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乐声回荡,酒保端着摆满香槟的托盘穿梭在人群中。
方圆从托盘上拿走一杯,就看见阮灵真走了进来,激动地对她招手,“灵真姐,这里!”。
阮灵真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走过去,问:“沈老板呢?”
方圆往舞台角落扬扬下巴,“哪儿,准备开场致辞呢!”
沈佩然也看见了阮灵真,对她招招手。
她笑起来,让方圆她们先玩,自己走了过去。
沈佩然从自己的稿子底下抽出另一张稿子,“呐!别太感谢我,连致辞稿都给你准备好了。”
阮灵真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要上台致辞了?”
沈佩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元初的门面担当,怎么能不露脸,今晚有媒体来呢,你撑撑场子。”
她笑了声,还是接过了稿子。
见二位当家到齐,主持人接收到试一把,上台讲开场白,最后邀请元初合伙人上台致辞。
掌声雷动中沈佩然先上的台,一些简单且官方的话说完,忽然对着台下伸手,笑着道:“有请我们元初第一神颜,阮大翻译上台讲话!”
台下掌声更甚,尖叫欢呼声混杂。
阮灵真无语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走上了台。
站到话筒架前,没照着稿子念,开口道:“嗯,其实没什么要说的,那就祝在场的所有大朋友小朋友新春快乐,未来的一年,事业再创新高,生活顺心如意,各全各圆满!”
声落,场内再次响起欢呼。
她笑着往后退几步,微微躬身,而后和沈佩然一起下台。
今天除了元初的员工,还有一些有过合作的甲方应邀前来,方一下台,沈佩然就去忙着应酬了。
方圆叫阮灵真和她们一起去甜品台扫荡。
各式样式精美漂亮的小甜品,放在塔盘上。
阮灵真晚饭吃得挺饱,只夹了块蓝莓慕斯。
会场内此时响起鼓点跳跃的舞曲,方圆几人眼睛一亮,立刻放下心心念念的小蛋糕,满脸的跃跃欲试。
不忘转头叫上阮灵真,“灵真姐,走,我们一起去跳舞。”
舞曲太过欢脱,阮灵真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跳了。”
几人看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理解地点点头,“行。”
说完,就结伴钻进了舞池里。
阮灵真找了个角落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小碟子里的甜品。
手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她拿出来看一眼,是靳聿珩。
他问:【可以邀请阮翻译看烟花吗?】
她笑起来,将手中的小勺子和碟子放下,回他:【去哪看?】
他给她转来一则官宣今晚在临江边有烟花表演的帖文。
【临江。】
阮灵真看一眼热闹的会场,思考了片刻,回他:【可以,什么时候?】
他回:【现在。】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你在城北吗?我去接你。】
她回:【不在,今晚公司有晚会,现在在中心歌剧院。】
对话框沉寂了几秒,他发来一句:【那刚好,我在电视台,到了给你打电话。】
电视台?
想起下午峥琪是说他今晚有事情,大约是应邀参加电视台的春节相关节目。
她笑起来,逗他似的回:【那有没有机会在明天的节目重播里看到靳大夫的身影呢?】
靳聿珩正在停车场准备开车,看到这条消息,笑着回:【可能有,只是作为台下充数的嘉宾。】
阮灵真笑了声,回他:【好吧,开车小心,靳大夫。】
舞池里的舞曲换了一首接一首,方圆几人玩得不亦乐乎。
电视台就在附近,开车来十分钟左右。
阮灵真三下五除二解决完碟子中的蓝莓慕斯,观察了一下有没有人发现她,而后猫着腰,从甜品台后悄悄溜了出去。
富丽古典的歌剧院过道,灯火辉煌,静谧无人,她路上拐去了趟洗手间,检查一下妆容有没有花掉。
确保一切无误后,才拿着手包下楼。
歌剧厅在二楼,她就没费事坐电梯,走的楼梯。
刚踏上台阶,靳聿珩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一边下楼一边接起来,“你到了吗?”
他回:“嗯,就在正门的路边,你出来就能看到。”
她回:“好。”
但也没挂电话,电话里就这样静悄悄的。
几秒后,阮灵真笑起来,“干嘛不挂电话?”
靳聿珩也低低笑,“听你走路的声音。”
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刚说完,一抹清丽身影就出现在剧院门口。
缎面鱼尾裙,卷发散在身后,身姿窈窕,手机举在耳边,视线锁定他后,将手机拿下。
听筒内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
靳聿珩也将手机放下,看着她笑盈盈走过来。
高跟鞋“噔噔”作响,规律却又有力,如同他胸腔中的心跳。
阮灵真走过来,在车窗外对他一笑,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快走,我是溜出来的,被发现可是要被捉回去的哟!”她一边扣安全带,一边真假参半地打趣。
靳聿珩听见安全带落锁的声响,启动车子,偏头看来,“所以,今晚的身份是在逃公主吗?”
