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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医,不是神棍——烟波碎【完结】

时间:2024-10-23 17:12:20  作者:烟波碎【完结】
  他心里动了念,就体现在了行动上。眼见着别人要往俱乐部里走,他则停了下来,说:“我看到个熟人在那边。我过去找他一下,一会儿就进去。你们先进去吧,不用等我。”
  其他人跟说算是认识,但也不算很熟,自然没人拦着他。
  这时陆续又有别的人和车到了,进入俱乐部的人越来越多,也没人顾得上他,他顺利脱身,找了个机会,就钻进义诊的人群中,专门找热闹的地方打听情况。主要就是问哪个大夫治病好使。
  一来二去,他竟听说,那个最年轻的女大夫治病挺厉害,应该是有祖传秘方。
  这人想着好几位老中医都没能妥善治好他那把日夜不倒的金枪,那他不如找那种开诊所的大夫碰碰运气。
  靠着开诊所,能挤到这种场合来接诊,说不定有点特别之处,所以他没有多犹豫,看准方向,就往罗裳这边走过来。
  他赶时间,不想像别人那样老老实实排长队。所以他往前走了一段,走到离罗裳不远的地方,观察了一下,便找了一个五十来岁的患者,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递给那人:“这些钱给你,你去后边排队去,这个位置让给我吧,我赶时间。”
  “哎,你这人啥意思,想用钱收买我啊?这可不行,我是那样人吗?自己上后边排着去。”老大爷说话的样子看上去义正严辞的。
  三十八九岁的男人二话不说,又抽出一张十元票子:“这些够不够?”
  老大爷怔了怔,不由得咽了下唾沫。他本来还想再试试看对方会不会再加价,但他又怕这么好的事让他前后排的人给抢了。
  于是他往旁边让了让:“行吧,看你也挺急的,那我就让你一回。”
  说话间,他已经把两张十元钞票抢了过去,稍微慢一点,都是对这钞票的不敬啊。
  他拿着钱就走人了,旁边几个人听到了他这口是心非的话,不由得呲笑了几声。
  这边发生的事,罗裳其实也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干涉的打算。
  花钱的人愿意,赚钱的人也愿意,她有什么必要管这些闲事呢?
  倒是那个梳着背头的生意人,引起了罗裳的注意。
  有钱人啊!罗裳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一眼,在轮到这个人的时候,照例问道:“哪里不舒服?”
  这事还真是有点难于启齿,这个大夫还是年轻姑娘,就更加重了说出口的难度。但这男人因为此事真是愁得不行,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是那个…那个地方一直不能软下去…”
  罗裳瞧了他几眼,又随着他视线往下看了看,大概已猜中了这人的问题。
  但这生意人身后站着的人倒是没听懂,这人还特意提醒道:“有什么话你跟大夫说明白点,什么软不软啊?”
第62章 扬帆
  终于有了帮忙的机会
  “这位大哥不用着急, 让他自己说吧,我能听明白。”罗裳看出这个生意人的窘迫,就和气地跟排在后边的患者说了一声。
  那人张了张嘴, 倒没再插嘴。罗裳这句话,给这生意人解了围,他不由得感激地瞧了罗裳一眼。
  此时他跟罗裳面对面坐着, 罗裳让他伸出手, 开始给他诊脉。
  几分钟后, 罗裳瞧了他一眼。这人面色微窘,用周围的人听不到的声音说:“大夫,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我那个总下不去。”
  “所以我出门在外穿衣服都得挑肥大款, 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您帮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病治好?”
  “您祖上要是有祖传秘方的话, 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他这么说,进一步地坐实了有钱人的身份。罗裳摆了摆手:“就是阳强不倒是吧?应该还不到用祖传秘方的程度。”
  “大夫, 您这么说,是不是有办法?”这生意人立刻从罗裳的话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生意人说话时脸上皮肤有些红, 看上去挺尴尬。但他都病成这样了, 不说也不行,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罗裳交流。
  他现在无比庆幸, 罗裳应该是顾虑他的感受, 因此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至少他身后那人应该是听不到的。
  至于她旁边的其他医生,这就无所谓了, 反正医生见得多。
  罗裳点了点头:“可以试试,这样有多久了?”
  “有俩月了, 用了好几个方子,也没好,早上最严重。”生意人马上答道。
  罗裳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指,感到他的手比普通的成年男人明显要凉。她就问了句:“脚凉不凉?”
  “凉,挺凉的,跟手差不多。”
  罗裳又问了几句,就告诉他:“给你开个方子,对症的话,半个月能有明显效果。”
  这人一听罗裳能治,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希望。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这毛病能尽快好起来。
  虽然说,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那个部位威风无比、持久有力。但大白天没那方面情绪的时候都软不下去,也就小便后能好一点,时间长了,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
  他又不是变态,平时还得出门社交、做生意呢,要是让人察觉了,还不得沦为笑柄?
