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感受到自己已经安全的音音声线也活泼了许多,大眼如弯月,笑得可爱:“我是西南郡石城人呀,跟家里人失散了。”
谈到家人,像鸟儿一样的语调变得委屈又难过,小心地伸手攥住柳文安衣角,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音音好害怕,音音可不可以跟着柳大哥呀?”
正要点头允许的柳文安,忽地心头一颤,将原本想同意的话在口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别怕,城里在做人口登记,等登记完,柳大哥帮帮音音找亲人可好?”
“哦,好吧”音音噘起嘴,怏怏不乐地放下衣角,悄悄地窥了她一眼勉强道:“那你要帮我找到哦!”
被冷落到一旁的秦王听到她委屈都溢出的声音,笑笑俯身一点她眉间娇艳红痣,眼眸幽深如古井,暗藏其底的灼热引得音音脸颊通红,害羞地垂下头不敢对视:“放心,若他找不到,本王定会帮你找到。”
听到本王二字音音蓦的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抬首瞪圆了眼捂住嘴小声惊呼:“呀,你是王爷吗?”
秦王起身控背负手,傲然一笑:“本王是当今第四皇子秦王朱陵,你放心,本王定能让你与家人团聚。”
光自窗而入,打在他身上,显得身长玉立,清气挺拔,微风撩起耳旁的鸦发,俊秀的眉眼透出几分威仪,坦坦君子。
或许是音音的注意力长时间停留到秦王身上,柳文安觉得心中又酸又涩,生出不愿继续呆在这的念头,闷闷地嘱咐音音好好休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狠狠地瞪了眼牛人燕,借口为音音端药出了屋,想理清突如苦来的思绪,独尝心中苦闷。
跨出房间,穿过院子,阵阵冷风拂过柳文安,将她燥热的脑袋稍稍降了几许温度,出走的理智仿佛也回到脑海,清醒过来的柳文安察觉到不对劲?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类似爱情的好感?
还跟秦王针峰相对起来???
手下意示地微微拢手复又展张,又不是故乡的百合花开了,她怎么会做这些事?
警惕地回首望前殿,回想起心中顿起的怜惜情绪,甩甩脑袋急忙找到正在开药方的胡大夫:“胡伯,你这儿有没有治出现幻觉的药?”
忙了一通的胡大夫好不容易休息会就听见柳文安莫名其妙的话,拧着眉道:“什么玩意儿?”
柳文安将自己遇着音音的症状一一讲明,留着山羊胡的胡大夫脸上表情由疑惑到不解,再到震撼,最后再归于平静的翻着白眼:“柳君呐,累了就休息休息,想媳妇了等出了孝叔给你找房贤惠媳妇啊,别整天想些有的没有。”
你看见人家女郎心跳加速本大夫理解,少年慕艾嘛,人家就是长相俊俏的女郎,你看看你都说得什么话?清纯又妩媚,魅惑又火热,这是说良家女郎的话吗?
到了最后还怀疑小女郎引诱他,要不要脸啊呐?
活了五十来年的胡大夫气得山羊胡都翘了起来,捻起银针就往她身上扎,扬言非要把她治清醒过不可,唬得柳文安连连告饶,拔腿就跑。
难道是她错了?柳文安摩挲着下巴一脸纠结,她又犯上次掐莫姚春腰的毛病了?
不可能,柳文安脸色严肃起来,她自己选的老板肯定相信自己的眼光,就算她犯病秦王也不可能犯病,皇四子朱陵可不是傻白甜,一路上对她有意无意的试探好几次,为人沉着谨穆,怎么可能像在屋内如孔雀开屏般炫耀他是秦王?
可胡大夫亲手问诊音音脉搏,他表现得并无异常,言音音仅仅是长得一俊俏女郎而已。
那又是怎么回事?
柳文安脑子不停地猜测,难道音音是苗族的?会下蛊?
只给她和秦王下蛊?目的是什么?
给秦王下蛊还能说是身份,给她下蛊是为什么?
难道是看她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是块练尸的好材料?
还是说这个世界有妖怪,音音是妖精?会妖术?
总不可能她跟秦王两个失智突然爱上了那女子吧?
她又不是百合,真要选择一女子莫姚春才对她喜好点才是?
对莫姚春都没心动,怎么可能会对突然出现的女子有所情动?
扯哪去了?抬手往额头一拍,把漫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圆地转了个圈又继续猜测,难不成对方是女主角?
想到自己中二时期把全班忽悠得染上各种颜色凑齐彩虹,不由一乐,难道对方是玛丽苏?也没见她眼泪变成砖石,头发一会红一会蓝啊?
猜测半响已知条件太少,不能下定论,不过......柳文安眯眼望向刺史府,得先把秦王捞出来才是,万一随着时间推移,秦王真的沉迷对方不能自拔,她上哪找个新老板去?
