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么说,巴格曼还是应该想办法找找她,他一直很关注这件事,因为她是在阿尔巴尼亚度假的时候失踪的,像他这种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并且与邓布利多来往密切,很轻易就能知道那个消息:黑魔头并没有死去,他仍然在某处等待着东山再起,而传闻中,阿尔巴尼亚就是黑魔头的藏身之处。
他暗示今年新来的助理韦瑟比帮他打听此事,可巴格曼哈哈一笑,说伯莎·乔金斯大概是看错了地图,没有到阿尔巴尼亚,而是到了澳大利亚,不过他们部门今年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也没有工夫去找人,毕竟世界杯之后,他们还要组织一项大型活动——三强争霸赛。
今年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巴蒂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看到闪闪掀开了儿子的隐形衣,正准备喂他吃早餐,举起了魔杖。
“Imperio. ”
他加强了夺魂咒的效果后,感觉手臂上那股麻刺刺的暖流似乎更加强烈,顺着肌肉和血管把他与魔杖和刚施的咒语连接在一起,这才放心的离开了房子。
“伽蓝…”
闪闪又听到了少爷念这个名字,做贼一样瞄了瞄门口,发现主人已经走了,长舒一口气。
小巴蒂的眼睛轻轻的转了转,他空荡荡的脑袋里又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待在帐篷里…不要乱跑…”
但他脑子里那个近年来逐渐加强的声音激烈的反驳道,“伽蓝在等我,黑魔王在等我,我必须离开这里!”
“不要乱跑…”
“不,我要离开!”那个声音说,语气更坚定了一些,“不,我一定要离开!”
“待在帐篷里!”
巴蒂刚刚给接待几位保加利亚官员的部门做完翻译,一位下属就通知他保加利亚人对他们的席位数量不满,这个问题他必须要去和巴格曼沟通一下。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世界杯露宿的营地上,薄雾渐渐散去,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问清楚了巴格曼的位置,幻影显形落在营地尽头的树林边,这里有两个歪歪斜斜的帐篷,不过看起来非常麻瓜,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韦兹利,而最右边靠近树林的位置立着一个华丽的黑色帐篷,牌子上写着:布莱克。
巴格曼穿着长长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同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的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他曾经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温布恩黄蜂队中的一位极受欢迎的击球手。
巴格曼原先体格强健,但现在,他的长袍紧紧的绷在大肚子上,比当年代表英国打魁地奇比赛时发福了许多,他的鼻子扁塌塌的,因为被一只游走球撞断了鼻梁,但他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黄色头发,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都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个块头过大的男生。
此刻他正坐在帐篷前的草地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很大,露出天真的神情,“呵——正说着他,他就来了!巴蒂!”
巴蒂冷淡的颔首,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道非常不善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发现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女正站在布莱克的帐篷门口,冷冷的望着他。
但是很快的,因为和他交换了食死徒名单从而免于入狱的前食死徒雷古勒斯·布莱克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双手放在那少女的肩上,低声说了句什么,少女顺从的跟他进了帐篷。
(伽蓝:虽然我暂时失忆了,但还是看你很不爽,你给我等着,老巴蒂!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儿子儿媳杀死后变成灵体的巴蒂:……我的带孝子和怨种儿媳。)
“坐下歇会儿吧,巴蒂。”巴格曼高兴的说,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不用,谢谢你,卢多,”巴蒂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保加利亚人坚持要我们在顶层包厢上再加十二个座位。”
“噢,原来他们想要这个!”巴格曼说,“我还以为那家伙要向我借一把镊子呢,他们口音太重了。”
(英语中“十二个座位”twelve seats和“镊子”tweezers的发音有些相近。)
“克劳奇先生!”一个激动的声音插了进来,巴蒂转头,只见今年新来的助理韦瑟比正倾着身子,做出鞠躬的姿势,“您想来一杯茶吗?”
“哦,”巴蒂说着,微微有些吃惊的打量着他,心里思索这不是韦兹利家族的帐篷吗?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牌子写错了,“好吧,谢谢你,韦瑟比。”
韦瑟比的耳朵变成了粉红色,而他旁边的两个双胞胎男孩儿则笑出了声。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亚瑟,”巴蒂犀利的目光落到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主管亚瑟·韦斯莱身上,“阿里·巴什尔提出挑衅,他想找你谈谈有关你们禁运飞毯的规定。”
韦斯莱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上星期派一只猫头鹰送信给他,专门谈了这事,我已经跟他说了一百遍:地毯在禁用魔法物品登记簿上被定义为麻瓜手工艺品,可是他会听吗?”