  所以他这个病出现后,他每次出门都非常小心。出门时不仅要穿上肥大的衣服,还要背个包。这样在必要的情况下,就可以遮掩一下了。
  对于罗裳来说,这个人其实也是阳郁引起的四逆散证。这人双目有神,粗看起来似乎很健康,给人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所以他手脚虽凉,却不是肾阳虚,只是肾阳郁遏,不得达于四肢,姓器官也受到了影响,产生了阳强不倒的现象。
  阳郁时间长了,郁久化热,再加上精神上比较苦恼,所以在用四逆散治疗时,还要给予一些疏肝解郁的药,比如郁金、川木瓜或者丝瓜络以疏肝通肾。
  “药方收好,下面有我的签名,拿着这个方子,去四院或者我个人开的山河路诊所抓药都比较方便,其他地方我不熟,就不另外推荐了。你如果有意,可自行了解。”
  这生意人心思活络,一听就听出了罗裳的弦外之音。去山河路或者四院抓药靠谱,去其他地方那就不好说了。这大夫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但她不会明说。
  他连声答应,把药方折叠整齐,小心揣好,这才溜出人群。
  他出来时,俱乐部那边的活动再有六七分钟就开始了,他趁人不备,从门口溜了进去。这时关大师还没到,台下倒是坐了一百多号人。
  有些人虽然坐着,却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这个姓谭的生意人听了几耳朵,隐约听到有人也在聊俱乐部外边的义诊活动
  他敢打赌,等一会儿这边的活动散场了,肯定会有人像他一样,到那边去看看。
  大家都长着眼睛,所以他们都能看清形势。别的且不说,只要想想有那么多警察在巡逻,就知道这些名老中医的名头不是虚的。
  更夸张的是,现场还有好几个扛着相机的记者,估计是在拍素材,后续会不会出一些报道,这都不好说。
  所以说,大家都看明白了,这次的名老中医义诊活动,成色很足,是可遇不可求的。
  “杨哥,一会儿这边完事儿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有几个生意人坐在一起,大家都是认识的,有个人就问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们来这会场,是要参加关一贺特意给他们开的见面会。在这种场合,这姓杨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当众承认他要去找别的大夫呢?
  即使他心里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会傻到当众承认。这要是让关一贺知道了,以后怕是要把他列入到黑名单里边了。
  当然他对关一贺也不是很信任,跟着过来,就是想着有用没用都过来拜拜,打的是有枣没枣打三杆的主意。而且他在这儿还能结识一些有背景的人,这其实也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我去那儿干嘛?哪不舒服,多跟大师交流下就好了,谁去我也不会去。焦老二,你也别光问我,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怎么可能去嘛?你都不去,那我更不能去了。”问话的男人也连连保证。
  这俩人说着违心的话,周围的人只看热闹,并不插嘴。真要是插嘴了,万一有不长眼的人也问他们会不会去义诊活动现场,那不还得现编谎话吗?
  “关大师快来了吧?”杨哥看了看表,岔开了话题。
  旁边有个跟他相熟的人说:“快了,再过几分钟就差不多,大师都很准时,没迟到过。”
  关一贺这时坐在一辆车上,车子离俱乐部还有一段路,车上的人就看到了前方的热闹景象。
  关一贺最近心情并不痛快,他最近几次要举办大规模的集会活动,在审批阶段都被驳回了。公安部门收紧了个人在使用场馆时的审核政策,给钱也不行。
  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了好几次,曹治平在山河路的诊所也被关停,这些事情综合起来,都让他心烦不已。
  “义诊?什么时间搞出个义诊来?之前你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听说是名老中医义诊,地点还设在橡胶厂俱乐部门口,关一贺顿时感觉到,自己很可能是真的被针对了。
  义诊本来就不常见,好不容易有一次大型义诊活动,地点和时间都跟他撞上了,这真不是故意的?
