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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皆宜——衣刀七跃【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0 14:41:27  作者:衣刀七跃【完结+番外】
  褚宜的纸巾被李雨水捏在手里没用。他到底还是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边打嗝边说:“我……我没……没哭。”
  一开始还张牙舞爪的几个小学生都哑了火,坐在调解室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今天放学的时候,他们让李雨水给他们一人买一支雪糕,李雨水说身上没有钱,他们把李雨水身上搜了个遍,只翻出来一颗巧克力。领头的男生剥开外面包裹的纸,将巧克力扔进自己嘴里,边嚼边对李雨水说:“没钱就去借啊,总能搞点钱的吧。”
  李雨水在校门口晃悠了一圈,最后还是空着手回来。几个五年级的男生都生气了,不让他回家,一路上推搡着李雨水到马路边上,要“修理”他一顿。刚一动手,正好被路过这边的褚宜和李雾山看到,就有了后面的事。
  李雨水不打嗝了,又上赶着去拉李雾山的衣摆,在他旁边乖巧地坐下。褚宜见状,也坐到李雨水的另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颗糖塞到他嘴里。
  李雾山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李雨水一眼,又收回视线,重新投向那几个五年级学生的方向,几个熊孩子被他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噤如寒蝉。
  女警正严肃地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几个男孩答应的很快,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只有被李雾山压在地上的男生,脸上还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服气。
  这委屈在他的妈妈来到派出所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一位一头卷发的女士推开了调解室的门,这个名叫汤森的男孩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森森,怎么了森森!”汤森妈妈一个箭步冲上去,撞开了女警的肩膀,像接住一颗珍珠般接住向她扑来的儿子。
  汤森被警察阿姨教训了半个小时,终于有机会告状,立刻抽噎着说:“有人打我!把我按在地上,我的喉咙现在还痛。”他边说边适时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褚宜看得五味杂陈。五年级的孩子,到现在也该 11 岁,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否还会对着亲妈哭诉了。但是她毫不怀疑,如果这件事放在她身上,刘女士知道她敢霸凌同学,上来就是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回家无限期关小黑屋。
  褚宜看着这对母子上演深情戏码,余光里李雨水探着脖子也往那边望过去,眼里居然闪烁着羡慕的情绪。他看了几眼,收回目光时却撞上褚宜的眼睛,羞涩地缩了回去。
  几个熊孩子的家长都到齐了,警察正跟他们解释来龙去脉。褚宜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久之前,李雾山跟薛强打架,在教务处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一副场景。
  其他几个小学生的家长还算通情达理,毕竟自己家孩子不占理,拉着孩子低头给李雨水道歉。李雨水躲在李雾山腿后面,像只小乌龟露出半截身子,有点紧张地点头收下道歉,又迅速躲了回去。
  “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森森怎么会欺负他啊!”一个个排队道歉的声音里,传来汤森妈妈的一声质疑。
  警察有些无奈,其他几个孩子都低头认错了,怎么就你儿子最无辜?
  汤森妈妈还是不信,低头问儿子:“森森,你打人了吗?”
  “我没有打他!是他……”汤森指向李雾山,“他来打我!把我按在地上打,我后背好疼!”
  汤森妈妈心疼地掀开儿子衣服去看他后背,果然红了一片,顿时气道:“你一个高中生,这么大的人了,心怎么这么狠啊!对小学生也下手!”
  褚宜听不下去了,起身反驳:“这位妈妈,你家孩子是孩子,我家孩子就不是孩子吗?汤森被高中生欺负就是以大欺小,你们一群五年级的学生欺负二年级的小孩,就有理了?”
  汤森妈妈被她拿话一怼,不甘示弱:“怎么说话呢你,你是谁啊?凭什么站在这里说话?”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我说的话没道理吗?”
  “呵,”汤森妈妈打量了她一眼,“我不跟你这种小孩说话,我家森森后背、脖子都伤成这样,我要找他家长!”
  褚宜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女人比薛强爸爸还要难缠。女警察想来劝架,拉着汤森妈妈的胳膊让她冷静一下,她却拍着桌子,不依不饶:“谁家孩子谁心疼,把我儿子弄成这样我要个说法怎么了!”
  “我今天还非要找你爸妈要个说法了,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的!”
  被吓坏的汤森恰到好处地发出又一声哭嚎,配合着他妈妈高分贝的怒骂,整个调解室鸡飞狗跳。褚宜只觉得从未如此怒气上头,正要上前开口还击,手臂却被李雾山拉了一下。
  从来到派出所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雾山向前迈了一步,走到离汤森妈妈只有一步的距离,用调解室里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爸妈早死了,你去下面问问他们?”
第25章 你哭了吗李雨水?
