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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待憎恨讨厌的人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那就耐心地期待着我的回礼吧。
第42章
课间, 江慕礼在给权灿发消息，昨天受伤以后就一直联系不到人，今天又请假没来学校, 他担心伤势是不是很严重，又怕直接登门会显得冒昧。
一道人影站在桌前, 江慕礼抬头，看到是吴思妍。
“可以把上节课的笔记借给我一下吗？”低垂着头的女生厚重刘海遮住眸色。
向他借吗，江慕礼沉默, 和生日那天要蛋糕一样都很突然, 已经有那些传言在了, 不该有分寸地避嫌吗。
想拒绝，可毕竟是权灿承认过是朋友的人，等见到她以后提醒一下吧, 有些话她去说明会减少很多非议。
翻出笔记本递给吴思妍，简短的交集落在很多人眼里变了意思。
程雅颂收回视线，指尖抚摸笔身, 吴思妍, 到最后你还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课间的插曲不过半个小时就在cesp论坛被谈论的火热, 隐秘角度拍摄的照片令大家笃定发现了真相。
去年单独要蛋糕的事情又被翻出来，关于吴思妍追求江慕礼的传言成了这一天里每个人都参与谈论的话题。
“看着沉默寡言的人道德底线似乎更低啊。”
“完全看不出是那种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还去纠缠的人。”
“最可怜的不是权灿吗, 善心大发帮助的特招生居然毫不感恩, 怎么敢肖想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恶的人永远不知道满足, 权灿才一天不在学校, 真是嚣张又令人不齿。”
卫生间里。
吴思妍对着水龙头清洗手指, 金娜抱臂站在旁边, 纠结又气愤的样子。
“吴思妍，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会脑子不清醒地去接近江慕礼, 看在权灿的份上才拿你当朋友，害我费尽心思讨好那么久，要自掘坟墓能不能早点说啊！”
跟在她身边的女生提议，“还和她废话什么，事情都做出来了，等权灿姐回来了肯定会生气的，不如先教训一顿替权灿姐出气。”
“对啊，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对把自己救出困境的人不知感恩，和自私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有人要上手去推搡，被金娜抬手制止，“别自作主张做这种事，等我想一想！”
吴思妍始终沉默不语，洗完手打算离开，被金娜挡住去路。
“吴思妍，如果不是我还在护着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等着教训你！你往周围看看，只要我现在让开，你能好好走出这个卫生间吗？”
“别再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了，知道我现在压力多大吗？拜托老实告诉我为什么那样，你不会真的是趁着权灿姐不在才搞这种小动作吧？”
吴思妍抬眸，刘海下的眼睛平静无波，“请让一让。”
“你！”金娜气到语塞。
不禁抱怨起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权灿不在，她根本拿不准主意要怎么对吴思妍，擅作主张怕引得权灿不满，什么都不做又怕被认为不忠心。
正为难时简纯音走进来，围堵在卫生间门口的女孩纷纷让开路，收到消息赶来的男生聚在外面兴致勃勃。
曾经简纯音的意思可以代表权灿的态度，虽然最近关于两人不和友谊分崩离析的传言也很多，可毕竟权灿没有公开表达过两人闹掰了，甚至还一起吃饭训练，所以这种时候权灿不在大家的关注点就放在了简纯音的身上。
拿不准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吴思妍的人都在等她表态。
简纯音在吴思妍面前停下，视线冷凝，“灿灿最讨厌有人不知分寸地接近江慕礼了，吴思妍，对得起她真心相待吗？”
鄙夷的目光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在真情实意为权灿抱不平，人虽然不在，但权灿的意思已经通过简纯音传达，这一刻起吴思妍不再是需要小心对待的人。
简纯音一副替权灿传达意思的样子令金娜不满，她或许拿不准权灿对吴思妍的态度，但绝对知道简纯音说的话已经不再能代表权灿。
“是权灿姐告诉你的吗？我们都联系不让她，手机上告诉你的还是你们见面了？”金娜与她对峙。