  他冷着脸不出声,几个徒弟都说是巧合,劝他不用在意。
  “快到点了,别说了,先下车。”关一贺不想再听这些无用的话,下车后就直奔俱乐部。
  此时他脸上表情完全变了,看上去很慈和,再配上身上穿的一套白色唐装和微白的头发,很有些修行人的气度。
  俱乐部内一切如常,这次的见面会跟以前的内容差不多。在关一贺当众表演了一次神奇的隔空取物后,俱乐部内便响起了一阵潮水似的掌声。
  想到刚才亲眼目睹到的表演和关一贺所说出的修行理念,姓谭的生意人心里再度摇摆起来。
  说关一贺有真本事的话,这位大师却一直不治好他的病。
  可你要说他没真本事的话,他还真能创造些普通人做不到的奇迹。他真想揪个明白人来问问,这个关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义诊进行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罗裳这边来了个身患盆腔炎的患者。结合她虚实夹杂的情况,罗裳给她开了个以薏苡附子败酱散为主的药方。
  有些人体质特殊,对附子敏感,像这种患者,如果一次开多了,是会产生不良反应的。所以罗裳这次只给这个患者用了小剂量的附子。
  季常明离罗裳不远,看到她写完这个方子,就冲她这边招了招手:“先别看了,去车上午休。”
  这时众大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仍在排队的患者们则在志愿者的安排下,去附近的花坛上或者树林里等候下午场。
  季常明先过来,帮着罗裳提起医药箱,打算先陪她回到他们乘坐的面包车上。
  两个人与省中医研究院的程钊明几乎是错身而过,程钊明近距离地看到了罗裳的脸。
  他下意识伸了下手,想跟罗裳打个招呼,自爆下身份。
  但他手伸出去时,罗裳和另一个医生已经从他身边过去了。这时候要是把他们叫回,肯定会有不少人听到。
  他无意让众人围观旁听他师父收了个年轻女弟子的事,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正常的。但要是传播得广了,被一些没素质的人知道,这帮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呢。
  国手与年轻女徒弟,万一有人利用这些敏感的字眼来胡编乱造呢?
  所以程钊明收回了试探的手,打算等今天的义诊结束,再找个机会,私下里和罗裳相认。
  罗裳是在车上吃的午饭,又在车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其他人就没有她这么自在了,碰上汇川市的同行,这些大夫都得过去跟人打打招呼,寒暄一番。
  所以这些人午休的时间并不多,等他们回到车上休息时,罗裳已经小睡了一会儿,精气神都恢复了。
  接近一点时,季常明打着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直到他确认没什么褶皱了,才和其他大夫一起下车,准备下午的义诊。
  “小罗,你精神头恢复得不错啊,年轻就是好。”
  “罗大夫,你平时在家是不是有坚持练功。我看你这精气神,不像是普通人。”另一位大夫注意到了罗裳的特别之处。
  “下班后有时间会练练,不然工作强度大,身体会吃不消的。”罗裳找了个理由,并不想在这些高手面前过于凸显自己。
  “不错,现在肯练功的年轻人真不多了。”一位汇川市的大夫感慨地道。他们在来之前,其实就有过暗中观察青州同行的心思。
  但罗裳太特殊了,她一出现,就把这些人的注意力给吸走不少,有的汇川大夫都没心思去观察青州其他同行了。
  罗裳笑了笑,也不辩驳,更不会扫兴地予以否认。
  下午义诊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众人一一坐定,开始让病人排队过来。
  这时候,俱乐部里面的活动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
  一帮人陆续走出俱乐部,有人上了车,有人则谎称有点事儿要去对面银行办。
  杨姓老板也打算打个理由,悄悄钻进义诊的人群里,好找那些大夫帮他瞧瞧他的头疼病。
  他想着,来义诊的人多,只要能悄没声地挤进去,那就会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他的。
  过程似乎挺顺利,他很快就混到了人群中,排了一会儿,就挪到了队伍中间。
  他前边排了八/九个人,估计一时半会轮不到他。他只好无聊地东张西望,这一望,竟跟一个人面对面地对上眼了。
  还挺巧的,刚才大家在俱乐部里就坐时,这个人就坐他旁边不远的地方。
  “哈哈,是你啊,真巧。这天儿,这天有点热啊。”老杨怔了下,又不好装不认识,只好没话找话地鬼扯了一通。
  “是啊是啊,秋老虎嘛,热得很。”
  那人也尴尬,他和杨老板当时在俱乐部里边信誓旦旦地都说不会来这边,结果他俩都偷偷溜过来了。
  最倒霉的是,两个互相赌咒发誓不会过来的人竟又在这边碰上了……
  类似的事情并不只在这两个人之间上演,刚挤到人群中的那些人,说不好是谁,在忽然抬头或者转身之际,就会跟一个熟悉的人来个四目相对。
  杨老板选的大夫竟然也是罗裳,轮到他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来参加义诊的人真是不少,他在日头下边站了挺长时间,真的累,感到腿脚发软。
  前边那位病人一走,他就坐了过去。
  罗裳抬头瞧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人身体上的一些问题。
  这个人精力较差,脸上圆胖,有点像发面了似的。
  “大夫,我头疼,就这地方疼,一天下来昏昏沉沉地,总觉得不精神。”杨老板说话时,用手抹了下自己的额头。
  杨老板主要就是这个头疼病,其他方面他觉得还可以,他似乎没什么大毛病。
  但罗裳却让他伸出舌苔看了看,又给他把了脉,问了几句话后,就道:“主要是脾阳虚导致的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所以才会有头脑昏蒙、头痛如裹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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