  众人都因李雾山的这句话静了下来。汤森妈妈闭了嘴,面色古怪地退了回去。
  “行了!都吵什么吵!当派出所是你家呢!”警察出面斥责,把这事儿揭了过去。李雾山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拉着被刚刚发生的一幕吓傻的李雨水,揉着他的后脑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伤着了没有”。
  褚宜恍过神来,看着李雾山粗劣的手法,要是李雨水真砸了脑袋,小问题也要让他揉出大问题,赶紧向前一步,把李雨水的脑袋从哥哥的手里解救出来。
  “你别揉,要是摔着了可不能瞎碰。”
  “没摔到。”李雨水眨着他懵懂的眼睛,没弄明白怎么都来关心他的脑袋了。
  李雾山半天憋出一句话:“没摔成傻子就行。”
  褚宜白了他一眼,继续摸摸李雨水的胳膊肘、膝盖关节处,看看孩子伤到了没有。李雨水害羞地弯腰,双手捂住自己的膝盖,不让褚宜掀他裤腿看。
  “小帅哥还挺矜持。”褚宜放下他裤腿,手摸摸他的脸,收获了一个羞涩的笑。
  看到李雨水身上没什么伤,女警也放心了,对着满屋子的家长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孩子回去还是要好好教育,现在去签一下和解书吧。”说完特意往汤森妈妈那里看了一眼。
  可能是被李雾山刚刚那句话镇住了,汤森妈妈虽然脸色发青,倒是没有提出异议,一言不发地签完和解书,牵着汤森就往外走。走过正在签字的李雾山身边,像是故意说给李雾山听,嘟囔了一句“没妈养的”。
  李雾山的脊背蓦然凝固,签字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终于还是沉默地落回了纸上。
  褚宜站在李雾山身侧,清楚地听见这句话和李雾山的动作,那一秒她很想拦住那个女人,质问她“你儿子倒是有妈怎么被养成这样”,但李雾山看了她一眼,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回家了,李雨水。”
  来时太阳刚下山,此刻天幕已被夜色裹挟。从派出所门口望过去,一盏盏路灯点亮了城市的道路,一眼便能看到很远很远处的高楼,和高楼外包裹这个城市的山脉描绘出的比夜色更深的阴影。
  褚宜沿路拦了辆出租车,让李雾山兄弟俩上去,不容拒绝地要送他们回家。在派出所的时候她已经跟田老师打电话替李雾山请过假,坐上车忙着给田老师发短信报平安。
  她低头打了好一会儿字,发现车厢里安静得异常,按了发送之后跟哥俩儿搭话:“回去给弟弟全身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擦伤。”
  李雾山看着李雨水,刚刚在派出所还一直黏着哥哥的小学生不知怎么也不高兴跟哥哥坐一起了,哥俩一个贴着左边车门,一个贴着右边车门,中间的距离能坐下两个人。
  “我没有受伤。”李雨水对着副驾驶的褚宜说。他看向窗外,说:“快下雨了。”
  褚宜抬眼看,前方漆黑的夜空铺满了深灰色的云层,打开车窗,吹进来的空气像浸满了水,带来这座城市春日独有的闷。
  “是要下雨了,还好打了车。”褚宜点头肯定了李雨水的判断,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今天到这里是来干啥来着?褚宜猛地想起,随即哀嚎出声:“啊!我们的班服!还有我的车!”
  当时一片混乱,她跟着上了警车,完全忘记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小电驴,和吃饭时放在一旁的班服。
  “你别急,给便利店打个电话问问,一般他们都会收起来等顾客回来找的,车的话让店员帮忙搬到室内或者屋檐下就行。”李雾山也是在便利店打工的,顾客落东西的情况所见不鲜,早有一套标准执行流程。
  褚宜赶紧在手机地图上找到了便利店联系电话,打过去问,果然如李雾山所说,店员已经帮她妥善保管好,甚至问需不需要帮她的电动车充电。
  褚宜三两句约好了来取东西的时间,挂了电话。再抬眼时,车玻璃已经被雨水砸出无数个小水洼,视线变得模糊,路灯、车尾灯都混在一起,整条马路映照成一片油画似的黄。司机师傅打开了电台,正巧切到了一首老歌。
  不知哪个调频广播里,九十年代的女星用浑厚饱满的嗓音深情地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一首歌刚放两句,褚宜喊了切歌。
  “换个频道吧师傅。”她不动声色地说,像是让司机师傅切掉治阳痿的假药广告一样云淡风轻。
  师傅换了个频道,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插科打诨,间或插入的罐头笑声让车厢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氛。后座的两个男孩都没说话,褚宜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车子按照导航驶向一处偏僻的夹道,夹道尽头是一个破败的老式小区,两侧有一些杂货和小吃的店面,门口堆积着一摊摊无人处理的垃圾。李雾山喊师傅停车,又让李雨水坐好别动,说前面进不去,他先回去拿伞。
  “等等,我看到那边有卖伞的。”褚宜往后指了指进来时拐角的小超市。
  李雾山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很快。”
  他正要推开车门,却被李雨水拉了衣角。李雨水慢吞吞地从背着的书包里取出一把折叠雨伞,递给李雾山。
  李雾山撑开伞,让李雨水下车。褚宜也快速付了钱,推门下车,小跑到李雾山的伞下。
  李雾山看她跟着下来,问:“你不回去吗?”
