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轻的歪过头,如果不是哑炮的话,她应该正在读霍格沃兹的四年级。
“在您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正在拯救世界。”珍妮特眨了下眼:“我有预感,您的世界一定会比我的更加精彩。”
见她全须全尾的走出地下室,隐蔽在各处的打击手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行动起码没有惨重的损失。她走出巷道,走出这个阴暗又血腥的世界,直到温暖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她的头上。珍妮特一边走,一边感到复方汤剂的作用正慢慢消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正重新变得纤细又白皙。
布雷斯不自由,简.瓦伦丁也不自由,这个世界上除了圣人与傻瓜外,似乎谁也不那么自由。
那天夜晚,她带着布雷斯匆忙的幻影移形,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她把他带到了她所租公寓的街道上。
“我以为你会跑到你父母的住处附近。”布雷斯毫不陌生的护送她回家――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住在哪。
她没觉得太意外,这太正常了,如果她都能调查扎比尼,那他又为什么不能做珍妮特.佩里的功课呢?
“事实上我想过,但我没有,因为这样也许会让他们也变得不安全。”当时她的酒还没醒,迷迷糊糊的向他解释着本不应该说出来的个人隐私:“虽然他们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吧――没有小孩不讨厌过他的父母。”
布雷斯沉默,看上去是在思考他到底有没有讨厌过自己的母亲,最后他轻声问她:“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
她咯咯笑,精明如布雷斯.扎比尼也会问出这种问题:“因为他们也是爱我的――我是说大多数正常的父母――我们无法互相理解,但他们还是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还有,先生。”珍妮特转过身,好奇的问他:“问你个问题,因为你看上去很有经验。你说我只需要做我自己,那在生活中你到底是要做你自己呢――还是先扮演好扎比尼先生?”
说着她凑过来,在满目的月色下轻触了下他左耳的那枚冰凉的月亮耳钉。没有理会她那出格的行为,布雷斯只是看着她,沉默而又寂静的看着。
珍妮特闭上眼,问出这个问题后的第二天他就跑到了魔法部,给出了他的回答。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昨晚说过的话,我认为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第二天来见她的布雷斯.扎比尼如此说道。
然而一位合格的扎比尼先生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第七章 被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夫人。”珍妮特真的特别想开口恳求道:“您放过我吧。”
可她毕竟没有这样做,这种恳求只存在于她的幻想。
看到珍妮特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身深绿色巫师长袍的老扎比尼夫人娇怯怯的笑了起来,这笑容就像是看到了只在她面前胡乱扑腾的小狗。
老扎比尼夫人长睫媚眼,腰身纤细,桃子般团红的红晕点缀在苍白而又细嫩的皮肤上。那张与布雷斯七分相似的面孔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眸中含情脉脉的神色足矣让任何一位古板的绅士心动。
但在珍妮特眼中,除了第一眼的惊艳外,她现在更多的是恐惧。
按照辈分,称她为老扎比尼夫人着实不太合适,因为她看上去实在是过于的年轻,过于不符合常理的美貌只会让人产生发自内心的惊恐。岁月没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如果布雷斯现在出现在这里,比起母子他们只会更像是姐弟。
等布雷斯再长个十岁,这两个人的关系就更说不清楚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珍妮特小姐。”貌美的老扎比尼夫人说话像唱歌,稚鹿一般的眼里看上去满是纯真:“尤其你还这么漂亮,我对美人总是很心软。”
她折寿啊,珍妮特恨不得立马撕了自己这张熬夜过多的脸。“那您可以放我出去吗?”她尽量不卑不亢的说道:“您可以等我下班以后再谈――我现在还在工作时间。”
“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的,小天使。”坐在对面的老扎比尼夫人笑呵呵的回复道:“毕竟我找你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布雷斯委托你解决扎比尼的问题?”说罢她捧起一杯茶,往车窗外优雅的一瞥,而马车外则是进出对角巷的熙熙攘攘的人流。
委托解决问题,在她们眼中魔法部就是起这种作用的?珍妮特暗自腹诽,但她很识时务的沉默了下来,又把皮球默默踢了回去:“他没跟您提过吗?”
今天她刚出魔法部办事,还没走出白厅就被老扎比尼夫人连人带包拐进了她的马车里。哪怕现在车外就是无数可以向魔法部通风报信的巫师,珍妮特却只能被迫留在这里和老扎比尼夫人来上一场亲切的私人对话――看来不说出这位夫人想听的东西,她是无法重获自由的。
珍妮特是不是提到过,她喜欢内心和行为都一致的善良的人,而作为反面典型,斯莱特林则是笑里藏刀的个中翘楚。她害怕这种表面上笑吟吟实际心机深沉的女人――尤其老扎比尼夫人还很漂亮。
毕竟,漂亮的女人可最会骗人了。
“布雷斯不太爱解释这些,对于他来说扎比尼的问题不应该用来打扰自己的母亲。”老扎比尼夫人寂寞的揉揉脸,只一个动作就让人顿生怜爱的情愫:“但…母亲总是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我明白。”珍妮特点点头,谨慎的回复道:“所以您想知道什么?”