阮灵真转过头,不可置否“嗯哼”一声。
他弯唇笑起,声音轻柔道:“好吧,那我们出发了,公主殿下。”
第38章 烟火
阮灵真没料到靳聿珩会接她的话茬, 偏头看他。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扭头看过来,目光交汇, 两人皆浅浅勾着唇。
阮灵真神色谐谑,微微点头,“看不出来。”
后半句却迟迟不说。
靳聿珩自然顺应她的意图, 不觉莞尔, 回问:“看不出来什么?”
她故意卖了会儿关子, 才开口道:“靳大夫深藏不露,实在不像是三十年从未有过佳人作陪。”
是有点撩妹功底在身上的。
靳聿珩轻笑一声,低声复述:“嗯,佳人作陪。”说完, 转头看她, “今晚算吗?”
阮灵真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着了他的道。
他唇角上扬, 重复一遍,像是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一把, “今晚算吗?佳人作陪。”
阮灵真倏然转回头,目视前方川流不息的车群,“不告诉你。”
靳聿珩的目光在她侧脸停驻半刻, 浅浅笑起来, 没再追问。
-
临江今晚有烟火表演,附近观赏位置较佳的各类清吧、民宿纷纷满客。
靳聿珩带着阮灵真去了正对烟花燃放点的一家露营风音乐餐吧。
临江边风大, 寒意刺骨,屋外的露天座位却依旧座无虚席。
彩灯缠绕天幕,少男少女裹着毛毯, 坐在露营椅上,低度果酒, 气味香甜怡人,他们情致高昂地谈天说地。
餐吧的主屋是座二层小洋楼,透过屋子的落地窗也可见屋内乌泱泱的人群。
门口温馨提示的小牌,Q版字体写着“除夕夜不接受预定,敬请谅解!”的公告。
阮灵真觉得外面都坐满,里面肯定更不可能有位置,提醒他,“我们要不要换一家?”
随后又觉得这种势头,怕是没有一家会有空位,“或者坐车里看也行。”
停车场虽离这边有些远,但前后空旷,没有任何建筑物阻隔,虽然不至于身临其境,但视野也是不错的。
露营餐吧,院中的地面铺有草皮,凛冬之际,草皮枯黄,有些不便于行走。
靳聿珩慢下脚步,看眼阮灵真脚上的高跟鞋,伸手扶她。
“没关系,我们肯定有位置。”
阮灵真自然搭上他伸来的手腕,看眼门前的小牌,“你定位置了?不是不可预定?”
他笑一下,“这家店是筱瑶的。”
阮灵真抬头,看了看面前这座别具格调的雅致小楼,笑起来,“挺像筱瑶的风格的。”
二人进屋,店员知晓是老板的朋友,引着他们上楼,说是老板今晚来不了,自留的位置可以给他们。
室内靠窗的小雅坐,极佳的视野占位。
屋外是个露台,为了不阻挡屋内的视野,摆桌较少,角落有小乐队在表演。
阮灵真看眼不远处正对窗户的临江夜景,“你怎么知道筱瑶今晚肯定不会来?”
店员送来茶水和果盘以及零嘴。
他笑起来,“今晚三叔三婶给她安排了相亲。”
除夕夜,长辈齐聚,的确是想临阵脱逃都寻不到机会。
靳聿珩拿杯子倒茶,“她每次都想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破坏相亲,所以为防止她再使坏,三叔三婶就把日子定在了今天。”
以往的相亲,不是妆容夸张,就是奇装异服,或是说话做事故作粗鲁无理。
招式老套,但却回回奏效。
阮灵真接过他递来的茶杯,顿生惺惺相惜之情,“那是挺无奈。”
烟火表演定在零点整,前半程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打牌聊天,趋近后半程都开始频频拿起手机看时间。
一种莫名期待与紧张的情绪悄悄笼罩。
他们隔壁桌是来自圣彼得堡的一家四口,以及一位他们的随行翻译。
夫妇俩带一对五六岁左右的孪生兄妹,小姑娘很兴奋地趴在窗子上。
奶声奶气地用俄语说:“第一次见到中国的新年,好热闹呀!”
