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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京圈]——草笙日笠【完结】

时间:2024-10-26 17:14:12  作者:草笙日笠【完结】
  原来她以为已然忘掉的纵横交错的情绪,都分裂成一片片,变成了失衡的梦境。
  除了挂水,医生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
  爸妈回来听说她去过医院,急坏了,问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怎么不告诉他们。
  孟秋只提了肠胃炎的部分,说没什么大问题。
  何宛菡有些自责,“冰箱有段时间没清了,是得理一理,夏天天气热,细菌多,以后开瓶过的东西都不要吃了。”
  “不光秋秋,元纬你也注意点。”
  孟元纬点点头,手背试了试孟秋额头,慈爱道:“不烧了。明天中午爸爸回来给你做饭?”
  孟秋心里暖了暖,温声安抚他们:“打完针就好多啦。没事的爸爸,你们来回不方便,明天我还要输液的,去外面吃好啦,会吃干净的东西的。”
  -
  输液要输三天。
  第二天赵曦亭悄没声就来了。
  来之前他问她在哪。
  孟秋说在打针。
  没几分钟赵曦亭就出现在了医院输液大厅。
  孟秋径直看向修长的身姿。
  消毒水弥漫的白色灯影里,玻璃有点反光,那点反光担在赵曦亭肩上,稀稀落落漏出山崖残雪的冷寂。
  赵曦亭的长相太出众了。
  孟秋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
  但在此刻,他陌生得像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画。
  时间和面容在轨道上各归各,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新的人。
  她听到耳畔小孩子打针的哭声,再眨眨眼,还有人咳嗽。
  她定定地望着他,仿佛是周遭病气里最健康的一抹。
  赵曦亭姿态矜贵,自然不少人偷瞥他,他过来孟秋面前,说的第一句却是,“怎么低头了,不想见我啊?”
  “让人给你单开了病床,去躺着。”
  孟秋坐到病床上,没有立马躺上去,看着桌几上摆了一束很好的花,白的粉的都有,她认不出名字,不是玫瑰和百合,闻着很淡雅,多半有些安神的功效。
  为这抹安神,她不知怎么看得烦躁,连病房也不想待了。
  她垂睫两只手迭在一起,针管上的胶带没有黏好,她右手慢腾腾磨着翘起来的地方。
  赵曦亭俯身想抱起她,要把她放到床上,孟秋像鱼一样滑开,他哪会给她拒绝的机会,两只手牢牢擒住她的腰,长腿也一起往床上跪。
  孟秋手臂摇摆推他,输液袋晃起来,赵曦亭就停下了,两人保持半抱半推的姿势。
  他松开手,等她坐正,手想搭在她肩上,像要摸她的头,孟秋侧了侧,连碰都不让他碰。
  赵曦亭神色寡淡地俯视。
  孟秋不敢看他表情,抿唇拨弄床单上的带子。
  赵曦亭蹲下去给她脱鞋,扼住她脚踝,不让她动。
  要不是她手上在打针,应该也是挣脱不得的下场。
  赵曦亭两只手撑在她两侧,俯身,垂眼盯她睫,几乎抵住她额头,笃定道:“在怪我。”
  孟秋顶着他的寒气,头不敢抬,但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劲,轻声说:“哪儿敢呀。”
  “为什么不敢呢,孟秋?嗯?”赵曦亭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她压向自己,轻轻捏起她下巴,“你是我女朋友,为什么不敢?”
  孟秋想起睡不好的那几晚,医生说,如果不是受了惊吓,抵抗力下降的话,她也不会烧得那么厉害。
  她已经很努力不怕他了,也很努力在迁就他了。
  她真的很努力了。
  孟秋清澈的眼睛抬起来,平静地放在他脸上,和他较真,“你问问你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赵曦亭眉宇浅浅拢起,淡声说:“可以的,孟秋。”
  孟秋在他眼睛里找自己,很小的一簇,正仰着头。
  她看得有些发潮。
  “那天我求你不要开那么快,你也知道我害怕,可是你没有听我的。”
  “赵曦亭,你不可以。”
  “你总是这样,总是吓我。”
  “这样不是谈恋爱。”
  她眼里的潮似乎涨到了他这边,赵曦亭心脏像泡了海藻,停顿了片刻,徐徐吐字。
  “我知道我们开始得不对,到现在也不对,但孟秋,你宁愿帮别人说违心的话,也不肯在我这儿软一声。”
  “我真的没办法了。”
  孟秋眼睛跟过去,看向他,他头顶的灯影泡花了,带了点哭腔:“那我就有办法吗?”
  赵曦亭看不得她这样,俯过身去亲她的唇。
  孟秋躲开了,他就追上去,没有任何强迫,只是追上去。
  孟秋手上吊着针,她躲不到哪里去,他贴上她之后,亲得很慢,有一种刻意讨好的亲昵。
  “对不起,孟秋。”
  “不吓你了,以后都不吓你了,好不好?”