“我怀疑他不会,”巴蒂接过韦瑟比递给他的一杯茶,“他迫不及待的想往这儿出口飞毯。”
“可是我认为,飞毯在英国永远不可能代替飞天扫帚,是不是?”巴格曼问。
“阿里认为在家庭交通工具的市场上有空子可钻,”巴蒂说,“我记得我的祖父也有一条阿克斯明斯特绒头地毯,上面可以坐十二个人——不过,当然啦,那是在飞毯被禁之前。”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行为不太遵守法律,立刻加上了后面那句话。
“怎么样,忙得够呛吧,巴蒂?”巴格曼轻松愉快的问。
“比较忙,”巴蒂干巴巴的说,“在五个大陆组织和安排门钥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卢多。”
“我猜想你们都巴不得这件事赶紧结束吧?”韦斯莱问。
巴格曼似乎大吃一惊。
“不,我从没有这么快活过…不过,前面倒不是没有盼头,是吗,巴蒂?嗯?还要组织许多活动呢,是不是?”
巴蒂冲他扬起眉毛,示意他不要透露三强争霸赛的事。
“但是我们保证先不对外宣布,直到所有的细节——”
“哦,细节!”巴格曼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群飞蚊一样,“他们签字了,是不是?他们同意了,是不是?我愿意跟你打赌,这些孩子很快就会知道的,我是说,事情就发生在霍格沃茨——”
“卢多,你该知道,我们需要去见那些保加利亚人了,”巴蒂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头,“谢谢你的茶水,韦瑟比。”
他把一口没喝的茶杯塞回韦瑟比手里,等着巴格曼起身,对方挣扎着站起来,一口喝尽杯里的茶。
“待会儿见!”巴格曼说,“我也在顶层包厢上——我是比赛的解说员!”
他挥手告别,巴蒂则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幻影移形消失不见了。
傍晚时,巴蒂回到了克劳奇的帐篷,把两张一等座的门票递给闪闪,“就说帮我占座,让他坐到我的位置,我就不去了。”
“可是主人,”闪闪恳求的说,“主人,我有恐高症的呀。”
“但是他不能坐在普通席位,今年有十万巫师观赛,”巴蒂不容置疑的下了命令,“你必须带他去顶层包厢,坐在下面的话,会被拥挤的人群发现的。”
“我知道了,”闪闪硬着头皮接过门票,“我会看好少爷的。”
巴蒂点点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小精灵用魔法控制他的儿子出了帐篷,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他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心软,每当闪闪把他心爱的妻子搬出来时,他总会忍不住投降。
阿洛呀,我也想放他走,可是我们的儿子,我每次问他时,他都不知悔改。
他用你的脸骗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知道的,我熟悉你的每个动作和细微的表情,他骗不了我。
巴蒂坐在帐篷里垂泪,此刻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冷硬刻板的表情,脆弱的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他不知道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他真的很想去死,去见心爱的妻子,可他已经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
他当年曾经努力的寻找证据试图让儿子免罪,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只是无情的告诉他:儿子是个狂热的食死徒,他对黑魔头的痴迷一点儿也不比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少。
甚至他总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在这四个食死徒组成的犯罪团体里,他的儿子才是核心人物,其他三个只配听儿子指挥。
后来,妻子死了,把儿子变成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藏在家里,过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全靠妻子的遗愿和对儿子的爱死撑。
他刚想转动手上的戒指,却发现它不在这里,它已经被他放进了妻子的日记本里,因为他总是害怕它丢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他知道,外界仍然有很多人误解他,包括部里也是,他们认为他像以前一样追逐权利,但自从哈利·波特入学以来,霍格沃茨接二连三发生怪事,从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他也没什么反应,邓布利多也曾告诉他,是黑魔头在不死心的想恢复肉身,他也曾经多次派猫头鹰来跟自己沟通,一直在试探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和福吉竞争,那么这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可是妻子死了,儿子也堕落了,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想完成妻子的遗愿。
“希望你能照顾儿子久一点…等确定儿子不再效忠黑魔头的时候,爱他,然后让他走吧。”
我会的,阿洛。
世界杯结束后,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闪闪带着小巴蒂回来时,巴蒂已经在帐篷里僵坐了很久。
他不敢去看世界杯,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他和妻子的15岁,那一年,在瑞士的世界杯上,在那片迷宫般的雪松林里,她喜欢上了他,却茫然不知。
他猜测着她的心意,却不敢告诉她,他爱她,在她身边,他总是坐立不安,怕领会错她的意思,担心失去她,遇事都要揣测再三,直到他看到她和布莱克越走越近,他嫉妒的第一次对她冷战。
以妻子娇纵的脾气,她居然在生了气之后又回来哄自己,他早该发现的,她喜欢上自己了,她不愿意失去他,她的感情浓烈的一点儿也不比他少,一切或许都始于那次世界杯,他带着她骑扫帚,在他希望无止无尽的她依偎在自己身后的时光里。
但一切的开始也可能比他想的要晚了一些,仍然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帐篷门口凝视她和布莱克的他,她已经开始注意到他,开始心动,但他没给她什么火花,甚至在他们去霍格莫德约会之前,她特意卷了头发,期待着自己跟她告白,而他的离去,让她慌乱的接近她自己也不知情的东西,它在她心里酝酿了数月,所有的征兆都让她想要呼喊:巴蒂,我喜欢你,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想问自己:怎么没能早点明白?你一向清楚欲望为何物啊,你一直爱着她呀,为什么没发现她也爱你呢?