刚进院内就见案旁的女郎捂着嘴娇娇地笑出声,眉间红痣愈鲜红,仿若短短时间内,俩人就心意相通,目光绵绵,望着秦王从未出现过的宠溺笑容,柳文安吓得头发丝都快坚了起来,这是秦王?不是被天凉王破的霸总?
迈步的脚突然迟疑,正权衡间突然对上屋内音音如葡萄般的眸子,心中一软,放轻了声,进了屋,含笑道:“药一会才好,到时我亲手喂音音吃药可好?”
第46章 她怎么那么可爱
见她听到要喝苦药小脸便皱成一团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荡在空中的叉簪饰流苏,轻笑道:“怕苦?”
音音鼓起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秦王,拖长了声音祈求:“瑾章~音音不想喝药嘛!”
“乖”秦王轻抚她的发丝,放软了声音安慰:“为了你好。”
“哼”音音气哼哼地撅起嘴撇过头不他,两手撑起下巴将两边脸颊捧鼓鼓的,像两团柔软的面团,一双黑亮的眸子好奇地看着他:“柳大哥,为何你是一头发白呀?”
唔,先前她好像听过表哥说过什么白发的话......音音苦恼发抓抓落在肩头的辫子,有些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话来着?
自柳文安进屋后,眉头一直未舒展的秦王屈反指往案桌上一扣,发出一声轻响,顿将屋内注意力落到他身上:“音音,柳文安事忙,才少年白头,眼下他又负者申城事宜,分身乏术,就放他出去处理事务好不好?”
说话间语音温柔,眼光柔转,抬首看向柳文安时,眼神迷茫又挣扎,旋即又重变回冷然肃穆,眼神警告地往门外一移,还不走?
察觉到他眼神变化,柳文安一愣,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对?未等想明,身体已下意识坐在椅上,慢条斯理地一理衣袖,笑眼微眯地回应他:“既然说了要亲手喂音音,等音音用完药后再离开也不迟,眼前申城才收回,诸多事务还需殿下决断,民众还需殿下亲言安抚,不若殿下去问问吴参将城中守卫事宜是否安排妥?”
夹杂两人中间的音音有些不安地来回望着两人,忸怩地动了动,神色茫然不解,为何说着两人对话平常却偏让人心惊肉跳?
申城城破,原来是秦王带人打败表哥的吗?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住,音音心里想着,面上就带了出来,秦王率先发现音音神情不对,低头细言相问:“怎么了?”
音音摇摇头,绞着手指小声道:“没什么,只有点饿了。”
柳文安立马拿出怀里珍藏的面饼,刚想递于音音又觉饼子太过寒酸,起身道:“音音稍等,柳大哥亲去厨房给你端饭。”
“谢谢柳大哥”
听到娇娇灵灵的谢语,柳文安心又软了几分,想要伸手捏捏她的包包头,被秦王吃人的眼光逼退,遗憾地出了房门,刚跨出府邸门槛,冷风一吹,离家出走的理智又回归脑海,清醒的刹那间,柳文安冷汗‘唰’的落下来,靠在门柱上惊凝喘息。
明明心有警惕怎么又中招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若说先头还存有几次促狭秦王的心思,这会是半点没有,她进屋前是想做什么?
想把秦王捞出来?人没捞出来她倒再次折了进去,柳文安嘴皮子都在哆嗦,汗珠滑过脸颊浸入嘴角,漫得整个口腔都是咸苦的味道。
“柳文安,柳文安,你矗在这儿做啥?”
思绪被人摇晃回归,定,睛一看,是九皇子朱协正奇怪地瞧她,柳文安一抹额上汗珠,勉强扯出一个笑意:“九皇子找我有何事?”
重新换上新绸袄子的九皇子脸上恢复了几分脸如玉盘的润泽感,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不找你,找四哥,不过你傻站在这做什么呢?”
叫半天都应。
“别去”柳文安一把拉住九皇子,将里内一事细细道尽,劝道:“找其它人将殿下请出来再作打算。”
如此荒缪的说话九皇根本不信,挣开他的手怒道:“真如此,你为何不将四哥请出来?倒立在这儿漂神。”
一句话将柳文安堵得心寒发凉,捂着胸口冷笑:“行,那九皇子你行你上!”
说着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倒让九皇子踌躇不敢进府,见此柳文安眉一挑:“怎么?怕了?”
哼,谁怕了!说完带人冲进刺史府,身没了影还能听见他高昂叫四哥的声儿。
温和的阳光打在柳文安脸上,可她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心底直乎乎地冒着冷气,将她四肢凝结成冰,仿佛下一刻就要呲拉一声,分崩塌裂,失了挣扎许久的性命。
柳文安抬手遮住双眸,叩心自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莫名其妙穿越?
