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开始考虑,尽量多攒点钱,找到合适的房子,要么租下来,要么买下来,可以给江少华当宿舍住。
有了江少华爷爷的遗作为纽带,她和江少华之间的关系跟以前就不一样了,她得尽力照顾好江少华以后的生活。好在这个大孩子心性纯正,眼里能看得见别人对他的好,所以罗裳并不担心,他以后会恩将仇报。
这时天还阴着,到下午三点左右,汪翠又带着她外甥女小洁来了,同来的还有小洁那个被解救回来的孩子还有她大哥。
小洁来过好几次了,自从罗裳算出了她儿子没死,并把孩子成功解救出来后,她全家看病都会先来找罗裳。
“罗大夫,你帮忙看看,小禹嘴唇干干的,爱起皮,喘气也不太顺畅。”
小禹被大人用小毯子包着,包得比较严实,罗裳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问题出在哪里。
但她还是给孩子诊断了一下,随后跟小洁说:“你们就是太紧张这孩子了。现在是夏天,平时给他适当穿点衣服就行,不能这么包着。今天阴天,可以包着点,但不用这么严实。”
“小孩子脏腑娇嫩,没发育好,最容易生内热,你看他不仅嘴唇上干燥起皮,眼呲也比较多。这样不行的,先把这包袱打开点,让他散散热。”
“而且孩子不能总抱着,一直这么抱,孩子就会被大人体温捂着,也会生热。”
汪翠也在旁边说:“小洁,大夫说得有道理,你们就是太宝贝这孩子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样不行,养得太精细包得严实也不好。”
“不放心的话,你没事就摸摸孩子小手,小孩手不凉他就不冷。”
小洁讷讷地道:“我,我就是担心这孩子……”
罗裳懂她的心理,这个孩子失而复得,现在也还不到四个月大,家里人难免紧张些。
“没事没事,他这不算严重,这么小也不好随便吃药,小病给他按摩下就成。我先给他做小儿按摩,你们大人也学着点,以后孩子再生内热,就按我教给你们的做。”
说着,罗裳给她示范如何用清天河水来清热,顺便也教了些其他手法,比如摩腹、按揉身柱和足三里等等。
临走之前,小洁告诉罗裳:“新乡医院的产科大夫祝万福被开除了,人还在看守所关着,法院还没审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宣判,我真希望这种人永远不要出来。”
罗裳安慰她:“法院审案有流程的,案子多,过程就会慢一点。这个不用急,你们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把孩子好好带大。”
小洁等人走后,罗裳就把方远和江少华叫过来,跟他们说:“国庆要到了,诊所也得放假,你俩放假有什么安排没?我现在还确定不了该放几天。按理该多放几天的,不过很多人平时想看病都没时间,放假时要来的病人可能更多,所以我想听听你俩的意见,这个假该怎么放?”
江少华看了眼方远,想让他先说。方远却道:“你想说就说呗,看我干什么?”
江少华这才道:“我怎么都行。家里就我一个,过节也是一个人,我听老板和远哥的。”
方远没搭茬,转头跟罗裳说:“我家亲戚太多了,过节肯定要碰面,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还得拼酒,又累又没啥意思,我不想在家待着。”
罗裳静静地看着方远,不说放假也不说不放假。
方远被她看得发毛,当下反问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就是给你干活的,过节不放假行,但你得给我加钱。”
他样子虽然拽拽的,在罗裳注视下,多少还是有点心虚了。
罗裳这才笑道:“只要加班就加钱,这肯定没问题。你俩要是都不爱放假的话,那咱们国庆第二天就一起出去玩吧,去哪儿再商量,经费由我出。”
方远眼前一亮:“只要你出钱,我都行。不过就咱仨,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要再填俩人?回头我问问韩沉,还有姜灿吧。”
“可以啊,你问吧。”罗裳没什么意见,江少华自然更没意见,他对此还挺期待的,这种活动,他以前从没参加过。
就在方远以为,郊游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罗裳却突然跟他说:“方远,你是不是被家里人催婚了?所以不愿意跟他们碰面。”
方远:……
听罗裳这么问,他不由得长吁一口气,似乎只是回想下,就能想到当时的痛苦。
“我爸家兄弟姐妹五个,我妈家更狠,一共七个孩子。这么多亲戚,一碰面就七嘴八舌的唠,你就想象去吧。”他说话时满脸无奈。
江少华没那么多亲戚,并不是很理解。但罗裳倒是能明白方远这种逃避的心态。
她灵机一动,跟方远说:“ 不如我送你一卦,看看你未来的缘分到底在哪里。机会难得,平时我可不给人算这些的,你就说要不要算吧?”