  “驾照扣了超二十四分,下周我重考,重新做人。你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都试试,好么?”
  赵曦亭坐在她旁边,抱起她来的时候有一瞬间凝滞。
  轻了。
  他指尖沿着她脊背的骨头,一寸一寸挪到后颈,像怕把她碰碎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最后垂睫看她的脸,小姑娘下巴尖出来一小段,才几天,瘦了这么多。
  赵曦亭心里冒起一股涩意。
  他没想到会把她吓生病,他只是太想太想她正眼看他了,他闭眼埋在她肩上,把手收紧。
  “对不起。”他认错。
  他抱得太紧了,孟秋有点窒息,这样的抱法,像要把他自己全部渡给她。
  孟秋轻轻扳了扳他的手臂,告诉他,她不舒服。
  然而赵曦亭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松开她,嗓音低缓地说了第二句,“对不起。”
  像是无法放她自由的道歉。
  孟秋没再阻拦他,安静地坐着,看外面的医护来来回回,他们像被时间遗忘的两个人。
  赵曦亭轻轻去揉她的胃,动作慢得像要把她先前的痛感熨平,“还疼不疼了。”
  “这段时间给你安排了餐,会送去你家,先试试合不合胃口。”
  “不合胃口我换个人。”
  他真的很矛盾,偶尔的时候,他怎么能这么狠得下心呢。
  孟秋想起爸爸和她说的那些,轻声问:“赵曦亭,给我爸爸治病是不是花了好多钱?”
  赵曦亭侧头看她的表情,长指慢慢将散落在她耳边的头发捋到后面,将她的脸更完整的暴露在自己视线里。
  他视线黏着她,吊儿郎当地玩笑了句:“怎么了,要和我算清白?”
  孟秋还在病气里,不太喜欢他这么讲话,也有些没力气应付,“我要算清白,你就能和我算了吗。”
  赵曦亭眼眸转冷,“所以你问什么?”
  孟秋听他语气不大好,恍然察觉他们居然在吵架,可是他们还怪异地抱着。
  孟秋拿余光扫了赵曦亭一眼。
  他衬衫平整禁欲,面容淡漠,熟悉得一如往常,但是他眼里有血丝,像是最近也没怎么睡,眼底下有青黑。
  他在她面前总是无坚不摧游刃有余,一两分憔悴便很显眼,仿佛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便风尘仆仆地来找她。
  孟秋不想和他争吵了,慢慢挪到床上,平躺着,看向窗外的方向。
  医院远处黄昏寂灭,灯火初上,时间没入长夜。
  赵曦亭倚过来,撑在她头顶。
  “不用有负担,孟秋。”
  “是我欠你。”
第42章 热汀
  孟秋病气一过, 暑假也快结束了。
  赵曦亭回燕城后给她请了一个老中医,眉毛头发一道白,治病经验和年岁似的老道, 还没把孟秋的脉, 光看气色已经猜了个大概。
  赵曦亭将亏欠两字弥补得很彻底。
  药方上配了酸枣仁, 人参,茯神, 龙眼肉等药材, 说是益气安眠, 还搭了些养胃的食补配方, 药从燕城熬好了寄来。
  老中医有天给孟秋发微信,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 又说:“知道你们小姑娘娇, 但这药你一口别吐, 一吐就是好几块黄金。”
  “他给你用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
  孟秋一直知道中药难喝, 入口才知道有多苦, 像黄瓜苦的那头榨成浓汁,足足有五百毫升。
  赵曦亭日日雷打不动来监工,要她拍喝完药的照片,她不回, 他就等。
  经过这一遭,赵曦亭可能是真歉疚,耐心了不少。
  孟秋偶然回他一次信息, 赵曦亭既不提她冷战的事,也不逼她每一条都回复。
  他言简意赅连前几天的情况一起问了, 譬如睡眠有没有改善,胃口有没有好一些。
  仿佛真关心她身体, 而不是图别的。
  一道道询问下来,比爸妈管得还仔细。
  孟秋连着小半月都在喝中药,每天胃撑不下,舌头也憋屈。
  她实在受不了。
  有天赵曦亭打电话来,她正把一包药热好,整个房间都是苦味儿,她拿个盖子往碗上一扣,半点味道也不想闻。
  她杵在桌前,耷拉肩膀,对着手机细细地和他商量:“赵曦亭,能不能别罚我了。”
  她真不想喝了。
  赵曦亭在电话那头笑,到底还是小姑娘,再懂事稳重也咽不了太多苦。
  这段时间她连着给他脸色瞧,消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作罢。
  问她过得怎么样,她牛头不对马嘴发来一个“嗯”,就差没把“别烦我”摆明面上。
  他压着性子没飞过去逼她当面和他聊,现在听这一声,摆他面前的掐丝珐琅茶具都似搽了嫩生生的粉。
  他居然不大想和她计较了。
  赵曦亭说得不紧不慢,煨了一点无奈在里头,“孟秋,讲讲道理。我费半天劲请老先生出山给你看病,怎么又成罚你了,嗯?”
