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四楼,应湉和赵予溪随着人流进去,站在最里面。
“你疯了?”她看了眼最近几天的气温,“你想感冒别拉着我。”
应与峥知道想要说动他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确实很喜欢新鲜奇妙的体验,但每次都是嘴上说说,真让她去她又懒得动。
除了有时候一时兴起,她会说走就走。
但先斩后奏和战术拖延他最擅长了,他说了行:“那到时候再说,你把你那个室友姐姐也叫上呗。”
应湉:“赵予溪?”
听见自己的名字,赵予溪疑惑偏头,看向她。
“对。”应与峥在电话里解释,“我请不了什么女生,怕你来了觉得无聊没人跟你说话,你把那个姐姐叫上吧,反正我之前也见过。”
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应湉把应与峥生日的事跟赵予溪说了。
走出教学楼,赵予溪说可以,转念一想:“那我要给你弟带什么礼物吗?他喜欢什么?”
应湉低头回复应与峥的微信消息,摆摆手:“不用给他带,本来就是叫你去玩的。我给他送的那套球星卡够他吹一辈子了。”
赵予溪点头应了声好。
下午没课,两个人在宿舍休息。
应湉是有一点仪式感的,虽然应与峥那些朋友可能会给他订蛋糕,她这一份和他们表达的意思不一样,所以趁中午的时间在网上订了一个蛋糕。
收到应与峥发来的时间地点后,赵予溪陪她去取了蛋糕,才坐地铁过去。
应与峥每年生日都要吃火锅,今年也一样,在竹林巷的火锅店订了一个包厢。
火锅店里里外外的装潢都十分有烟火气息,香味四溢,飘荡在空气里,从巷子飘出去。
包厢里有好几张眼熟的脸,应湉在暑假那会儿见过一面。
一想到大排档的时候应与峥和施漾那两拨人还有点不尴不尬的,现在称兄道弟这么融洽,就有点割裂。
她来得算早,一进门就撞见要出去的黄泽类,举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嘴里嚷嚷着:“就竹林巷这边,灯笼铺那个路口往里走,有一个特大的招牌……姐姐好。”
看见应湉和赵予溪,他瞬间收敛了些大大咧咧的气质,乖巧问候,转而往外走。
手机里,施漾打断他:“姐姐?”
黄泽类边下楼边说:“就应与峥他姐啊,还有上次一块儿吃饭的另一个姐姐。”
解释完他又吐槽道,“不是我说,你在庆大一天到晚就学你那破数学吗?兄弟的姐姐你也不去认识一下,照顾一下。”
施漾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一个大一新生,谁照顾谁啊?”
黄泽类懒得跟他废话,走出火锅店看见巷子里往这边走的人,朝他挥挥手,便挂了电话。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见人走过来,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白瞎你这张脸。”
施漾抬手推他:“行了,赶紧进去,我饿了。”
偌大的包厢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跟应与峥送礼物说生日快乐。应与峥这个寿星和他的朋友在不停的张罗,很快热闹起来。
应湉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和身边的赵予溪讨论美甲。
周遭热闹的氛围没有降下来过,包厢门再次推开,拖椅子的声音偶尔响起。
应湉感觉到有人从身后经过,然后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不抬眼都知道是谁,这股熟悉的白檀木香味抢先侵占了她的嗅觉。不动声色地感知到,她没管,依旧和赵予溪讨论着适合秋冬的美甲。
人到齐了,肉菜上桌,锅里咕噜咕噜地翻滚沸腾,热气不断往上飘。
话题一个接一个,聊了不少寿星的八卦。
“姐姐。”桌上有人叫她,“这小子真没喜欢的人?”
应湉吃到一口花椒和红辣椒,又麻又辣,微张着嘴,轻轻吸着气:“我对他少男怀春的心事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告诉我。”
应与峥一副死鱼脸:“难道不是因为我小学的时候跟你说我喜欢我同桌,你转头就告诉爸妈,他俩逗了我一个星期,都给我整红温了吗?吓得我再也不敢说了。”
他们闲扯,施漾瞥了眼应湉,起身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应湉瞄见他出去,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卫衣衬得他的肩膀更加宽阔。
她喝了一杯水,试图压一压口腔里的味道,那股又麻又辣的感觉没有淡下去。
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拿着一盒酸奶和一支透明吸管:“打扰一下,这个酸奶给谁?”
