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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道三百年后——荼知er【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17 14:42:43  作者:荼知er【完结+番外】
  台上刚对了两招,便被打得混乱无招的徐子鸣。
  同门这么多年,在徐子澜往日的印象中,师父和师兄都是远比他厉害数倍之人,却连泽屿最低等级的弟子都打不过。
  “那今日这场比试,岂不是为我而设的。”戚明轩自视甚高,总是热血意气,却不惹人生厌,除了晏无邪时不时对他冷眼以待,但也全然不是嘲讽。
  “就等着我成为第一个让泽屿战败的人吧。”
  男子握剑在身侧,毫不拖泥带水:“上岐戚明轩,问道泽屿派,书丞。”
  书丞就是昨日为他们带路那人,泽屿派虽整派以白衣裹身,但从腰间配饰可隐约估见实力,书丞并不弱,也算是泽屿的佼佼者。
  书丞现在也知台上是何人,小侯爷,可他泽屿并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号,甚至是不屑,不假思索的上台,已通过眼神与戚明轩交战了数招了。
  台上二人已经交斗,到目前为止,是最瞩目的一对,两人论剑道,并无明显差别。
  徐子澜也看不透那紧密激烈的一招一式:“晏公子,你们觉得谁会更胜一筹?”
  两人以自台上打至别处,轻功、御剑、法术皆过了找,但分出胜负却有些难。
  晏无邪观摩半晌,也没看出优胜,遂不敢断言:“不分伯仲。”
  只等片刻之后,一招之错,戚明轩便已剑指书丞胸前。
  打了一盏茶的功夫,而且还是招招竭尽全力,台上的两人已然气喘吁吁。
  台下有人不可置信:“书丞师兄居然输了?”
  书倾坐在书祈珒身后,姿态颠倒,并不如书祈珒端正:“这人是谁?”
  书嵊深知他师父的秉性,不喜人交往,遂主动回话:“回长老,是上岐镇北侯之子戚明轩。”
  书倾阴婺浑浊的眼睛正对着戚明轩,打量得险诡:“不错,能为泽屿所用。”
  神色狂躁的男子收剑,昂首阔步转身下台,只等人宣布胜负之时,脸上早已是陶醉自满,冲着徐子澜和轻尘挤眉弄眼:“我厉害吧?”
  徐子澜报以真挚的夸赞喜色,清目闪动:“戚公子修为精妙,在下佩服。”
  眼色掠过一旁同样白衣少年,轻尘比他矮了半个头,但展现出的气场孤傲蔑视,徐子澜对他更是敬佩万分。
  戚明轩和晏无邪合二人之力都不是轻尘的对手,要是轻尘的话,应该能打得过书嵊吧?宋姑娘也让轻尘向书嵊师兄问道吗?
  徐子澜心中有无尽的疑惑,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启了唇:“轻尘,你心中可有所选问道之人。”
  少年从不多话,只是目光藐然的扫到一处,做了稍刻的停留,可这一切徐子澜并未觉察有异。
  “晏公子,你呢?”
  晏无邪冷不丁的凌射眼神而来,轻蹙眉时眼中深沉又艰涩:“你马上就知道了。”
  以往敌对的二人交换目光,轻尘竟吐了一句徐子澜难以捉摸的话:“可别输了”
  因为是必输局,晏无邪并未回应。
  两人卖着关子,戚明轩心下一紧:“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好像猜到他会选谁了。”
  选谁?轻尘吗?
  “青阳晏无邪,问道览淅……”
  览淅二字一出,全场舆言哗然,皆是大惊失色,就连徐子澜也是出乎意料。
  “柳青芜!”
  现如今的宗门弟子,不敬一点的只敢问剑泽屿,览淅一派的手段阴险狡诈,谁人也不敢贸惹那些女子,而晏无邪居然一上来就只挑柳青芜。
  对此,徐子澜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他疯了?”