“梅林在上,你可真可爱。”老扎比尼夫人露出一个花朵般的笑靥:“怪不得布雷斯那么注意你――我都开始相信《预言家日报》里说的是真的了。”
《预言家日报》里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生活板块的编辑就是有把明晃晃的真相写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本事。珍妮特决定还是为自己稍微澄清一下,她还想好好活下去:“什么都没有,夫人。”她诚恳的说道:“我与布雷斯.扎比尼只是调查与被调查的关系。”
她勇敢起来了,一个待审的嫌疑人怎么敢天天把和魔法部公平合作挂在嘴边呢?
但老扎比尼夫人显然没有被这种细节惹恼:“那些家族往常和扎比尼的关系都还不错,他们都曾和我先生有过密切的往来,我是指――按理来说他们不会和扎比尼撕破脸面。”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暗示着:“这其中或许有让魔法部感兴趣的内因?”
什么情况,之前她还以为这位惯以美貌杀人(字面意义上)的夫人只是懒得插手她儿子惹出的麻烦事,但看起来老扎比尼夫人知道的情况似乎还不如她们多。
而且她是不是提到了,那些控告扎比尼的家族其实曾经和扎比尼关系十分紧密?
珍妮特决定先安抚一下这位貌似焦虑的母亲:“我们现在正有序的进行调查,真正属于布雷斯的问题应该并不严重。”真有问题的话,他也可以顺利的把责任都推到已过世的老扎比尼身上。
“甜心,你不懂。”老扎比尼夫人惹人怜爱的叹了口气:“布雷斯现在是扎比尼先生,真有什么事的话,他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好家伙,珍妮特愕然,敢情在老扎比尼夫人眼中,整个扎比尼加起来大概都没有布雷斯本人来得重要。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珍妮特面色无法避免的苍白了起来――布雷斯的结局理论上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但既然如此,老扎比尼夫人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来找自己?
现在这位母亲笑得越灿烂,就意味着她的处境越危险。
“看得出…您很爱布雷斯。”不能任由老扎比尼夫人继续下去,珍妮特试图主动把话题挪到其他地方:“您是位伟大的母亲。”
老扎比尼夫人似是没意料到她会主动开口,她娇美的神情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寂静:“你倒是第一个用这个词评价我的人。”
“您这样的美人应该听多了赞美话,我只能另辟蹊径才能讨好您。”珍妮特努力讪笑,现在能拖一秒是一秒:“而且我认为,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是值得伟大这个评价的。”
她皱了下眉,像是遇到了很不开心的事情(如果珍妮特是男人,看到这个神情后会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礼物都送给她),随后她放下茶杯说道:“布雷斯和你谈过我?”
“并不,布雷斯很少和我们说起他的家庭。”她在“我们”这个词上故意狠狠强调了一下:“关于隐私,哑口无言是美德。”
同时珍妮特虚靠着柔软的绸制座垫,在背后默默摆动着魔杖,试图用各种方法呼唤她的打击手同事――这个马车里居然还施了反幻影移形咒。
“我不这样认为,和陌生人聊起家庭可以有效拉进彼此的关系。”老扎比尼夫人用手疲倦的挽了挽纤白的脖颈,展露出的那点惫态胜却无数花枝招展的妇人:“但在这点上,布雷斯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他似乎天生就有自己的性格。”
“我曾经是不喜欢孩子的,他们吵闹、脆弱又令人厌烦。”然后她竟然就真的开始向珍妮特唠家常:“可当我自己生下了布雷斯,一切就完全变得不同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女人的天赋帮助了我,但同时却也深深的束缚了我。”
“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珍妮特半天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内心请求梅林不要再让老扎比尼夫人继续说下去。再聊下去的话,她觉得知道了众多家族秘辛的她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很遗憾梅林这次站在了另外一边。
“布雷斯是个优秀的孩子,伶俐又懂事,只是过度的聪慧让他难免有些寂寞。”看来老扎比尼夫人不肯放过她:“他用傲慢来掩饰他的孤单――我希望你能理解。”
“自然的规律如此,”珍妮特拒绝参与对布雷斯的评价:“懂得越多越寂寞。”
“你的大道理倒是不少,珍妮特小姐。”老扎比尼夫人妩媚而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您放过我吧。”珍妮特终于忍受不住,她不能接受像个乐子似的一直供人玩弄:“我就在您手里,也跑不到哪里去,您不妨有话直说。”
“是吗?”老扎比尼夫人的眼眸中噙着一丝笑意:“可我看你在那里拖延时间拖的很开心,天使――于是我就陪你玩了玩。”
说着她凑过来,珍妮特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凝滞了,与布雷斯眼高于顶的傲慢不同,老扎比尼夫人算得上是眉眼如画,可满身的香气此刻却宛如让人迈入死亡的毒药。
“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你的魔杖失去作用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拂过珍妮特颤抖的下巴:“甜心,你试的已经够久了,我不希望你如此辛苦。”
“我只是个普通巫师,您恐怕找错了人。”珍妮特故作冷静的回答道,但她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对一名巫师来说,作为用来输出魔力的媒介,魔杖的失效简直是场噩梦。
“可有些人生来就不凡对吗?你是这桩案子的负责人,你有本事,而布雷斯显然也对你寄予厚望。”老扎比尼夫人温柔的说道:“我想你不介意小小的帮助他一下?”