“算啊,只要不花钱,你算十回八回都行。”方远对自己未来的一半还真有点好奇。
“十回八回!你想得倒美。”罗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拿过方远写的八字,开始掐算起来。
这次只是算算姻缘,不用算十年大运、流年和六亲这些东西,所以罗裳很快就把结果算出来了。
她看上去很惊讶,淡定如方远,这时也有点紧张。
有人跟他说好汉无好妻,他其实也有点怕。
“哎,你这什么意思啊,算没算出来?”方远不客气地催促道。
“算出来了,你想听?”罗裳笑盈盈地样子,让方远觉得,她一定想看好戏。
方远有些挫败感,只好说:“能不想吗?我就是不想凑合,也不是真不想找。”
“还算诚实,那我就告诉你。”罗裳憋着笑,随后道:“恭喜你,你未来的另一半是富婆,还是相当有钱的那种,养八个你也没问题。”
方远:……
他脑子里最先闪出的画面是那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材已开始发福,手上脖子上戴着金银珠宝……
对此他没有歧视,因为他妈他姨中年后都开始发胖了,但让他娶他真做不到。
“那,那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吗?我可不干!”只是想想,方远就觉得皮肤直打寒战。
罗裳故意逗他:“富婆多好啊,你嫁过去可以吃软饭,吃软饭养胃。有人想吃还不行呢,这得有本钱。”
她越说越吓人了,方远一时竟不知道她这是故意吓唬他还是来真的。
方远被罗裳气出去了,过了二十来分钟,他又重新走回来,手上却抓着一把野花,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揪来的。
进门后,他找了个罐头瓶子,装了水,再把那把野花插进去,恭恭敬敬地放到罗裳面前的桌面上,还特意鞠了个躬,跟罗裳说:“老板,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态度。麻烦你告诉你,刚才算的是不是真的?”
那瓶花有几分野趣,还挺好看的。看在他态度不错的份上,罗裳才道:“结果就是这样的,没骗你,不过你不用担心,要不要吃软饭,你可以自己做主,富婆岁数比你还小,你又没啥损失,怕什么?”
方远不由得闭了下眼睛,心想自己刚才是真的被罗裳吓到了。
正想着,这时门口有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罗裳探头一看,便看到了高中老同学梁乔。
有一段时间没见,梁乔状态很不错。
“乔乔来了,快进来。”罗裳热情地把她迎进去,顺便还问起了梁乔母亲的情况。
梁乔朋友挺多,但像罗裳这样的朋友很少,她还挺喜欢跟罗裳说话的。进来后,她就窃喜地跟罗裳说:“ 我妈没事,她挺好的。”
“但我哥有事,你算得还真准,早就跟我说他跟我嫂子感情会有变动。”
“哦,他们怎么了?”
罗裳一边给梁乔沏茶,一边问起梁家人的情况。
“我嫂子不光贴补娘家人,她还背着我哥偷偷把家里存折上的钱取出来,学别人放高利贷。结果借高利贷的人跑了,找不到人。我哥没钱了,他能不急吗?”
“俩人现在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要我说他就是活该。”
罗裳早就料到梁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变故,所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并不惊讶。
但梁乔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所以她家里的事她简单说了几句,就提到了今天的来意:“罗裳,我有个生意上的伙伴是东南亚人,他最近身体比较差,总觉得身上发冷,我过两天带他看病,这没问题吧?”
罗裳惊讶地道:“这当然没问题,你带他过来就是了。不过你这生意做得挺大的,都做到外国去了。”
“这有什么?就是外贸而已,常事。”梁乔一脸的云淡风轻,年纪虽小,已经有了些生意老手的风范。
梁乔要走的时候,方远刚拿着一袋子药材进来,要往药箱里放。两个人擦肩而过,谁也没理谁。
倒是方远被梁乔身上喷的香水味呛得打了两个喷嚏,还嘟囔了一句:“挺呛人的,阿嚏……”
罗裳看着他笑了笑,随后道:“她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比较时尚,她喷的香水味是轻的,是你自己太敏感。”
方远决定不跟罗裳斗嘴,闪到一边忙着干活去了。
过了两天,离国庆越来越近了。罗裳估计着,四院那边也该出结果了,国庆节前他们大概会通知她第一轮有没有过关。
当天下午仍然是阴雨天,诊所里的病人也不多。
但下午四点半左右,来了个比较严重的病号,这人得的是慢阻肺,喘得挺严重的,还有咳痰。
陪着病人过来的,竟是处突大队的一位姓刘的中队长,听他自我介绍,他也是罗裳表弟郭毅的主管领导。
韩沉知道这件事,所以这次他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几个人进来的时候,韩沉和刘队长身上都湿了大半边身子。
“怎么浇成这样,你单位没雨衣吗?”看到他进来,方远问道。
刘队长立刻解释道:“雨衣带了,不过我亲戚身体不好,怕她挨浇,韩队把自己的雨衣给她用了,我没拦住。”
方远和韩沉走到门外,这时韩沉被冷风一吹,身上打了个哆嗦,方远不由得挖苦起来:“瞅着还挺可怜的。”
罗裳这时刚好拿着消毒好的针具进来,一眼就看到,韩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倒是把他的胸腹形状都给显出来了。
她就小声开了个玩笑:“是可怜,但是壮壮的。”
她在韩沉胸部瞄了瞄,并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眼神。这句话只有韩沉和方远能听到,室内其他人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方远:……
他这才意识到,这俩人似乎有情况,但他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韩沉最近几天一直没回来,突然看到罗裳,又听到她这么说,他的脸忽然就红了一片,掩饰都掩饰不住。
“我…这几天比较忙,实在没空回来…”
听着他这不流畅的话,方远心想完了,他这儿时玩伴算是掉坑里去了。他老板这么撩,就韩沉这种没经验的人,怎么可能撑得住?