简纯音看着她，视线和声音都带着冷意，“不会以为把你带在身边几天就成自己人了吧，金娜，尾巴翘得太厉害主人也是会不高兴的。”
金娜被她说的脸色涨红，看她笃定的样子又不敢过于嚣张，担心权灿万一真的有所授意自己就成了那个对着干的人了。
简纯音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有人上手来拉扯吴思妍往卫生间里面走，金娜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气恼准备离开。
手机在这时提示收到消息，随意看一眼，金娜脸上立马露出喜色，后知后觉怕被察觉到又立刻收敛。
她立即转身，快步走向吴思妍，用力推开围着她的女生们，警告，“吴思妍这段时间也算我金娜的朋友，权灿姐没亲自发话前，你们最好谁都不要动她。”
说完，拉着吴思妍拨开人群利落离开。
走廊内，走出一段距离的简纯音停下步子观望，抱着书本的程雅颂停在她身边轻声，“等待其他人动手看来完全行不通了，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为什么不自己做。”
程雅颂用更低的声音说，“我的破绽太多了，不然也不会邀请你合作。在她回来之前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好，不用有太大压力，但也不要觉得时间还很充裕，时间差是我们唯一能为自己争取的机会。”
“要看她回来以后继续和吴思妍做好姐妹吗？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来得这么正好。”
简纯音咬唇，“拿到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只是给她一帆风顺的生活增添一点波澜罢了，最多饱受一段时间非议，甚至都不会被家族废弃，有江家的婚约在，她总有退路的。”
“简纯音，我只是想让她也尝尝我经历过的痛苦，不会让她一无所有的，只有这样做才能掐断权赫和她的最后一丝可能，我们各取所需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金娜和吴思妍走远，简纯音收回视线，看着她认真说，“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事态超过预期，我会承认做过的一切，你也别想脱身。”
“突如其来的姐妹情深吗。”程雅颂轻笑，抱着书与她错身。
……
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内，简纯音缓步走进来，停在权灿的衣柜前静立良久。
上课铃声打响，她抬手在密码锁上轻按，柜门打开，里面平躺着一枚精巧的金色胸牌。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简纯音拿起那枚胸牌在手中端详。
三年二班权灿
是开始也是结束，本就带有目的的接近，有什么资格奢求两全，错在她的目标太过明确。
权灿是很好的朋友，但也仅此而已。
学校里给予的庇护对她而言并没有用，被逼着去让瞧不上眼的男人挑选时，被诸如张太太那样的人奚落时，被当做给家里弟弟积攒人脉的资源时……
这些权灿通通帮不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左右不了，幸运的是她要托付终身的人是真心喜欢的，所以权灿大概永远也明白不了，为了摆脱被家族摆布的命运，她会做到什么程度。
对权赫的执念从何而来呢，她仔细回想却发现一切太过模糊，几个片段在脑海里成型。
来到圣英的第一年，校董会上坐在许多同学中间，礼堂大门推开时，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势逼人走进来，有人说那是权灿的哥哥，名字叫权赫。
不认识，不过确实印象深刻。
至于权灿，那个众星捧月的坏脾气女生吗，看起来确实很像兄妹。
再次遇见是校董会结束，和顾临一起翘课的权灿被抓个正着，四下无人的楼梯上权赫在教训妹妹，而她停在下一层楼梯不知突然出现是否会打扰。
折叠的梯道缝隙间，权赫眉眼冷淡投下来一眼，是上位者对微不足道尘埃的漠视，令她害怕的同时忍不住心生向往。
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注定让她印象深刻，因此在妈妈好不容易走关系才得到邀请函的一个晚宴上，仅凭一个照面就认出了他。
主家因邀请到他出席而满心欢喜，妈妈在她耳边感叹，能在这种场合遇见他真是意外之喜。
无人的露台又撞见他，在等人，是顾临的父亲，她想这或许就是他出席这场晚宴的原因。
爸爸提起来都要小心应对的人在他面前显得更加小心翼翼，全程谈话不超过两分钟，几句话轻描淡写间将顾临发配出去，许出的利益令顾临爸爸毫无怨言。