先前以为自己要上演乡村情景剧,结果是逃荒剧本,好不容易拿到朝堂门票,还未进门,现在一转台,在了古代霸道总裁文?
穿越后的人生,未免波折忒多了些?
抬首望向朗朗冬日,一时间千头万绪如一团发丝堵得让人心慌气闷。
没一会,一阵喧闹声在身后响起,柳文安转身回看,一愣,竟然真的把人给捞出来了?九皇子有点东西啊?
见柳文安傻站不动,跳到秦王背上,双手还死死捂住四哥嘴的九皇子大喊:“还不过来帮忙”
他带来的两人压根就不敢硬抓四哥,还是他连哄带骗地将四哥拉了出来,想到四哥斥责自己的话,心中恼恨不已,更讨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冲上去的柳文安长臂下压想将人摁住,谁知好不容易出了院的秦王竟奋力挣扎起来,动静越来越大,柳文安环顾几人,一狠心,划掌为砍,将秦王打晕了过去。
九皇子趁机跳了下来,瞟了出手的柳文几眼,沉默地招呼人将四哥送进房间,亲自将软被给他盖好才耸下肩,蔫巴巴地挪到柳文安跟前。
颓废地拿眼梢扫过九皇子,随意地找了个空屋坐下,心气半失地瘫缩在椅内,声音飘忽两眼空茫地问:“如何?”
不如何,九皇子气呼呼地地在他身旁坐下,想到屋内发生的事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四哥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混不吝?
就算是当初四哥受伤,他不顾四哥意愿强行将他架走,也未曾得过一句重话,听听四哥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不配为弟!
呸!九皇子恨恨的搓了搓胳膊,一想到四哥对那女人献媚的样子就作呕,想到此处猛地抬头对柳文安断然道:“本皇子要杀了那妖女。”
理智告诉柳文安九皇子的话是正确的,只......垂眼看着自己干瘦红肿布满冻疮的手,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轻贱生命了?柳文安苦涩地闭上眼,杀人,从最初的不愿不敢,到用力向前横划坚劈,一步一刀,伴着鲜血轻易地收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见得多了似乎性命的重量变得轻飘飘起来,只是......真要随意杀那女子吗?
对摩挲肿痛的的手指,脑海里闪现一个个被她杀掉的面孔,为生存而杀人,静下来时心底真没半分变化?她不想沦为杀人不眨眼的人,亦不想轻易地将杀人挂在嘴边,真哪样,她还是她吗?
睁开眼柳文安静静地看着九皇子:“若你哥醒了找人怎么办?”
人都没了,四哥还能做什么?
收拢心情,柳文安直起身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对那女子何种感觉?”
没得到支持的九皇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回想那女人面孔心情就十分烦躁厌恶,稚嫩的脸上满是不耐烦:“讨厌,非常讨厌。”
要是在京城,他定要父皇斩了她,短短时间内就引四哥别了性子,不是妖女是什么?
柳文安听罢心下诧异,怎么会是厌恶?
正疑惑又听见九皇子怒气冲冲的声音:“那女子会使妖术,一进屋我竟指挥不动那两侍卫,还敢顶撞本皇子为妖女说话。”
能将四哥带出府,还是他发了大火才带出来,致于走时妖女惴惴不安的可怜模样,谁管她!
两侍卫也对音音有喜爱之情?
那为何九皇子第一面对是厌恶?
思索半响没得出任何结果,柳文安谨慎提议:“先把她软禁,暂时不能将人杀了,若她有异焉知没有后手?”
你四哥明显不对,万一人没了,成了心里白月光要死不活的怎么办?
到底是接受封建顶级教育的皇子,年岁不大,智商不小,稍一思索便明白柳文安未尽之语,正要点头允许突然想到:“你都清醒得如此之快,那四哥也应当与你一样?”
柳文安细细想了想,或许还真有可能,毕竟平时里殿下肃起一张脸,心思缜密,冷酷又多疑,一时被迷了眼而已,想必等他醒过来便能清醒?
两人都设想得很好,可有时打脸就是这么快,到了傍晚秦王是醒来睁眼,神情茫然不解,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皱起眉毛道:“本王怎么了?音音呢?”
反应过来的柳文安一个箭步将手中正在处理的文喋塞进他怀里,嘴皮一动吐出各种要紧事务:
“根据消息,王奔将军明日午后便到达申城,需要在城中清出扎营地,你营地安扎在哪合适?”
“城外万民尸首尚未安置,殿下看如何清理?”
“城中房屋烧坏数量统计,共......”
“吴参将需......”
“......”
被迫抱满一堆文喋的秦王眉头不悦地拧起来:“那你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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