  身旁残影闪过,柳青芜垫脚飞舞至晏无邪面前,似乎早有准备。
  空气中那不弄不厚的脂粉气息卷入徐子澜鼻尖,虽清香但他闻不惯,或许他早已经习惯了宋弋清身上的味道,更冷清纯粹。
  戚明轩脸色也白了三分,才取胜之后的肆意全然不见,只徒留忐忑不安:“我早该猜到的,从览淅出现在九州境内,我就该知道。”
  几乎是不用人发令,台上两人已经开始打斗起来,两人并未用剑,而是法术,冲撞后自两人交手之间的气息四溢。
  徐子澜瞪着炯炯瑞凤眼目不转睛,唇齿翕张:“晏公子和柳青芜,是有仇吗?”
  戚明轩双手环胸撞了下人:“并非是晏无邪与柳青芜有仇,是青阳与览淅,哦,是苗疆。”
  “我也是在我上岐藏书阁的史书中看到过一句,说当年苗疆之所以被驱逐出九州,青阳在这其中出了大部分力,毕竟当时泽屿只有寥寥数人。”
  忆起事来,戚明轩到显得正经肃色:“青阳为了驱逐苗疆,伤戮惨重,皇室之人都死伤大半,好在苗疆也没讨到什么好,两败俱伤的结果是苗疆退出九州,改在西部幽冥海人魔交界处立身,但近些年野心勃勃,喰食了各边陲小国,势力已经进入九州之内了。”
  这些三百年前的旧事,徐子澜作为一个道都没修明白的小道士,自然是不知缘由的,瞳孔骤缩:“那青阳与览淅,岂不是世仇,晏公子他——”
  “确实是血海深仇,览淅这次入九州,不仅是在打青阳的脸,就连泽屿也是在打青阳的脸。”
  戚明轩并不如他往日表现的那样玩世不恭,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总是很得当:“虽然上岐与青阳两国也是世仇,但只为城池、子民、和财富,像青阳和览淅这种关系,并不能共存于九州。”
  听完戚明轩一席话,徐子澜愈发心悬没底,整个人荒得冷寒汗雨:“既如此,那你的意思是,柳青芜会杀了晏公子?那我们该怎怎么办?要出手吗?”
  晏无邪虽暂时并未落下风,但所以人都清楚,晏无邪指定是不敌柳青芜的,徐子澜也不免为晏无邪捏一把冷汗。
  “可以呀徐子澜,才数日便敢招惹柳青芜了。”
  揶揄过后,戚明轩也是同等忧患,他与晏无邪虽立场不同,但同行一路,早已结了情谊:“不过没什么用,柳青芜何许人也,三百多年的道行也不是唬人的,这所有人之中,除长泽仙君之外,最厉害的应属柳青芜了。”
  此刻感慨不知该有何解:“就看长泽仙君更偏向哪一方了?”
  晏无邪熟知自己并非是柳青芜的对手,人只用了不到三分实力,而自己就应对艰难,最终一掌险被柳青芜拍断了脖颈,好在后空翻身及时,只打中了腹部。
  那一掌用力不小,直接将人从半空拍回了道场,脚步虚浮颤栗。
  半空之中的柳青芜抬手蓄出一团黑气,稳操胜券的笑容极其恶毒。
  徐子澜刚准备拔剑抵抗,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叫停了:“览淅柳青芜胜。”
  那泽屿弟子是很懂形式的,见势不对即刻出口,柳青芜并无惋惜,利索收手化影落在地面上。
  徐子澜和戚明轩两人疾跑上前去扶下晏无邪,人好似并不愿与人接触,抬手婉拒。
  “无碍。”他只感觉胸腔闷痛,但并未见血。
  转而向徐子澜示意:“到你了,去吧。”
  徐子澜郑重颔首,迈着虚渺的步伐,紧握剑柄步步走上石阶,猛吸一口气后昂首挺胸,肩背挺拔:“平——”
  台下的徐昌平和徐子鸣怒目而视,一个眼神险些让他偃旗息鼓,好在他想到了宋弋清,信心卷头重来:“徐子澜,问道泽屿,书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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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章群像戏份多,后面就全是女主的了
第19章 避云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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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澜这话的震悚程度完全不亚于方才的戚明轩和柳青芜。
  不论世家名号,戚明轩的实力,好歹也在九州之内赫赫有名,虽僭越,但无人会指责,而徐子澜,籍籍无名,而书嵊,又是长泽仙君唯一的弟子,可以说挑书嵊,就是在战长泽仙君。
  场上并不喧闹,而是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审视着台上之人,发现人并未任何出奇之处,仙灵之气微乎其微,那把剑也不过普通货色,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身上品棉丝绸缎衣袍。
  徐子鸣冷哼置之:“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还真敢?”