爸爸妈妈笑得宠溺,说如果她喜欢,明年还带她和哥哥来。
两个小朋友激动地蹦蹦跳跳,说好。
期间随行翻译去了趟卫生间,小姑娘说还想再吃一份炸鸡,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可不可以。
妈妈温柔应答当然可以。
恰逢店员从后方过来,他们叫住他,试图用生疏的中文表达自己的需求。
店员神色抱歉,挠了挠头,显然没听懂。
夫妇二人打算放弃,等翻译回来再说。
阮灵真看了眼满脸期待地小姑娘,主动搭话,用流利熟练的俄语和他们确认,是不是需要一份炸鸡。
异国他乡,忽然之间偶遇一位会自己母语的异国友人,夫妇二人很激动,连忙点头说是。
阮灵真笑一下,对店员转述:“他们想再要一份炸鸡。”
店员一扫为难之色,回了声:“好的。”
店员走后,夫妇二人同阮灵真道谢,她笑着摇摇头,说不客气。
小姑娘站在桌边,冲她甜甜一笑,“姐姐,你好漂亮!”
她笑起来,“真的吗?谢谢!”
小姑娘诚恳点头,又指了指她对面的靳聿珩,“那是你男朋友吗?也很帅气哦!”
阮灵真转头看一眼满脸不明情况的靳聿珩,笑起来。
靳聿珩微扬眉头,问她在说什么。
她没回,转头看向小姑娘,用俄语低声回,“我也这样觉得呢。”
-
临近零点,露台上的小乐队忽然转换了曲风。
先前一首首演奏的流行乐变成了或优雅或欢快的古典舞曲。
乐队的大提琴手先起的头,余下成员会意一笑,一齐转换曲谱。
人群忽然热闹起来,露台上、屋子里会跳的不会跳的,相携着走出去,跟随者乐点起舞。
气氛烘托至整晚最高处。
露台边的新年倒计时显示,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三分钟。
阮灵真看了眼窗外翩翩起舞的人群,转头看向靳聿珩,朝他伸出手,“能有幸邀请靳大夫跳今年的最后一支舞,也是来年的第一支舞吗?”
按照时间计算下来,这曲舞跳完,刚好过零点。
靳聿珩看向她伸过来的手掌,伸手握住,“荣幸之至。”
两人推开露台门走出去,人群喧闹,乐声悠扬。
经典的华尔兹。
其实阮灵真不太会,上一次跳还是在莫斯科留学,毕业时的舞会。
时间太久,她已经快忘了每一步的频率。
靳聿珩看出了她的生疏,垂眸看她,低声提醒她下一步的落脚点。
她有些紧张,害怕踩到他的脚。
但是这是她主动邀约的耶!
怎么能露怯。
就在她暗暗在心中记下重复的走位时,忽然感觉脚底一轻,靳聿珩扶在她腰上的手,环过腰侧,将她抱起,直接让她踩到了他的脚面上。
锃亮的皮鞋面,踩上一双银色高跟鞋。
他带着她轻缓进退。
脚离地的一瞬,阮灵真心中微微一惊,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抬头看他,语气含笑,“你的鞋要被我踩脏了哦。”
江风凌冽,露台上盘绕错杂的星星灯坠在花架上,他低眸,额发飞舞,神色柔和——
“没关系,至少留有痕迹,好确信这不是梦境。”
灯光落入阮灵真的眼中,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星海。
她看着他,笑起来。
最后一个旋转,靳聿珩将阮灵真从脚面上抱下来。
她将注意力从脚上转回来,仰头看向身前的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靳大夫。”
靳聿珩反问:“什么。”
周边没参与跳舞的人群开始跟随计时器喊着新年倒计时。
在清晰的“321”倒计时声中。
最后一个转圈完美完成。
女生腿边纯白的鱼尾裙摆在空中滑出漂亮弧度,高跟鞋的前脚掌旋地,长发随风纷扬。
她的手重新落回他的手掌。
漫天烟花炸响,缤纷锦绣,世界像是陷入了盛大的狂欢。
五光十色中,她眼底带笑——
“靳大夫的女朋友之位还空缺吗?我能不能自荐试试看呢?”
曲毕,女士提裙致谢。
身后先前的那对俄罗斯夫妇招呼阮灵真过去。
她倏然将手从他手中抽离,笑着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新年的欢呼声,与烟花还在持续点燃的爆鸣声混杂,沸腾喧闹。
她像中途骤然离场的晚宴公主,脚边裙摆似步步生莲,水晶鞋踏地,引一起壮阔波澜,自己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靳聿珩站在原地,在身后一众人群喧闹中,弯唇笑起。
-
阮灵真的车还停在歌剧院,从餐吧出来,手机上满是沈佩然和方圆她们问她去哪的消息。
方圆不知情,以为她去和男朋友约会。
这里的男朋友指的是梁恪。
沈佩然知道她和梁恪已经分手,察觉异样,酸言酸语问她是不是和男人出去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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