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这个,他不明白还有什么是她会把心底的向往,直接挖个坑埋藏起来的。——因为这个直接深埋愿望的行为,大概率意味着他办不到,或者至少现在不好办到。这才会让她连提都不提。
衣装吗?还是那些宝石冠?他又不是买不起。至于那种很繁复的礼服,他只是不喜欢天天穿着,又不是连重大场合都不愿意。而且只要她要求,他穿什么乐意,这点她不是非常明白吗?
场地吗?这不是随便租借一下就行了?
神父?这个也很好解决啊?
证婚人?虽然他们确实都没有长辈可以担任这个角色,但好像也不像是这个点。
然后特拉法尔加·罗陷入了少有的困惑。
结婚仪式上,这对新人都做了些什么?他把全流程都回忆了两三遍了,还是没找到什么特殊的点。
“你在纠结什么啊?”布兰缇于是挽住了他的手臂,“不趁着夜色回去滚床单吗?十月六日这么特别,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的。”
她朝他眨了眨眼:“生日快乐。不过太仓促我来不及准备礼物,下周之前补上可以吗?”
?
这也不像是在强装快乐,她是真的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哪怕是遥不可及的梦,也不会让她的爱泛起分毫的波澜和动摇。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特别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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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法定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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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海贼团干脆直接借着这个机会,在德雷斯罗萨停留下来,完成潜水艇的舰载炮和深水鱼雷装备,以及艇上空间的调整、所需物品的采购。
“蕾贝卡的婚礼过后都已经五天了诶,话说我们还会停泊多久?”布兰缇于是问。
“两周到三周吧。”罗回答,“戒指调整反正是肯定够了,不必担心。”
“不过船上在疯狂爆改的话,最近是不是也不能直接住在船上。那就是还得在陆地上住一段时间?”布兰缇突然想起什么,“话说每天都有轮人去看着的吧?”
“那是当然,不然施工的时候万一外人在船上安装危险物,或者乱动私人物品怎么办。明天正式施工的时候就要开始轮流值守了。”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然后说,“不过离开德雷斯罗萨海域之前,我们会再去立博岛一趟。在那里的话,如果你想再停留一阵子也行——哦对,我好像忘了和你说‘特区’的事情了。”
于是罗把立博岛王室封地的事情告诉了她。
“啊……一公顷啊。”布兰缇神色复杂,“我不是嫌她抠门。我知道这估计是她为数不多的特权了。但就按你这个在德雷斯罗萨做手术的台数,收费加在一块儿,我估计能买下的地都不止一公顷了——哦我是按纯土地的价格来算的,建筑物不算进去。”
“你说的对。不过一方面是因为其实我本来也打算来做这件事,另一方面它的合法性比较特殊——这样的话勉强给海贼当纪念用地也是可以的。”
“别以为用个‘纪念用地’我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会原先是打算拿来做墓地吧?你和德雷斯罗萨王室有仇??你拿人家封地做墓地?”
“是啊,就是看中这个合法性才同意,不然谁稀罕那么一小块地皮,我想要的话直接买下就——”他的话音忽然刹住了。
——合法性。
——合法的身份。
他的目光忽然像看见了什么真相一样,露出电光石火间了然一切的表情。
“嗯?”布兰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他很回归到对话的节奏里去,“总而言之,反正不要白不要吧。那块地方目前属于我。当然你什么时候想告别一阵航海生活,或者想在陆地上休整一段时间,也可以来这里。只不过比较麻烦的是这片土地的所有人是我,所以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将我驱逐出境。”
“我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啊?我难为我自己是为了啥??”
“好了。”罗草草结束这个对话,“你不是说要去船上拿给我补上的生日礼物吗?走吧。”
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因为她和自己航海相伴太久了,忘记了她原初的背景,忘记了她从小到大接受的如此正统的教育,忘记了她明明有能力以武力劫掠获利,却甘愿收入微薄地维持一个即将倒闭的店铺,是为了保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她对合法身份的认同,对合法关系的向往,远比他这样的海贼要强烈得多。
而海贼,是不能获得合法的婚姻关系的,他们只有事实上的婚姻,或者自主举办的婚礼。即便是再强悍的海贼,也改变不了这一点——除非世界上所有的海贼都合法了。
她没有羡慕蕾贝卡王室的荣耀、华丽的衣装、盛大的婚礼、亲朋的祝福、以及漫天飞舞的新闻报道,唯独只羡慕那被法和社会所承认的身份和关系。
海贼口中压根无所谓的“法定”二字,她心中有着很重的份量。
而她闭口不谈,无非就是担心这种基于身份的既定事实,会刺伤他或者令他愧疚。
一个奇异的计划在他的脑内搭建起来。不过他暂时什么也没说,陪她回到了极地潜水号。
特拉法尔加·罗的卧室内。
罗有点困惑地看了看她打开的盒子,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脸。
“……我没理解。”他很诚恳地说,“礼物送一个我平常压根不会用的领带,这没什么。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而且它确实挺好看。”
然后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盒子里的藏青色带丝缎光泽的物体:“但为什么…你扯到什么这次想要主导的问题——它和那个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说的主导不是指我想的那种事情?是我太龌龊了吗?”