  弘屠对台上那人的恨意是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跳上去杀了徐子澜,徐子澜居然还敢不自量力的单挑书嵊,他觉得自己也不着急,等人被打得残废奄息之时,他再好好折磨人。
  书嵊也是为之一愣,诧异不解的侧目去询问书祈珒,人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眼皮。
  徐子澜屏息凝神,迎接着书嵊身上那股强烈的道气,书嵊体态端庄,稳步踩在石板路上,衣摆被他踢得轻动。
  几乎是不用比,所有人都知这场比试的胜负。
  书嵊抱剑挺立,之后弯腰拜礼:“泽屿书嵊,迎战。”
  徐子澜也学着礼仪俯身,全身虚汗,心中难安。
  台下的晏无邪和戚明轩两人早已是神游状态,等到台上兵器相接后,戚明轩才勉强回神儿:“我本以为你敢问道柳青芜,就已经是以卵击石了,没曾想……”
  “他居然敢战书嵊,我都只敢跟书丞对上几招,他这不是自不量力,是不知死活,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晏无邪感觉身体心口一阵锥痛,但只那么一下,又恢复如常,在阴险狡诈的皇宫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猫腻。
  对上柳青芜,女人狞笑得恶毒,晏无邪便知自己是中了她的毒,可他与她交手时,竟全然未察。
  台上的打斗并不激烈,理所应当,书嵊压着徐子澜打,而徐子澜几次三番被书嵊打得险些从台上摔下,而后又轻功换位,但如此以往只能是一蹶不振,更是败势。
  台下人也算看清:“我当是谁?原来只是一个为求出名的野杂碎?”
  “我就说怎么有人敢问道书嵊师兄,这人打的算盘都快要蹦我脸上了。”
  “他这样的,连当我们泽屿最低等的弟子都不够格,也配选书嵊师兄当对手?书嵊师兄随随便便都能碾压他,现在是在逗他玩儿呢。”
  那些评判尽数落入徐子澜耳廓,也只觉得那些人说得对,他对上书嵊,确实是蜉蝣撼树,但他答应了一人,就不是空口说说而已。
  抬手召回被书嵊撇开的剑,两人继续缠斗着,他应对艰难,但不到最后一刻,尚有一线机会。
  书嵊的剑气过于浓厚,徐子澜接上那腾空的一剑时,手心被震得发麻,剑也从手中脱落,只用低微的法术勉强拖了时机逃窜。
  台下唏嘘的人不可计数:“降了吧,摆明不是对手,又何必做困兽之争,完全就是丢人现眼,还好这种人没有门派。”
  书嵊也有些失了耐心,他不想徐子澜过于难堪,所以收了力,但人好像越挫越勇:“徐少侠,点到为止即可。”
  人在劝他降,就连他的对手也笃定他不是对手。
  戚明轩也知徐子澜会败,但他不会说泄气话,放肆一吼:“徐子澜,有人还在山下等着你回去呢,你忍心看她跟着你跋山涉水一路,无功而返吗?别输啊!”
