞美,人也美。
  秦霁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不知好歹,险些错过这样美的一支舞。
  她依偎在陆迢身旁,看得远远比他认真,手里剥开的一个葡萄送到一半,下意识放进了自己口中。
  秦霁的目光一直落在双霜身上,下颌被掰往一旁时依旧依依不舍,直到传来痛意,陆迢的脸放大映入眼中。
  “葡萄呢?”
  秦霁下颌被他牢牢捏着,剥了那么多,她就吃这一颗,才刚刚放入齿关,还舍不得咬下去,就被陆迢抓了包。
  他的手绕在她身后,两指夹着她的软肉捏。
  秦霁的瞳孔微缩,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将咬着一半的葡萄喂给他。
  离陆迢越来越近时,她的手滑到他脸上,拇指柔软谨慎地按在他唇下,等陆迢也咬上这颗饱圆的葡萄,小舌头十分麻溜地将这颗葡萄推了过去。
  秦霁收的太快,狠狠咬到了舌头,疼得轻哼一声,在忍不住龇牙咧嘴之前迅速将脸埋进陆迢怀中。
  盘在她腰间那只手落井下石,着力捏了两下。
  活该。
  他都不用张嘴秦霁就能在心里听见这两个字。
  陈寻的目光不时落在这二人身上,半是艳羡,半是嫉妒。
  怎么就有人能生下来就把所有的好处全占了呢?
  一曲《出水莲》舞闭,双霜眼波流转,充满期待地往陆迢那儿看去。
  这舞她不轻易跳,跳多了自己会变得不值钱。仅有的几次出场,从未有过失手,再自持的世家公子,见后也是双眼发直,主动过来同她喝茶或是约着出门的。
  然而目光触到陆迢和他旁边的秦霁后,双霜的脸色随即灰败下去。
  是自己跳的太烂了么?
  不然他怎么宁肯去看旁人的舌头?
  这边,秦霁脸上泛起红晕,只肯吐出一点点舌头给他看刚才咬着了的地方。
  俄而,陆迢的拇指从她下唇移开。
  “活该。”
  秦霁到底还是亲耳听见了这句话
  心里忿忿想道:他才是有病。
  刻薄,小气,轻佻。
  连颗葡萄也要从嘴里抢。
  一想起方才他的唇贴过来,她就头皮发麻,幸好自己拿手指抵住,没碰到牙齿。
  双霜又走了过来,她仍旧未着上襦,身上白得刺目,望向陆迢的狐狸眼中含着剪不断的情愁。
  她娇声问道:“上次大人替霜儿解围,霜儿心中感激不尽,今日一舞谢之,不知大人肯否成全了霜儿的谢意,赏霜儿一杯酒喝?”
  她手中的酒杯是满的。
  这个“赏酒”秦在醉春楼见过。
  花娘若是瞧上了哪位客人,便会端着一杯酒主动上前去请赏,这酒在对方嘴里过一遍,再以唇舌渡给花娘。
  秦霁那天第一次见两个人的舌纠缠一处,回去后没能吃下一点东西。
  好在陆迢没对她做过这样恶心的事情。
  她轻轻皱眉,上身往后退开些许,目光尽力避开那团雪白,同双霜一起等他的回音。
  甚而带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看客心态。
第033章
  陆迢的视线落到双霜身上,她立刻俯低身子,双手微微下落,直到酒杯杯口与她傲人的雪白相平齐。
  秦霁偷偷看陆迢,发现他嘴角虽然擒着一抹笑,但眼神里面是冷淡的,与在看一个椅子,一块木头,一团虚空没有分别。
  双霜佯做羞怯低着头,自是不知这些,身子又往陆迢眼下送了一点。
  她方才细细瞧过,论起此处丰腴,他身边的这女子绝对比不过自己。她就不信了,哪里有男人会不喜欢这个?
  殊不知陆迢已经转了眼,揽在秦霁腰间的手隔着两层薄缎点了她腰间软肉几下,一下比一下重。
  “给爷拿过来。”
  秦霁双手接过那杯酒,缓缓送至陆迢唇边,即将碰到时又停下来,收回自己面前。
  “大人要尝一遍的酒,奴能沾光先闻闻么。”
  陆迢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闻闻,喜欢给你喝。”
  秦霁依他的话,略凑近闻了闻,黛眉轻蹙。
  “这酒好呛人,奴闻一闻就要咳嗽,大人只怕更碰不得。”
  陆迢懒懒瞥她一眼,“怕呛就还回去,人家跳舞你看得仔细,别到头还抢了她的酒。”
  “成日就知道欺负人。”
  秦霁被这么说一顿,灰溜溜将酒还给双霜。
  双霜满眼不甘,下一刻就泪汪汪望向陆迢,还未待开口,就被陈寻喊了回去。
  陈寻算是看出来了,陆迢身边这娇娘就是个十足的醋坛子,他现在正上头,等闲还是不碰的好,万一惹出不快平白给他二人添了龃龉。
  酒席散去,陆迢揽着秦霁先出了花茶坊。
  一上马车,陆迢便松开这环了一路的细腰。
  秦霁如蒙大赦,偏头不着痕迹地叹了一道,在他对面坐下来。
  锦帷华盖的马车上了桥,这拱桥下河道宽阔,船只来往不息,摇浆的水声在各处起落。
  秦霁掀起竹帘,往外望去。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风和日喧,天空瓦蓝蓝一片,晴光朗照下,前面街市比往常还要热闹许多。
  不时有微凉的风拂过,轻易吹走阳光照在身上堆聚起的燥热,也吹走秦霁的犹豫不决。
  今日还有一件要事。
  她试探着睇了陆迢一眼,他正在转手上的扳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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