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我是魔法部的职员,我只会忠诚于我的工作。”珍妮特一边仰头试图躲避老扎比尼夫人一边解释道:“我只会忠诚于真相。”
不愧是斯莱特林,提个要求都要旁敲侧击的拐好大的弯。老扎比尼夫人连哄带吓了半天,无非只是想让她保下她那惹出大事的儿子。
“这件事并不简单吧?珍妮特小姐,所以你看上去是这样的为难。”尽管她再怎么挣扎,老扎比尼夫人修剪圆润的指甲还是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布雷斯能全身而退,我也绝不出手。”
“你威胁我?”忽视着指尖游走在皮肤上的冰冷的触感,听到这话后珍妮特榛子色的眼睛骤然一黯,她想到了非常不妙的情况。
她的软肋,她的家人。
“你很聪明,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似乎是为了加速击溃她,老扎比尼夫人适时的补充道:“我很敬佩你的父母,天使,两个勤勤恳恳的前缄默人――他们现在似乎和麻瓜住在一起?”
“你敢。”珍妮特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她那属于格兰芬多的脾气完全被勾起来了:“老扎比尼夫人,你以为你在威胁谁?”
“我不介意教教你这位可爱的小姐一件事,”她也咧开一个甜蜜却充满威慑的笑容:“无依无靠的小鸟最好的归宿就是乖乖听话,另外就像你说的――不要低估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似乎并不领情?”说着老扎比尼夫人轻巧的扯掉了珍妮特脑后扎着的蝴蝶结,顿时她金棕色的长发像缎子一样散了下来:“所以我只好和你亲自谈谈了。”
她是在工作中收到过一些言语不详的信件和信号,只是她统统报告给队长和司长后就把它们置于一旁了,她有自己要解决的工作――
而且真是绝了,鬼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是指什么啊。
“我又有什么罪过呢,”只见珍妮特嗤笑了一声:“一个格兰芬多看不懂斯莱特林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暗语难道不是很正常么?都二十一世纪了,也只有你们还把托人办事整的像是麻瓜的谍报行为。”
她就是这个暴脾气,无论如何,珍妮特.佩里都绝无可能向强权低头。
沉静半晌,老扎比尼夫人狭长的眼中笑意渐浓:“你惹火我了,天使。”
“随便,您也真的惹到我了,您的行为彻底侮辱了一位格兰芬多的人格。”她不怕死的补充道:“我不会辜负我的责任,也不会辜负我的品德――您要是真拿我父母的生命来威胁我,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也许她会变成幽灵,珍妮特唐突的想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这样她还能永远保护她的家人,于是她准备把这句话犀利的反击回去。
“就算我会变成――”还没等她勇敢的吟唱完毕,马车的门被蓦地一下推开,布雷斯. 扎比尼沉默又优雅的顺势钻了进来,他穿着相对简化的正装,实心木的手杖散发着漂亮而漆黑的光泽。他平淡又高傲的扫视了一圈,狭长的眼睛先是扫过面含微笑的老扎比尼夫人,接着又瞥了下披散着头发满脸通红的珍妮特。
他稍微皱了下眉,但神情还控制在正常的范围里,就好像他只是来受邀参加一场女士们娇滴滴的下午茶会。
“希望我也能加入你们。”说着布雷斯就一屁股坐到了珍妮特身边,他翘起腿,熟练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看来我还没错过太多?”
“事实上,你来的刚刚好。”老扎比尼夫人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我想珍妮特也是这样觉得的。”
“那我们最好一起感谢梅林。”布雷斯一边应付自己的母亲,一边在暗中用修长的手指戳了下珍妮特藏在背后的魔杖。她察觉到后立马往里输送魔力,发现不知何时这座马车里对魔法的限制已经解除――也许就是从布雷斯进来的那一刻起。
“跑。”正当她准备行动时,她仿佛也听到了布雷斯悄然又低沉的暗示,于是她从善如流的幻影移形了出去,一瞬间这座曾让她情绪几度崩溃的马车里除却满眼的珍奇物件外,就只剩下了扎比尼母子两人。
下一秒珍妮特就移形到了父母的住处,现在她要想办法保护她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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