施漾懒洋洋地靠在椅背,抬手,勾勾手指:“这儿。”
应湉盯着眼前的碗走神,有点被辣懵了。视野里闯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下意识看过去。
施漾把那盒酸奶放在了她面前。
第33章 野狗
桌上很吵, 大家时不时互相帮忙递东西,这点儿小动静没人在意。
只有赵予溪看见了,偏过头问应湉:“辣到了?”
应湉点头:“嗯, 吃到花椒了。”
一笔带过,她撕开酸奶盒一角, 插上吸管。冰冰凉凉的白桃味滑入口中,口腔里麻辣的感觉逐渐散去。
见她缓和了些,施漾不动声色地舀了一碗菌汤放她手边。
应湉看了他一眼, 他压根没看她,就像不是他做的一样。
她又看了看桌上其他人,尤其是应与峥。
应与峥这个寿星正上头呢,喝可乐跟喝了酒似的,碳酸冲他脑仁,就差站椅子上吹牛了。
应湉拿起手机, 给施漾发消息。
应湉:[谢谢,但是, 你没完了?]
兜里的手机振了下,施漾眸光微凝,没管。应湉见状啧了一声, 在桌下用膝盖撞了他一下。
施漾看向她, 没说话,眼神询问干嘛呢你,明知故问。应湉别开头,敲敲手机屏幕, 示意他看消息。
挑了下眉, 施漾掏出手机,单手打字回复她的消息。
施漾:[怂什么, 咱俩又没偷情]
应湉:[你闭嘴吧]
反扣下手机,她把椅子往赵予溪那边挪了点。赵予溪正和旁边的人聊天,见她挪过来,扬了声:“怎么了?”
应湉面不改色:“有点挤。”
施漾轻笑一声,真能扯啊你,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黄泽类他们把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生日蛋糕拿过来,等应与峥许完愿吹完蜡烛切蛋糕。
爸妈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应湉把手机递给应与峥,听他们说完生日快乐,再把手机拿回来。
没挂视频,她推门出去,听着爸妈的嘘寒问暖,边下楼,边一一回应。
店里有点太热了,挂了电话,她站在路边吹冷风。巷子里的风呼啸,有人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
旁边的烧烤店,有人喝得醉醺醺的,七扭八歪地走着。
看见她,冲她吹口哨:“美女,多少钱啊?”
应湉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守灵一万一晚,哭丧再加五千。”
话落,醉酒的人吃瘪,被堵得没话说,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轻笑。她回头,看到施漾,“你笑什么?”
“笑你厉害。”施漾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端着纸盘,纸盘上盛着两小块不同的蛋糕,“你弟的蛋糕,不尝一口?”
应湉接过叉子,就着他手里的蛋糕叉了一小块:“尝啊,我花钱了。”
吃完蛋糕,她把叉子和纸盘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转身上楼,回包厢。
神色淡然,没看他一眼。
施漾等了两分钟,去隔壁副食店买了一根棒棒糖,三两下拆掉糖纸,把糖塞嘴里,慢悠悠上楼。
有人下楼,步子冲得有点快,不算宽敞的楼梯间,撞了他一下。
“抱歉。”齐归一抬眼,看到施漾这张非常好记并且让人难忘的脸,瞬间想起这人是谁。
他在庆大图书馆碰见应湉的时候,这人跟她坐一张桌子上。不知道是拼桌的路人,还是朋友。
反正看那样子,不是男朋友。
施漾对眼前这人有印象,印象很深刻。有名分的前男友嘛。没想到庆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在这儿也能碰见。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抬手拂了下被他撞过的左肩,正欲继续上楼,被他叫住。
齐归问:“你认不认识应湉?”
施漾眉尾微吊:“怎么?”
这态度,看样子是认识。齐归想了想:“你俩熟吗?她现在有男朋友没?”