她在那个暑假里接受了他不喜欢她这件事,并且逐渐把他又放回了朋友的位置,他仍然没能发现,当他好整以暇,总算转身面对她,与她四目相接时,他吃醋了,她开始误解自己,他看到她冷冰冰的眼神,那是玻璃般冰冷残酷、蓄有敌意、近乎残忍的东西。
她恋爱了,带给他痛苦、郁热和震颤,他眼看就能获得美满幸福,却因为误会而在咫尺之外徘徊,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吸光,让他气喘吁吁,仿佛内脏受到了撞击,撕碎了鲜活的肺组织,变得口干舌燥。
他希望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因为他无法开口,他的心脏被阻塞,跳得飞快,还来不及让任何东西流过狭窄的心室,就已经喷出玻璃碎片,那是恐惧,是惊慌,再多挨一分钟,如果她不与自己在一起他就会死——与其看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宁可杀掉她。
如果他不杀她,那他要让她终身残疾,这样她会坐在轮椅上与他待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他,如果她坐轮椅,他将随时知道她的行踪,也很容易找到她,他对她会有优越感,既然她已经这样了,他便是她的主人,她会永远不得不依赖他。
阿洛真的介意这一切吗?恐怕她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莫名其妙的深陷在他复杂精巧的棋局中,她假装中了迷情剂,无可奈何的寻找棋子的踪迹,想知道他们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因为她不可能总是保持高度警惕,集中精力,但她一定是窃喜的,毕竟她喜欢他,也是因为她爱他,她总会原谅他的错误。
巴蒂看着闪闪掀起了隐形衣,准备伺候儿子去喝一杯热可可,突然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那只放在他掌心的手和他们的孩子,是他从她那里得到的一切。
半夜时,营地里的声音变了,歌声停止了,巴蒂听见了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他飞快的穿好衣服钻出帐篷,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火的火光,看到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慢慢的在场地上移动。
他们的脑袋上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面具,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更多的巫师加入到前进的队伍中,大声笑着,指着上面飘浮的几具躯体,随着游行队伍的不断壮大,一些帐篷被挤塌了,甚至一个游行的巫师用魔杖把路边的帐篷点着了,它们烧了起来,尖叫声更响亮了。
人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逃避这个游行队伍,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越来越近,巴蒂挽起了袖子,掏出魔杖。
这群该死的黑巫师!
“我要帮助部里维持秩序,”他回身交代惶恐不安的闪闪,“盯紧你的少爷,不要离开帐篷,等事情解决后我就回来。”
此时游行的队伍比刚才更庞大了,巴蒂和几个同事拼命想冲进去,可是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他们不敢施魔法,生怕那四个人摔下来,其中两个只是几岁的孩子——他们在离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脑袋软绵绵的忽而歪向这边,忽而歪向那边。
正在他们和外围的黑巫师对抗时,树林的方向忽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它一下子跃上树梢,飞到了空中。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是黑魔标记。
突然,游行的黑巫师们一个个尖叫着逃走了,他们的队伍很快被冲散,四个麻瓜也被解救了下来,巴蒂心里十分不安,立刻和同事们往森林的方向跑去。
傲罗们已经在犯罪现场了,他们施放了二十个昏迷咒,仿佛有所收获,因为韦斯莱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住手!那是我儿子!”
"闪开,亚瑟。”巴蒂用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这是你们谁干的?”巴蒂气得板紧了脸,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现场被发现的五个人嫌疑人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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