这时,罗裳说:“我知道,我先进去了。”
韩沉与她擦肩而过,没做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第43章 扬帆
他人还怪好的
这时那位女性患者已坐在罗裳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罗裳走过去时,能看到她面庞浮肿。
刘队看到罗裳坐好,连忙跟她介绍这位亲属的情况:“罗大夫, 我大姑这病年头不短了,以前也找中医看过,效果不是很好。”
“嗯, 我先瞧瞧她的情况。”
罗裳坐到患者对面, 她在看病时很有亲和力。在她走过来, 用温热的手指碰触到刘队大姑的时候,这位妇女就感觉很舒服,具体是什么感受她也说不清。
她还不明白, 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气场。罗裳每天晚上都会打坐, 时间长了,身上的正气越来越足, 这不仅能让她抵御住病人传过来的病气,还能给那些来诊所看病的人带来良性的影响。
患者从进门后就在喘, 还吐了几次痰,罗裳特意观察了一下痰液的情况。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听到她这么说, 刘大姑便张开嘴, 把舌头伸了出来。
“水饮挺严重的,都溢于皮肤表面了。”罗裳道。患者舌苔白滑, 且脉浮, 是明显的外寒里饮之证。
“平时出汗吗?”罗裳开始问诊。
“很少出汗,天热也不爱出。”刘大姑期待地看着罗裳,她得病久了, 去几次医院,花了不少钱都没治好。身边人也觉得她这个病比较重, 挺难治的,所以她一直没有多少信心。
但她听侄子说,山河路这个女大夫真的挺厉害,在这儿看病又不贵,她这才愿意跟过来。既然来了,她当然希望罗裳能有好办法。
“病情还是可控的,先抓一个疗程的药,这是一周的量。药方对症的话,一般情况下,不超过三天,身体就会有感觉,如果一周还没有效果,那这个药要么不对症,要么就是剂量需要调整一下。”
罗裳做完诊断,拿过处方笺,开始写药方。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笃定,似乎刘大姑这个病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病。
“大夫,能问问你给我开的是什么药吗?”她把药方写完,刘大姑便问道。
“可以啊,你这是典型的外寒里饮证,药方就是小青龙汤加减。因为你外寒不算严重,我给你去掉了桂枝,并且把麻黄改成了炙麻黄。你体内还有些积热兼烦燥,这种积热跟你情绪焦虑有关系,为了清热,我也加了少许生石膏和黄芩……”
因为天气原因,诊所里暂时没有其他病人。罗裳有时间细心解释,所以她把药方的配伍简单地给刘大姑讲了讲,也算是让对方了解下开药的思路。
刘大姑并不能真的听懂,但大夫愿意跟她说这些,就让她莫名地心安,也让她感觉大夫开这个药方不是随便开的。
尽管天气阴沉,她心情还是好了几分。拿到药后,刘大姑笑着向罗裳道别。
“韩队,我先带我大姑先走。”刘队把他姑扶起来,准备带她离开。
“我帮你送送吧。”韩沉一直在安静地坐着,这时也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现在雨也停了,韩队你赶紧去换件干衣服,小心着凉了。”
雨确实停了,天虽然还有点阴,但不影响出行,所以韩沉没再坚持,转头就去了东边自己那两间屋换衣服。
“你没事儿吧?没事帮忙干点活。”他换好衣服刚出来,方远就来喊他。
“什么活?”这时候快五点了,正常情况下,罗裳该准备下班了。韩沉想试试,能不能送她回家,所以他这时候并不是很想帮方远干活。
“熬药的木头快没了,一会儿送木头的人过来,到时候你帮忙卸车吧,没问题吧?”
方远说话时,故意朝着韩沉挑了下眉。
“卸车?那没问题。”韩沉无视方远奇奇怪怪的表情,很快就答应了。
江少华就在旁边,听到他们俩这么说,就跟方远说:“远哥,这个活我可以多干点,不用麻烦韩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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