“啊。”布兰缇把领带从盒子里拿出来,“是那个意思啊。你没理解错,罗。”
“但……你来主导?这不是体验过吗?”
“那不一样。你摸摸你的良心说说看,我那叫‘主导’吗?我那顶多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在上方’”布兰缇说,“我们之前做过的那种,实际上你还是主动方。我只是被你换了个姿势折腾,被你掐着腰欣赏某些失控的画面。——因为躺着不用考虑维持平衡的问题嘛。”
“所以?你不会是想让我忍着什么也不做吧?躺平当个**玩偶吗?有活人你为什么不用??”
“这个说法不太准确。虽然就这次的情况来说我想掌握完全的主导权,但这只是因为获得答案比较方便,而且方便照顾脱力的你。”布兰缇拿出领带,“因为我不太确定到底你那个情况是忍着什么也不做呢,还是本来就起不了反应,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哈?”……什么答案?什么脱力?他为什么要脱力??
“不是和你说过我很好奇那个问题的答案嘛。”布兰缇挑了挑眉:“实践出真知。希望一会儿你能准确地描述你的体感,医生,你应该能做到吧?”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说一些比较羞耻的话,在那种情境下要求你描述自己的身体状态会让你很难办吗?不过医生的话应该能说的很精准吧?”她慢慢展开了领带。
藏青色混金丝的领带展开垂了下来,四芒星只有轮廓被勾勒成金色。她只勾着其中一端,质感很好的领带直直地垂了下来,让他看见了内侧黑曜石一般的方块。石块的四角被钻了孔,然后以丝线固定在了领带的内侧——正常佩戴的话贴肤的那一面。
“海楼石……”作为能力者的他很快认出了这个气息和他犯冲的石头。然后联系了一下她刚才关于描述体感的要求:“……不是吧,你来真的!?”
说起来那时候,她确实问过他。能力者在被海楼石接触的“全身无力”情况下,能不能*起……
特拉法尔加·罗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了。
“知道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用布条固定,而不直接选用海楼石手铐这种产品吗?因为你可以接触布条,只要过程中任何时候不愿意,很快就能扯下来,重新掌握主动权。而不用征求我的同意或者和我交流。很贴心吧?”布兰缇很尽责地解说起这个领带,“而且我也没有强迫你这么做啊。你还是有选择权的。”
罗抬眼,凉凉地嘲讽了一句:“你指的选择权是A:被你打上领带,和B:我自己动手系上领带,这种完全没差的选择权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日礼物会是这么一种让我……很惨的东西。”
“怎么会,我没这么恶劣。而且我又不是想4i上了你,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总不能指望我去问别人吧?”
他的眼神又亮又烫,但是细看还是挺狠的:“我懂了……你这是装久了顺服的羔羊,现在结了婚终于不装了,打算翻身做主,骑在我身上手段酷烈地驾驭和征服,用残忍的方式肆意摆布和折磨我吗?难道是因为我被别的女人邀请跳舞这让你生气了?”
“没有啊?”布兰缇很吃惊,“不是我让你和她们跳舞的嘛。”
他愣了两秒,似乎这个回答很令他意外:“……你明知道如果你说‘是的’的话我就会即刻屈服,抛弃自尊心和羞耻心同意任何要求任你玩弄,只为了让你相信我对婚姻的忠诚。”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就会坏心眼地说“是”然后用这种把戏让对方乖乖束手就擒。
“但我并不希望对你说谎呀,亲爱的特拉法尔加先生,而且我不太喜欢坑蒙拐骗一般的x同意。因为你的同意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你不愿意,无论我多感兴趣都不应该做。”
布兰缇倒了一杯酒来递给他。
罗一边接过来喝了,一边带着那种“你不会是想让我喝上头了直接同意吧”的狐疑神色。
“而且为什么要逼迫你屈服?我的目的也不是通过占据主导和掌控的方式压迫和……哦。既然你提到自尊心的问题,你会觉得这样很屈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还是算了。要不你就戴着海楼石随便啥时候自#一下然后告诉我那玩意儿能不能正常使用,以及使用过程中的体验感和正常情况下有什么区别就行。”
罗那这这根领带,内心动摇又复杂。
“主要是……按照你这个做法,我就只能任你享乐蹂躏,什么都反抗不了,然后羞耻地描述身体情况?你这简直就是把我当工具人。”他点头肯定地说,“不对,就是纯工具。”
“不至于吧。只是一小片海楼石而已。你以前被拷住的时候都可以正常走路跑步,乃至于低强度地格斗和回避攻击。这种事情,完全不会让你丧失行动能力吧?更何况布条你可以扯开,随时随地都可以say no 的。”
“布兰缇,你又不是普通人。如果是非能力者也就算了。一个能力者被海楼石限制着,在你面前和完全失能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自己有很离谱的压迫感吗????”
