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祝熙语开口,他又说,“今年三月底,北城东一中学后门的国营饭店,你中午是不是去过?”
庄玮觉得自己没看错,“当时有两个穿军装的逮住了个小偷,就是我们呀。”他揽住韩宥的肩膀。
随着他的话,韩宥也隐约有了印象,果然祝熙语惊讶地应了,“是,是有这件事。”
得了,庄玮看看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的画面,丧气,“那时还是我先看见你的,如果不是老韩非要那个时候送那小子去警局,咱们肯定早就认识了。”
祝熙语感受到韩宥幽深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复杂,碍着还有人,只笑笑,“你记性真好。”
庄玮本来因为这桌子菜是韩宥亲自做的而有的好胃口消失了,他往门口走,“等着,我去买瓶酒。”好他个韩宥,当时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的死木头,结果最后抱得美人归的人却是他?!
等听不到脚步声后,韩宥将人抱到腿上,“你还记得那日的事?”他的右手抚上祝熙语的后颈,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在公社看见她的背影就莫名眼熟。
祝熙语也觉得缘分实在是神奇,她点点头,“我那日正好是去找杨姨给我安排下乡的去处的。”
多么奇妙啊,同一天,任叔安排她去到上韩村,而他们也在偌大的北城相遇。
韩宥也想到了这茬,他的情动已无法遏制,手心用力将人压到唇边,热烈地表达自己心中快要喷薄的爱意。
祝熙语的呼吸一瞬就被夺走了,韩宥霸道地逡巡自己的领地,又压着她陪他缠绵,晶莹从两人的唇角滑落。
祝熙语感受到了韩宥的情动,她也不可抑制地心动,舌根酸痛却也舍不得先放开,还是韩宥发觉她换不过气才自己退开。
韩宥用指尖擦去祝熙语唇边的水痕,声音低哑,带着遗憾,“要是那日我早点回头就好了,我回头的时候你已经走远了。”
祝熙语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如果那日韩宥就上来和她搭讪的话?她笑,“现在的一切才是刚刚好。就算那日我们相遇,也只会是萍水相逢。”
她从韩宥身上滑下来,给韩宥时间平息,“我那时满脑子下乡的事,就算不是,我也不会在外结交全然陌生的男性。”
韩宥追着去吻她,“不会的,要是那日就相识,我只会更早就成为你的丈夫。”
他的眼神幽深得恍若林间深潭,“你知道的,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图谋不轨。”
祝熙语眼睛弯弯的,“嗯,我相信。”相信我们无论何时相遇,最后都会相爱相守。
韩宥看懂她的眼神,将人搂在怀里又亲了上去,直到走廊里重新传来脚步声。
韩宥没管,见祝熙语脸上的春意都遮挡不住,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去卧室里吧,反正庄玮也是为了灌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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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玮提着两瓶烧白气势汹汹进了屋,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心酸。他将酒杯倒满,“你结婚都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
韩宥干了,他那时哪会记得兄弟?
“你明明说回家不相看的,要不我也不会把探亲假放到了年底。”庄玮很不甘心,他单方面和韩宥进行了谁先成家的比赛,原来他觉得自己赢面比较大,没想到这小子唱空城计。
韩宥笑,“我那时不知道是她。”如果不是祝熙语,他这次回家也会和以前的每一次都没区别。她是命运赐予的惊喜。
庄玮说是灌韩宥自己却喝了更多,“以前还以为你会走到一定位置后找个合适的相敬如宾地过下去,爱情这个词怎么想都和你韩宥不搭嘎。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却比谁都过得甜蜜。”
他昨晚就听说了韩宥这段时间的光荣事迹,用战友的话来说就是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
“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偷偷喊你耙耳朵?”庄玮本想嘲笑韩宥,看韩宥还有些得意的样子,咬牙,好吧,要是他是老韩,他也乐意。
韩宥根本不在意这个称呼,就是以前,他也从没觉得这是个贬义词,“好了,吃点菜,别把胃伤了。”
庄玮闷头吃了几口,正色,“老韩,你还记得吗?我总说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你看你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正经不过一句话,庄玮又凑近韩宥,压低声音问,“所以,你有没有姨妹什么的,介绍给我吧!”
韩宥无言,“没有,熙语是独女。你想结婚还不简单,只要你点头,政委们下周就能让你办上酒。”
庄玮遗憾叹气,“我从升上副营就想结婚,现在都六七年了,还是没遇上。”
韩宥想到他丰富的相看经验和稍显离奇的经历,同情地给将小排那碟挪到他面前,“会遇见的,吃点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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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庄玮每次都是被甩的那方?”祝熙语和韩宥挤在一个泡脚盆里,听韩宥讲庄玮的这些年经历。
天,相看来者不拒。但庄玮这些年总共也只相中了三个姑娘。第一个快定亲了才坦白自己有心上人,第二个谈了几周后转投了另一个条件更好的相亲对象的怀抱,第三个姑娘去了庄玮老家一趟回来就反悔了婚事。
韩宥将她的脚环在自己中间,心不在焉,“嗯,巧合的很,每次到了最后总是有各种的事。”
祝熙语很好奇,“庄玮家庭条件不太好吗?最后那个姑娘为什么去了一趟他老家就反悔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女方去婆家已经是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再这种时候悔婚,女方在名声上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韩宥穿上了拖鞋,“他父亲也是个厂领导,家庭条件很优越,就是有个和庄玮差不多大的继母。”
祝熙语目瞪口呆,庄玮才二十九岁,他爸爸至少得小五十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韩宥突然捉起她一只脚,用脚心碰了碰自己精神抖擞的某处,“不说他了,你泡好了吗?”