  孟秋没忘整件事是他先起的头。
  再说了,他罚她罚得少吗。
  不过赵曦亭这次是做了件善事,她身体比以前轻盈不少,不管谁碰见她,都说气色比以前好。
  不肯吃药到底是她没理。
  孟秋语调比刚才轻,“你可以把他请回去的。”
  赵曦亭顿了顿,笑了声,低低徐徐的嗓攀着她的尾音缠过来。
  “折腾我啊?”
  孟秋耳朵像被他咬了一下,她偏了偏手机的位置,双脚曲在椅子的横档上,低着头,唇挪了挪:“我真好了。”
  赵曦亭呼吸深长,嗓音温下来,对着她,像把全身上下不多的耐心都给出去了。
  “郑老说起码喝两个月,肝郁不是小事,你小小年纪烦心事怎么这么多?”
  “乖点儿,继续喝,嗯?”
  郑老就是给她看病的中医大夫。
  孟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即便是有,睡一觉看看书也好了,但郑老那天却问了问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她想半天也没想出来。
  电话里静了一阵。
  “几号的车票,来接你?”赵曦亭和声问。
  孟秋吃过教训,票早早买好了,只是没告诉他。
  赵曦亭听她沉默,嗓子还浮着笑,湖上落花似的,正经起来便被打湿沉下去,冷寂的本性露出来,没再等,也没用问句,直接做决定。
  “来接你。”
  孟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问她只是试试她的态度,并不是真征询她的意见,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车子停哪个口。
  电话里的话题又断了。
  赵曦亭吐字很淡,“天这么热,给你买机票你不要,你一个人提那么多行李,转地铁转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打车,有我派车方便?”
  他略一停顿,嗓音泛沉,“孟秋,心疼点自己,成么?”
  这一场病生的,赵曦亭仿佛有了顾忌。
  不管她多不情愿,他们现在就是同气连枝的关系。
  赵曦亭是所向无敌的。
  由于他太过坚固,她就像他城墙上的漏洞,一点点小差错如同入侵的外星物种,无孔不入扰乱他的生活秩序。
  孟秋长叹了一息,其实她没那么弱的。
  在通话的安静里,孟秋蓦地心跳鼓噪。
  她抓准时机,鼓起勇气将了他一军,“所以赵曦亭,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了。”
  -
  天还是热的。
  这个时节的霁水,适合傍晚出来,往近郊富有江南风味建筑群的河边一坐,黑瓦白墙,黄昏在水里印着,一蓬蓬船从石桥底下穿过,划乱了青里透橙的倒影,柳树的条一摇,风都是凉的。
  散步的人沿着河岸,不多时,就能听到小孩追追闹闹的声音。
  现在文旅局很聪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前没什么人来的小城市,往石桥河边搭些茶馆和表演,竟也吸引了些喜好安逸的游客。
  孟秋和毛青梦面对面坐着,一人一杯茶。
  “等你半小时了,磨磨蹭蹭个没完,再给你十分钟,不来我们走了啊。”
  毛青梦一边暴躁地发语音,捎带手转了篇公众号的帖子给孟秋。
  孟秋在看文章。
  毛青梦把手机一扔,收了收脾气,缓声和孟秋解释:“前两天看老师朋友圈转发征文活动,选题很卷面,有点无趣,但一等奖有三千块钱奖金呢。”
  “我是没什么希望了,从小学起就不爱写作文,你试试呗。”
  她们的母校霁水一中庆生,办了许多活动,其中一项就是征文,面向全体校友,主题是念念不忘的青春,确实传统,但经久不衰自有它的道理。
  身处远方埋头前行的人,总有一两个时刻会怀念曾经奔跑的橡胶跑道。
  孟秋正在看文章底下的要求,没有立刻接话。
  毛青梦似想起了什么,不自在地坐直了,“我就随便一转,要不你别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孟秋不知道她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疑惑地抬头瞥了她一眼,笑说:“可以写。”
  毛青梦视线躲了躲,在逃避什么话题。
  孟秋倏而了然,唇边的笑意平展下去。
  她熄了手机,看向茶馆底下的文创街。
  夜色将垂,小圆灯串成两条线,龙须一样挂在摊子的帏布旁边。
  孟秋眼里坠着街灯的亮,回头笑得很坦然:“我要是一直记着那件事情,还过不过啦。”
  毛青梦有些讶异,探究道:“真不介意了?”
  孟秋语气平和:“嗯,不介意了。”
  毛青梦没继续问。
  她不大擅长抽条缕析琢磨别人的处事风格,孟秋碰上那样的人渣,代入一下自身,不深想就觉得窒息。
  怎么能不介意呢。
  事情是高二发生的。
  她和孟秋已经分了班,当时没多熟,怕冒犯,不敢揭人伤疤轻易去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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