施漾笑了下:“你猜。”
“……”齐归险些失语,心想这人是个刺头啊,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你猜?难不成跟前这个是应湉的男朋友?不像啊。
那只有另一种可能……
“你在追她?”齐归打量他一番,眼神里有几分轻蔑,“她还真是受欢迎,到哪儿都不缺舔狗。我劝你早点放弃,她这个人,纯看脸,不走心。”
施漾笑了下:“我长得还行。”
齐归噎了下,有点急:“你没明白我意思,她这人不怎么样,就长的好看点,身材好点,其他索然无味,谈恋爱也特别无趣,比白开水还寡淡。而且她没有心,三分钟热度,玩你呢。”
施漾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没给他好脸色。
冷脸抬眸,上目线的眼神有点儿发狠,一股不好惹的戾气从内向外扩散。看起来,他就像是一头散发着危险气息、警告敌人的狼。
“说话注意点儿。”他拍拍齐归的肩膀,掌心之下是几秒短促的压迫感,低笑道,“一段误会。”
齐归懵了下:“……什么?”
施漾抬腿就走。
应与峥从包厢出来上厕所,正巧看见这一幕,心想,拽死了哥们儿。
看着施漾双手插兜走过来,他扬了扬下巴,问:“谁啊,你对家?”
施漾:“你姐前男友,你知道吗?”
“靠!小兔崽子!”应与峥说着就要撸袖子,施漾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拦住,他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施漾,“你怎么知道?”
施漾实话实说:“来我们学校,碰见了。”
应与峥拧眉,瞬间紧张起来:“他找我姐麻烦了?”
是挺麻烦,施漾腹诽一句,根本不用仔细琢磨,就能轻而易举猜出对方的心思。
逢人就贬低应湉,还想套住她,搞pua那一套啊。轻嗤一声,他在心里骂了句,真脏。
“你想什么呢?”见他不说话,应与峥更紧张了,眉头紧锁,“那狗崽子真找我姐麻烦了?”
“他想复合。”施漾丢出一句。
应与峥的火气立马就窜上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施漾:“……”
莫名有点腿疼。
-
夜还长,这座城市正热闹。从火锅店出来,黄泽类提议去ktv续摊,应与峥说去什么ktv啊,没品,去山上露营,多刺激。
应湉听见这话,眼前一黑:“我先回学校了。”
“别啊姐。”应与峥双手拽住她,“来都来了,这儿离庆云山巨近!我们夜爬,去山上看星星,再露个营,多有意思啊。”
应湉:“你过个生日过得挺浪漫。”
应与峥得意地笑着:“那是,我可是学艺术的。”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还真能控住应湉,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好像会有遗憾。
她也不想回去之后回想起来,遗憾着说,当时要是去了就好了。反正这种体验不常有,她二十年也没有过一次。
问了赵予溪,赵予溪说都可以,她去她就去。
“好吧。”应湉说,“今天你过生日,你说了算。”
应与峥朝应湉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去掏手机:“我看下装备。”
庆云山上有民宿,也有专门的露营区,很多民宿还提供这种露营项目。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前走,赵予溪好奇地凑过去,看露营的装备。
应湉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施漾靠过来,笑着调侃:“挺有人情味啊你。”
她其实挺爱她弟的,至少符言师兄邀请她爬山说八百遍她都坚持不去,弟弟过生日说一次她就点头答应,虽然这俩人老爱打嘴炮。
“你以前没体会到吗?”应湉说。
施漾扬了扬眉:“以前的事你还真敢提。”
应湉眨眨眼,满脸无辜:“我在给你脱敏,干嘛这么小气,你又不亏。”
旁边有车经过,施漾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揽到另一侧。
她老爱走外面,觉得宽敞,他知道,就是这习惯吧,有点危险。
“我不亏?”他极其自然、看似不经意地把人揽到里侧,笑着说,“我亏大了好吧。”
应湉是真的困惑:“你亏什么了?”
施漾笑着看她一眼,眉尾微吊,没说话。还能是什么,我那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真心啊。
一群人爬到庆云山上的露营区,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应湉常常觉得应与峥是个热血疯子,说来露营就露营,大半夜在这儿支帐篷。换作她,根本不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她蹲在草坪上,手里拿着支架,等着赵予溪给她指令,然后把支架递给她。
搭帐篷这件事新奇,她可以稍微尝试一下,但也仅仅是尝试一下。
相比她,赵予溪的对这事儿的兴趣特别大,一直积极地参与这项活动,恨不得立马成为一个搭帐篷高手。
不过今天天气不错,漆黑夜空闪烁着群星,空气里偶尔袭来风,适合露营。
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特别适合看星星,抬头望过去,一簇簇闪烁的星星像是散开的花,被树冠簇拥,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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