“有吗!??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有啊?我哪次不是被你玩得乱糟糟脏兮兮的几乎要求饶了……为什么会被你形容的这么恐怖啊。”布兰缇于是举手投降,“想开一点,我都已经被你征服和开发多少次了。不过问题不大。既然你不乐意,那就还是按你想的来——今天你想玩哪种?”
她一点儿介怀都没有,挽着他的手臂贴过去,把那个领带拿远了点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似乎就准备滑到他的腿边给他开展某些服务了。
但这段话让他又有点罪恶感,毕竟好像都是对方顺着自己的意愿来,反过来的情况不太多。正在动摇之际,没想到已经踏入了对方的陷阱。
“啊,不过可惜了。”她绕着自己的灰头发,“我本来准备好了冰镇过的薄荷白兰地。想着你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一会儿就边那样,边用吻喂给你喝……”
“那不还是只能被动接受你的赐予吗?”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点痒。
“但你不想试试吗?白兰地酒,你不是喜欢吗?还是同名……想想那个画面,还是挺——”
理智断裂的声音出现在他脑补出来画面的时候。
——这女人现在为什么这么会以退为进了?!
他叹了一口气,纠结再三,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好吧,反正我也已经完了......随你折腾吧。”
然后这个人慢吞吞地解开了衬衫,拿过床头柜上的领带,看了一会儿,在她的注视下,把这条很好看的藏青色金丝带子塞了她的手里:“……动手吧。”
布兰缇被逗笑:“也不必讲的那么像慷慨赴死吧。”然后把布条绕在他的脖子上。
“别用打领带的手法。那种方式脖子的余量太大了,石头容易随着布条滑动。你就当是系一个chocker就行。”
——好家伙,还指导起怎么享用他本人了。
“你可以系得紧一点……对,稍微勒住脖子也没关系。我不至于那么容易窒息。这样不容易在我被你凌虐的时候松开。海楼石只有一小片,不够贴合的话,就失去效果了。”他一边贴心地提示,一边稍微仰起头,让脆弱的脖颈更多地暴露出来,方便她下手。
“凌虐是什么鬼啊,给我换个用词啊。”布兰缇绕到他身后给他打结,“我这个最多算是折腾你吧,而且按我的理解这算服务而不是欺负。”
感受到领带被慢吞吞地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凉的石块一贴上后颈的位置,即便只是一小块,诡异的无力感也让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他皱了皱眉。
布兰缇于是拿起高脚杯,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和他接吻。直到酒液全都被他咽下,才在他的耳边发问:“所以你同意我开始了是吗?”
然后他靠在床上,佯装平静地和她对视,灰色的眼眸带了点埋怨地看着她,抿着唇稍微纠结,但语气却也没有很强硬。
“……仅此一次。”
布兰缇笑了,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干了一件想做了很久的事——用了点劲扯了扯,迫使他的距离和她更近了点。
“放心吧。”她说:“今天我会好好‘弄脏’你的,就像你每次对我做的那样。”
(END)
【尾声】
立博岛。
当布兰缇看见这个被改装过的石质建筑怪异地贴着个“立博岛特区办事厅”的牌子的时候,略微感到了点奇怪的别扭。
“不是……你们现在的爱好改成了COS世界政府工作人员了吗?”她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一身黑西服的白雁:“……你们搞啥啊?”
——不会真因为有了个一公顷的土地,要建国了吧?国旗国歌国徽设计好了吗你们。
“进去看看吧。”罗抬脚先走了进去。
于是布兰缇按耐下腹诽,跟上了他的脚步。
罗抬手按了一下大厅的取票机,出了个0001的号。他拿着小纸片,给她看了一眼。
“不是……这地方就没别人吧。取号有什么意义?”布兰缇很困惑,“啊?你们今天到底干嘛?吃错药了?罗你怎么也陪他们玩呐??你不是船长吗?”
滴——
“请0001号至A柜台办理,结婚登记业务。”电子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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