权家的权势在那一刻才具象化，简纯音的野心也在那一刻无限放大，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为自己去争一争。
直白地接近目的太过明显，这种手段他不知见过多少，她要的才不是片刻的关注。
所以盯上权灿，本以为要千方百计才能接近的人，只是一次帮助就轻易被接纳，顺利到她觉得一定是天意。
她有足够的耐心去融入权赫的生活，通过权灿一点点了解他，知道他的喜好和厌恶，不突兀地出现在他家里做客，有分寸地接触说话，先从熟悉开始，再慢慢让他习惯她的存在。
可偏偏事情有了超出预期的变数，所有的自我安抚被程雅颂摧毁，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将她彻底击溃。
权赫，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对朝夕相处的妹妹产生感情，为什么要让她不得不做出取舍。
简纯音握紧金色胸牌，灿灿，我的对不起你应该也不想听到吧。
第43章
独行的吴思妍下楼梯时遇到简纯音, 去路被拦，听见她说，“放学后灿灿在天台等你, 不管怎样都要给个交代吧。”
吴思妍抬头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眼底辨不清情绪, 第一次直呼其名，“简纯音。”
制服下的手握紧，竭力遏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气愤不平, 想质问的话语被强压下来, 最终只说出一句, “我会去的。”
夕阳垂暮，青灰色天空被晚霞晕染成色彩瑰丽的绸缎，橘黄, 绯红，绛紫交织在一起，晚风推动浮云, 落日沦为城市背景。
圣英放学铃响起, 学生结伴走出教室, 吴思妍将课本一一收进书包，最后拿出手机打字, 消息发出时, 她起身走向天台。
联赛前夕和权灿的对话在耳边回响, 那日的天台也有瑰丽彩霞, 清风吹拂她发丝飘扬, 送来的气息是冷茶香。
她说, “吴思妍，我们都曾在这里死过一次。”
惊愕抬眸, 风也吹动她的厚重刘海，下一秒权灿莞尔轻笑，告诉她是开玩笑的。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夕阳为她镀上光晕，沉静美好到让人担心。
制服外套被脱下来搭在臂弯，黑长发丝在身后乘着自由的风飞舞着。
她声音轻淡，“因为有所猜测所以让人去调查了一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也没有事先通知，这一点非常抱歉。但希望你相信，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探究你的隐私。”
“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靠勤奋学习以特招生身份进入圣英，日子过得不好被许多人欺负，却仍旧固执地不愿意离开，是因为妈妈在这里吗吴思妍？”
“盯着郑老师的目光太奇怪了，不是敬畏也不是亲近，是思念和孺慕。”
“那个蛋糕不是在江慕礼手里才想要的吧，因为是郑老师准备的，所以想带一块回去，告诉奶奶并没有被妈妈遗忘。”
“默默忍受那么多，被欺负，被排挤也没有向近在眼前的妈妈求助。”
吴思妍怔怔看着她，良久才找回声音，“不想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只是这样每天都能看到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会奢望相认，那样会被她亲自赶出圣英，现在这样就很好，默默地在她身边成长着，会因为是个听话懂事的学生偶尔得到夸赞。”
可是吴思妍，只是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愿望都没有达成，死的时候只有年迈的奶奶陪在身边，没有人知道你隐藏的秘密。
权灿闭上眼，落日余晖尽数西沉，她最后一次为上一世的自己和吴思妍惋惜。
再次睁眼，眸底冷意浮现，“我的朋友又要背叛我了，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可能会有点为难，还会令你遭受非议，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话音被截断，吴思妍的声音毫不犹豫。
她郑重道，“能帮到你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权灿忽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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