敏感的脚心撞上一片滚烫,祝熙语往后缩,试图延缓时间,“再泡会儿。”
韩宥由着她,只捉着那只脚摩擦,直到祝熙语自己求饶,才一把将人抱起来,丢到床上。祝熙语在过分柔软的床上下陷,抓紧时间往旁边躲。
韩宥顺势扯住她披在睡衣外的外套,利索地扔开。墨绿色的细绸将美人的曲线清晰勾勒,韩宥今日的重点却不在这儿。
他也跪到床上,按住祝熙语的腿根,俯下身直奔主题。他今日耐心不足,唇齿很是激烈,很快就将人彻底软化,再抬起头时,唇上下巴上都是水盈盈的。
韩宥将人抱起,翻了个身。祝熙语只觉得今晚韩宥的情绪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却没想到他的尺/寸也同样不对劲。她往床头退,“不行,这样不行。”
韩宥在她彻底脱身前捉住她的小腿,轻轻往回一拉,祝熙语刚松开的那口气就被撞了回去,小腹隐隐作痛。
“还跑不跑?”韩宥缓缓拨开祝熙语散了一背的墨发,露出纤弱美丽的后颈,欲望更长。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他没想起那次初遇,身体的本能却记得,怪不得他一直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姿态。
他揽起身下的人,安抚地摸摸她溢出泪水的眼尾,“宝宝也跪一会儿好不好。”
祝熙语的腿软成了面条,根本跪不住,才两下就又趴了回去。韩宥笑了一下,将任他作为的人抱在怀里。
麦色的小臂卡在她的腿窝,这样很容易就能吻上后颈,韩宥便用吻向祝熙语预告他即将给予的力度。
趴着的时候还偶有些心软的放缓,吻上后颈以后便只剩更快、更彻底的进攻。
祝熙语被迫低头,看清相贴之处的一瞬间也被韩宥抽走了所剩无几的意志。
韩宥不给她缓过来的时间,站到了床下,“...给我看,就放过你。”
祝熙语不想,可这并不是她能克制的,韩宥注定如愿。祝熙语永远也不能习惯,看着地上的水痕,她还是会为此觉得羞耻。
她抽泣,韩宥以往这个时候都会抱她的,但今晚她一直看不见他。
韩宥将人放回床上,去亲她的眼睛,“我喜欢呢,不羞。”
祝熙语渐歇,伸手搂住他。韩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她刚刚只是在委屈自己没得到他安慰的吻,在这种时刻她的情绪总是格外脆弱。
她的声音带着哑意,“你今天..怎么一直在我..后面…”
韩宥没正面回答,“宝宝想看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喜欢看我穿着衣服赣你。”
韩宥是多么敏锐的人啊,他早就察觉了爱人的偏好,往往他越整齐她越情/动。他也乐意满足她,经常忍着衣服的束缚做事,就为能在视觉上给她更多刺激。
祝熙语咬唇,声音低不可闻,“哼..我也知道你喜欢哪儿。”
韩宥笑,“满满好聪明,那再满足我一下好不好。”话音还没落下来行动就已经开始,身体力行证明祝熙语的猜测有多准确。
等祝熙语神智不清的时候,韩宥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在北城那次见到我了,就没对我留下点印象?”
祝熙语的声音都在颤抖,断断续续,“有..你的..手..很好..看...”
韩宥在心里补全了她的话,低头看着自己握在她腰上的手,小麦色将她如玉的肤色尽显,曼/妙柔软的曲线也衬得他手背上跳动着的青筋都多了点性感的意味。
韩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确实长得不错。
第50章 文章(加更)
祝熙语目前正在写的这个关于知青的故事,构思于上韩村,在离开西岭的那日投给北城日报,首次刊登在11月15日的日报上。
登报三日后的周一,编辑打来电话,表示了报社对于这个故事的肯定,并商定了两周更新一次的频率。
之后祝熙语ῳ*Ɩ便投入了更多的心血到这个故事里。这是她第一次写这种体裁,不同于之前她熟练擅长的偏议论或者解读的投稿文章,这次是一个完全由祝熙语创作的中长篇小说。
她写小说的方式很特殊,并不是常见的先列大纲再补充细节,而是完全顺着脑海里的画面去讲述、描绘。
是的,自她有了创作这样一个故事的念头以后,也就刚开始还会有些自己的设定。写着写着故事里的角色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祝熙语不再是创作者,而是他们人生的旁观者、讲述者。
他们在祝熙语的脑海里进行着他们的故事,而祝熙语负责将之转化成文字。这样写的好处是,无论是祝熙语还是作为试读者的韩宥,都能感受到写法改变后她的文字也跟着变得更加鲜活和细腻了。
但同样,这也占据了祝熙语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她的创作不再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哪怕手上在做别的事,当眼前突然冒出某个画面后,祝熙语就会立马沉浸进去。
好在高世元控制了侯语希这个变量以后,她恢复了以前简单的生活。韩宥对外对里几乎是万事都包,祝熙语根本无需担心除了写作之外的事。
哪怕是韩宥前些日子表现出极大热衷的情事,他也贴心地减少了频次,至少不会再害得她第二日的作息被打乱。
祝熙语对韩宥的温柔和周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除此之外,他们年龄差距上的好处也显露了出来。韩宥并不会去评价或者指导祝熙语的创作,但他会学着祝熙语那样去把自己当作那个世界里那群角色人生的旁观者,再辅以一个读者的角度和祝熙语单纯讨论主人公们的境遇。
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阅历比同龄人更丰富,更何况他还在这期间主动提高了自己的文化素养。他的本事并不拘泥于武力值和枪法,他熟读历史、精通兵法,又是一个异性读者,他的加入为这个故事增加了另一种可能。
果然,第三期文章发表后的第二天,一个小战士敲响了祝熙语的家门,“祝同志,韩副团让我通知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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