  “我送你们进去。”
  车还没走,李雾山显然不太想让褚宜跟着他回家:“下雨了,一会儿不好打车,你先走吧。”
  “没事,没车我可以坐公交或者地铁。”褚宜摇晃着脑袋,打定主意不走。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他们拉拉扯扯,关门调头一溜烟就跑了。
  褚宜和两个男孩挤在一个雨伞下,不忘伸手去拉李雨水让他别淋雨:“别站这儿发呆了,一会儿都要淋湿,快走吧。”
  李雾山无奈,只好站在中间举着伞,护送着两人往前走。
  走过一段坑洼且没有路灯的土路,开着手机手电筒爬了六楼,李雾山拿钥匙开门时,褚宜已经气喘吁吁。李雨水也悄悄地瞟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爬个六楼也能累成这样,身体素质堪忧。
  鸟窝大的房子,客厅摆着一张深红色的老式方桌,桌面上满是划痕,透出了底下的木头,围着桌子摆着三把椅子,其中一个椅子腿断了半截,靠着墙放着。墙面不知上一次粉刷是哪年了,除了小孩乱写乱画的痕迹,居然有几块墙皮都脱落了,看着坑坑洼洼。
  靠墙的另外半边拉了浅蓝色的布帘子,半遮半掩地围着一架铁质的折叠床,床很窄,床面却很整洁。
  房间、卫生间和厨房的门都是敞开的,面积都很小,卫生间没有做吊顶,生锈的管道大喇喇暴露在外面,厨房更是连油烟机都没有。
  褚宜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左顾右盼,扫了一遍就垂下眼。
  李雨水把书包放到餐桌上,回到熟悉的家让他褪去了羞涩,小大人似的搬椅子招呼褚宜坐。褚宜惊奇地摸他的脑袋,跟他说谢谢,问他吃晚饭了没有。
  李雨水还没回答,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李雾山刚换了鞋,走过去开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阿姨看到李雾山,用带着余城方言的口音问:“看到你家灯亮了,这么早就回来了?雨水回来了没有?”
  李雨水从椅子上跳起来,走过去打招呼:“刘姨,我回来了!”
  刘姨“哎哟”了一声,问李雨水:“吃饭了没有?等了你好久,一直没回来,我都要给你哥打电话了。”
  李雨水摇头说没吃。
  “还好给你留了饭,我热一下给你端过来啊!”刘姨笑着说,注意到这个狭小的屋子里似乎多了一个人,又问道,“这位是谁呀?李雾山的同学吗?”
  褚宜尴尬地上前解释:“刘姨您好,我是李雾山的英语老师。”
  “老师?”刘姨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哎呦,老师您好您好,您贵姓啊?”
  “我姓褚,您别客气,叫我小褚就行。”褚宜也挂上了她营业专用的标准微笑。
  和刘姨寒暄了半天,被反复夸赞“褚老师看起来真年轻”,褚宜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好在刘姨很快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雾山,你跟我出来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李雾山回头看了李雨水和褚宜一眼,交代李雨水去烧点水,就跟着刘姨走了出去。
  老房子隔音差,即使两人都压低了声音,房子里的人还是依稀能听到一点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叔叔今天过来了……醉醺醺的……说是赌博……欠了钱……”
  随后是李雾山低沉的声音:“老家的房子不值钱……没用……”
  “他说……找到下家……你不愿意……还来。”
  “那就让他来!”李雾山最后一句带着怒气,室内的褚宜和李雨水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雨水忽然背过身去,说“我去烧水了”,跑进了厨房。褚宜在客厅里坐着,隐约听到刘姨还在劝李雾山什么,但李雾山很执拗的样子。交谈很快结束了,刘姨回去给李雨水热饭,李雾山转身进了家门。
  “李雨水呢?”他问。
  “进去烧水了,”褚宜说,“我去看看。”
  她走进狭窄的厨房,灶台的高度对于李雨水来说有点高,他艰难垫着脚把烧水壶放到灶台上,拧开了火。
  “雨水。”褚宜喊他的名字,男孩儿却没有转身,单薄的肩膀轻轻颤动,发出压抑的呼吸声。
  褚宜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肩膀,却被他像触电般剧烈地抖掉。她伸手去摸李雨水的脸,摸到了满手湿意。
  “你哭了吗李雨水?”她问。
  男孩的小手摸索地爬上来,抓住她的手,忽然转身扑进她的怀里,像幼鸟投入巢穴,飞蛾找到温暖的光源,像积攒了一个冬天的雨水终于在春雷之后瓢泼落下,背对着生活发出巨大的哭声。
第26章 不上学就没饭吃
  李雨水抱着褚宜哭了很久,久到褚宜的衣摆被八岁男孩的眼泪浸湿,直到他哭累了,李雾山问他“你哭什么?”,李雨水说“我太饿了,太饿了所以哭了”。
  饿哭了的李雨水吃完饭之后,果然擦干了眼泪,自觉地抱着睡衣去洗澡。而褚宜也很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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