  徐子澜那点心思,戚明轩给他摸得透透得,激将法不管用,还得是美人计。
  另一边的泽屿弟子也不甘示弱:“师兄,快解决了他。”
  再一次握剑之时,徐子澜想到了宋弋清那日说,只要那套剑法日日精进,那他便可战无不胜。
  (宋弋清:不是,我可没说过。)
  剑气确有些变强,来自意念,但那还不够。
  调整状态,招式不再杂乱,脑子里闪过的是那日在竹林中,宋弋清是怎么使招的。
  书嵊没想到徐子澜并非是杂七杂八的招式,瞧着气势还挺唬人,也准备全力应对拿下比试。
  书祈珒瞧着徐子澜所使的剑法,虽招数并不连贯,但他还是一眼便识透了,手紧攥着椅角,虚眼警觉:“避云剑法?”
  这套剑法为道系直系所传,虽只是简单的剑法,但真练好这套剑法不易,怎会时隔三百年出现在这儿?
  书倾也察觉有异:“这套剑法眼熟得很。”
  思前想去,竟然回忆起往事,眸光黑沉幽暗:“想起来了,你师父和那魔女使过,这不是我道系剑法吗?那人怎么会使?难不成,他是……”
  书祈珒面色不显,淡然无色:“道系剑法数不胜数,总有一些杂式被不入流的门派偷师而学,旁人会使不足为奇。”
  扫视着刚才那人走上来的地方,却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目光阴寒的盯着他。
  台上的打戏倒是愈发精妙了,因为书嵊不仅能纵剑,还能脱手施法,一时间,徐子澜竟相当于以一敌二。
  “书嵊师兄居然已到了这般境界,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长泽仙君的徒弟,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人剑合一。”
  惊羡与夸赞不绝于耳。
  戚明轩:“这是什么邪门的功法,一人一剑同时出手,我还是第一次见。”
  从晏无邪的眼中可见同等惊奇,他也是闻所未闻。
  “徐子澜要遭罪了。”
  才靠那套剑法有点抗衡之力,又被书嵊压倒了,每次都是勉强接招,应接不住书嵊一剑,而那柄犹如破铜烂铁的配件被书嵊一刀斩断,瞬间柄匕分离,人也被震到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人吃力站稳,盯着那被斩断的剑一时恍惚。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虽普通,或许注定了今日会断在这儿。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输,他答应了宋弋清,他们之间的约定,他得兑现。
  台下唏嘘嘲讽:“下来吧,剑都断了,还打个什么劲儿。”
  “徐子澜,接剑。”
  从台下抛上来的剑金贵,是他一条贱命买不起的,但戚明轩能不假思索的把配件借给他,可见情谊。
  抽剑之时,剑光四溢,那股附在剑身上的不屈剑气是宝剑的灵性,但它却愿收敛,让徐子澜握在手中。
  台上而立之人像是顷刻间变了人一样,原本瑟缩的双眸沉寂又冷绝,英姿焕发。
  再一次握剑,少年气与刚才截然不同,书嵊也迷离于徐子澜的变化,对上那双坚韧的双眼,心中咯噔。
  宋弋清说,剑不一定要手中,得握在心上。
  两人再一次交手,徐子澜心感,同样是一人一剑,有何可怕。
  还是刚才那套未使完的剑法,这一次,少年更精妙凛然,应对两方攻势竟丝毫不弱。
  戚明轩不自觉后腿半步,膛目得快要瞪出眼睛,瞧着视线中那一道道剑光,和少年身上浑噩的仙力,惊掉下颚:“这确定是我的剑?”
  那套剑法属实是诡秘精绝,书嵊每一招一式像是早被徐子澜所察觉一样,总能恰时应对,甚至还让他招架不住。
  修道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乱了阵脚,在这种惶惶不安之中,半空中交战的两人胜负已分,依旧是断剑,还未等书嵊反应,胸口处便是一亮。
  不仅佩剑被斩断,而自己也险些被刺破了胸口。
  无人敢多说一字,解释在眨巴眼睛辨别真伪,空中,居然是面容清瘦的男子剑指另一英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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